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遠月學園的咒靈


　　月津見重新架上了墨鏡，以一種任誰看了都覺得他是個盲人的姿勢，摸索著上了高專的車，然后又摸索了半天才找到門把手把門關上。


　　早一步上了車，已經開始拆放在車里的包裝袋的五條悟看到月津見的樣子，笑出了聲。


　　“你又不是第一次見了，有那么好笑嗎？”月津見已經不覺得生氣了，只覺得匪夷所思，五條悟這笑點也太低了吧？


　　剛才訓練跑步的時候他又摔又躲又跑錯路的，五條悟都沒笑，他還以為對方終于知道這事很無聊了呢。


　　五條悟理直氣壯：“好笑就行了，還非要特別好笑才能笑嗎？”


　　月津見冴久：“……？？？”


　　艸，這話竟然還挺有道理，甚至細思有股哲學的味道……可一想到這是五條悟的理論，就讓人很想吐槽。


　　就連給他們當司機的輔助監督都覺得五條悟太過分了。


　　怎么可以這樣對待一個盲人！嘲諷他人生理缺陷也太沒品了吧？


　　五條悟倒是完全不在乎一無所知的司機看到這一幕會想什么，他等月津見把門關上后，就命令道：“伊地知，任務再說一遍。”


　　伊地知輔助監督猜到了這個任務大概是那個好像看不見的人做，就一邊兢兢業業地開車，一邊解釋任務委托。


　　“……這次的目標是特級假想咒靈，根據情報來看，這個咒靈會隨機詢問出現在他面前的人‘我做的料理好不好吃？’，如果回答好吃，就必須把他手上的料理吃完。”


　　五條悟接話：“因為回來的人都答的好吃，所以合理猜測如果回答不好吃，就會被殺掉……居然還能有幸存者，真是奇妙。”


　　月津見雖然只上了半天的理論課，但昨天下午別人在上實踐課的時候，他把高專的課本大致翻了一下，理論也算是有點儲備了：“這個咒靈的形成原因，難道是遠月學園里對自己的料理不自信的學生們的恐懼嗎？”


　　伊地知挺認同這個猜測的：“而且馬上就是月饗祭……就是他們的校園祭，遠月的學生們要集中展示自己的料理水平，之后還會有銷售額的排名，最近這個咒靈才變得強到讓遠月管理層注意到，大概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月津見沉吟：“所以到底好不好吃？”


　　伊地知：“……？？？”


　　重點是這個嗎？！


　　沉默了一下，伊地知還是盡職盡責地說道：“回來的人，基本都得了厭食癥和胃病，甚至有人辦理休學手續去治療了……”


　　月津見懂了：“原來如此……所以我早就覺得他們那個只有10%的畢業率給學生壓力太大了，會出現咒靈我一點都不意外。”


　　了解完情況，聽著旁邊從他進車就一直沒停下來過的聲音和香甜的味道，月津見忍不住對五條悟說：“為什么只有你一個人在吃？不是說讓我上車吃午餐嗎？午餐呢？”


　　“誒~這是我的午餐啦，小孩子把甜點當正餐吃對身體不好哦，你本來就營養不良。”五條悟舔了舔手指上的奶油，“伊地知，你帶飯了嗎？”


　　伊地知還真帶了。他提起便利店的袋子，趁著紅燈的時候扭頭遞給了月津見。


　　月津見一摸袋子里的東西覺得不太對勁：“……這是高專的出差配置嗎？”


　　伊地知淚目，但還不忘敬語：“這是我的午餐……不過您吃就行了，一會兒到了遠月學園不會缺我一口吃的。”


　　月津見冴久：“…………”他的大餐據說在晚上……


　　他一時竟然不知道該羨慕對方午餐就能吃到遠月的料理，還是該吐槽一下五條悟這么壓榨他人的態度，聽伊地知的動靜就好像對方已經完全習慣了……


　　伊地知確實已經習慣了，作為經常配合五條悟行動的輔助監督，他時常被五條悟開一些過分的玩笑不說，還會被要求做很多其他監督不會做的事，五條悟任性起來，道歉的事也是他去做，還有很多其他的破事……


　　但沒辦法，上面的人要求他盡量滿足五條悟的各種要求，身為最強總歸是有點特權的。


　　能支撐伊地知干下來，一方面是工資高，自己也有責任感，并且真的尊敬五條悟，另外就是五條悟本人也沒有惡意，只是單純的觀念和普通人不一樣罷了。


　　他作為輔助監督最常做的就是對五條悟不耐煩面對的其他人解釋情況——事實上五條悟真要自己去干，他也不放心，擔心五條悟做了好事還能得罪人。


　　比如剛才，伊地知其實就很糾結五條悟嘲諷盲人這操作，他要不要打個圓場……不過等五條悟一叫“冴久”，伊地知就反應過來了。


　　啊，他就說這個人怎么這么面生，原來是傳說中剛轉學過來的那個六眼？那應該就不是盲人了，只是眼睛出問題了吧……


　　這個要匯報給上面嗎？關于月津見的情報知道得不多的伊地知痛苦地開始思考。


　　月津見很克制地吃了一個飯團就停了下來，稍微墊墊就差不多了，剛跑完步也不敢吃的太飽，吃完他就開始研究自己的新眼睛。


　　說是研究，其實就是進入到寫輪眼的狀態——雖然很費咒力，但只要開著，就仿佛熟練度在上升，他隱隱約約又感覺到有什么新的用法了，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在咒靈身上用一下。


　　之前用的月讀這種幻術……誰知道對沒有理智的咒靈效果如何啊，萬一不好用，他不是就慘了，新的技能感覺更靠譜一點。


　　很快他們就到達了遠月學園，日本料理界的首領，遠月學園的總帥親自率領知情的教職工前來迎接。


　　五條悟隨意地跟人打了個招呼，就開始四處張望，一看就是沒興趣跟人深入交流的樣子。


　　遠月學園的人是伊地知最喜歡的類型，他們知道咒靈的存在，也知道咒術界的地位，明白自己解決不了，就對專業人士格外尊敬。


　　哪怕五條悟戴著讓人懷疑他到底能不能看到路的黑色眼罩，月津見怎么看都像個盲人，遠月的人也不會發出質疑言論——遠月一個教廚子的學校，天才多，奇奇怪怪的人也不少，他們早就有抗體了。


　　“我們已經準備好了接風宴，請各位移步……”


　　“不用了。”五條悟拒絕道，“先把咒靈祓除了吧。”


　　遠月學園的人當然沒有意見，甚至十分感動。


　　什么叫專業啊，這就叫專業！


　　“既然如此，那就麻煩您了，不過我們看不見，也不知道咒靈的所在地……”


　　五條悟隨意地一擺手：“沒事，我知道在哪……走了，冴久。”


　　月津見到了陌生的地方，現在又看不見，安全感又開始跌，隨著動靜跟著五條悟走了兩步，速度慢如龜爬，好在五條悟還沒把他給忘了，大長腿走出去十幾米了，又走回來，搭著他的肩重新出發。


　　伊地知當然也是要跟上的，不然五條悟又忘記放下【帳】避免普通人的注意導致引起騷動，報告還是要他寫……于是他匆匆跟遠月的人寒暄了幾句，就連忙拔腿追趕五條悟。


　　遠月學院的人被叮囑了不要跟過去，因此只能在原地目送他們離開。


　　幾人沉默了一會兒，有人開口問了個從見到咒術師后，大家都有的疑問。


　　“咒術師……很費眼嗎？晚上要不要增加一道明目的養生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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