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千年前的大陰陽師


　　乙骨憂太來橫濱的任務，就是找到一個失蹤的咒術師，但他的調查卻在橫濱這個奇葩的地方陷入了瓶頸。


　　如今武裝偵探社似乎知道什么，乙骨憂太自然打算問得清楚一點。


　　見狀，月津見也不好再提讓中島敦跟自己走這件事，只能先讓乙骨憂太把任務處理好。


　　飯店顯然不適合討論這種話題，于是一行人很快就轉移到武裝偵探社的地盤再繼續。


　　他們在武裝偵探社樓下的咖啡廳坐下后，乙骨憂太就直接進入正題：“太宰先生，關于失蹤的咒術師，武裝偵探社知道什么嗎？”


　　“算是知道一點吧。”太宰治笑瞇瞇地回答，“畢竟連軍警都牽扯進去了。”


　　“……？？？”


　　來自咒術高專的月津見、乙骨憂太和伊地知同時驚了。


　　伊地知更是拿出手帕擦起了汗：“這、這不可能吧，我們沒接到軍警那邊的消息……”


　　“因為咒術師在這件事里并不重要，軍警也懶得通知你們吧。”太宰治隨口道。


　　乙骨憂太接受良好：“難怪我調查不出什么……既然武裝偵探社知道真相，可以告訴我嗎？至于委托費……”


　　“既然你是月津見君的同學，月津見君又是敦君的朋友，大家也算熟人了，這情報就算送你們好了。”


　　太宰治說出了讓國木田獨步為之側目的慷慨話語。


　　啊？還免費贈送？整天算計別人的太宰什么時候這么大方了？還是說這就是算計的一環？


　　國木田獨步懷疑的眼神往太宰治身上戳了一下，勉強沒質疑什么。


　　一直沉默的月津見委婉地開口：“敦好像跟你們也不算很熟，剛認識就這么麻煩你們不太好吧，我不想給敦壓力，該付的委托費用我們還是……”


　　“敦君今晚要幫我們捉白虎呢，幫我們大忙了，說什么麻煩不麻煩的。”


　　“還沒確定——”


　　“月津見君。”太宰治笑得一臉無害，“你好像突然特別抵觸敦君參與食人虎的事呢，明明之前還說可以的。”


　　月津見立刻警覺了起來，沒有掉坑：“我只是擔心敦。”


　　然而月津見站穩了，中島敦本人卻在努力跳坑：“太宰先生是什么意思？”


　　月津見冴久：“…………”


　　——啊，他這個朋友就是個傻的！！！


　　看到月津見一言難盡的表情，太宰治終于確定了什么，放松地靠著沙發：“月津見君，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但對敦君來說，留在武裝偵探社才更好哦。”


　　“留在？”月津見重復。


　　他還以為武裝偵探社會把中島敦交給警方關押呢，竟然是打算當社員嗎？


　　太宰治偏頭往門口點了點：“去外面說？”


　　月津見爽快地起身：“好。”


　　當事人中島敦茫然地被留在了原地，周圍全是陌生人，這讓他感覺有些尷尬。


　　他的視線到處飛了一下，落在了乙骨憂太身上。


　　不戰斗的時候，乙骨憂太的氣質是偏文弱的，剛才也體現出了照顧人的屬性，中島敦猶豫了幾秒，忍不住問道：“那個，乙骨君……是冴久的同學吧？我和他好久沒見了，他過得還好嗎？”


　　乙骨憂太：“…………”


　　腦中飛快地閃過了月津見在不同場合吐血的畫面，乙骨憂太揣摩了一下月津見的想法，溫和地笑著說：“還不錯。”


　　“可他剛剛吐血了……”中島敦那一瞬間腦子都是嗡嗡的，到現在都有點緩不過來，“他真的沒事嗎？”


　　乙骨憂太也尷尬了，吐血了還說過得不錯確實很夸張，但這要怎么說：“啊，已經在治療了……”思來想去他決定轉移話題，乙骨憂太在中島敦開口前問道，“說起來，月津見君是在不同意什么？”


　　中島敦就解釋了一下乙骨憂太來之前他們在討論的事，然后苦惱地說：“我知道冴久在關心我，但我真的不想再給他添麻煩了，尤其是他身體好像很差，要是再操心我的事……”


　　他現在這么過去就是給冴久添亂的，要么偷偷自學一下護理再去吧……


　　乙骨憂太一看話題又要轉回來了，連忙插話：“把你的想法跟他好好說說呢？他現在也是關心則亂，但你本人的態度應該更關鍵吧？”


　　中島敦本身優柔寡斷，就是需要人推一把，聞聽此言就點點頭：“確實，我之前不夠堅定……謝謝，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他們又聊了兩句，月津見和太宰治回來了。


　　他們一回來，中島敦就生怕自己的勇氣消失一樣，迫不及待地對月津見說：“冴久，謝謝你擔心我，但我想了想，果然還想是下來幫忙。”


　　月津見高深莫測地看了他一眼，這次竟然沒說什么，平淡地同意了：“既然你已經下定決心了，那就這樣吧，想找我隨時可以去東京。”


　　沒想到這么容易，中島敦愣了愣，笑了起來：“好的！冴久也是，需要我幫忙就打電話！”


　　太宰治浮夸地道：“敦君真是有個好幼馴染啊，我都有點羨慕了呢。”


　　月津見沒理他，坐回沙發，幽幽地嘆了口氣。


　　剛才他和太宰治簡單地交流了一下情況，沒想到異能力者情況這么復雜。


　　既然武裝偵探社的社長，異能力是可以幫助部下控制異能力，敦本身又是不喜歡給人添麻煩的性格，肯定不會安心住他家吃軟飯，那敦留在武裝偵探社還算比較合適。


　　總之，他的存在就是告訴武裝偵探社，中島敦也不是毫無后臺的普通人，讓他們想壓榨的時候也有所顧忌，這樣應該暫時能放心。


　　希望太宰治他們告知中島敦異能力的時候能委婉點……看敦對白虎那露骨的恐懼和厭惡，“那就是你本人”這種話他就說不出口。


　　“好了，回歸正題吧。”


　　太宰治還算說話算話，回來就開始告訴他們失蹤的咒術師的事。


　　簡單來說，那個咒術師很倒霉。


　　他來橫濱解決咒靈，本職工作還算順利，但問題出在于他打算搞點灰色收入，就約了個詛咒師在橫濱面談。


　　“……這算是預備叛逃了吧，還是說是間諜？”伊地知看上去有很多話想說，“而且你們為什么會知道他們是有約在先，而不是偶遇啊……”


　　“在情報方面很好用的異能力還是很多的，尤其是政府那邊的人才儲備比你們想象得多。”太宰治繼續道，“總之，這個咒術師和詛咒師見面了，然后沒談攏。”


　　沒談攏也就罷了，兩人還打了起來。


　　月津見覺得自己懂了：“他被詛咒師殺了？”


　　太宰治平靜地說：“不，他們都被亂入的黑幫火拼亂槍打死了……當然，這里面也有攻擊性的異能力者出力。”


　　所有人：“……？？？”


　　啊這，這不光是面談了個寂寞的問題了，還把自己的命談出去了啊！


　　你們橫濱這么牛逼嗎？！


　　月津見對比了一下咒術師和持槍普通人的戰斗力，覺得這大概就是亂拳打死老師傅吧……就算咒力強化身體再牛逼，遇到火力覆蓋也沒轍。


　　這種時候就覺得五條悟的術式真好用啊……難怪他是最強。


　　其實聽到這里為止，乙骨憂太只要問出詛咒師的名字任務就已經算是完成了，不過他還是有點好奇：“軍警又是怎么扯進來的？因為對付這些黑幫？”


　　國木田獨步表情嚴肅：“不，這些黑幫后來被一個人全滅了，軍警想對付的是這個人。”


　　“……這人是誰？”


　　國木田獨步：“不知道……”


　　“我知道。”


　　明明同為武裝偵探社的成員，太宰治的情報卻明顯比國木田要多。


　　“聽說是一個叫麻倉葉王的通靈人。”


　　帶著一腦子情報，咒術高專的三人離開了武裝偵探社樓下的咖啡館，坐車回東京。


　　月津見上車后沉吟：“我覺得以后橫濱有什么需要調查的，干脆就委托武裝偵探社算了，反正他們也知道咒術師的存在，還是異能者，不算普通人。”


　　伊地知弱弱地說：“不能這么算……”


　　不管怎么說，乙骨憂太的任務算是完成了，接下來只需要寫個任務報告就可以了結。伊地知開車還算穩，乙骨憂太坐在后座干脆拿出筆記本當場打起了報告。


　　“說起來，那個麻倉葉王是誰啊？伊地知先生知道嗎？”月津見剛才就看到伊地知的臉色有所變化，現在正好有空問。


　　通靈人他之前看資料的時候注意過，如果說咒術師利用的是負面感情產生的咒力，咒力是負能量，那通靈人用的就是正能量，雙方有一定的互通，但平時交流不多。


　　可麻倉葉王這個名字就很陌生了。


　　“據說是一千多年前的大陰陽師。”伊地知果然知道，“因為靈魂被鬼吞噬了，所以仇恨人類，想要殺死普通人……千年前被麻倉家的人大義滅親殺死了，反正記載是這樣的。”


　　月津見一愣：“那現在這個……”


　　“是帶記憶的轉世，所以他的目標依然沒變……本身就在軍警的黑名單上。”


　　月津見冴久：“…………”


　　該說什么，不愧是大陰陽師嗎？真能續啊！他也想這么能續！


　　他們的車逐漸開到了人煙稀少的地帶，前方忽然傳來了地震般強烈的震動，驚鳥紛紛從道路兩邊的森林中掠出。


　　伊地知頓時一個急剎車，乙骨憂太也立刻合上筆記本：“發生了什么？”


　　話音未落，地面上巨大的裂縫從遠處一路橫著裂了過來，眼看著馬路就要中斷，伊地知當機立斷把車掉頭，打算先離開這里再說。


　　這明顯是不知道誰在打架，殃及池魚了！


　　但他剛開出去沒幾百米，前方忽然一個巨石正好高速飛過他們車前，一個不小心就會撞上去，伊地知現在這速度剎車容易出事，只好強行轉彎，結果車子還是勉強剮蹭了一下，整輛車都失去了平衡，向一邊歪了過去。


　　乙骨憂太反應很快：“里香！”


　　龐大的詛咒在空氣中具現，拽住車子飛了起來。


　　不知是否是因為這超現實的一幕引起了誤會，本來他們只是被連累的，攻擊并不是沖著他們來，但下一秒，一刀距離長得過分又速度快得過分的刀光一閃，連出刀人的影子都沒看到，他們整輛車竟然就從半空被劈成了兩半。


　　不過對方還是手下留情了，沒有殺人，里香拎著上半截，伊地知還算安全，坐在后座的乙骨憂太和月津見就比較危險了……不，準確說危險的只有月津見。


　　乙骨憂太立刻用咒力強化了自己，去撈已經因慣性從暴露的半截車體中飛出去的月津見，同時命令里香也幫忙。


　　這一切都只是短短幾秒內的事，這高度摔下去也不會死人，但月津見剛安穩了沒幾天的那根神經又被觸動了，他一瞬間想了很多。


　　開什么玩笑……他肯定有辦法的，如果是昨天的那雙眼睛，就算現在看不見也不成問題，要是能切換到昨天的狀態——


　　他的腰部突然被人一攔，下墜的趨勢頓時停止。


　　一個聽上去年輕又沉穩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不可以用哦，現在的你這樣會死的。”


　　月津見下意識地扭頭，看到了一個酒紅色長發的小少年。


　　對方胳膊很瘦卻十分有力，單手就撈住了他，見他平靜了，就把他放了下來。


　　月津見這才發現他們正站在一個巨大的紅色靈體的掌心。


　　“謝謝你救了我，你是……？”月津見迷惑地問。


　　“我是葉王。”酒紅色長發的少年看他的眼神溫柔又渺遠，語氣卻帶了幾分戲謔，“好久不見……不，初次見面，輝夜姬。”


　　月津見冴久：“……？？？”


　　——誰是輝夜姬？！你不光認錯人連性別都認錯了啊！


　　***


　　（注：倉好，后面這個是音譯，因為當年漢化組漢化的時候，還沒出漢字的寫法，其實發音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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