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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江邊清晨


  放眼整個大明朝,專權(quán)得勢的太監(jiān)不少。但若說有幾個能“名留青史”的,那是一只手都能數(shù)的過來。其中名聲最好的要數(shù)巡游列國的三寶太監(jiān)鄭和,而最臭名遠揚的則要數(shù)大敗東林黨的東廠太監(jiān)魏忠賢了。

  魏公公執(zhí)掌朝中大權(quán)長達八年之久,依仗皇帝寵信不知撂倒多少名臣大家,最厲害的一次,三年前左都御史楊漣上書彈劾其二十四大罪,可人家不但沒事,反而絕地反擊把東林黨殺得大敗,無數(shù)文人清流被關(guān)進詔獄受盡酷刑。

  自此百官束手,投奔其麾下巴結(jié)奉承的人那叫一個趨之若鶩,就連鎮(zhèn)守遼東的名將袁崇煥都要為他修建生祠。

  但此刻這位朝堂巨擎,官場老鬼卻只是握著魚竿,愣愣的注視著水面,顯然其胸中堵著煩心事。

  岸邊上東廠和錦衣衛(wèi)的指揮使,鎮(zhèn)撫使,還有無數(shù)身披朱紫的重臣,都恭敬的束手而立連說話都要刻意壓低聲音,生怕驚走了水里的游魚,惹來魏閹的遷怒。一個沒眼色的家伙,還巴巴的拿著江南水患的折子想要上奏,都被攔下了。

  江南離京師千里,水再大也淹不到這里來,只要自己的性命沒事,下面升斗小民的生死哪里比得過討好這位活祖宗?

  東廠指揮使田震三言兩語打發(fā)走上折子的大臣,眼瞅著魏忠賢身邊站著的兩個人。一個身穿銀色飛魚服的千戶,捧著魚簍,腰弓的跟個蝦米似的。另一個年輕道士,站在魏忠賢身邊竟然能腰懸寶劍,站的筆直。低聲問道:“義父身邊那兩人是誰啊?怎么看著都有些眼生啊?”

  錦衣衛(wèi)鎮(zhèn)撫使許顯純斜眼看看他,“喔?你連他都不認識?這位江生道人是前兒魏公公外甥引薦的高人,聽說是師從鎮(zhèn)元子大仙門下。”

  田震瞇瞇眼睛,陰陽怪氣的問道:“喔?那凌云鎧不過一個旗官,還認識這等高人?”

  東廠和錦衣衛(wèi)雖然都是魏忠賢的心腹,但他和許顯純背地里為了爭權(quán)奪勢卻是明爭暗斗。凌云鎧和魏忠賢雖然只是八竿子遠的親戚,但就因為他在鎮(zhèn)撫司衙門當差,可能會成為許顯純爭寵的武器,田震就已經(jīng)把他記在心里了,別人只是一提,他就能一下子對上號。

  而這個經(jīng)他引薦的道人,田震自然認為是許顯純授意用來邀寵的,心下自然已經(jīng)開始琢磨要怎么揭穿這騙子的把戲,掀了許顯純的臺子。

  兩人都是千年的狐貍,肚子里那點聊齋彼此早就一清二楚。許顯純冷笑一聲:“你可別看這道人年輕,那可是有真功夫的。昨兒晚上,義父已經(jīng)連夜帶他見過皇上,為他討下了國師的封號。聽說此人一手袖里乾坤出神入化,竟憑空把上千斤的銅鐵,數(shù)百方的木料還有幾萬塊磚頭都憑空變沒了。聽他說,那些材料都運往天界,幫皇上用來修建天宮了!”

  其實許顯純巴不得田震能在魏忠賢面前碰個釘子,但他也知道這些小心思是瞞不過魏忠賢的,因為這一切都是這位義父刻意經(jīng)營出來的,畢竟手下不合,上位者才能駕馭的游刃有余。可眼下皇帝病重,魏忠賢正是心煩意亂的時候,若是這個時候讓他老人家不痛快,那可大事不妙。

  許顯純看田震目瞪口呆的樣子,心里愈發(fā)得意。雖然江生不是他親自引薦的,但那凌云鎧畢竟是錦衣衛(wèi)的人,手下人能長臉,他這個鎮(zhèn)撫使自然腰桿也硬。隨口道:“至于那個千戶是我鎮(zhèn)撫司衙門里的陸文昭,他孝敬我二百兩銀子,就是想在義父身邊多伺候一會。”

  收受賄賂,安排差事,這在大明官場已經(jīng)是公開的規(guī)矩,所以他根本沒有藏著掖著。田震也不拿這當回事,隨口接著,“便宜他了。”

  陸文昭站在魏忠賢身后已經(jīng)兩個時辰了,身上癢癢都不敢亂動,早就已經(jīng)站的雙腳發(fā)麻。可魏忠賢就是坐在那盯著水面發(fā)呆,就連水面上的浮子晃動都沒發(fā)現(xiàn)。

  眼看自己的二百兩銀子就要和魚餌一起打水漂了,陸文昭斗著膽子小聲提醒道:“廠公,,,廠公?,,,有魚,魚。”

  魏忠賢這才從沉思里反應(yīng)過來,趕忙提魚竿往上拉。

  也不知道是這水里的魚力氣大,還是魏忠賢行將就木就剩下一把老骨頭,反正他是一連扯了幾次,竹竿子都崩的有些彎了,可這魚就是不出水。

  眼看這魚要是跑了,陸文昭這聲提醒那就是馬屁沒拍好拍到馬蹄上了,他是又不可能跑上去搶魏忠賢手里的魚竿。靈機一動,撲通一聲跳進水里,雙手抓著活蹦亂跳的草魚恭敬的獻給魏忠賢。

  魏忠賢當初就是靠拍皇上馬屁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陸文昭雖然處置的得當,但落在他的眼里反而是佞臣小人。

  魏忠賢并不厭惡小人,若是一個月前,說不定陸文昭賄賂的二百兩銀子就能換個他一個升職的好機會。但此刻皇帝病重,朝中的壞消息又是一個接著一個,可是能替他分憂的人卻一個也沒有,這些邀寵的手段自然就讓他感到無比厭煩。

  那條草魚剛接到手里就扔到地上,一翻白眼扯著沙啞的嗓子,不耐煩道:“說吧,想要什么?”

  陸文昭趕緊朗聲道:“卑職,,至此愿鞍前馬后,萬死不辭!斗膽,向廠公討個差事。”

  他這算是擺明車馬炮,跪地拜主公了,魏忠賢若是接了,此后他也能自稱是廠公的親信門生了。可惜魏忠賢手下奴才多得是,壓根不缺他這一個。一撇嘴:“收復(fù)遼東,驅(qū)逐建奴,你行嗎?山東民變,平定流寇,你行嗎你!”

  此話一出,陸文昭的兩百兩銀子算是白花了。可魏忠賢卻不罷休,“倒有件差事,皇上龍體有恙,需要三條腿的金蟾做藥引子,找去吧你!”

  這話其實已經(jīng)是很嚴重的責(zé)罰了,因為它暗示著不需要再給陸文昭派什么能立功的正經(jīng)差事,這小子的前程從此算是無亮了。但陸文昭只是抿著嘴唇,強笑道:“謝廠公圣恩!”

  “乏了,”看他的樣子,魏忠賢愈發(fā)覺得沒意思,站起身給陸文昭撂下句話,“這魚賞你了。”

  二百兩銀子買魏忠賢親自釣的一條魚,順帶還搭上了錦衣衛(wèi)的前程,這買賣做得賠到家了。

  但江生卻知道,陸文昭根本就不在乎魏忠賢是否賞識,因為他是信王朱由檢在錦衣衛(wèi)安插的臥底,更是一手執(zhí)行了天啟皇帝落水的陰謀。

  皇帝沒有子嗣,一旦賓天,信王是最有可能繼承大統(tǒng)的人選,到時候他有從龍大功,前途自然一片光明。

  但在此之前,他還要把行刺計劃的收尾工作完成。

  皇帝落水,寶船損毀,朝廷肯定要派人查詢原因,想調(diào)查這件事情百戶的身份不夠,鎮(zhèn)撫使和指揮使又不可能親自辦,最有可能的就是從東廠或者錦衣衛(wèi)的千戶里面選一個。

  陸文昭此刻最煩心的是,這份差事沒有爭取到,想要處理的天衣無縫不知要多費多少心思。

  都是狠人啊!

  江生感嘆一聲,便不再想他。昨天才將許多材料收到虛空世界,直到剛才,一座狹小的二等儲物箱子才在腦海中漸漸成型,一個很工業(yè)風(fēng)的實木箱子里面孤零零的放著一只劍匣。

  放雜物的空間最小級別的只是個包袱大小的儲物袋,更高級的就是界靈剛花了幾個時辰做出的儲物箱。

  本來下一階段是個十米見方的儲物間來著,但既然魏忠賢此刻拿他當神仙供著,準備的材料一應(yīng)都是最好的,那他自然跳過這一層,直接讓界靈修建了一座儲物倉庫。

  太監(jiān)百官孫子一樣簇擁著魏忠賢,而在這些人里,凌云鎧也破天荒的有一處位置。昨兒因為舉薦神仙有功,他此刻也是春風(fēng)得意,雖然朝廷的調(diào)令沒下來,但許顯純已經(jīng)親口答應(yīng)為其運作百戶的位子,并許諾一年內(nèi)晉升千戶。但饒是如此,此刻他卻也不敢和那些朱紫大臣們?nèi)屩鵂帉櫍h遠地墜在后面。

  正巧江生剛才打量陸文昭一番,也落在后面,他趕緊腆著臉上前,從懷里掏出一只小小的白玉如意:“恭喜真人得封國師!下官前抓到一個江洋大盜得來的。聽說也是個得道真人的法器,放在下官手里那是寶物蒙塵了,奉與國師,不成敬意。”

  那玉如意雖小,但卻上等的和田白玉精工細琢,上面靈芝流云雕刻的栩栩如生,觸手細膩溫潤,宛如羊脂。這東西但論價值就遠比其他金銀珠寶要金貴得多,更何況玉如意還真是道家法器之一。凌云鎧這禮物倒真是頗費心思。

  不過江生卻不相信凌云鎧有那個本事抓什么江洋大盜,若論功夫他和沈煉那種實戰(zhàn)型百戶差遠了,這玉如意說不定是巧取豪奪訛詐來的。

  而且若論出手闊綽,魏忠賢才是大手筆,昨晚直接送他一面透光銅鏡。那寶物有光照在背面,卻能將花紋直接映射在前方,神異無比。最珍貴的是,上面鏨著八個大字,“見日則光,天下大明”,千年古物卻正與當今國號相應(yīng)和。

  據(jù)說是西漢武帝的心愛至寶,唐明皇用它在太液池朝露殿避過邪,就連太祖,和成祖也曾把玩過。可謂真正的沾染皇家龍氣的。

  但江生也并不是什么得道真人,不過是借著虛無空間裝神弄鬼罷了,玉如意往袖子里一籠,便消失不見。

  這儲物箱體積雖然不是很大,但裝些精致的小零碎還是很方便的。

  江生略略思索,然后笑道:“凌百戶客氣了,不過我剛才給你卜了一掛,你雖然官運亨通,但最近卻有些血光之災(zāi),行事千萬要小心啊。”

  “啊?”

  凌云鎧原本是想和江生套套近乎,卻沒想到他會這么詛咒自己。但一想到他那手神乎其技的袖里乾坤,心下不由一凜,趕緊問道:“那不知可否破財免災(zāi)?”

  江生搖搖頭:“你此劫中帶水,帶火,又帶金,不太好化解,還是自己小心提防吧。”

  打發(fā)了惴惴不安的凌云鎧,江生沿著河邊漫步散心。

  他這個國師是才封賞下來的,皇帝正式的旨意還沒有下來,朝中得到消息的也只有昨晚在魏忠賢身邊伺候的鎮(zhèn)撫使許顯純等幾人,就連手眼通天的東廠指揮使都不知道,就更別提其他大臣。

  不過這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要不了一兩天,他的身份可能就會傳進有心人的耳朵里了,到時候,想這么輕松的自己走一走都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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