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廿八鋪
卻說梅莊四友依著江生的吩咐,在飯食酒水里給任我行和向問天等人下了迷藥,在梅莊尋了一處僻靜之所安置了。直到三日之后,幾人醒來后父女相見,君臣聚首,頓時大喜過望。
唯獨那任我行不但不念江生活命之恩,反倒深恨其比武戲弄之仇。略微恢復元氣,便急匆匆趕回梅莊準備一雪前恥。可沒想到,江生和梅莊四友等人早已經不見蹤影,就連看門伺候的丁堅、施令威也不見了。
偌大的莊子空空落落,除了一些粗重家什,就連酒窖里的壇瓶缸罐都被搬空了,只留下滿地狼藉。顯然江生早就算到任我行會殺個回馬槍,所以特意讓他多昏迷兩天,借機金蟬脫殼了。
而在數百里外,江生在屋中輕聲撥弄著琴弦,笑問道:“這個時候任大教主應該已經趕到梅莊了,你說他尋不見我們,會不會氣的一把火把莊子給燒了?”
“應該不會。”
對面黃鐘公沉思半晌,搖頭道:“正如公子所言,任我行重獲自由后,必然會想方設法謀回教主之位。這個時候他必然會趁著黑木崖沒有防備,盡快聯絡各地舊部。放火燒了梅莊,豈不是擺明告訴東方教主,他已經脫困?”
黃鐘公不虧在魔教堪比長老級的人物,及時幽居十數年,頭腦依舊清晰穩健。只是他說話分析的時候,眼珠子卻總是不自覺的瞟向江生身前的瑤琴。
當初在梅莊的時候,江生一劍破了他的琴音,珍藏的“綠綺”古琴也被劈成兩段,差點沒把他心疼死。而江生把玩撥動的這古琴,焦尾冠角,承露長如岳山,似乎正是唐代珍品---連珠飛泉。用來演練新得的“笑傲江湖”曲譜正好。
江生擺擺手道:“不用眼饞,爾等只要助我光大劍宗,本公子自會還你們自由。華山上風景秀麗,到時你們四兄弟尋個清凈地界,琴棋書畫,笑傲風月,豈不美哉?”
正如之前所言,江生從最開始就沒打算把梅莊四友帶出笑傲。一則,四人武功修為有其極限,且年紀又老,難堪大用;二則,他們隱居梅莊十幾年,渾身的雄心壯志早就磨沒了,遠不如那些野心勃勃的年輕人。
藏經閣內已經逐漸打牢,其中也收藏了不少絕頂秘籍,諸如易筋經,神照功,吸星大法俱在其列。對于擅長武功的高手,除非是董天寶那樣的絕頂天賦,否則根本難如江生法眼。這個時候,反倒是像藍鳳凰這樣的“技術工種”,才最得江生的歡心。
這昔日的一教之長,現在已經全無當初那般執拗,正在老實的待在天宮蠱室里,幫他培育毒蠱蛇蟲。江生把其他三人扔出莊子時,特意把她留下喚醒,只說了一句話,就令其不得不服。
“向問天是任教主的心腹舊部,任盈盈是他的寶貝女兒。傷此二人,我投鼠忌器。但在任我行眼中,可你卻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外人,即使我殺了你,任教主也絕不會為了無用棋子,來和我結怨。”
閑話有些扯遠了,且說梅莊四友壓根就沒進過天宮,也不知其中種種妙處,只道江生那詭異命書是種束縛,巴不得他能盡快把自己放了。
四人一聽江生言明允諾,立刻凜然道:“我兄弟四人自當盡心竭力,不負公子所托!”
江生看的心中冷笑,這幾人面上恭敬,腦袋里說不定在怎么罵他呢。不過這世上相互利用、反目成仇的事情他也見得多了,就連最初推心置腹的丁典,最后也陰差陽錯死在他手上,這世上還有什么不可能的?而一旦自己謀劃有成,到時形勢所迫,也由不得他四人不就范。
劍宗的勢力如今分成兩股,林平之靠著金刀王家的策應,已經勉強能和封不平兄弟分庭抗禮,但畢竟根基和武功都略顯淺薄。一旦江生抽身而退,這小子能不能鎮住場子還另當別論。
若能將梅莊四友留在華山,兩股勢力的針鋒相對,變成三足鼎立,如此一來便能給林平之爭取更多的整合時間。只是那岳不群心思深沉,說不定又會拉攏封不平,攪風攪雨,,,,,
江生心里正暗自籌算著下一步的計劃,忽聽得外面街上有幾人大聲吆喝:“亂石崗黃風寨的強人今晚要來洗劫廿八鋪,逢人便殺,見財便搶。大家這便趕快逃命罷!”
“廿八鋪?這里就是廿八鋪嗎?”
打從出了西湖梅莊,江生一路多半的時間都在潛心研究太極拳經和吸星大法,沿途的住宿吃食皆是梅莊四友伺候打理。他還真不知道,自己居然已經不知不覺的撞到這里了。
片刻之間,店小二在他房門上擂得震天價響,叫道:“大事不好!亂石崗黃風寨的大王們,才殺了六七十人,燒了一百多間屋子。今晚要來咱們這洗劫了!家家戶戶都在逃命了,你們也快逃吧!”
梅莊四友隱居前都是久歷江湖的人物,一聽小二的話,就察覺出老大破綻:這土匪強盜要真有這么厲害,哪還會在出動前被人探得風聲?再說他們都在黑道上廝混已久的人物,舊友人脈遍及江南,壓根也沒聽說過這地界新出了什么土匪強盜。
黃鐘公起身對江生道:“公子,這事情里透著幾分蹊蹺,莫不是黑木崖聽說我等背叛,故意設下詭計針對?”
黑白子亦勸道:“我這幾日沿路拜訪幾位舊友,聽說那楊蓮亭已經傳書天下,任盈盈叛教作亂,順帶收服了她麾下的數十股黑道勢力。這幫人三教九流,詭計多端,不可不防啊!”
日月神教威名赫赫,哪怕梅莊四友自從叛教離開,就始終惴惴不安。即使明知那楊蓮亭是個草包,卻還是有點風吹草動,就嚇得膽戰心驚。
“你們慌個什么勁啊?天塌下來有我頂著呢!”
江生心中不由得再次慶幸,自己沒打算重用幾人。擺擺手讓他們安靜下來,這才冷聲道:“你們去熄滅店中燭火,悄悄的潛伏下來,等那幫人露出馬腳時,就給我拿下!”
江南四友見江生發火,也不敢再輕言逃離,連忙各自出去找尋藏身之地去了。江生一人走出客棧,只見外面大街上空蕩蕩,連半個人影都不見,鎮上更無半點聲息。
他知道這件事多半還是嵩山派搞得鬼,心中也全無什么狐疑忌憚之心。大略轉了一圈,知道四人埋伏在何地,便重新回到客店待著。施令威和丁堅兩人,也隨著梅莊四友一道投奔江生,只是他二人功力淺薄,連個天宮編制也沒混上,這時也同樣用不到他們動手,干脆就留下伺候。
一直過了兩個多時辰,直到夜幕降臨,客店外面才又傳嘰嘰喳喳的女子聲音,卻是恒山派的女尼們到了。眾人剛一進鎮子,便也立刻發現氣氛詭異。但既然江湖人行事素來藝高人膽大,更何況此地乃浙閩交界要沖之處,也沒法繞路前行,也只好打起精神防備。
“店家大叔,請開門來。”
叫門的是恒山俗家弟子,名叫鄭萼。一張圓圓的臉蛋常帶笑容,能說會道,很討人家喜歡。故而一路上凡有與人打交道之事,總是由她出馬。
這已經是她們敲叫的第六家客店,此處鎮子雖大,卻家家空無一人,滿以為這件亦是如此。卻不料鄭萼話音剛落,里面就傳來一陣腳步聲,不多時的功夫,還真有人把門打開了。
只是此人顯然不是客店的活計,手里還拎著一把明晃晃的單刀。鄭萼被嚇得往后一縮,卻正撞在后面人身上,那人卻是個中年漢子,手提長劍,卻不是劍宗封不平又是哪個?
封不平扶住鄭萼,仗劍上前對那人問道:“你是誰!”
那人也不給他面子,冷聲回問道:“你又是誰?”
兩人一下子就杠上了,封不平正待發作,后面定靜師太突然道:“閣下莫不是湖北橫江救孤,一柄刀殺得青龍幫一十三名大頭子血濺漢水江頭的紫金八卦施令威?”
原來當初施令威在江湖上也曾頗有名號,在綠林中與藍鳳凰那幫人威名相近。封不平隱居的早不認得,定靜師太卻見多識廣,她又問道:“聽說閣下隱居多年,不知今日故弄玄虛驅散鎮子,究竟有何賜教?”
施令威正要答話,客店里突然傳出一聲不耐煩道:“讓你去開個門,你在那磨嘰什么玩應!”
定靜師太一愣,心說是誰竟能對施令威如此呼來喝去。劍宗封不平等卻已經聽出江生的聲音,連忙擠開門扇,只見月色下江生正坐在院中,身旁還站著一個陌生侍者。
封不平最先上前問安,躬身道:“掌門!左冷禪傳信說,魔教大舉入閩,企圖劫奪辟邪劍譜,要五岳劍派一齊來到福建匯合,設法攔阻。我等便與恒山師太一同返回,只是在不遠處山坡上卻遇到了不明人士的伏擊。”
“伏擊?”
江生眉頭一皺,他已經穿越許多年,對于原著中一些細節已經記得不甚清楚。原以為廿八鋪才是恒山派遇襲的開始,卻沒想到在此之前嵩山派就已經動手了。他轉頭看向后面幾人,叢不棄等人個個帶傷,就連定靜師太的道袍也扯出個大窟窿,僧帽破敗狼狽的歪在一邊。
“這是左冷禪親自動手了?”
也怪道江生會如此猜測,恒山派一行人雖然除了定靜外,都是功夫淺顯的女流之輩,可隨行的華山劍宗卻個個都是高手。四個五岳長老級別的人物,除了左冷禪,又有誰能把他們揍成這熊樣?
左冷禪?
封不平先是一愣,但接著便搖頭道:“不是!來襲的人大概三十幾個,他們占住山坡險要,山路又狹窄難以施展,我們才著了算計!”
其實在原著里,這也是極為兇險的一場伏擊,當時若非令狐沖恰好趕到,恒山派一行幾乎就被滅了。江生雖然沒什么印象,但地利卡位有的時候真的能坑死人,所以也不再多懷疑。
隨即起身對定靜師太拱手道:“在下江生,忝為華山劍宗掌門,見過師太!”
定靜連忙還禮:“阿彌陀佛,江師弟有禮了!”
這段時間江湖上風頭最勁的就當初是眼前這位年輕人了,定靜當初聽說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竟敢在華山上草創劍宗,心中還笑他不自量力。可沒想到,他轉眼間就懾服封不平等三大高手,又接連斬殺嵩山派和武當數位高手。
原本恒山派接到左冷禪傳信,說此人狼子野心勾結魔教的時候,還起些同仇敵愾之心。可這一路她卻發現自己似乎已經身處在一場驚天陰謀之中,讓她趕到身上壓力極大。
今日山坡遇襲,若非封不平等人拼死救援,恒山派的基業幾乎就折在自己手里。剛才江生又脫口而出,此事乃嵩山派所為,這其中誰真誰假,可把老尼姑弄糊涂了。
定靜是個精細人,不會上趕著去詢問左冷禪的事情,她只是疑惑的問道:“江師弟,這鎮上究竟,,,,,”
便在此時,忽聽得東北角傳來一個女子聲音大叫:“救命,救命哪!”萬籟俱寂之中,尖銳的聲音特別顯得凄厲。定靜師太微微一驚,聽聲音并非本派弟子,正驚疑間,卻聽江生笑道:“師太暫請稍坐,過一會便可知曉。”
定靜正納悶的時候,忽然聽見鎮子里傳來一陣急促金鐵碰撞和呼喊吵鬧之聲,似乎外面好幾處都突然爆發了激烈的戰斗,最近的那處似乎就在附近,她們甚至能聽見暗器的破空聲和刀劍碎裂的巨響。
不多時的功夫,一個黑袍老者從門外走進來,一手托著面巨大的方形兵器,院子里沒有掌燈,眾人隱約能辨認那似乎是面碩大厚實的棋盤,邊角處隱隱還滴著血跡。
定靜瞧著那棋盤少說五六十斤重,那老者托在手里卻毫不費力,心知此人修煉的多半是最為真材實料的外家功夫,那鐵牌砸下來肯定一下比一下猛。而老者左手卻還提著一人,渾身鮮血,兩條胳膊無力的耷拉著,顯然是被砸折了。
“鐘師兄!”
定靜突然認出,那半死不活的中年人,卻正是嵩山派十三太保之一的“九曲劍”鐘震。當年泰山日觀峰五岳劍派大會,定靜師太曾和他有一面之緣。
不多時的功夫,又走進三個老者,手里兵器或拎著大筆,或抱著瑤琴,看上去賣相都斯文的跟教書先生似的。但手里卻也都提著個重傷昏厥的俘虜。這些人定靜多半都認得,皆是嵩山十三太保中赫赫有名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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