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議婚
是怕什么來什么!
陳旭日一時有些怔忡的皺緊眉頭,他們幾個竟然尋到自家門上,登堂入室,到底意欲何為?
袁珍珠瞪了兒子一眼——他那是什么表情?
桐月在背后扯扯他,陳旭日不得不上前給于桐和沈父見禮。\WWw、QΒ⑤.CoM\
對方只做初識,真真假假說了一番稱贊他的話。沈蕓打扮的干凈俏麗,坐在袁珍珠下,當著長輩的面,禮貌的同他互相打了招呼。
陳旭日配合著扯了幾句客套話,他是小輩,這種場合輪不到他多話,只需貢獻出耳朵就是。
聽了一會兒,結合自己的猜測,陳旭日大致弄明白事情由來。
昨天晚上,他們尋機對孫可望動手,未能奏功,且傷了兩個人。因為傷勢嚴重,不得不冒險求醫,于桐仗著與陳家祖父是舊識,權衡之下,托詞自己一干人等進京路上遇匪受傷,于是求到老友之子門上……
陳浩對兒子交代道:“你于爺爺等人剛進京,為了方便照顧受傷的朋友,要留在咱家里住幾天。”
這幾天陳旭日忙著在各家王府進進出出種痘,陳浩也沒閑著,應差之外,另抽時間,和袁珍珠看了幾處宅院,最后敲定了一棟二進的四合院。
新居寬敞明亮房間也多,只是一時還搬不進去。里里外外總須找人打掃干凈,前面房主遺下一些大件的家具,添置的時間籠共也就三兩年,使的仔細,看著有八成新,大部分倒也合用,只需規整規整按著自己的心意重新布置一下,單這項,仔細合計下來,卻也省下一筆開銷。
不過居家過日子。盤盤碗碗。屋里地各種小擺設小物件等零零碎碎加到一塊。要添置地東西實在很多。而且前后兩處院子也得收拾規攏。種花栽樹等等。這都需要時間。
未搬新居。以陳家現在地房子而言。突然之間要擠下這么多人——沈氏父女、于桐。還有兩個傷者。一共多了五口人——就得仔細安排了。
廚房地郭嫂子回家住。她地房間收拾出來。給于桐和沈父住;沈蕓住到桐月地房間。“陳伯地房間住了兩個傷者。馮慶。你辛苦點。在他們房里擠一下。晚上受傷地人有什么需要。幫著照顧一下……”
陳旭日回到自己地房間。屋里只他一個人。無須再做戲。立刻拉下嘴角。
側耳聽聽。外面靜悄悄一派寂靜。各屋地燭火也都滅了。表面來看。這個夜晚與昨夜。與從前所有地夜晚并無二致。可是陳旭日實在靜不下心來。
住在同一個屋檐下。跟他近在咫尺地。不單單是反清地南明義士。而且剛經歷了刺殺孫可望地沖突。是京里大小衙門搜捕地對象。天子腳下玩刺殺這一套。肯定會刺激大大小小官員地神經。惟恐某天自己也遭到同樣命運。所以一定會嚴查到底。這場風波且得些日子不能消停。
輾轉反測,過了很久,陳旭日還是睡不著。
不行,他不能裝聾作啞,無視身邊放著一個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炸的大炸彈不聞不問!
陰歷二十三的晚上,本就不甚明亮的下弦月,又被云層給遮住,黑暗接管了整個世界。
古代的夜里,即使是相當于長安街這樣的主街道也沒什么燈火,一片黑漆漆的,在沒有電之前,除了月亮又圓又亮的幾個晚上,夜晚是黑暗的勢力范圍,整個世界,自然界也好,京城這樣人類創造出來的大城市也好,絕大部分都被黑暗所占據。
陳旭日已經習慣了這種黑暗。腦海中對從前那種霓虹閃爍、燈光車影搖曳的夜晚雖然記憶猶新,卻也不討厭現在的這種靜謐。嗯,大部分時間不討厭,像此刻心情煩燥的時候例外。
郭嫂子的房間緊鄰著廚房,陳旭日放輕腳步,走到門前,舉起手剛要敲門,門卻被從里面打開,沈父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進來吧,有話進來說。”
看樣子,人家在等著他來當面質問呢。想明白這點,陳旭日也不客氣,開門見山道:“為什么到我家里來?你們什么意思?”
“你不用害怕,我們沒有惡意,你父親是太醫,醫術高明,我們只是過來求醫。”
陳旭日凝神聽著于桐的回答,他瞪大眼睛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然而只能影影綽綽的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于老,我爹行醫多年,從傷口的情況,我想,他肯定能猜得出和普通受傷有什么不一樣。他什么都不說,收留你們,給你們的人治傷,他是真心把你當做長輩。于老,我們父子不求
恩圖報、投桃報李,我只希望,您不要利用我爹的善T7害他、傷害我們陳家的事。”
陳旭日說的認真。倘若他們行事稱得上一個“義”字,不牽連無辜,他自然不為己甚,否則——
沉默了一會兒,沈父忽然道:“孫可望遣人赍手書準備送達前方諸將帥,自言已經受清廷封王,清朝皇帝視他如滿蒙親王,恩寵無比。說什么‘諸將降者皆得予厚爵,非他降將比。惟定國一人不赦’。這等胡言亂語一出,必定動搖前方軍心,所以他必須得死!”
“我不管你們有什么計劃,是不是打算再次動手,但是,我希望你們至少做到一點,在我家養傷期間,不要輕舉妄動。”
陳旭日深吸口氣,平靜心緒,放緩口氣道:“請原諒,我這樣說也許不夠禮貌,我是真不想有任何意外生,我們只是普通人家,只想平平安安活下去。”
沈蕓有些惱怒的聲音響起:“你放心,咱們不會連累你。貪生怕死,貪戀權貴的家伙!”
“對,我貪生怕死,我的確貪生怕死。”陳旭日笑笑,道:“人誰不貪生,誰不怕死?承認這點沒什么好羞愧的。我從來就沒想做個大英雄,大豪杰,至少我不存著害人之心,至少看到不平事,我可以伸把手,也想著伸把手。我看,天底多些我這樣貪生怕死的人,也沒什么不好。”
“強詞奪理,你——”
沈蕓的話說了一半,就被沈父攔住了,“好了,女孩子家別這么較真,時辰不早了,你該回屋睡覺了。”安撫了女兒,又對沈旭日道:“這兩天我們不會出門,大力他們的傷一好,我們就離開……”
如此過了兩日,這天早晨,吃過早飯,袁珍珠把陳旭日叫到跟前。
母子倆閑話了幾句,袁珍珠突然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旭日,娘給你說了門親事。”
“啊?”陳旭日嚇了一跳,幾乎要懷疑自己的耳朵幻聽了。
袁珍珠抱著小兒子哄著,剛喂過母乳,把他小心豎起來抱,輕輕拍了拍,防著他吐奶,一邊道:“娘有時候抱著你弟弟,由不得就想起你,你這么丁點大的時候,好像還是昨天的事,轉眼就長成了大孩子,都能出門當差了,凡事有自己的主意。
別的事娘依著你,這婚姻大事,你可得聽娘的。”
這時代流行盲婚啞嫁,素不相識的一男一女,往往就在媒人一張嘴或者父母的一個意動下,就從陌生人變成夫妻。陳旭日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遵循這種方式成家。
他當然不愿意,掙扎道:“娘,兒子還小——”
“小?小的那個在這兒呢,”袁珍珠摸摸小兒子細嫩的小臉,“你將來如何,娘插不上手,也不阻著你奔自個兒的前程。娘只希望你能有一個好媳婦,掌家理事,樣樣做得來,不說能幫上你什么,起碼把后宅管理妥當,讓你沒有后顧之憂。這事得早些打譜,沒得事到臨頭抓瞎的道理。”看他一臉著急的表情,袁珍珠笑著搖頭道:“對方姑娘你也認識,喏,就是沈蕓。”
沈蕓?這下子陳旭日真的被嗆著了。
“不是,我想,這個,咳咳,不著急,兒子不急,這事草率不得,咱們得從長計議,人家剛來兩天,您就提這事,是不是有點操之過急了?別讓人在背后說,咱們幫了人家一點忙,就急著打人家姑娘的主意。再說,娘你得顧慮著兒子跟她,不是,她跟兒子是不是能合得來呀不是?”
“合得來,怎么合不來?這兩天你當娘沒看到,你們倆時不時湊一塊嘀嘀咕咕?”
袁珍珠連生了兩個兒子,沒有女兒,對乖巧伶俐的沈蕓很是喜歡,聽說她自幼失了母親,跟著父親在外邊奔波,不由得大起憐惜之心。
私心里不由得生出一個想法,或許將來招這個女孩做媳婦?這么乖巧美麗的女孩兒,難得一派落落大方,沒有一點小家子氣,出身又是江南大戶人家,實在是兒子的良配。
她早就尋摸著要給兒子訂親的事,不然再過一兩年,只怕這事上就由不得自己做主了,她可不想由滿清皇帝做主,給兒子指一個滿人媳婦回來。他們家消受不起。
跟丈夫提過這事,只是一時間想找個模樣家世各方面都合她意的也不容易。
“老話說,有緣千里來相會。娘看哪,小蕓這姑娘跟咱們家有緣份,不管脾氣品性,長相見識,樣樣都那么出挑,你倆年齡又相仿,這可真是有緣千里一線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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