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 第九章
他們在林間行走。\\WwW。QΒ⑤。cOm
是茂密的原始叢林,古藤在灌木和古木上纏繞著,綿延達一百多里,一棵古木倒橫在深澗上,一大半部分枝葉貼著水面,有的已經浸到水下去了,多多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橫生的大樹,她的枝葉幾乎蓋住了整個澗面。耳朵邊響著“嘩嘩“的水聲,她抬頭望去,就遙遙看到一條瀑布掛在那里,如白練一般從山頂垂直而下,她不自禁的想起李白的詩“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瀑布傾瀉而下,在碧藍色的澗面上激起雪白色的浪花,浪花由大到小,水面的邊緣,那小白浪花像只只白色的小蝴蝶一樣,在那貼著水面的枝葉上跳躍著,在陽光下閃著晶瑩剔透的光芒,空氣中彌漫著清新的水氣,四周蓊蓊郁郁,金黃色的光線像金色的輕紗一樣,從天頂緩緩的垂下來,沐浴在叢林間,叢林從夜晚的靜寂中醒過來,乳白色的霧靄慢慢散去,百鳥開始鳴唱,多多看著這一切,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這么真實的自然美景,她的眼里有著欣喜的光,安靜的大自然能夠讓人忘記煩惱和痛苦,她幾乎忘了自己經歷的所有痛苦,微微笑著,看著面前的這一切。
從林間各種樹林雜生,有松樹,古柏,楓樹,樟樹,漆樹,板栗樹,苦櫸樹,柿子樹等等。有的她認得,大部分她卻不認得。
飛禽走獸一窩窩一群群的在山林間行走著,鹿角枝枝椏椏,好像樹枝,猴子成群成陣,捧著瓜果,在那里上下跳躍,獐子一窩蜂涌到他們面前,站在那里嚇得泥泥癡癡,多多走過去,用手摸了一只小獐子的腦袋,它都沒有反應。
實在是太可愛了。
此外,還有胡羊,野兔,狐貍,蒼狼,野馬,還有許許多多叫不出名字的動物。
叢林間的景色絕美,動物們安詳的生活在這里,一切都仿佛仙境。
雖然黃袍怪之前再三囑托,要她不要發(fā)聲,然而她還是一邊走路一邊一次次驚嘆,只是不再發(fā)聲,會用手捂著嘴巴,睜大著眼睛。
看到眼前的美景,才知道在二十一世紀流行的壩上,神瀑,雨崩,然烏,這些地方的風景根本算不了什么。那些很出名的風景區(qū),因為每年都要接待從世界各地去的大批游客,雖然山上還長著許多古木,人類也盡最大可能的保護,可是那么飛禽走獸還是因為人太多,一個個相繼銷聲匿跡了。
多多到現在還記得當時組團徒步走神瀑和中虎跳的情景,雖然一路上層戀疊嶂,峭壁懸崖,可是卻沒有看到一只小動物,她當時還很吃驚呢,想著這么原始的森林里都看不到小動物,哪里還看得到?然后有人就告訴她,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每年都有大批的游客來。
她現在再看著眼前的叢林景象,各種走獸在林間跳躍穿梭著,有胡羊、野馬、山牛,兔子,狐貍,松鼠等等,數不勝數,飛禽有畫眉、百靈、杜鵑、貓頭鷹、野鴿、烏鴉,喜鵲等等。
最刺激的是,有時候聽到虎嘯陣陣,讓她聽得毛骨悚然,還有另外一種比老虎還要可怕的動物叫聲,她捉著黃袍怪的衣角問他是什么聲音,黃袍怪沒有告訴她,多多后來才知道那是龍吟!
而這些,都不是最驚心動魄的,最驚心動魄的就是她無數次看到直立行走穿著衣服的動物在遠處的林間極快的溜過,她不用問也知道,那是修行到一半的小妖精,也許只是露過碗子山,看到黃袍怪匆忙中逃命的,真的是,走在這樣的山林間,時時刻刻都能和妖怪們路過。
多多一路上看得膽戰(zhàn)心驚。她一直在慶幸,幸好過來,讓她遇到了黃袍怪。
黃袍怪有時候抬頭,看到她駐足觀看的驚艷神情,看她沒有出聲,也沒有多說什么。
她說她是大唐的公主,可是她的裝扮卻是如此古怪,女人開始穿褲子了嗎,還是天朝上邦,與眾不同,服飾風氣走在他們前面,比起那些寶象國,烏雞國,朱紫國,與眾不同一些,然而,此時此刻,他已經沒有心情去計較這些了。
兩個人一路前行。
走到一片林地時,錢多多突然手舞足蹈,那是一片野生的果子林,黃澄澄的梨,紫微微的葡萄,金燦燦的枇杷,香噴噴的桃子,林地下面各色果子落了厚厚的一層,估計已經形成果子泥了,可是樹枝上面依然掛著許許多多,它們在枝葉間探頭探腦,仿佛等著他們去采摘。
錢多多不敢說話,只是走過去,想從枝葉間采摘下來吃點水果,然而那樹枝太高,她就是往上面跳,也夠不著,她著急的看著黃袍怪,用手指著那些果子,用眼睛對他無聲道,“我想吃這些水果。”
黃袍怪看她一眼,走到她面前,他的身形有她兩個那么高,自然是舉手之間,就把果子摘了下來,他每樣果子都采摘了一些,然后用藍汪汪的大手捧到她面前,他的眼里有著心疼的神情,仿佛想起從前的一些事情,錢多多看到他那樣的眼神,不由呆了一呆,白晳的雙手在接觸他那雙極大無比的藍手之前停住了,黃袍怪突然看到她發(fā)呆的樣子,原本心疼的神情不見了,轉成憤怒和冷漠,他眉毛一豎,藍手往前一送,一古腦兒把各色的果子塞到錢多多的手里,她的手太小,全部拿不下,一些野果子滾落到地上,然而他并不在乎,已經轉身大步向前,錢多多抱著那些水果,跟在他后面,雖然對他的態(tài)度有點生氣,可是心里真的很感動。
這是第一次有人對她這么好,雖然他是一個妖大王。
錢多多偷眼看著他,此時此刻,也覺得他那亂蓬蓬的頭發(fā),白森森的獠牙不那么可怕了。
她一邊抱著水果,一邊小腳跟上去,一邊吃著水果,一邊和他說話。
“你要不要吃?”…
“我們那里水果很貴的呢,很多錢只能買幾個。吃水果對身體有好處,你不能光吃肉,要營養(yǎng)全面,水果能補充多種維生素哩。”…
沒有人回應她,前面高大的身形大步向前。
“你那身鎧甲真的是黃金的么,還是鍍金的?”
吃夠了水果,她把余下沒吃完的果子放在她那個包袱里,沾了果汁的手粘粘的,她便極快的在附近的溪水旁洗了,反正這里到處都是泉眼和溪水,她把洗過的手在自己那條虎皮裙上擦了擦,然后開始問他。“你那真是純金的么?”
錢多多很愛財,平時一個黃色金屬片掉在地上,她都要撿起來懷疑是金子的人,對黃袍怪那一身黃金鎧甲自然是分外的注意,她早就想問個清楚了,起初害怕他對她動怒,一直不敢問,如今看他對她好像比較好,自然膽子也大了一點。
但是前面的那個人依然一聲不響的大踏步前進,沒有理她。
野果子甜中帶酸,很是可口,吃了果子的錢多多有了力氣,自然心情也不壞。
她對他道:“我們到寶象國去嗎?”
沒有人回答她。
她又繼續(xù)對他道:“我們可以用法術去啊,可以騰云或者用縮地術啊。你們妖怪不是會法術嗎?”
她剛說到這里,只聽到黃袍怪停了下來,手里拿著鋼刀,對著一個地方,冷冷道:“出來吧。”
錢多多愣了愣,想著如果他是跟她說話,為什么要背對著她說話啊,正在那里尋思間,卻聽到嘿嘿幾聲笑聲,從空氣中出現了三個人,一個是白眉白胡子老頭,拿著一個同樣雪白色的拂塵,披著一件白色的道袍,上面繡著黑色太極圖的模樣,后面跟著兩個作一模一樣打扮的人,穿著紅色官服帶著黑帽子,眉間各有一顆星,在那里微微閃著光。
錢多多征了一征,她看了看黃袍怪,黃袍怪已經冷了一張臉,在那里慢聲道,“太上老兒,你跟了我這么久,總算出來了。參商二星官也來了?”
錢多多聽得不是很明白,她看了看那白胡子白頭發(fā)的老頭兒,那老頭兒捋著胡須笑了笑,臉上有著討好的神情,對黃袍怪用著商量的語氣說道:“奎木狼星,玉帝要你回去,你怎么還滯留在人間?”
錢多多這次聽得明白了,知道這個老頭兒多半是太上老君,不由有點激動著急,激動是這世上竟然真的有神仙,著急是害怕黃袍怪真的跟他們走了。
真的有神仙啊,長生不老,神通廣大,第一次看到,她有點激動的像看到大明星一樣,只想上前讓那老頭給她簽名合影,黃袍怪瞪她一眼,她才收斂下來。
又想起來什么,便馬上走到他身后,挨近他,對他悄聲道:“你可不能跟他們走啊,當神仙有什么好?”
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身。因為想著他要是真走了,她就無依無靠了。
黃袍怪看了一眼她,錢多多心虛的低下頭去。
只聽到黃袍怪在那里冷聲說道:“我在凡間還有事情沒有辦完,等我辦完事情,我自會回去,你不要多管閑事。”
太上老君變了臉色,對他怒道:“奎木狼星,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玉帝罰你私自下界十三年,讓你到我那看爐燒火,你不但不聽話,現在我找到你,還這樣子,馬上跟我回去,不要把事情鬧大了。”
黃袍怪冷冷一笑,手上大鋼刀一揚,冷聲道:“我若不想回去,誰也別想叫我回去。”
太上老君聽到他如此說,臉上拂然變色,對他道:“你這樣不聽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黃袍怪道:“叫上參商二星官,你以為你就可以叫我回去嗎,你不知道,在所有星官里,我本事最大嗎,你問問他們。”
他眉毛微微一挑,眼里盡是不屑。
太上老群看了看參商二個星官,他們果然面有為難之色,臉色白得厲害。
太上老君對他們道:“奢木狼不聽話,你們把他捉回去。”
二個星官沒了辦法,只得上前,三個人打斗到一處,兩個對一個,可是剛一對打,還只是第一回合,刀劍相交,黃袍怪一刀把他們的劍劈退,然后虛晃一招,趁他們手忙腳亂時,大鋼刀向他們下三路連砍三刀,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二個星官就驚慌失措的倒在塵埃之中了,一個個臉色通紅,很是羞愧。
黃袍怪收刀而立,對太上老君冷冷道:“把事情辦完,我自會回你那去,你也不要不識相,滾吧。”
太上老君氣得白胡子直哆嗦,看了他好半響,才恨的一聲,轉身撩著道袍離去了。
兩個星官也在塵埃中相繼消失。
錢多多看完剛才那場打斗,拍馬屁道;“真厲害。”
沒人理她。
只得不再奉承,用關心的語氣對黃袍怪道:“你這樣,不怕太上老君告上天庭嗎?”
黃袍怪拂了拂手上的鋼刀,然后把它插在腰間,對她的問話好像沒聽見。
多多想好冷酷的男人啊,為了讓他說話,她只得點點頭,一會對他道:“那我們現在去寶象國嗎?”
黃袍怪還是沒有說話。
多多有點生氣,對他道:“喂,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我不是百花羞啊,你生氣不要擺臉子給我看,我也不是好惹的。”
她板著臉瞪著眼睛站在他面前。
黃袍怪聽到她如此說,不由看她一眼,他眼里有吃驚之色,這樣不怕妖怪的人類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竟然敢反駁他,他沒有心情和她斗嘴,只得伸出一只藍汪汪的大手,一把捉住錢多多的小手,因為動作太快,多多沒有事先想到的,看到自己的兩只手被鐵鉗一樣被他捉在手里,不由紅著臉驚慌道:“你想干什么?”
黃袍怪沒有言語。
她只得拼命掙扎起來,袋子里的果子和老虎肉都掉到地上了,她心里又著急又害怕,想著剛才自己真是多嘴,說不定惹他生氣,他要吃了她了。
嗚嗚嗚,可怎么好。
她對他央求道:“你放了我吧,不要吃我,我不想死啊,我還有很多心愿未了,我很可憐的。”
黃袍怪呆了一呆,看著晶瑩的淚水在她眼眶里打轉,心里也莫名的糾痛起來,他對她道:“你剛才不是埋怨我沒有用法術嗎,我剛才知道那老頭在跟蹤我,現在沒事了,我們用縮地法到寶象國去吧。”
縮地法?一百米縮成一米,一百里縮成一里?
錢多多吃驚。
黃袍怪緊握著她的手,嘴里已經念動咒語,錢多多吃驚的看著他,突然間想起什么,對他道;“你等等。”
她極快的貓下腰去撿拾她的老虎肉和野果子,把那包袱重新打好,系在自己的腰間,黃袍怪一直在一旁等著她,看她在收拾那些東西,不由道:“這有什么好要的。”
“它們是我的,屬于我的。”
她強調屬于她,黃袍怪搖搖頭,不再說話,直到她重新站起了,他才拉起她的手,繼續(xù)念動咒語,多多緊張的站在那里,瞬間還沒回過神來,只感覺風聲大起,身邊的景物以極快的速度向后倒退去,兩個人以閃電般的速度前進著,不到一會,景物定了下來,眼前是一個城郭。
“到了。”他松開她的手。
第九章
錢多多看了看自己被他剛才握得緊緊的手,如今他松開手,她的手上還余著他身體的溫度,只是片刻之間的事情,可是一下子卻轉了一個地方,她真的覺得太神奇了,想著如果他用縮地法,帶她到大唐長安去,豈不是也是彈指之間的事情,如果她自己學會了縮地法,豈不是也可以隨心所欲的天涯海角的隨便去。或者說學了縮地法,回到現代,可以做職業(yè)強盜,專業(yè)土匪,搶一個銀行,劫一群商販,盜一個珠寶行,做一樁大案,用一個縮地術,誰捉得到她,到那個時候,她還怕沒錢嗎?
她想得開心,便在那里笑了笑,對黃袍怪討好的說道,“你這縮地的法術能不能教我?”
她原本低著頭在那里瞎想的,如今抬起頭來,剛好看到黃袍怪已經走到不遠處,在陰影處停了下來,然后雙手叉著腰,微微搖身一變,片刻之間,從前的妖怪模樣褪去,光芒萬丈中變成一個錦衣帥氣的公子。
多多看花了眼睛,呆在那里。
搖身一變,就可以變得這么帥?這就是他們妖怪神仙界的七十二變的法術?
她以前,看到里面講孫悟空搖身一變,變成一只尖嘴蜜蜂兒,嚶嚶的飛到妖怪的洞府里去。她一直在想這個搖身一變是怎么回事,小時候還模仿過書里的寫法,把雙手叉在腰間,腦袋晃一晃,身子搖一搖,搖身一變。
她想變得漂亮一些,只是從來沒成功過。
今天終于看到了傳說中的搖身一變了。
對于多多震驚的模樣,黃袍怪沒有在意,他們原本躲在遠遠的一個角落里,城門那有著稀稀落落進城出城的人,現在已經是傍晚,進城出城的人都已經不多了,城門那里有著士兵把門,每一個進城出城的人都要經過檢視一翻。他看了看,安了心,便走到多多面前來。
他站在她面前,金黃色的錦袍后擺在風中微微的飄蕩。
多多無法把面前古裝美男子和剛才那個紅發(fā)紅須血盆大口的妖大王聯系起來,面前的男子身材欣長,頭上戴著黑色的鵲尾冠,穿著一件黃色的錦袍,腳上踩著一雙黑色的長靴,腰間系著黑色的腰帶,腰帶中間鑲著一顆綠寶石,腰帶上還垂有精致古雅的佩玉,膚色白凈,龍眉鳳目,眉間有一顆星在那里閃著光,真是豐神俊朗的佳公子啊。
“你…。”
只差口水三千丈,一顆心怦怦的狂跳,錢多多說不出話來,只知看著他,一時間目不轉睛,傻傻發(fā)呆。
黃袍怪卻無暇顧及她的花癡模樣,他看了看自身,想了一下,把手中的大鋼刀變作一把寶劍,拿在手上,然后上下打量了自己一身,對她道:“我們現在要進城去,你這身打扮也會很引人注目,你想要什么樣子的打扮,我?guī)湍阕兞恕!?br />
他眉間的那顆星在暮色里發(fā)出光芒來,照耀得他們周圍亮堂堂的,他大概是注意到了,用手輕輕撫上去,手再挪開時,那顆星變成了一顆朱紅色的“美人痣”,在眉間紅烈如血,配著他白凈的膚色,雖然明知他是男人,可真的稱得上是“美人痣。”
錢多多才回過神來,她低頭看了自己一眼,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她依然是二十一世紀的現代打扮,披著長直發(fā),穿著黑色的掐腰小西裝配著白襯衫,下面是破洞的仔褲,腰間系著虎皮裙,腳上穿著一雙運動鞋,白襯衫的下擺很長,從小小的短西裝里面露出一大截,掉兒朗當的,如果不是經了這么多事,此時此刻,她也還是無法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真想問他,我們是在夢中相見嗎?
這一切太不真實了,記得在里也提起過,黃袍怪去寶象國認女婿,百花羞不要他去,說他長得太難看了,怕嚇到了她父王,黃袍怪就笑道,“那變個俊的去。”
他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翩翩美男子,到寶象國時,那些肉眼凡胎的滿朝文武,包括百花羞的父王和母后,都看他人才出眾,以致于不再相信唐僧的話,把他當女婿一樣看待。
不管男女老少,都是愛俊男美女的啊。這個道理,古今皆同。
小多甚至想到,假若黃袍怪一直都是這么好看,百花羞說不定不會背棄他。
她仿佛沒有聽見黃袍怪的話,一顆心還在那里想到,假若妖大王都長得這樣,就算是妖大王也愿意跟著啊,她喃喃的對他道:“你們妖怪都能隨心所欲的變化嗎,你現在這樣子很好看啊,為什么平時不變成這樣子呢。”
原本沒有什么表情的黃袍怪聽到她這句話,突然龍眉一豎,俊臉一黑,他對她冷聲道:“你嘴巴還真是多。”
他念動咒語,用凌空攝物法,從空中抓來一杯水喝了一口,然后朝她吐去,嘴里念念有詞,使了一個“黑眼定身法”,不再在乎她的要求,就把錢多多也變成一個古裝的女子,仿著寶象國的女子打扮。
多多被他噴了一頭一臉,那水不知來自哪里,而且明顯帶著他的口水,正想用手扶著自已的頭發(fā)發(fā)作,卻低頭看到自已通身已經變化,不由呆了一呆,一時之間也忘了找他算賬,盡顧著打量自已去了,只見她上身穿著一件玫紅色的小短裳,下面系著一條白色的百折長裙,玫紅色的小短裳上繡著百蝶穿花的金絲花紋,腳上是繡著紅色牡丹花的玫紅色繡花鞋。在長長的裙擺下去,只露出紅紅的兩個鞋尖。
她笑了笑,再摸摸頭上,烏黑的筆直長發(fā)已經綰成兩個雙鬟,一邊安著一個水晶花鈿,上面垂下來許多朱紅色的流蘇,手觸上去,是一片溫柔的顫動,感覺美得很,她笑道:“行了,這樣就行了。”
只可惜手袋在的過程中丟了,否則她一定要找出小鏡子好好照看一下自己,感覺全是古裝打扮,漂亮得不行啊。
黃袍怪眼里有著微微的痛楚,看多多在那里小心的摸著腦袋上的綰雙鬟,他不想讓自己這樣痛下去,便對她道:“行了,我們現在走吧。”
變作這身打扮,想起當初興高彩烈,衣裳鮮明的去認女婿,看到她的樣子,讓他想起她來,曾經亦在他面前,巧笑倩倩,美目顧盼。
錢多多點點頭,跟在他后面,兩個人一前一后的走著,他拿著劍,黃色錦袍飄飄,走得很快,多多一路上都在摸著自己的頭發(fā)衣裳,走得跌跌撞撞,到了城門那里,錢多多有點緊張,但是沒有發(fā)生什么事情,他們很快的進了城門。
到了城里面,錢多多松了一口氣,話也多起來,她對他道:“現在到了城里,沒有妖怪了,我可以放心說話吧。”
黃袍怪沒有說話。
錢多多看他一眼,還是無法把眼前俊朗的公子和從前那紅發(fā)紅須的妖大王聯想起來,她在心里想道,原來妖怪可以變得這么帥啊,以前都說妖怪丑陋,看來是很大的錯誤。
她對他道:“現在很帥啊,你以后就這樣子好了,多好看。”
黃袍怪只是拿著寶劍一直往前,在人海里行走著,對于她的話,仿佛沒有聽到。
錢多多繼續(xù)說道:“原來你們妖能變得這么好看,可以隨心所欲的過生活,真好啊,我真想做妖怪,你能不能教我縮地法,你教會了我,我就可以不用你送我去長安了。”
黃袍怪依然沒有理她。
他們走過外城,然后又進了一道城門,到了內城,在繁華的街市上穿行著,因為到了傍晚,天馬上就要黑下來了,街市呈現空前的熱鬧和繁華,大概不管是買東西還是做生意的,都想著早點回家,在那里打折買賣呢,吆喝的聲音都特別大,而且個個都帶著回家的喜悅,多多和黃袍怪穿行在這樣人頭涌動的街市上,她看到有一個攤位是賣鏡子的,便走過去,在一面大大的銅鏡面前小小的停立了一會,仔細的端詳著鏡中的自己,第一眼看到鏡子里那個古裝美人兒她還不太相信。
黃銅鏡和玻鏡做的鏡子不一樣,因為模糊,所以有著朦朦朧朧的美感,就是姿色平庸的女子在銅鏡里看著也比真實生活中要好看幾分,便何況多多本來長得也不錯。
鏡中的女子縮著兩個烏黑的雙鬟,右邊的鬟下面壓著一個亮閃閃的水晶花鈿,一串流蘇從上面綴下來,同時還有幾個漂亮的釵子像星星一樣散落在烏黑的云鬢間,頭發(fā)全部綰上去,露出白色欣長的脖頸,玫紅色的小衫繡著百蝶穿花,越發(fā)的稱得一身皮膚好像凝脂一般,嫩得能掐出水來,腰間系著白色的百折長裙,讓她細細的腰身顯了出來,這樣看上去,顯得身材欣長,亭亭玉立。
多多看得呆了,女子發(fā)現自己漂亮,在任何情境下,也會開心許多的。
她正在那里發(fā)著呆,身子突然被人往前一扯,黃袍怪牽著她的手大步往前走去。
多多掙開他的手,對他笑道;“你把我變得那么漂亮,謝謝你啊。”
他不語。
錢多多還在喋喋不休:“你叫什么名字啊,有沒有別的名字,我總不能叫你妖大王吧,或者叫你黃袍怪,小黃?還是叫你奎木狼星,阿星?”
黃袍怪的步子加快。
錢多多道:“要不我叫你阿星吧。阿星——”
這時候只感覺自己手腕一陣生疼,那個面相俊美的男子轉過身來,一把捉住她的手,舉到她臉前,惡狠狠的道,“你怎么話這么多,不說話會死嗎,再說話給我滾!”
他憤怒起來,一把甩開她的手,大步往前走去。
他好像心情突然間變得很差,其實應該說,他的心情一直沒有好過。
錢多多呆在那里,然后看到他越走越遠,身形漸漸變成一個小點,她愣了一愣,便馬上追了上去,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環(huán)境里,她好不容易碰到一個不吃她對她還蠻好的妖大王,又怎么不纏著他啊。
在新環(huán)境里,馬上找到一個靠山是關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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