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以卵擊山
莊虎臣在甘肅巡撫衙門里,憂心忡忡的看著電報。全\本\小\說\網(wǎng)
周圍的人都是神色緊張,誰也沒想到,俄國人居然明目張膽的就混在蒙古叛軍中。
幾千蒙古八旗,自然不在回回營的話下,但是又增加了幾百名哥薩克就是大問題了。五百勞師遠征的回回營,即使打贏了哥薩克騎兵,也恐怕是沒幾個活人了,還怎么保衛(wèi)包頭?
莊虎臣現(xiàn)在后悔的直撓頭,早知道這樣,一千回回營馬隊就全派出去了!馬福祥跟隨莊虎臣有些日子了,要是說沒感情,那絕對是假話!
王天縱更是緊張,他對莊虎臣道:“大人,我?guī)巳グ桑f什么也要救救馬福祥啊!”
莊虎臣嘆了口氣道:“你就是現(xiàn)在帶人騎快馬去,也要三天才能到,現(xiàn)在電報都已經(jīng)來了半個鐘頭了!”
電報還是復盛公的大掌柜馬荀的,莊虎臣看著電報頭皮就麻。
陳鐵丹苦著臉道:“大人,那怎么辦?就這么看著馬福祥送死?”
莊虎臣無奈道:“給沿途的官府電報,見到巴恩斯和孫明祖的援兵,通知他們火趕往包頭,救援馬福祥。”
雖然大家都知道,這個辦法不算什么好辦法,但是也是目前最可行的方法了。
哎,要是有無線電報就好了啊!莊虎臣現(xiàn)在覺得信息地傳遞太重要了!
趙裕德也是一臉地陰沉。自語道:“馬回回這次也只有自求多福了。”
葛師爺又從外面進來了。翹著老鼠胡子道:“東翁,日本國來的電報。”
莊虎臣拿過來一看,心里又是一沉。
這封電報是李叔同從日本回來的,好事和壞事都有。
好事是他說動了幾十名留學生,這些人已經(jīng)坐著春山丸號郵船回國了,準備到蘭州投靠莊虎臣。
壞事情是莊虎臣一直擔心的日英同盟還是簽署了,日本人舉國歡慶,家家都在夜里挑燈夜游。好像是過節(jié)一樣。
小日本有了英國人撐腰,膽氣要壯了,看來日俄戰(zhàn)爭是無法避免了。
這些事情也就罷了,現(xiàn)在最著急的是馬福祥和包頭的安危。
包頭一旦有失,作為莊虎臣財政支柱的西幫就元氣大傷,沒有錢今后什么都干不了!
此刻,在包頭城外,有十幾個穿著蒙古袍子的年輕人正在遠處拿著高倍地德**用望遠鏡窺視著戰(zhàn)場。
這些人是孫明祖派出的斥候,他們換了蒙古人的衣服。冒充普通的牧民。
一個眉毛濃密的年輕人憂心忡忡道:“我看,回回營要拼干凈了。”
望遠鏡里,回回營還剩下二十多個人。而且每個人的都是滿身的血跡,也搞不清楚是受傷還是濺上的俄國兵的。
從望遠鏡地筒子里看見,馬福祥奮力砍倒了一個哥薩克,他左手里的馬刀也折斷了,肩膀上被砍了一刀,渾身上下都是血淋淋的。
一個魁梧地兵問道:“張目正,怎么辦?回去通報孫大人吧?”
被成為張目正的年輕人搖頭道:“來不及了,等到大隊來的時候。怕是包頭城都破了。”
魁梧的兵恨恨的道:“***,不管了,和洋鬼子拼了!”
姓張的目正搖頭道:“咱們幾個人有個屁用?老宋,你回去通知孫大人。^
魁梧的兵搖頭道:“張子安,你去吧。”
一個瘦子湊了過來道:“張目正,咱們打這些洋鬼子一下怎么樣?”
張目正瞪了他一眼道:“你不想活了?十幾個人打人家?guī)浊耍恳月褤羰。俊?br />
瘦子嘴一撇,笑道:“這不是以卵擊石。是以卵擊山!不過我看可能有點門。那些老毛子也快不行了,你沒瞧見嗎?剛才那些蒙古狗想揀回回營地便宜。幾千人被這些回回一陣槍就打散了!這些八旗,屁用也沒有。”
張子安看了看他道:“印仁?你真不怕死?”
被稱為印仁的瘦子淡淡的一笑道:“我兩個哥哥都在北京死在老毛子手里了,我爹媽也都早死了,光棍一條,無牽無掛,怕個屁啊!”
魁梧的兵也低沉道:“張目正,我看行,咱們都是穿的蒙古人衣服,這些人搞不清楚咱們是誰,湊到跟前,放一陣亂槍,沒準兒就嚇住他們了。^^^^”
張子安看看其他人,問道:“你們是什么意思?”
十幾個都是新兵,還正是熱血沖頭的年紀,而且有幾個是湖南鳳凰的小“竿軍”,這些人從會走路地時候玩地就是打仗的游戲,從家里出來當兵地時候,家里的人長輩專門帶著在鳳凰古鎮(zhèn)里轉(zhuǎn)了一大圈,讓他們瞧瞧別人家門口的牌匾。
趙裕德說的對,打仗最不怕死的就是這些半大的孩子,因為他們還不知道死有什么可怕的,都是升官財,光宗耀祖的心火炭般的紅。
這些斥候們見目正詢問,異口同聲就要沖蒙古人的陣營。
張子安一拍大腿道:“娘的,干了,該死鳥朝上,不死萬年長!一條命三百兩,老子打娘胎里出來,還沒見過三兩銀子長什么樣呢!”
張子安派了一個人去給還在五十里外的大隊報信,被支派走的人滿肚子的不樂意。
張子安拍著胸脯保證,拿了賞銀,一定有他一份,這才嘟囔著騎馬往回跑。
十幾個十六、七歲的新兵,穿著破舊、骯臟的蒙古袍子,倒背著洋槍就朝蒙古人的陣列跑了過去。
勒王剛才安排手下人,想趁著馬福祥和俄國人拼個你死我活的時候,打這些回回一個悶棍,沒想到,就是這些已經(jīng)在馬上坐都坐不穩(wěn)的回回,又給了自己手下這些廢物一頓槍子,當時就打躺下幾十個,嚇的幾千人亂竄。
現(xiàn)在勒王也知道自己手下的這些人有幾斤幾兩,只好繼續(xù)帶著五、六千人看回回營和哥薩克繼續(xù)拼馬刀。
維特伯爵的特使保爾看著幾千觀戰(zhàn)的蒙古騎兵,沒好氣的道:“德國皇帝威廉二世,天天叫喊著黃禍,這些人還能給歐洲帶來災難?真不知道,為什么當年歐洲會被蒙古人統(tǒng)治!”
彼得羅維奇男爵冷笑道:“保爾,千萬不要小看了東方人,這些蒙古人也許是不行了,你看看那些個和哥薩克戰(zhàn)斗的穆斯林,難道他們將來不會再次威脅歐洲嗎?”
保爾輕蔑的道:“戰(zhàn)爭是國家于國家之間的事情,幾個英勇的士兵是改變不了一個國家的命運的,清國的皇太后和大臣們,我認為不具備帶領人民走向強大的能力。”
彼得羅維奇苦笑道:“親愛的保爾,你覺得彼得堡里的那些人,能帶領俄羅斯走向哪里?維特伯爵說過,俄羅斯是個沒有外交的國家,俄羅斯的強大是建立在軍事強大的基礎上,而現(xiàn)在彼得堡的那些家伙正在讓俄羅斯逐漸失去軍事上的強大。^^^^這些清國的士兵盡管很英勇,他們是無法改變一個國家的命運的,而我們的哥薩克也很英勇,他們就能保證俄羅斯一直強大下去嗎?”
保爾也苦澀的搖了搖頭,現(xiàn)在俄國宮廷里充斥著夸夸其談的家伙,而沙皇和皇后被這些人蠱惑的忘乎所以。
維特伯爵這樣真正的政治家,一直無法得到重用,在遠東,阿歷克賽耶夫總督這樣眾所周知的蠢貨卻把持著大權。
眼看著和日本的矛盾越來越激烈,而且清國對俄國的態(tài)度由“三國干涉還遼”時期的親近變成了仇視,現(xiàn)在清國朝廷里再也聽不到和俄國“接強援”的聲音,反而是轉(zhuǎn)向接好日本,抵抗俄國。俄國已經(jīng)是四面樹敵,再強大也不可能和全世界最對,而最可怕的是七大洋的主人---大英帝國竟然也是俄國的敵人。
彼得羅維奇突然現(xiàn)遠處有十幾個蒙古騎兵瘋一般的朝這里跑來。
這些人都騎著低矮的蒙古馬,而且穿著蒙古人的袍子,看他們的樣子是從東邊過來的,難道是出了什么事情?或是清國的援兵到了?
勒王也注意到了這些人,他心里一緊,莫非是歸化城出事了?
俄國人和蒙古人都在猜測這些疾馳而來的十幾個人的來意,但是沒有任何人想到,他們是來襲擊蒙古騎兵的。
十幾個人打幾千人,那已經(jīng)不是以卵擊石了,而是以卵擊山!
離蒙古人還有二十多丈的時候,這些人略略放慢了度,把背后的洋槍摘了下來,“砰砰”,連槍的子彈瞬間就打倒了幾十個蒙古兵。
保爾突然醒悟過來,高叫道:“男爵,他們是清國人,他們拿的是毛瑟槍!”
十幾個人一齊高喊道:“殺老毛子!”
馬福祥精神一振,高叫道:“援兵到了,殺啊!”
已經(jīng)在馬上坐都坐不穩(wěn)當?shù)幕鼗仳T兵,突然也來了勁頭,摧戰(zhàn)馬沖向?qū)γ娴膸资畟俄國騎兵。
總共十幾個人的援兵竟然讓幾千蒙古騎兵亂做一團,一顆雞蛋竟然真的把山給搖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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