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花的開落，青青積極籠絡人心的做法終于收到些微成效。

　　雀兒不再對她持敵對態度，在青青面前說話比過去好聽。

　　“您覺得您的地位是不是提高了？”喜兒笑嘻嘻問道，“連雀兒也改變了，不再一味針對您，有事竟會說些好話。”

　　“呵呵，心誠則靈嘛。我對她不賴呀，心心相印談不上，但也算得上真誠。”

　　“嗯，大小姐說的對。雀兒不過喜歡占個高枝，又一貫同我們這邊作對，能轉過來一點真是很難得。”

　　“莫激動，看表現吧。”

　　剛要走開，喜兒想到一件事，忙說道：“大小姐，昨天滿兒對我說公孫云不愿意參加科舉，驚動他舅舅，被說了半天呢。”

　　“滿兒怎么知道的？”

　　“公孫云找別人告訴他的，估計也想讓你知道，叫你同情他嗎？”喜兒搖搖腦袋，不明白公孫云為何不直接說與青青。

　　先前青青勸過他珍惜機會，他“出爾反爾”自然理虧，通過滿兒來試探，無非想讓青青不要過于在意，又不能不注意。

　　青青點頭：“虧他想的周到，到底是聰明人。”

　　“聰明人？多此一舉，是個書呆子吧？”見青青臉色都變了，喜兒又急忙改了腔調，“哦，我說話不過腦子，大小姐別介意。”

　　嘰嘰喳喳聲音傳來，花園中有人說著話。

　　過了不到一刻工夫，朱牡丹、雀兒前后腳趕到，朱牡丹堆起笑容：“青青現在沒其它事吧？”

　　“閑著呢，小媽有事？”

　　“沒事不能來？”

　　“那倒不是，隨時歡迎。”

　　朱牡丹見房間里桌上放著筆墨，問道：“還堅持練字，準備與未來夫君比拼？”

　　“小媽見笑了，我哪有那種水平，不過寫著消磨時光，胡亂寫寫玩呢。”

　　“反正我看不懂，你就蒙我吧！對啦，看看你妹妹可愛不可愛？”

　　青青只得走近看著還很小的女孩，“很白，也很可愛，詩琴真討人喜歡！”

　　喜兒拿了個撥浪鼓搖著，逗得劉詩琴咯咯笑，朱牡丹笑得開心，“覺得怎么樣，很可愛的一個孩子吧？”

　　嗯，比她媽確實強多了，就是不知道將來會不會也像她媽一樣，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可就十分可怕了。

　　“你想什么呢？怕我們耽誤時間干脆直說，我倆上別的地兒溜達。”朱牡丹笑意盈盈，親切、隨和，絲毫沒有長輩架子。

　　“夫人，我來抱孩子。”

　　“嗯。不對，我不是夫人，你不要亂喊！”

　　“夫人，我叫習慣了。”

　　“放肆，什么習慣不習慣！平常我就告訴你不能亂了尊卑，聽到沒有？再胡說八道，當心我掌嘴！”

　　雀兒甚是委屈，干嘛當著別人面教訓啊，再說了不是叫順口了么？

　　“青青，你說雀兒這么叫好嗎？”

　　青青略一尋思，“不過一個叫法，小媽何必當真？雀兒長期服侍您，忠心于您，叫得熱絡些也是人之常情，您不必呵斥她。”

　　“過去沒大小自然沒事，既然有了正牌夫人，再不分彼此胡叫一氣成何體統。大小姐替你講話是好意，你莫要蹬鼻子上臉，當心我不饒你！”朱牡丹生氣嚷起來，在雀兒身上重擊一掌。

　　“夫人，對不起。啊不，姨娘，您將詩琴放下我來抱。”

　　朱牡丹臉上才有一絲笑容，“不是我喜歡較真，分得清長幼尊卑家庭方能和睦。你在咱府上呆這么些年，規矩一定要守住。”

　　“嗯，您說的是。”雀兒羞怯地低下頭，不敢看朱牡丹眼睛。

　　“我有事先回去了，雀兒帶詩琴玩一會兒。”朱牡丹急匆匆忙不迭走了，顯得很迫切。

　　喜兒找了點肉粥喂給詩琴吃，雀兒上來幫忙，詩琴小嘴吧嗒吧嗒發出響聲，幾人看著一邊笑一邊聊著。

　　“雀兒，今兒有空到我這，不要急著離開，待會兒同喜兒一道吃飯，也表示我一番心意。”

　　“那怎么行？姨娘等我回去給小千金縫衣服，可不能呆太久。”

　　喜兒拍著雀兒后背，“你呀一向精明，怎么糊涂了？小千金都帶來了，還怕她跟你急？”

　　“我可不敢。”雀兒更急了，得罪朱牡丹不是小事，猶豫要不要早點離開。

　　“沒事，我讓喜兒先去求情，不會叫你擔著，這樣行不行？”青青主動留雀兒，雀兒愣了愣，隨即點點頭，“大小姐安排我不好違拗，遵命就是！”

　　“好，我這就去，雀兒在這里等我啊。”喜兒步履匆忙，去找朱牡丹了。

　　雀兒有些坐不住，單獨面對青青心里不自在，鉸著手指慌了神。

　　“你怕我？”

　　“也不是，您畢竟是主子，單獨呆一塊兒不大習慣。”

　　“慢慢就好了，對了，我比小媽厲害吧？”

　　雀兒惶然看著青青，想了又想，“你們都很威嚴，我都有點害怕，你們好的時候好得很，要是一發怒什么都不好說。我可不敢在您面前放肆。”

　　“呵呵，想不到你多次諷刺我，今天還能說出這話，讓我很意外。感覺你該瞧不起我才對呀，怎么會怕我？”

　　“以前只覺得您脾氣大，沒什么本事，就知道嚇唬人。可您把把兒治的服服帖帖，旁人竟然不敢說您，我看在眼里，豈能不敬畏？”雀兒說的是實話，從那件事后她發現青青不是一個好惹的主子，稍有不慎將來就會被她整慘。

　　“我該高興，還是該難過？照你這么說，我差點成妖魔了。”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的威嚴令下人敬畏。而且您對把兒不算壞，后來又去哄他，起碼給了他重新做人的機會。”

　　青青得意一笑，“你服我？很高興你能如此說。我們之間不該帶著戒心交往，你若真心為我做點事，我不會虧待你。”

　　“不好吧？我長期跟著姨娘，若一朝變心，不成了背主無義小人么？我不能答應您！”

　　拍了兩掌，看了看雀兒眼睛，青青嘆息：“這么做對了，背主求榮的人實在可恥。不過你不要誤解我意思，有事你幫個忙，比如在我與小媽間說些好話，這個總行吧？”

　　雀兒心中石頭落地，“沒問題，這些忙我一定幫！您值得我們下人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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