第十五章 兩方責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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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阮府生的一幕很快就傳到了南京,唐世濟早將來龍去脈稟報給了沈縝。\WWw、Qb5。CoM\沈縝心中不由暗罵淮安分司的人糊涂,滿分司的人再加上諸多鹽商居然連孤身一人的御史都瞞不住!搞到最后要動殺機,最飯桶的是殺又沒有殺死,反而暴露了目標出來。現在惹出麻煩了,卻要自己替他們收拾。沈縝不由嘆了口氣,沒辦法,畢竟老阮接收江南商行沒有多久,自己插手地方也有限,要想江南商行運作起來,只能靠原來那些人。偏那些人又是爛泥扶不上墻,想想真是頭疼啊!
沈縝坐回太師椅上抹了抹太陽**,在旁的唐世濟小心問道:“大人,事情果然如下官所料出了大麻煩,現在該怎么辦呢?皇上要是下旨嚴查,運私鹽的事情就會給查出來,這可不妙啊!”
沈縝沉吟了半響后道:“嗯,現在皇上確實可能下旨查辦此事!”
唐世濟聽到沈縝這么說,心中更是焦急,不由得出主意道:“大人,現在事情還未揭出來,我們可以先下手為強,將一切不利于我們的罪證毀去,然后警告相關的人等不要亂說話!”
“將證據毀去?!不太可能,這件事情牽連這么廣是不可能遮人耳目的!而且要是這么做的話,更是欲蓋彌彰!”
“那那要怎么辦?”
“”
唐世濟見沈縝不出聲,心中就有點慌了。江南商行那邊的事情可是他替沈縝出面的,像阮大鉞、賈清仁都認識他,大家是栓在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要是追查到他身上,哪還有活命的機會。他不由急道:
“大人不是說皇上為了大明鹽政的穩定,不會將事情鬧大嘛?!”
“問題是現在事情有了變化!”
唐世濟疑惑道:“變化?大人,什么變化?”
沈縝哼了一聲道:“那是因為淮安分司的人曾要謀殺黃宗羲,黃宗羲雖是個七品小官,但他是奉旨巡鹽,現在他們自己將事情弄大了!”
“謀殺朝廷欽差?!”唐世濟想想后果,不禁喉嚨咕隆一聲響。
沈縝閉目深思,大約想得透徹了起身踱了幾步,回頭看唐世濟還是一副惶恐的模樣,訓斥道:“這不過是他們鹽政衙門惹得禍,看把你嚇的!既然知道事情的漏洞,那就想想該怎么補!”
“是,是!”唐世濟想了想后道:“黃宗羲沒有死,那淮安分司的人再笨也會將下手之人滅口,這件事情應該不用我們操心。剩下的就是鹽政上的事,但是大人遮蓋不住那怎么辦?”
“既然遮蓋不住,那就不要遮了!該舍的總要舍得!”沈縝果斷道。
“大人的意思是舍車保帥!”
沈縝意味深長道:“是舍淮安保揚州!現在皇上派人出使朝鮮,又是護送察哈爾王子回草原,恐怕北邊又不太平了。這個時候皇上不愿見到江南鹽政動蕩,必然不會公開來查。只是黃宗羲遇襲案,會給有心人作為借口。既然是這樣,我們總要讓查案的人拿到點什么!淮安分司的人糊涂,所以這禍也就由他們來背好了!”
“那要是淮安那邊的人將賈清仁他們供出來那如何是好?”
“這種事情賈清仁跟阮大鉞應該懂得處理的!當然這還不夠,販私鹽的事查實后,他們也會牽連其中,需要給他們點功勞用以脫罪!這般辦好了,黃宗羲不是在淮安說不給運鹽出去嘛,揚州有這么很多的鹽商,你可以讓阮大鉞策劃,策劃,鬧出點動靜來。這件事情要趁早,要在吏部沒有行文來前,賈清仁跟阮大鉞再聯手幫皇上將鹽商們安撫下去。這功勞自然可以抵得上失察的罪責,然后再找個御史彈劾一下,事情就算成了。”
唐世濟聽得是豁然開朗,不過他想了想,猶豫的問道:“大人,這樣做我們有什么好處呢?為何不將淮安的人一起保下來,這樣我們也多個助力!”
沈縝微微一笑道:“你能想到這個已經不錯了。但你要考慮到只要黃宗羲名正言順的做了巡鹽御史,那么他必然會再查淮安私鹽的事情,所以要在這上頭作點文章。鹽商鬧出事情來皇上肯定會申飭,同時也讓他斷了查淮安這條路子。淮安那些人謀殺欽差,不是小事,不是說保就能保的!再者本官對這些人也極為不滿,只知道顧著眼前,連一個新中的進士都搞不定,這樣的人留在身邊只會壞了我們的事情,還不如趁這個機會清除干凈!”
“可是大人,這么一來,我們能用的人不就少了!”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總會有人來掌管淮安分司的!只要他占據了淮安分司的肥差,是人都會有七情六欲,不怕他不下水!”
“原來如此,大人高見!”唐世濟滿心只剩下佩服了,自己想著全盤遮掩住,沈大人已經想著舍車保帥了,自己以為是壯士斷腕,沈大人卻是要重布棋局,這里頭的彎彎勾勾自己竟看不通透。唐世濟正胡思亂想間,沈縝話驚醒他道:
“好了,你先下去將事情辦了吧,我待會還要去會一個友人!”
“是!”
唐世濟走后,沈縝換了一身便衣,坐著一挺小轎悄然到了南京城內的某座宅院。沈縝進去后并無人注意,看來平日里就少有人往來。院前冷落,只有大門前的門匾赫然寫著‘馬府’兩個大字顯示著主人的身份。
自從張惟賢倒臺后,成基命他這個新任的輔就一直不得空閑。特別是最近的幾個月,額哲汗歸國,姜曰廣出使朝鮮,江南的糧食北運,這些都要幾個部門協同。皇上重托于他,成基命也想著自己能做一朝令臣,是以事無大小他都跟著,恐稍有差池!
這不他正在內閣里跟錢龍錫、曹珖商議登州糧食運往朝鮮的準備事宜,就有小太監傳旨喚他。
“輔大人,皇上宣您到乾清宮覲見!”
“臣遵旨!”成基命行禮完起身后便跟著小太監去了內宮。雖然宮里的太監們都沒有以前勢利,不需要向他們行賄打探消息,但作為輔大臣,一路上成基命也不敢問太敏感的問題。只是問了問皇上最近飲食、睡眠等情況!小太監倒是一一做了回答!不一時到了乾清宮,只見皇上正在御案前拿著一份奏折,眉頭緊皺,看作樣子是在思慮奏折中的事情。
成基命上前一步行禮道:“微臣成基命叩見皇上!”
“平身!”我看到是成基命來,收起了手中的奏折道:“你遞上來的奏折,朕已經看過了。吏部推舉李日宣接替姜曰廣為工部右侍郎,朕想著再跟你商量一下!”
皇上這么說自然是對人選有些不滿意了,不過作為輔,持正公允卻是必須的!成基命想了想措詞后道:“皇上,微臣記得皇上曾對吏部言,但凡補缺,惟以考功司依次補上。李日宣深得同僚眾望,考功評語為中上,不知以其為侍郎,皇上覺得有何不妥?”
面對成基命的反問,我微微一笑道:“愛卿掌吏部也有幾個年頭了,朕問問你,我大明選拔官吏的標準是什么?”
成基命沒有想到皇上會問這個,好在這些都是常用的奏對,不加思索就道:“皇上,選拔官吏第一便是要有德;其次為有才!”
“嗯,朕就是覺得這個李日宣無德,所以才認為他做工部侍郎不合適!”
皇上公然指責一個臣子無德,而且還是眾大臣推薦的臣子那就有些意味了,成基命忙道:“微臣不明白,還請皇上明示!”
“諾,你看看,這個李日宣是萬歷四十一年的進士,一到朕先皇兄繼位,馬上就以族叔在朝為官而引嫌致休,朕登基之后,下旨啟用,居然還是用同一個借口回絕。朕看他不是引嫌而是為了避難!朝中多少父子、兄弟同朝為官的,就他偏偏矯情。日后他若是為了名聲,抗旨不遵,誤了朕的大事如何是好,此人不堪大用!”
“這個”成基命被皇上一頓數落,不知說什么好。官場之中追名逐利者大有人在,特別是‘名’這個字無論是貪官、清官皆人人所好!在朝中也成攀比之勢。官員一遭彈劾就會上折請致休,不止一次,而且好要幾次。不如意的要致休,致休在家的官員起用也往往要回拒幾次圣上的旨意,以博取不貪官位的名聲。為了自己名聲,拿皇上開涮,皇上自然不樂意了!李日宣此人雖然做作,但才干還是有的,皇上若說他無德,只怕今生都無法再起用了。成基命不忍,便幫他辯解道:
“皇上,這李日宣矯情做作也是有的,但比起那些貪墨的官吏而言,不能算是無德。貪官好利,清官好名,怎么說來,清官總比貪官要好些!再者,天啟年間閹黨為禍,不少正直大臣遭殘殺,年輕一輩又尚未長成。皇上又急于施新政,能用之人已不多,此事還請皇上明鑒!”
我點了點頭道:“嗯,愛卿說得不錯!朕也不以此點罷李日宣,只不過工部人選不由此人擔任。李日宣著吏部另行安排吧,愛卿想想可還有合適的人選?”
成基命想了想之后道:“那周士樸如何?”
現在能用的官員大多是萬歷四十一年后的進士,他們算起來,為官也有二十幾年了,成基命給我推薦的也是這一批人。這周士樸也是四十一年的進士,只是才能沒有特別出眾!
“還有嗎?”
“施邦曜如何?”
“朕聽聞此人愛民如子,還是先讓他去造福一方再說!你推薦的這兩個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工部為官的經驗,但這樣從別的地方調職空降,對整個工部運作不利!朕看,還是由下邊的郎中挑一個上來,嗯,就顏繼祖吧!”
成基命頓時明白了,皇上跟他說這番話之前,實際上已經決定了接替姜曰廣的人選。找他成基命來,不過是讓他拾補缺遺,看看有無更適合的人選!顏繼祖是工部的郎中,為人官聲也還可以,從下頭調更容易讓下邊的官吏看到升遷的盼頭。官員中不就是有很多人因為升遷無望,才開始將心思轉到錢財上的嘛!成基命想到這,便躬身道:
“這顏繼祖也是好的,皇上既然有了圣鑒,微臣這就去辦!”
說著,成基命就要告退,我出言攔住他道:“成愛卿,不用急著走!來,賜座!就在朕這休息下,朕看你這幾個月忙得都消瘦了不少。朕的輔是要勞累些,早先前韓鑛作輔的時候,朕看著他身體健壯,應該可以頂一陣先。沒有想到上次被人下毒后,身體就一直沒有恢復過來。你也要多注意身體,朕一直都關注你們這些老臣子,希望你們能再替大明多出幾年力,然后朕便許你們榮歸。朕也不是個小氣的人,該給的榮耀名利朕都會給的!來人,給成大人端一杯參茶來,這可是田妃為朕泡的!”
在旁侍侯的小太監端了一杯參茶出來,成基命忙雙手恭敬的接住道:“臣謝過皇上、田妃娘娘!”
我笑道:“好了,現在就你我君臣二人,不必如此客氣!對了,朕還有點事情跟你商量!”
成基命剛喝了口參茶,聽皇上說有政事商量,忙正身傾聽。這時,隨堂伺候的太監李鳳翔拿著份公文進來,他瞧了眼成基命,欲言又止!
“說吧,什么事情?”
“回皇上,王公公有奏折傳到!”
“拿上來!”
我攤開遞上來的奏折,卻是江南捕風營來的密報!事情比我原先預想的展還快,黃宗羲的小命都快沒有了!看過密報,我對李鳳翔道:
“方正華呢,讓他去通政司看看有沒有江南的密折!”
“是!”
成基命聽皇上的口氣,彷佛是說江南的事情,江南會有什么事情呢?他不由起身道:“皇上,是否江南有事生?”
我笑了笑,將密報收訖放在一邊道:“這件事很快就有奏折上來,朕聽人說,巡鹽御史黃宗羲的印綬掉到河里去了,他少不得要行文到吏部確認。你是管著吏部的,奏折很快會經你的手!”
“印綬掉進河里?”成基命自然不是鈍人,印綬是為官的憑證,怎么會輕易的丟失呢,只怕這里邊另有隱情。成基命又想,黃宗羲不見了印綬,在江南也有幾個同年好友,自然會六百里加急送行文到京,但皇上的密報卻是早過了加急奏折。想不到除了大臣的密折外,還有另外的人為皇上打探。這密報難道是廠衛重建了嘛?這王公公就是王承恩了?成基命轉念一想,皇上身居九重,要想知道地方如何,當然不能全靠朝臣奏折,自己作為輔,不也常從好友那打探地方的真實情況嘛!另建耳目也在預料之中,現在呈上來給皇上的密報中只怕不單是丟失印綬的事,至于其他的,皇上不說,他這個作臣子也不敢問。
“皇上,有三份密折到!”方正華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
我看過后,現三份密折跟密報所言相差無幾,只是他們將見到的就實說,沒看到的就推是風聞。我將密折看完,現成基命正眼巴巴的看著那些奏折,顯然他對江南的事極為關心,不,應該說他對大明的大小事務都極為關心。
成基命的忠心我是不懷疑的,于是將黃宗羲查鹽政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后將沈縝、陳文一、李邦華的密折也大略說了。
成基命聽了之后,也不敢將自己的想法一味的說出來,皇上畢竟是有主見的天子,說得太多反而惹皇上厭。他只是虛應了一句:
“皇上,江南兩淮的鹽政關系民生,應慎重其事!”
“哦?朕看淮安分司販運私鹽的事情雖然還沒有給查出來,但恐怕也差不到哪去!朕記得崇禎四年南巡到山西一帶,那里的百姓平日連鹽都不敢放,可見鹽價之高!鹽政是時候整治一下了!”
“不知皇上打算如何整治?驟然厘清,臣恐各轉運司無人耳!下邊官員互相攀咬,牽連必然甚廣,只怕朝廷到時理也不是,不理則更不是!”成基命最后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擔心,畢竟他怕皇上一時意氣,將鹽政的人都給一鍋抄了!當今圣上的魄力可遠剩余其祖父兄三人!
“這個你放心,朕心中已經有了主意!這些人竟然敢暗害黃宗羲,說明他們心中必然有鬼。朕就讓順著這條路查下去,朕也不管他們是否販私鹽了,謀害朝廷命官,朕就要屠了他們!朕可是在等著他們這些人鬧起來!”想到這我不由露出一絲笑意。
江南!
成基命頓時腦海中想起這兩個字,皇上要對江南動手了嘛?!他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因為無論是他跟皇上商議,還是他自己私底下跟好友討論,都認為朝廷在短期內無法在江南實行新政。畢竟大明北方未曾穩定,怎敢將大明的賦稅地給搞亂呢!還有一點是,朝中許多大臣都不支持,因為這些官員本身就是江南人,在江南實行新政,那就是損自己的利益。皇上要強制推行嘛?!后果又會怎樣呢?他正沒個主意間,皇上卻總結道:
“好了,這件事就說到這,朕會旨意處理。朕方才還有件事情跟你商量,因為事情影響較大,所以想跟愛卿先合計合計!”<>(全本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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