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黃袍怪他們被女太師安排到東閣吃酒去了。/wｗw。qВ5。cｏm\\殿內只余下多多和女王兩個人，旁邊站著的侍女眼里都含著笑意，有時趁多多不備，就目不轉睛的看他一眼，那神情，只恨不得將她吃下去一般。由于在女兒國呆了一陣子，對于這里個個女人極為花癡的樣子，多多已經見慣不驚了，因此也沒有多話，有時候，心情好，還瀟灑的搖搖折扇，對她們微微一笑，一笑春風，青眼一遞便是百媚橫生，更加迷得那些宮女臉紅心跳，一個個仿佛喝醉了酒，就好像雪人近了火，傾刻就要化成水一般。

　　“公子，請坐。”

　　聽到女王軟軟的聲音，多多才抬起頭來，早有兩個侍女端來一把太師椅，放在大殿的一處，女王坐在殿內的王位上，對著錢多多溫文有禮的笑著。

　　多多拱了拱手，道聲多謝，把白袍的下擺一撩，微笑著告了座。

　　兩個人坐得如此近，在很近的距離里，多多仔細看了一眼那女王，再一次發現她果然長得十分美麗，甚至比她見過的那個寶象國的公主百花羞還要漂亮，她的肌膚是那樣白嫩，仿佛凝了脂一般，眉毛是那樣濃，眼睛是那樣水汪汪的，讓人想起一句古詩詞“眼是水波橫，眉是山峰聚”五官精致，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是美人，用現代話說，就是“無死角的”的美女。

　　多多笑著心想，怪不得那個視女人如老虎地唐僧好像對她也動了真心。

　　正在這里思想著，那女王軟軟的聲音想起。對她道：“一個月前，也是在這個大殿內，寡人見了唐朝御弟，如今只是短短一個月時間，卻已是再也見不著了。”

　　她幽幽的把這些話說話。然后嘆了一口氣。

　　多多原本低著頭的，聽到她的話音如此悲傷，不由吃驚地抬起頭來，看到女王蒼白著臉色坐在那里，正征征的墮下淚來。

　　她心里想到，看到這女王對唐僧是動了真情，那個和尚也不知道此時此刻，在心里的某個角落會不會想起這女兒國的女王。

　　她自己在那里想著。那女王看她一眼，用感傷的語氣對她說道：“請問公子貴姓？”

　　多多微笑，拱手笑道：“在下姓錢。”

　　那女王微微點點頭，幽幽道；“錢公子，我御弟他俗家姓陳。”

　　多多點點頭，在心里一回想，想到是了，唐僧好像俗家的確姓陳，唐僧其實也是可憐之人，父親攜他娘親上任途中。被強盜殺死丟棄水中，他娘親本欲自殺，卻知其懷有孩子，不惜忍辱偷生將他生下。順江河流走，后被山中和尚拾得帶大。

　　多多心想，在唐僧的心里，對于人世間的溫暖情愛應該也是向往地吧。

　　她在那里想著時，就聽到那女王輕輕說道：“還記得一個月前，他要寡人給他倒換關文，寡人見他的關文上有寶象國，車遲國等國的印章。上面寫有他的名字，卻沒有他三個徒兒的名字，寡人見了，便對他道，讓我給他添上他三個徒兒的名字，他欣然應允。兩個人比肩而站。寡人磨墨拿筆，一筆一劃替他添了孫悟空。豬悟能，沙悟凈三個徒兒的名字，往日情景，如今想來，歷歷在目，仿佛一切都維妙維肖，如今思來，怎不讓人痛心難過。”

　　那女王完全沉浸在回憶里，語氣里充滿了傷感，仿佛一顆心已經碎了一地，拾都拾不起來。

　　連多多原本一個看不起唐僧的人，聽到這里，看著一個這么美麗這么有權勢的女人這樣的想念一個人，如此傷心，都有不由得眉間一凜，止不住替她心疼起來。

　　她拱了拱手，清了清嗓子，對她道；“陛下，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呢。”

　　她想到，用現代地話說，就是不要吊死在一棵樹上，況且，如果她記性不錯的話，唐僧并不是如央視所拍的那樣，對女兒國國王也有感情，如果按照吳承恩寫的，他之所以答應和女兒國國王成親，都是因為聽了孫悟空地話，想騙取關文，關文一到手，就立馬跑了，也就是說，他們師徒四人，女兒國一行，其實從頭到尾都是一場騙局，他們在到達女兒國之前，站在女兒國的外面，發現這整個國家都是女兒身，對男人十分的念想，又想到關文難換，正好碰到女兒國國王提親，孫猴子便給唐僧建議，馬上答應，然后想辦法騙到關門，就逃跑，唐僧只得裝計就計，進入女兒國，與女國王會面，答應與她的婚事，和她一起喝酒游園，心心念念每句話都是騙女國王快點倒換關文，等到關文在手，又以要送幾個徒弟一程為理由，出了女兒國國境，那女兒國國王一直信以為真，陪著他出國界，沒想到，等到唐僧與孫悟空他們會合之后，就立馬坐上馬飛速離去了，他們在女兒整個都沒呆好幾天，從頭到尾，都是一場變關門的騙局，只可憐這女兒國國王，對他們真心相待，，卻落得一個相思病重的下場。

　　孫猴子，孫猴子，你真是造惡太多了。

　　多多心里感嘆。

　　那女王看他一眼，對他說道：“錢公子雖然說得有理，但是他是寡人第一個遇見的男子，在我的心里，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他縱馬離去地時候，那個樣子一直在寡人心里，就好像寡人的魂也跟著他去了。世上其它豐姿俊逸的男子，就再也入不了寡人的心了，寡人時常在夢里見到他，夢里面都是他認真念佛的模樣，他對寡人溫文有禮，只可惜夢醒。卻只有寡人一個，余生估計再也看不到他了。”

　　多多語塞，不自禁的想起那句詩“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

　　她默默想到，愛情真地這么刻骨銘心嗎。愛上一個人，就再也忘不了，哪怕已經臨歧分別，甚至生死相隔，那這么說，是不是黃袍怪永遠無法忘記百花羞，而她呢，如果一直得不到黃袍怪地愛。是不是一輩子也無法把他忘記？

　　她想自己本來就不屬于這個時代，是一個十足十的現代人，早就不相信這世上有地久天長地愛情了，如果不是因為到這個世界，如果不是因為知道他對百花羞一片癡心，她應該也不會再相信愛情，輕易愛上他吧？

　　愛上他是因為他對另一個女人的癡心，正因為如此，故而她得不到他的心，是這樣自相矛盾地一件事情。

　　“錢公子？”

　　“錢公子？”

　　多多在走神。直到那女兒國國王喚了她兩遍，她才回過神來，慌忙抬起頭來，對她說道：“我在。我在，女王陛下，請問什么事？”

　　那女王微微笑了笑，沉吟一會，對他說道；“剛才公子在簾外吟誦的那幾句，是他和寡人在一起時，念給寡人聽的，寡人不是很懂這幾句佛經的意思。卻因為是他念的，所以字字句句都記在心里，錢公子，你說它不是詩，是一首佛經，叫什么名字？”

　　多多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便點點頭。解釋說道：“它叫心經，是佛學中的重要經典。”

　　“那它是什么意思？”

　　多多笑了笑。對她說道；“它的意思就是說，世上一切地**，功名利祿，溫暖，愛情，親情，友情，還有生老病死，都是空的，這就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意思，受想行識，亦復如是，受想行識色，這五樣東西是佛家的五陰常，就是無常不固定的意思，我想他之所以跟你說這些，大概是想告訴你，讓你不要惦記他吧。”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切都是空的，可怎么是空的呢，寡人自從遇到他啊，坐想行識，心心念念都是他，自從他離開這里之后，寡人對他思念愈深，漸漸寢食皆廢，只怕命不久矣，又怎么會是空？”

　　那女王幽幽的說出來，多多聽到她的話語里似萌死意，不由嚇了一跳，猛的抬頭仔細一看，看那女王果然病息奄奄，兩眼烏青，眼神渙散，好像離大去之期不遠。

　　多多心里一急，便對她道：“女王陛下，他是對你不一樣地，對你有感情的，你且寬懷，我想等到他取經歸來，重經女兒國時，那時候他取經任務完全，到時肯定會留在你身邊，和你白頭到老的。”

　　多多為了安慰這個癡心的女王，已經語無倫次了。

　　“為怕多情毀梵心，入山又恐別傾城。女王陛下，我想唐僧就是因為擔心這個吧。”

　　那女王眼睛亮了一亮，直起身來，對錢多多認真道：“你說地是真的嗎，他真的對寡人有感情，你認識他？”

　　她看著多多，對她說道：“你剛才念的那兩句，為怕多情毀梵心，入山雙恐別傾城，是他告訴你的嗎？”

　　多多只得笑了笑，想剛才那兩句可不是唐僧寫的，那是后世的一個西藏活佛寫出來的，但是看著女兒國寫在臉上地愿望，只得對她道：“恩，是的，這是他為你寫的，我與他之前有過幾面之緣，算是認識。“

　　她想這個癡心的女王要是知道他們其實一路上都在追殺唐僧孫悟空，甚至一路上在想著吃唐僧肉，她甚至吃過唐僧的肉喝過唐僧的血，估計立馬會恨不得把她挫骨揚灰吧。

　　那女王聽到多多說認識，立馬微微一笑，精神仿佛也好了一些，她對她道：“這么說，你們和他是故交了？”

　　多多只得尷尬地點頭，說道；“恩，故交故交。”

　　看著女王病骨支離地影子，多多只得繼續安慰道：“女王陛下，我與唐僧有幾面之緣，其實也有過交談，他對你真的對其它女人不一樣，特別是那些女妖怪。他從前啊，看到女人就冷著一張臉，退避三舍地，像和你一起寫字，一起說話，和你一起游園，一起宴飲，一同坐車，這種事情從來沒有過，我想他是愛你的吧。”

　　多多大膽妄言，看這女王害相思病都要死了，只得這樣安慰他，雖然吳承恩也沒有說唐僧是愛女兒國的國王的，可是多多自己想，假若不是那個唐太宗逼著唐僧一定要取經回去，這個從小在山寺里長大的孤兒，肯定也會因為這個女兒國國王的美麗溫柔，體貼大方，愛上她的吧，所以呢，她也不算說謊騙人。

　　那女王聽得多多如此一說，果然開心不少，許久不曾露出笑容的臉上慢慢有了笑容，可是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她看了看多多，對她說道；“是真的嗎，這些話，估計是你看著寡人要死了，說出來安慰寡人的吧。”

　　她說出這些話，臉上的笑容掩去，眼里又慢慢涌現淚花。在那里輕輕念道：“為怕多情毀梵行，入山又恐別傾城，果然是這樣的嗎？”

　　多多急了，對她說道：“我說的是真的，他對你和對別的女人真的不一樣，這個我可以對天發誓。”

　　那女王依然低著頭，表示不相信。多多焦急道：“要我如何做，你才能相信我呢。”

　　那女王看她一眼，對她說道；“你又不是他，寡人又如何相信，多謝錢公子了，還請錢公子去東閣宴飲，在我們女兒國多玩幾天，就不要再住在那家客店了，你們大唐人到我們女兒國來，是我們女兒國的榮幸，我們一定要盛情招待，今天晚邊就住到迎陽驛館去。寡人身邊不適，就不多陪了，見你如見他，讓寡人更加思念不已，問世間情為何物呢？”

　　她嘆口氣，揮了揮手，站起身，往內殿走去了。

　　大殿下只余下多多一個人，一個宮女走過來，請他到東閣吃酒去。

　　多多看著女王消失的地方，總覺得接下來肯定會有大事發生，這個女王啊，用情太深了，她不知道，情深不壽這個簡單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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