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五十五章 比陸秋更強的陸秋
陸秋也曾驕傲到骨子里,璃番劍出,橫掃劍界一代,幾乎無人能堪一劍之威,出眾如洛依亦招架不住。
陸秋當年,地確是站在了劍界最矚目的位置,萬眾劍修崇拜的偶像,如當下劍界神子無缺。
然,他的驕傲并非狂妄,而是內心強大的自信。
不過這一切隨著君莫出現,全給毀了。
浮璃劍場那一天,成為了陸秋內心深層的噩夢,幾欲淪陷,險些被壓垮。
陸神長年開導,支撐著他渾渾噩噩的活下去,但這種活著與行尸無異,直到他兒子降世,陸秋才找回了一些信念,仿佛看到某種希望。
可悲,他兒子被檢查出先天命魂空缺,又一次重擊了陸秋,內心的希望也隨之破滅。
如今剩下來的,便只有愧疚和自責。
他一個人可以頹廢,卻不能讓兒子跟著一起消沉,非但如此,他還得表現出內心強大的一面,給兒子一種對未來的希望。
這,便是身為人父的責任。
站在父親的角度,陸秋才明白陸神的苦心,正因為內疚和心疼,陸神才與沐族聯姻,好延續陸秋這一脈。
可嘆三代人努力,兩大神族聯手經營,依舊掙脫不出神王血脈造成的罪坑。
陸秋何嘗不想再掌璃番劍,他比任何人都想,但是神王血脈陰影下,他看不到任何希望。
如今,秦浩給他帶來了希望,他豈能不激動!“我曾練習轉生大道經歷整整五十一次失敗,后果是我手上的神魂全部遭受反噬隕滅,四位老師告訴我,助你重塑劍魂與轉生不一樣,但是我明白福禍相依,有成功提升的助益,便有失敗遺留的病垢,或許,一旦無法喚出璃番劍,而這一次,你將永遠都拿不起來。”
秦浩臉色凝重至極,他是煉丹師,也是醫者,他其實比修羅四人更明白醫治無效產生的副作用。
“我不后悔,也絕不會怨你,即使失敗劍魂永不再現,哪怕我死了,我都不會埋怨你分毫。”
陸秋伸出手,顫抖著抓緊秦浩的胳膊,眼神懇求道:“初三,幫我。”
握不起璃番劍的陸秋不是當年的陸秋皇子,與其渾渾噩噩活著,為父母妻兒活著,他更想為自己再活一回。
神道世界,強者為尊,生在神主家勢里的陸秋,更明白實力強硬的道理。
“好,稍后,我要你散去劍意,一門心思想著你的劍魂,我需要你用意志構造出曾經璃番劍的樣子,再施展穢土之力把構造凝為現實,記住,你的意志有多專一,渴望有多強烈,重新塑回的璃番劍魂便越接近原始,也關系著成功的幾率。”
秦浩再三叮囑。
“嗯,開始吧。”
陸秋松開抓在秦浩胳膊的手掌,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將心態盡量放平,隨著劍意完全散去,默默閉上眼的他,神識空門大開。
秦浩點了點頭,陸秋不虧是一代劍界天驕,狀態進入的很快,這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
接著,秦浩雙掌緩緩探出,身上天輪綻放開來,一條條神脈為之亮起,環繞著天輪運行,冥界四股神力充斥天輪之中,盡皆往兩只手掌的掌心匯聚。
此時他的掌中,漸漸冒出兩團淡白色的光暈,散發出一股玄奧莫測的氣息。
秦浩不清楚先天冥王的穢土是什么樣子,他至今也沒有將穢土煉成神力,但這兩團淡白色的光暈,便是生殺、骨力、鬼靈以及魂源四種神力交匯的產物。
隨即,秦浩雙掌探向前方,壓在了陸秋的胸膛上,伴隨天輪快速運轉,頓時,掌下神芒大放,璀璨的光華將打坐的兩個人包裹進去,這方空間被一股無上的造化威壓籠罩封鎖。
秦浩神念控制著穢土神光游走與陸秋的血肉和神識當中,由于對方散去劍意并放空心神,所以沒有一絲的阻礙,此時,他能將陸秋的身體狀況窺探的一清二楚。
秦浩發現,陸秋體內果然遺留著慘重的損傷。
當年君莫一指斬碎陸秋劍魂,盡管沒有廢掉天輪根基,那一指也將陸秋的神源徹底改變。
神念化作小人來到陸秋的精神世界,秦浩懸浮在他的神源旁邊,看著前方那顆神源之心,這心臟宛如經歷過神王戰爭,變得如同外界殺戮神域的焦土一般,讓本該生機磅礴、光芒璀璨的神源,宛如一顆腐朽凋零的枯心,沒有半點的生機。
陸秋這么多年來,一直都在默默承受這種傷痛,包括當年引動陸神界界力,朝天詔軍劈出那驚天一劍,也是在承受痛苦的折磨下,打出了那一劍,事后整個人癱瘓在了殘破的戰車上。
“如果不是血脈封住了你的大道上限,擁有完美天輪的你,絕對是能夠與無缺并肩的存在,當得起名副其實的劍界神子。”
感嘆一聲,秦浩神識朝著毫無生機的神源飄去,在茫茫的焦土中,他終于看到有一株小草般的嫩芽,被深深的埋壓在焦土之下。
這株嫩芽羸弱無比,縮水泛黃,布滿了褶紋,盡管被深深的壓在焦土深處,但它一直抵抗著神王血脈侵染,努力的活著,仿佛夢想著能夠掙脫焦土,化為蒼天神樹長到外面去。
秦浩明白,這正是陸秋的意志所化,陸秋從來沒有放棄過,也夢想著變回曾經的自己,可惜,神王血脈造成的損傷太強,已經將他整個神源都給侵染掉了,沒有生機的土壤,又怎么可能孕育出茁壯的神樹?
“我需要將君莫的神力徹底的消除掉,移開枷鎖,這株劍心草才有機會重新成長起來。”
秦浩知道了重塑劍魂的方法,外界,他本尊控制著掌心的穢土神力慢慢滲透陸秋全軀,遭受外力侵入,陸秋本能發出一聲悶哼,但他依舊保持放空心神,口中念到著璃番劍的名字,腦子里,神識里,清晰倒映著璃番劍光輝時的樣子。
受到陸秋意志的影響,那株埋在焦土里的枯黃草芽竟放出朦朧的劍光,光芒噴吐不斷,隱隱有破土而出的征兆。
這陸秋的意志,真是頑抗和堅強!“去。”
秦浩沉喝一聲,接近七萬年的道行催動穢土神力,這力量宛如汪洋席卷人世,順著兩只手掌貫通陸秋的天輪,打進了他的身體,像是淡白色的海潮朝著滿是焦土的神源淹沒而上。
穢土有轉化抽取的神效,經受穢土洗禮,秦浩便可以將君莫的神力抽出來,移開困住陸秋的屏障。
然而就在這一瞬,秦浩神識中靈光閃過,他為何非得滅掉君莫的神力?
難道留下來不行?
“穢土能夠改變萬物根源,乃洪荒唯一可以調和以及扭轉根源的力量,施展轉生亦需要充足的靈性。”
回想著修羅和黃泉兩位老師的話,秦浩立刻停止了抽取神王血脈力量的動作,他未必非得將君莫的神力凈除掉,甚至可以通過穢土神力,再將君莫遺留的力量融進陸秋的劍心草里去,讓兩者合二為一。
如此一來,陸秋的璃番劍會不會更強,更鋒利?
這是個極度危險的想法,倘若融合不慎,陸秋那株脆弱的劍心草別說重新生長,恐怕會瞬間飛灰湮滅,更嚴重的會導致陸秋神源破滅。
神源若亡,那陸秋也就徹底完蛋了。
不過,秦浩相信自己,認為真的可以試一試,反正陸秋說了不后悔,死也不做沉淪的殘廢。
重聚了璃番劍魂,頂多讓陸秋變回以前的陸秋皇子,但融合神王血脈神力之后的陸秋,會不會因此開啟一扇更為廣闊的神道大門,踏上陸神、龍主和無間前輩做夢都走上的高峰?
“你把性命交托在我手里,絕不能辜負你的信任,我要為你承受千年的痛苦,還一個更美好的未來。”
打定注意,秦浩說干就干,他忽然間激動起來,像是曾經雕刻龍靈法相,充滿了激情。
為防萬一,秦浩又默默朝著陸秋的身軀打入一團凈幽水,瀅瀅水華化作泉流穩固陸秋的神軀,并分出一縷飄向神源,落入焦土之中,纏繞在劍心草上,護住這枚脆弱的本命劍魂。
接下來,該大展拳腳了!秦浩神念一動,七萬年道行爆發的冥道神力匯聚成汪洋,朝著陸秋的神源之心席卷而上,頃刻間,焦土遍布的神源便被淡白色的穢土之光完全包裹。
吱呀!外界,陸秋滿頭冷汗,似承受了莫大痛楚,那痛苦要將他靈魂撕裂,攥了布滿青筋的手掌,盤坐的身軀在秦浩掌下頻頻顫抖。
秦浩感覺到了陸秋的痛苦,手法盡可能的溫柔,一心二用,凈幽水守護劍心草的同時,一邊還不斷洗練它,讓本就劍力精純的劍魂,變得更為玲瓏剔透,精純無瑕。
“融合。”
秦浩左掌奮力一推,陸秋失去平衡,身軀順著秦浩的掌勢在原地旋轉起來,而他軀體當中,磅礴無盡的穢土神光融入焦土之中,像是狂飛吹起的煙塵,神王血脈遺留的神力化成密密麻麻的粒子,在風暴中被揉合成了一團大道神光,散發出無上尊貴的氣息和威壓。
在穢土光暈包裹之下,秦浩控制這團強橫的光華開始朝那脆弱的劍心草融入,非常緩慢,假若發生半絲異狀,他會立刻停止。
嗡!散發神王血脈氣息的光芒剛與脆弱的劍心草接觸,一聲慘叫便在外界從陸秋的嘴里喊出,聲音之大,宛如曾經被君莫斬碎劍魂,痛苦難當。
但也僅僅一聲,陸秋便咬牙停住,聽從秦浩的囑托,滿腦子想得都是他的璃番劍,受到他意志影響,正遭受融合的劍心草也爆發了強大的求生欲,閃爍的光澤越來越強烈,竟然放棄抵抗,開始主動接受神王血脈神力的力量,從情形上看,它像是吸食甘霖一般,開始吞食靠近的神王血脈光團。
“呃……陸秋真是好樣兒的。”
秦浩的擔心看來是過頭了,劍意和天詔神王意的初次交匯并沒有抵觸,那么他更加放心和大膽去干。
神念控制穢土,不斷將神王光芒壓進劍心草,穢土轉化的功效發揮了作用,再加上陸秋本人頑強的意志,以及強烈的求生欲,兩種道意竟然真在秦浩的感知中,一點一滴的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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