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大戰的前奏
西歷一九零四年二月六日
朝鮮仁川港
仁川很久以前就是朝鮮重要的港口,離漢城只有五十多里,算是漢城的門戶,最近幾十年來,大清這個曾經的宗主國也是紙糊的房子,風雨飄搖,更別說朝鮮了,國門想鎖也鎖不住了。
本來甲午戰爭以后,日本就算是獨霸了朝鮮,結果被俄國拉著法國、德國弄出一個“三國干涉還遼”,日本人心不甘情不愿的讓大清出來三千萬兩贖回了遼東,這還不算,俄國又逼著日本承認朝鮮的獨立不受威脅。
那會日本想不答應也沒辦法,別說同時對付三國了,就是任何一個也能把日本打扁了,伊藤博文又沒有慈禧太后向全世界宣戰的豪氣,只好眼睜睜的看著朝鮮這個嘴邊的肥肉被列強你一刀他一叉子的分享。
仁川港也像窯子里的清倌人,想不開放也不由自己,朝鮮現在就是個還有最后一口氣的慰安婦,隨便列強脫了褲子輪暴,而原先的老公大清國也只有干瞪眼的份,連上去勸一勸的膽量都欠奉。
仁川港現在停泊著大批的英國、法國、、德國還有日本的軍艦、商船。
天剛蒙蒙亮,港口也開始忙碌起來了,朝鮮漁民已經開始陸續返港,小船上一簍簍的海魚傾倒在岸邊的。
一艘日本軍艦也停泊在港口里,這艘船是甲午戰爭時候的老軍艦了,排水量兩千四百五十噸,裝備有十門一百二十毫米速射炮,十四門四十七毫米反魚雷艇速射炮。
這艘船現在成了仁川港的焦點了。一群英國、法國、俄國的軍艦紛紛放下小艇,一群群各國的海軍軍官氣勢洶洶地沖到這艘日本軍艦上。
不遠處,一艘掛著澳大利亞國旗的武裝商船,也在密切的注視著這艘日本老式巡洋艦。@
船頭上,一個瘦高的年輕人正拿著德國進口的八倍蔡斯望遠鏡看著那里的動靜。這個人皮膚微黑,臉上有不少粉刺留下的麻子坑,嘴角掛著壞笑。
這個人,就是莊虎臣手下的頭號惡奴----陳鐵丹,他被莊虎臣派到澳大利亞,前些日子又受命帶著兩艘武裝商船來到仁川。對外宣傳是進港清理船身上覆蓋著的貝殼和藻類,順便加煤加水。
“陳大人,您看到什么了?我看不清楚。”一個年輕的男人一口艮艮地甘肅口音,他拿的是個兩倍的望遠鏡。只能隱約看見那里有些喧鬧。
“呵呵,俄國老毛子帶著一群英國、法國、德國鬼子去找小日本的晦氣。”陳鐵丹壞笑著道。
親兵接過陳鐵丹地八倍望遠鏡,看了看道:“哎。大人,你看到沒有,小日本的兵船上炮衣都解開了,這是準備開戰啊!”
陳鐵丹有些不解的自語道:“老毛子怎么不打它啊?就這艘小破船,哪經得起兩炮?”
陳鐵丹地疑惑是有原因的。昨天他就接到了莊虎臣的電報,日本外相小村壽太郎正式向俄國駐日本公使遞交了斷絕兩國外交關系的照會。相信到了現在,日本和俄國的軍艦都應該知道了這個消息。
這艘老舊地巡洋艦“千代田”號的旁邊就是兩艘俄國軍艦,一艘是排水量六千五百噸地新型巡洋艦“瓦良格”號,另外一艘是炮艇“高麗人”號。
既然昨天已經斷交了,日本巡洋艦揭開炮衣這個舉動也就可以理解了,讓陳鐵丹覺得迷糊的是,既然已經斷交了,那還客氣什么,老毛子的軍艦比日本軍艦大了將近兩倍。==而且炮也比“千代田”號大。為什么不打它呢?
俄國老毛子和東洋小鼻子都不是好東西,陳鐵丹非常樂意看到狗咬狗的局面。
望遠鏡里。日本水兵忙不迭的又把大炮的炮衣和魚類發射管的蒙布給蓋上了。而上了日本軍艦的幾個各國海軍軍官則是得意洋洋的下了“千代田”號,回了各自地軍艦上。
“千代田”號來到仁川已經好幾天了,對外號稱是撤僑,但是也沒見到有日本地僑民上船,反而是賴在仁川不走了。
過了一會,幾個澳大利亞水兵也坐著小艇回到武裝商船“龍血”號,順著懸梯爬上了船。
陳鐵丹叫過來一個皮膚黑黑的南洋翻譯道:“問問他們,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翻譯用流利地英語和水兵交談了幾句,然后用結結巴巴的漢語對陳鐵丹道:“俄國人說日本人在中立國的港口解開炮衣是不符合國際法的行為,所以,所以就和英國人、德國人一起去干涉,日本軍艦又把炮衣罩上了,糾紛已經解決。”
陳鐵丹冷笑道:“解決?恐怕是緩兵之計吧。老毛子什么時候學的這么客氣了?趕緊打啊!”
事實上,“瓦良格”號根本就沒想打日本人,因為仁川分艦隊根本就得到日本和俄國已經斷交的消息,剛才的事情只是出于對日本人的討厭和蔑視,故意去找這些黃皮猴子的麻煩而已。而“千代田”號則是第一時間就獲悉了此事,而且知道今天日本駐俄國公使將離開俄國的,此刻“千代田”號正好被“瓦良格”號和“高麗人”號夾在中間,怎能不嚇的心驚肉跳。
“高麗人”號不算什么,可是“瓦良格”號則是排水量六千五百噸的裝甲巡洋艦,炮也比“千代田”大,航速也快,如果俄國人動手了,“千代田”號是打也打不過,跑也跑不掉。
所以日軍艦長趁著半夜月黑風高,就偷偷把炮衣解開了,魚雷發射管的蒙布也扯了下來,打算一旦俄國人有異動,可以先下手為強。沒想到,老毛子的眼睛還挺好使,一大清早就發現了,還帶著英國、法國、德國的海軍軍官一起來找自己的晦氣,只好有乖乖的把大炮包了起來。
陳鐵丹現在用的這艘“龍血”號是在法國訂購的武裝商船,排水量四千二百噸,有六門一百五十二毫米的速射炮,還有四門四十七毫米的速射炮,除了倉房大了一些以后,和裝甲巡洋艦沒什么本質的區別。海軍自打成軍開始,就和海盜分不清楚,英國和西班牙“無敵艦隊”大戰的時候,四分之三的英國軍艦就是“私掠船”,說白了就是海盜,而商社為了保護遠洋貿易,則可以自組武裝力量,這也是慣例,雖然隨著時代的變遷,到了清末,私掠船已經成為歷史,而商社的武裝商船這個慣例則沒有取消,很多大的商社使用的武裝商船就是軍艦改裝的,或者是按照軍艦的設計修改圖紙建造的。
“打吧,打吧,打死一個少一個!”陳鐵丹在船上走來走去,急著看狗咬狗。
一個親兵偷偷走到他跟前道:“大人,咱們什么時候動手?練了半年多了,手都癢癢。”
陳鐵丹“啪”的一巴掌拍在他的禿腦門上,早晨的仁川港還是滿安靜的,這聲響特別的清脆。
“你想找死啊?就你們那兩下子還和人家動手?要是在陸地,咱爺們不尿他們,可這是在大海上,真動起手,我看夠嗆,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呢!”
親兵摸著光禿禿的腦門,打了個寒戰:“這剃個禿頭還真不習慣,將來回到蘭州去,不讓人家笑話死!家里人還以為我當和尚了呢!”
陳鐵丹沒好氣的看了看他,然后掀掉自己的西洋禮帽,赫然也是個禿瓢,他摸摸腦袋道:“還是這樣好,涼快,真打起仗來,也省得被人揪了辮子!小時候打架沒少被人揪辮子,吃虧吃大了!”
“大人,這沒個辮子他真是不好看啊!回去讓人笑話。”親兵的臉拉的老長,好像吃了個苦瓜一般。
陳鐵丹撇撇嘴,不屑的道:“怕個鳥啊,我估摸著再有個一、二年,這滿中國的男人都不留辮子了,誰要是再有個辮子,怕是真的讓人笑話了。”
親兵呵呵傻笑道:“那感情好,滿中國都是禿瓢,誰也不笑誰,就是有一點不方便,分部清楚哪個是和尚,那個是老百姓了,要是去廟里燒香,都不曉得燈油錢給哪個了。”
“別扯淡了,估摸這三天兩晌午,這就要開打了,娘的,這俄國佬毛子怎么還不動手。”陳鐵丹替俄國人著急,摩拳擦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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