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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左冷禪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幾聲幽遠(yuǎn)的竹更聲,在深夜的福州城里回蕩。此時已是半夜三更,夜色已深街上已沒有了行人,家家戶戶熄燈安睡。在老城區(qū)一條漆黑破敗的小巷里,幾只覓食的野貓被輕微的腳步聲驚的躲在角落里。

  這條巷子叫做向陽巷,一個很陽光的名字。這里曾經(jīng)也曾人聲鼎沸,可惜在多年前這里的主人家門鼎盛搬到了新城的大街上,這里便從此無人居住漸漸破敗下來。

  幾十年間巷子盡頭高大的宅門上,大鎖已經(jīng)銹跡斑斑,大屋墻頭盤著一株老藤,屋內(nèi)好幾處屋頂上中都透出月光來。在這個人跡罕至的老巷子口,破碎的青石板上響起輕微的腳步聲,一個修長的身影一直往巷子深處走去。

  斑駁的月光照在臉上,卻正是趁夜而來的江生。

  向陽巷老宅有林家祖?zhèn)鞯谋傩皠ψV,但這個消息現(xiàn)在還并不為多少人所知。江生站在大屋破落的禪房里,盯著墻上居中懸著一幅水墨畫。畫的是達(dá)摩老祖背面,自是描寫他面壁九年的情狀。佛堂靠西有個極舊的蒲團,桌上放著木魚、鐘磬,還有一疊佛經(jīng)。

  林遠(yuǎn)圖當(dāng)年背叛師門以七十二路辟邪劍法創(chuàng)出赫赫盛名,晚年卻重新看破紅塵披上袈裟禮佛,還將劍譜的線索留在達(dá)摩像里。圖中達(dá)摩左手放在背后,似是捏著一個劍訣,右手食指指向屋頂。如果劍譜沒有被取走的話,現(xiàn)在應(yīng)該就在那里。

  “應(yīng)該就是它了。”

  江生撿起桌上的木魚,對準(zhǔn)了圖中達(dá)摩食指所指之處,擊向屋頂。蓬的一聲,泥沙灰塵簌簌而落,一團紅色的物事從屋頂洞中飄了下來,卻是一件和尚所穿的袈裟。

  還真在這?

  江生一愣,撿起袈裟接著屋頂月光略看了看,只見袈裟之上密密麻麻寫滿了無數(shù)小字,所記載的劍招確實不多,幾乎通篇盡是內(nèi)功心法。但頂頭處那句大名鼎鼎的“欲練此功,必先自宮”,卻消失不見了。那岳不群果然已經(jīng)拿到劍譜,故意留下個假貨,免得引起懷疑。

  這偽君子還真是機關(guān)算盡!

  江生心中暗罵,對手中的袈裟也頓時棄如蔽縷。對他而言,辟邪劍譜本就是雞肋一樣的東西,這假的就更沒價值了。天知道岳不群在心訣里動了多少處手腳,設(shè)了多少道埋伏?

  江生嘆口氣道:“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幾十年,這功夫到底還是落回到華山手里了。”

  辟邪劍譜是從《葵花寶典》殘篇中悟出的劍法,兩者系出同源。但是寶典中所載的武功,卻是精深之極,聽說三百余年來,始終無一人能據(jù)書練成。劍氣二宗甚至因此相互猜忌,最后大打出手。

  但是江生心中一直很奇怪的問題:當(dāng)年岳肅是華山氣宗之祖,蔡子峰則是劍宗之祖,想來兩人功夫應(yīng)該不錯,起碼不應(yīng)該遜色于如今的左冷禪,任我行等輩。可就連他們兩個對書中功夫一加印證,都覺得牛頭不對馬嘴,全然合不上來,足見此功晦澀難懂。

  怎么岳不群和東方不敗一下子就練成了呢?

  江生正捧著袈裟站在院中胡思亂想,忽然感覺背后陰風(fēng)襲來。他連忙下意識往旁邊一閃,卻不想偷襲之人不但蓄謀已久劍法也極為厲害,江生匆忙間竟沒閃開,劍鋒貼著右臂劃過去,衣服上削開老大個口子。

  “少林金剛護(hù)體神功?”

  來人一擊不中,立刻遠(yuǎn)遠(yuǎn)跳開,眼中盡是駭然之色。剛才那一劍他分明已經(jīng)刺在江生的右臂,滿以為能廢了他一半的功夫,卻不想劍鋒加身的時候,猛然感到一股雄渾的勁力竟將劍刃生生彈開。

  來人陰惻惻道:“聽說你小子自詡是風(fēng)清揚的嫡系傳人,原來骨子里練得卻是少林派內(nèi)功。嘿嘿,這群禿驢還真是深藏不漏啊!”

  江生也不接茬,看看袖子上的破洞,隨即笑道:“我還以為是岳不群在此設(shè)伏,沒想到卻是左盟主親至啊!”

  “哈哈哈!”

  來人大方的摘下臉上蒙面的黑巾,冷冷的看著江生懷里的袈裟。

  江生所料不錯,偷襲之人正是嵩山派的左冷禪。剛才偷襲時長劍自左而右急削過去,正是一招嵩山派正宗劍法‘天外玉龍’。這招在江湖上盛名已久,左冷禪既然已經(jīng)敢使出,自然也不怕被人喝破身份。

  原本他謀算的極好,兵分兩路滅了少林和劍宗主力,為日后五岳并排鋪平道路。卻沒想到江生卻突然出現(xiàn)在二十八鋪,壞了自己的好事!

  一招不慎,滿盤皆輸。

  如今劍宗不但實力不減,反倒賣個恒山派一個大人情。而嵩山卻平白惡了少林,即將面臨方正和尚的反撲。左冷禪苦心謀劃的大好局面沒出現(xiàn),情勢反倒比這前更惡劣三分。無奈之下他只能親自下場,打起辟邪劍法的主意。

  江生扔下袈裟,右手一翻握住袖中滑落的長劍,與左冷禪相距約有二丈。兩人雖然是初次相遇,但之前卻早已經(jīng)隔空過招結(jié)下不少梁子。今日相遇雖是猝不及防,但卻注定只有一人能活著離開。

  一時老宅破屋之內(nèi),寂靜無聲,唯有清冷的月光灑下。

  突然間左冷禪一劍自上而下的直劈下去,真有石破天驚的氣勢。這一招‘獨劈華山’,招式雖平平無奇,但呼的一聲響,從空中疾劈而下,確有開山裂石的聲勢,將嵩山劍法之所長發(fā)揮得淋漓盡致。

  江生側(cè)身閃過斜刺一劍,亦是簡單凌厲,直指對手破綻。

  左冷禪這招數(shù)使到一半,便不得已變換路數(shù),心道:這獨孤九劍果然厲害,怪道那風(fēng)清揚當(dāng)年橫行天下無人能擋。他劍鋒一轉(zhuǎn),攻勢不退反進(jìn),反倒更加勁力威猛,每一招都激得風(fēng)聲虎虎。

  原來左冷禪明知江生武功獨到,自知論及劍法精妙多半不是對手,所以揚長避短想以渾厚內(nèi)力壓人。卻不料江生雖然年輕,內(nèi)力卻絲毫不差,兩人內(nèi)力對撞竟不分上下,而且劍法越變越快,竟逼得左冷禪有些左支右絀。

  左冷禪,方正,沖虛。

  此三人在笑傲江湖中并列正道三杰,論理武功皆與魔教任我行不相上下。而左冷禪當(dāng)年在泰山封禪臺一戰(zhàn),也確實打出了五岳劍派的威風(fēng),逼得任我行無功而返。

  但時隔十二年,這中間卻出現(xiàn)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任我行被關(guān)在西湖牢底每日無所事事,除了咬牙切齒想要報仇外,最大的興趣就是研究武功解悶。雖身陷囹圄,但武功卻著實精進(jìn)了不少。而左冷禪卻要殫盡竭慮的謀劃五岳并派,和少林武當(dāng)斗心眼,分心旁騖之下劍法自然也就遜色一籌。

  江生自梅莊一戰(zhàn)后,獨孤九劍日益精進(jìn),已經(jīng)逐漸超過任我行,左冷禪更是剛一交手就陷入被動,交換數(shù)十招后差點讓江生刺中面門,要不是他劍術(shù)底子扎實閃的及時,這一劍就能廢了他的那對招子。

  “好劍法!”

  左冷禪伸手一摸額頭刮出的傷口,忍不住贊嘆一聲。咬牙忽地右手長劍一舉,左掌猛然擊出,這一掌籠罩了對方上盤三十六處要穴,江生若是閃避,立時便受劍傷。

  江生也伸出左掌,與左冷禪擊來的一掌相對,砰的一聲響,雙掌相交。左冷禪左臂胳膊嘎嘣一聲脆響,隨即軟條條的垂在一邊,顯然是被江生的般若掌力震碎了臂骨。

  他身子輕飄飄的退出三丈,但江生卻破天荒沒有乘勝追擊,反倒臉色陰沉,絲毫不見喜悅,就連右手的長劍也脫手掉在地上。

  幾個呼吸過后,江生口中猛然吐出一口涼氣,呼在空中竟結(jié)出一團涼霧。這時他腦子里突然想起任我行的一句話,冷笑道:“左大掌門,十二年了,你果然沒有白白浪費自己的光陰!”

  左冷禪大笑道:“江大俠果然料事如神,難怪能幾次三番的壞我謀劃!不錯,這招正是我多年苦練的寒冰真氣,原是用來克制任我行吸星大法的。怎樣,覺得滋味如何?”

  江生點頭道:“森寒之極,不虧當(dāng)世一絕!”

  嵩山派的武功大多長槍大戟氣象森森,就連大嵩陽神掌等功夫走得也是剛猛無措的路子。左冷禪另辟蹊徑自創(chuàng)的寒冰真氣,原著中差點沒把任我行活活凍死,還是集令狐沖和向問天等人合力,花了數(shù)個時辰才緩緩化解。

  他剛才這一擊雖沒拼著大耗內(nèi)力的風(fēng)險,將十幾年功力傾瀉而出,但江生仍覺得一股冷入骨髓的寒氣,從左手上直透過來,顯然一時半會兒難以完全化解。

  江生搖頭苦笑:“唉,看來人果然不能太自信,否則終將是要吃虧的。”

  在多情劍客中,上官金虹和李尋歡決斗,分明已經(jīng)勝券在握,卻非要見識一下小李飛刀的精妙,結(jié)果就死了。而江生這次也犯了同樣的錯誤,在西湖牢底勝了任我行后,便心中不由的小覷天下群雄,結(jié)果就吃了暗虧。

  江生繼續(xù)道:“左盟主,打個商量如何?今日你我罷手言和,辟邪劍法你也盡可拿去,卻將寒冰真氣的心法教教我。”

  雖然他此刻仍有必勝的把握,但心里卻突然起了愛才之心。這寒冰真氣如此厲害又不用自宮斷根,比辟邪劍譜有用多了,若是隨著左冷禪長埋黃土,未免顯得可惜。

  反正有岳不群暗中搗鬼,暫時留下左冷禪一條小命也不是不行。

  但可惜的是左冷禪卻沒有和解的打算,他咬著牙擦凈嘴角溢出的鮮血,冷笑道:“這個時候投降,未免說的太晚了吧!今日老子寧可拼著辟邪劍法不要,也得拿你的腦袋祭我?guī)孜粠煹艿脑谔熘`!”

  誰說江湖上只有爾虞我詐?須知人心都是肉長的,當(dāng)初鐘震至死想著的都是維護(hù)左冷禪,若非肝膽相照的兄弟之情,鐘震年過半百何至于拼的如此剛烈?

  左冷禪雖然城府極深,但與嵩山十三太保間的感情也是最真的。

  他強壓住胸中氣血翻騰,正準(zhǔn)備趁著江生被寒冰真氣凍的身體僵直時,一劍結(jié)果了他。卻突然見江生右手袖子里突然多出一塊凸起,似乎有什么東西正被他攥在手里。

  “呯!”

  寂靜的院落中突然炸開一聲巨響,左冷禪的身子直愣愣的仰面倒下,眉心處一個黑洞洞的窟窿。臨死時他雙眼中還帶著一絲錯愕,臉上勝利的喜悅都為完全消退。但他卻死了,死的毫無征兆,猝不及防。

  江生舉起右手的火槍,吹散槍口的青煙:“唉,我都和你說了,人不能太自信。我扛不住寒冰真氣不假,可你哪來的自信能把我凍得長劍脫手?”

  原來江生在中招那一瞬間,心里就有了靠火銃耍無賴的心思。之所以故意長劍脫手,又和左冷禪慢條斯理的糾纏,也只是因為召喚火銃需要半分鐘的緩沖時間。

  其實左冷禪只要提高些警惕,江生這一槍還真未必打得中他。畢竟火銃威力雖大,但對于武林高手而言卻未必比暗器強多少。

  可他又怎么能想到,江生最大的底牌其實是“袖里乾坤”呢?

  老宅的打斗聲多半已經(jīng)吸引江湖人士的注意,江生略緩了下冰冷的身子,強調(diào)起內(nèi)力施展輕功離開,卻把那件袈裟大刺刺的扔在左冷禪的尸體上。

  才走出三條街口,就聽見向陽巷里喊殺聲驟然而起,不是還能聽見或慘叫或暴怒的聲音。不問可知,這幫人都是為了秘籍袈裟殺紅了眼的,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名門正派,多少黑道巨擎。

  劍宗在福州城內(nèi)駐扎的地方,是在福威鏢局的舊宅。

  林平之回來以后,雖未重立門戶,卻也把屋子收拾的干凈整齊。江生撿了一間僻靜的屋子,簡單交代幾人后,便一頭扎在其中閉關(guān)修整,一直過了三天的功夫,才徹底將體內(nèi)的寒冰真氣化解。

  第四日正午,江生推開房門感受外面溫暖的陽光,不由得舒服的伸個懶腰。正在這時,林平之上前道:“師父,你終于出關(guān)了!”

  江生問道:“怎么,莫非這幾日有人硬闖劍宗?”

  林平之點頭道:“不錯!也不知是哪個混賬在江湖上散布消息,說那晚您和左冷禪打的兩敗俱傷。這幾日武當(dāng)?shù)茏雍歪陨教]少過來找麻煩,要不是有梅莊幾位前輩出手相助,我們幾乎都守不住了。”

  “哼!除了岳不群,誰還有那個心機?”

  江生心中冷笑,這偽君子一直躲在后面煽風(fēng)點火的,算計自己好幾回了,真當(dāng)老子是泥捏的!這次傷好,正要和他新舊老賬一起算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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