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彈弓，瞅準小鳥，彈無虛發，連續打下三只麻雀。

　　喜兒說不動大小姐，看著那被打死的小麻雀，暗自嘆氣。看到往花園走過來的馮一曼，她臉色一變，急忙喊道：“夫人來了！”

　　青青聽不見，興奮地跑過去撿起麻雀，自語：“呵呵，沒想到手法這么好。”

　　馮一曼冷冷的聲音如風般吹過，“干什么呢？一天到晚不做正事，盡搗鼓些無聊東西，像個大家閨秀么？”

　　青青身體未能穩住，猛然嚇一跳，撞在一棵芭蕉樹上。

　　“您怎么來了？”

　　馮一曼感嘆：“身在福中不知福，這邊剛剛好一點，就開始放肆，不怕你父親打斷你的腿？”

　　撫著母親，青青搖頭，多大點事要如此生氣？

　　“姐姐，姐姐，好事啊，你那什么云的考中了！”

　　“是嗎？”但母親在身邊，青青吐吐舌頭，把話壓下去，“母親莫擔心，女兒心里清楚。”

　　“是嗎”兩個字到了耳朵里，再無其它字詞與此相關，劉滿奇怪姐姐今天不理人，多好的消息怎么也不動心。

　　“滿兒是來找青青的？趕緊過來吧，別喊了。”馮一曼笑著招呼劉滿，劉滿一愣，夫人在這里！

　　“嗯，找姐姐有事。”

　　馮一曼依舊笑著，拉著劉滿上下打量一番，“有重要的事？你剛才說什么云的是誰？”

　　青青心里一緊，手心出了汗，別說呀弟弟，千萬別說！

　　“夫人，我找姐姐要東西吃，上回她答應給我好吃的，還沒給呢。”他對著青青做鬼臉，青青感謝他反應機敏，加上真欠他東西，也便釋然，舒了一口氣。

　　“有事瞞著我，不想說？”馮一曼有意試探，表情逐漸嚴肅起來。

　　“沒，真沒什么！”劉滿稍顯慌亂，又裝出發現新大陸似的，“呀，姐姐打的麻雀，手法這么好么？”

　　馮一曼沒好氣：“手法好是好，只是不像女孩子所為，大家閨秀做這樣事，本該覺得羞愧，你可別夸姐姐，我正打算懲罰她呢。”

　　“啊，”劉滿驚呼，打個小麻雀而已，“用不著吧？”

　　“是啊，大小姐閑的沒事打著玩，用的著懲罰嗎？”

　　“你倆懂什么！小孩子不懂沒關系，一個大丫頭也跟著瞎摻和！”

　　青青點頭，“女兒認罰，我要怎么做？”

　　“想想大家閨秀是什么樣子，你也讀過書，還要我一點點說？”馮一曼斥責青青，“已是出嫁的年紀還瞎胡鬧！”

　　青青像做錯事的孩子，把彈弓交給喜兒，小麻雀給了劉滿，“這些事以后都不做了，學做大家閨秀行了吧？”

　　“哼，這還差不多。你好自為之，擔心小媽找你茬。”囑咐好久，馮一曼方才帶著身邊小丫鬟一起走了。

　　等母親身影消失，青青拉住劉滿，“好弟弟跟我講講，公孫云現在怎樣？”

　　劉滿激動地說：“他中了，聽說是第一名中舉，好消息吧？如何感謝我？”

　　“小家伙，心很大呀，提供一點消息也要報酬？”

　　“哼，你可以不給，但下一次別想讓我幫忙！”劉滿鼓起腮幫子，不高興嚷嚷著。

　　“小祖宗，夫人剛走，你小點聲！”喜兒急得瞪圓了眼，恨得不要不要的。

　　“切，你兩個不守信用，還好教訓人！”

　　青青討好地哄著劉滿，“少不了你好處，彈弓給你了，看看滿意不？”

　　“啊，真的？好，就要它了！”劉滿喜形于色，趕緊奪過喜兒手里彈弓，挺直身體，昂起小小的腦袋，“另外，他家正準備慶祝，不知姐姐可愿意過去？”

　　過去嗎？沒理由跑去，招人笑話不是么？可是這么好的事情表達一下祝賀還是必要的，找個機會看看他，順便表達一下祝賀之意。

　　“又想叫我幫忙，哼，先說好條件。”劉滿看出青青心動了，不妨提點要求。

　　三天后，在劉滿幫助下，青青與公孫云在街上欣悅茶樓見面，找了一個僻靜角落，閑聊了半天。

　　“公子考中舉人，是我們整個縣的榮耀，我替你高興。”

　　“還好吧，考上是遲早事，倒也談不上特別激動。”

　　好自信，不過讓人喜歡，青青思考幾秒，“什么時候慶祝？”

　　“再過四天，親朋好友聚到一起，吃個飯表示感謝，多年來他們激勵我讀書上進，人要學會感激嘛！”

　　“嗯，可惜......”

　　“可惜什么？”

　　“不說也罷，我不知道送你什么，這支筆是我托人從很遠地方帶來的，送給公子。”

　　狼毫毛筆很貴重，公孫云猶豫很久，“費了不少銀子吧？”

　　“公子，我是祝賀你，不必提錢吧？”青青笑笑，遞到公孫云手心，示意他一定收下。

　　“何以為報？”公孫云十分為難，捏緊毛筆思忖，皺緊眉頭，許久才露出一點笑容，“要不我送你一幅畫像？談不上精良，多少也是一番心意。”

　　“好啊，現在就畫，還是找個專門時間？”

　　“不用的，我根據印象在家里畫出來，你讓劉滿去拿，保證和你本人很像！”

　　能耐不小哦，青青吃驚望望公孫云，不敢相信書生竟有這般本事。

　　公孫云紅著臉說：“青青，你坐正了，讓我好好看看，回去我好畫出來。”

　　“嗯，好。”青青坐的筆直，臉上帶著淺淺笑意，不時看公孫云一眼。

　　“可以了。”

　　“這么一小會兒就能記住？就能畫下來？”青青驚的差點大喊大叫，“真的可以？”

　　“能，相信我。”低下頭喝茶，公孫云不再言語。

　　得知馮一曼讓青青學做閨秀，公孫云同情地問：“你能做到？”

　　“當然不能，干嘛要做到？”

　　“啊，你怎么這樣，不怕你母親惱你？”

　　“怕，嘿嘿，當然不怕！她是我母親，能把我怎么著？嘻嘻！”

　　氣氛和諧，你一言我一語，彼此都很激動，看對方也越來越順眼。

　　“我回去畫畫，你回去做閨秀。”公孫云竭力忍住笑，語氣里帶著一絲戲謔。

　　“好。閨秀也許做不成，不過畫到時必須上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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