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沖撞 二
陳浩和陳旭日爺倆回到耳房。/Www。qb5。com/
這邊屬于內宮,他倆人在院子里閑步到底不是那么回事。
當值的各位太醫都在耳房里歇著。
數天數夜懸著一顆心的太醫們終于可以長長松口氣,總算覺得脖子后面不再冒涼氣了。
四皇子醒過來就好啦,接下來的日子只要注意飲食,小心調養即可。不需要太醫時時留在這邊伺候,稍晚一會兒,各宮主子們敘過話,他們就可以回去和老婆孩子團聚了。
陳旭日一腳踩進門就現自己成了焦點人物。
互相低聲說話的、閉目養神的、昏昏欲睡的、呆的,反正甭管頭前在做些什么,通通瞪大眼睛往他身上瞧過來。
說瞪大眼睛也不正確,還有那瞇起眼睛瞧人的。不過那是為了聚光,瞇縫眼的人,那目光一點不次于瞪大眼睛的,其中之意還不如后者實誠。
被人用看異類、嗯,看稀奇物件似的眼神看著,陳旭日心里覺得別扭,面上還不能顯。
陳浩在太醫院里,不論從年齡還是資歷論,都算后輩。他之后這幾年不是沒有新進來的,卻大都比他年長,或者之前便已經名聲在外。
不過沒有人敢小覷陳旭日。人的名樹的影,且不說他頂著一個天神賞識的帽子,光是那日里鎮靜的從頭到尾指點著旁人布置“手術室”、忙而不慌且不亂的施針救人,這份鎮定自若就能折服這幫子自視過高的太醫們。
是以大家多半主動上前寒暄。陳旭日在陳浩的介紹下,端張笑臉一個個招呼下去。
一位上了歲數的老人家撫須贊道:“老夫行醫數十年,深知這學醫一道,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單憑一份指點,就敢在人身上動針,見血不慌,小均衡的確稱得上是學醫奇才!”
“吳叔夸獎了。”陳浩給老人家微欠身行禮,一拉陳旭日衣袖,“快拜見吳爺爺。你吳爺爺醫術高醫德好,這些年我們家承蒙他多有關照。”
陳旭日愣了一下,這是“他“從前認識的人?他只記得這位老人家是前幾日幫著一起給四皇子動手術的老醫師。
但,均衡是他的字――古人就是這點不好,名字外,偏偏還要綴個字――不是相熟的人,也不會知道這個。趕緊拱手道:“給吳爺爺問好了,小子一時怠慢,真是太失禮了!”
“吳叔,您別見怪。這孩子去歲那次溺水后,高燒的時間長了,從前許多事記的不甚清楚。”
老人擺手道:“無妨無妨,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我瞅著小均衡醫術上可是長進不小,大有你兄長當年的模樣,甚至尤有過之,你爹看見他,不知該如何歡喜了。”
有子如子,陳浩心里也是止不住的歡喜,“承您老人家吉言,這往后還需您老人家多給他些指點。”
“應該的,應該的。”
老人和陳浩的父親在前朝同為皇家御醫,共事多年,彼此相知甚深。老友傷心兒子亡逝,離京南下,數年后膝下的小兒子拿了書信前來尋他。老友在信中透露,他已無意再進京,此番兒子外出,一為謀生,二來也想讓他多些歷練。
陳家數代行醫,底蘊卻是不薄,陳浩悟性雖不如他兄長,因著家學淵博,醫術也算說得過去。
就說這次四皇子的急癥,老人之所以能瞧出端倪,那是他見過前朝宮中一位貴人亡于此毒,他打量陳浩,像是也有些心里有數的樣子,估摸著應是老友與他講過。可見,老友為了栽培這個兒子,著實下了真工夫。
旁邊另一位長了白胡子的老太醫插言笑道:“這位小哥悟性奇高,手底下基本功也扎實,再得吳老細心指教,日后定要在我們太醫院坐頭一把交椅了。”
陳旭日謝過老人,面上帶著謙遜的笑,心里邊卻自忖道:做太醫?還是免了吧。他就是吃從醫這碗飯,也絕不會進太醫院,吃人家的飯受人家的管,一不當心指不定哪天腦袋都危險。背著藥箱,只要醫術精湛,這天下何處不可去?嗯,若是想辦法求來哪位貴人的某個代表身份的牌牌就好了,行走各地,也免受那些官史之害……這該不難吧?有父親和這位吳太醫親自指點,自己再用點心,試著結合西醫一些診治手段,看能不能摸索出點新路子,離京之前,先給幾位達官貴人露一手,日后真要遇到麻煩,托庇于門上也未嘗沒有可能……
他正在心里盤算,棉布簾子被一位內侍撩開,打門外邊進來一位四十許的旗裝婦人。
太醫們紛紛客氣的招呼著,也有人上來給她行禮,“蘇嬤嬤怎么來了?莫不是太后有什么吩咐?”
能得太醫如此看重的蘇嬤嬤,卻是常年陪在孝莊太后身邊的蘇茉爾,滿語稱做蘇嘛喇姑。她是宮里邊的老人,年紀與太后相仿佛,當年陪著年幼的布木布泰一起從內蒙古大草原嫁到皇太極身邊。蘇嘛喇姑一生未嫁,看護了皇帝,現在又幫著看顧皇子,在宮里邊地位然。
陳旭日隱約有那么一點印象,也不知是真是假,據說滿清入關后,這官服款制什么的,都是出于這位名喚蘇末爾的蒙古女人之手。
蘇嘛喇姑人到中年,雖是一生未嫁,身段卻已不復少女時的窈窕,像大部分蒙古女人一樣,顯得粗壯。她面上堆著一汪笑,甚是和善道:“太后和幾位娘娘在前邊說話,想見見那位救了四阿哥的小神仙。”
陳旭日前行幾步,點頭為禮,略頓了頓,作勢要下拜道:“給蘇嬤嬤問好!”
蘇茉爾急忙伸手扶住他,“蘇嘛喇姑可當不得小神仙如此大禮,這不是折我的壽嗎?”
陳旭日本來就是虛禮,就沒想著拜實。他如此做派,實是不知道該如何給她見禮,他對古人那套禮數到現在還是一頭霧水,都說宮里邊規矩多,規矩大,便尋思著做個樣子總比不做好。畢竟是得“天神”賞識的人,恰克莫大薩滿在皇宮里住著呢,言之鑿鑿,相信一般人還不致于敢受他的跪禮。
蘇茉爾圓團團的臉上堆笑,“太后和娘娘等著呢,咱們這就走吧。”
路卻是不遠,出了屋子,用不了數步,便是正房。
進了正房,陳旭日心里別扭感只比剛剛更盛――溜溜一屋子坐著的可都是女人,是皇帝的女人和長輩,看過來的眼睛里除了好奇,更多了些別的味道。
這其中他只見過孝莊太后和董鄂皇貴妃。這時依著前例見過禮,剩下的人便不知該如何稱呼了,只好嘴里含糊道:“小民給各位娘娘請安了。”
董鄂妃因陳旭日救了自己兒子,而且大薩滿說他是上天為兒子選定的守護神,是以瞧見陳旭日,心里只覺得親切。親自過來給他介紹,指著坐在皇太后右手邊一位盛裝婦人道:“這位是懿靖皇貴太妃!”
那位皇貴太妃似笑非笑的只管看著手里的茶杯,嘴里邊懶洋洋漫聲道:“這兩天本宮已經久仰小神仙的大名,快快起身吧。本宮雖是皇家人,終究也是凡人,當不起小神仙如此大禮。”
孝莊太后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再看看臉上略有些窘迫的董鄂妃,擺手道:“妹妹說的是,這卻是哀家想事不夠周全。陳旭日既得天神賞識,就不需計較這些俗禮了。蘇茉爾!”
蘇嘛喇姑上前聽示。
“傳哀家懿旨,往后這宮里邊,除了哀家、大貴妃、壽康太妃、康惠太妃和皇帝,陳旭日不必向他人行請安大禮。”
看到懿靖大貴妃嘴唇動了動,似欲開言,孝莊先笑道:“妹妹若是不喜歡,盡管著他不去行禮就好。”
懿靖大貴妃手中茶杯頓了頓,卻是沒再說話。董鄂妃瞧她臉色還算平和,才指著東一位旗裝女子繼續介紹道:“這位是皇后!”
陳旭日頓了頓,念及剛剛孝莊太后的吩咐,只欠了欠身為禮,嘴里邊簡單道:“請皇后安。”
另外有佟妃、恪妃等,如此一一拜會下來,雖是禮節煩瑣,置身于一堆旗裝美女中間,陳旭日倒也不覺得不耐煩。
順治今年將滿二十一,他的后妃都是正當芳華的年輕女子,就連孝莊太后和懿靖大貴妃都顯年輕。皇家吃用都是好東西,日常保養也好,瞧上去,比之身畔年輕的女孩子,另有種成熟的美。
不過,陳旭日心里暗暗搖頭,這些后妃,多半只當得端莊清秀的評價,比之美女,實在差上不止一疇。
或許因為這些后妃,大半因為政治原因娶進來,而不像古時那般,在全國選美,以美色充斥后宮的緣故吧?況且自幼生長北方的蒙人滿人,比不得漢家女多秀色,更沒有江南女子的風韻。也不是說滿蒙無美女,只是順治的后妃,家世第一,端莊要緊,美色反而是最后考慮的因素。
陳旭日只是孩子的外表,內里的靈魂卻是一個成熟男人。男人見到一堆女人,第一印象往往會從女人的外表加以評估。
在他看來,諸人之中,秀姿當以董鄂妃為最佳,其次卻是懿靖大貴妃。
雖則這位皇太極的后妃年紀比不得順治后妃年輕,眉目間卻有股天然風流的女人味,或者該說她是一位有風情的女人?陳旭日不會形容,他雖生活在現代,也交過女友,畢竟不是那種慣于在女人堆里打滾的,對異性了解卻不夠多。
佟妃仔細看了看他,轉頭跟孝莊太后笑著道:“這位小公子長的真好,就是看起來不大像十歲,至多只有**歲的模樣。只比和順格格小了一歲,可乍一看,比和順要小的多了,最少也差個兩三歲。可臣妾再仔細瞅瞅,這感覺又變了,不覺得他比和順小,觀他那做派,有點小大人的意思。”
孝莊點點頭,“佟妃眼神好,說到哀家心里邊了。這孩子身量小,看著比咱們旗人家同齡的男孩子著實小了些。咱們族里的孩子,自曉事起就喜歡騎馬,騎射之道是必學的,身子骨鍛煉的壯實。”
“哪里是臣妾眼神好,太后一早看出來了,只不像臣妾這般嘴快,想什么就直接說出來……”
這廂說著話,門邊有了動靜,門簾子再次被撩開。
孝莊認得是順治身邊侍候的,“小德子,皇帝可是有什么話要你來傳?”
這被叫做小德子的內侍年齡尚小,一慣在御前充做跑腿用,伶俐的行禮后道:“回太后的話,皇上宣陳旭日公子覲見!”
ps:哎,昨晚食言了,以后再不敢做提前聲明了。。。。那個,昨天是因為下一章碼了將近兩千字啦,想著晚些時候再寫點就夠一章了,怎么都用不了太長時間,肯定能再更一章。。。結果,咳咳,看了會電視,有點困,心里合計著先打個盹,一會兒起來。。。嗯,再睜開眼睛就是第二天了。。。
話說,這一章是上午新碼的,完全沒用到昨晚寫的那些。。。那些得放到下一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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