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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初到上海


  莊虎臣和楊士琦率領(lǐng)著幾個親衛(wèi)從山西騎馬到了山東,然后坐掛著英國旗的一艘小火輪船就去了上海,大隊給扔到了后面。wWw。QВ5.coМ//莊虎臣嫌帶這幾百人實在麻煩,一路上還不知道要應(yīng)付多少人,沿途的官府見欽差駕到,怎么敢不好好接待,趁這個機會抱上這條粗腿?如果要是隨大隊走,怕是兩個月也到不了上海。

  “點金錢莊”上海分號開業(yè)在即,他這個正經(jīng)八百的東家說什么也要參加一下開業(yè)典禮吧。再說了,趁著大隊還沒到的機會,他也想到上海玩幾天,這些日子是太累了。雖然下定了決心要去議和,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這個事情有點膩味,私底下也有拖一天算一天的意思,反正從北京得來的消息,洋兵在北京收斂多了,最近街面上又恢復(fù)了平靜,既然沒什么大變故,拖幾天也無妨。另外,還有個不好意思說出口的理由,那就是想早點在上海見見大格格容齡,這段日子也辛苦她了,還真的有點想這丫頭。容齡的安全他倒是不擔(dān)心,她電報里說,法國專門派兵護送她到上海,威風(fēng)大了去啦!

  前面的路還好,等上了火輪船,這些榆林堡出來的親兵吐了個昏天黑地,孫明祖等幾個武備學(xué)堂出身的倒還好點,以前在天津他們坐過幾次輪船,算是比較習(xí)慣。莊虎臣剛上船的見藍黑色的海水,遠處海天一色的景象,一輪鮮血般紅艷的太陽沉入海中,一群群沙鷗圍繞著輪船四周滑翔,真是覺得美!結(jié)果還沒美多會兒,就覺得胃里翻涌,連昨天吃的是什么都被別人看了個清楚。

  這小火輪在海上也顛簸的太厲害了。在海上漂泊了兩天后,終于看見6地,莊虎臣興奮不已。等上了岸,卻現(xiàn)腳軟了,已經(jīng)習(xí)慣了搖晃。這腳踏實地反而覺得好象大地在顫抖,過了好長時間,才算是適應(yīng)了,但已經(jīng)是一天半什么東西都沒吃,連喝水都吐,現(xiàn)在臉色蒼白,似乎是大病初愈的樣子。其他人也好不哪里去,那些榆林堡出來的壞小子,F(xiàn)在連行李都拿不動了,人人都好象是咬敗的鵪鶉斗敗的雞。就連拳槍雙絕的王天縱也是山里地老虎,下了海就連貓都不如,走路都是被一個武備學(xué)堂的兵攙扶著。楊士琦就更慘,他是被兩個人架著的。如果一松手。他就成了灘爛泥,現(xiàn)在嘴里吐著白沫,看著象上岸的魚。莊虎臣瞅瞅自己這些人的德行,也是覺得好笑。

  幸好碼頭上通了小火車,一個人兩角洋錢到公共租界。然后又找了幾輛東洋車給拉到了法租界,因為東洋車都被刷成了統(tǒng)一的黃色,所以上海當(dāng)?shù)厝硕冀兴S包車。這一路,莊虎臣看到了高大的西洋樓房,雖然風(fēng)格老了些。但多少還是有點現(xiàn)代的影子,然而高樓大廈旁邊就是低矮骯臟地棚戶區(qū),顯得很不協(xié)調(diào)。

  一座灰白色的二層樓,不是很張揚,但是也絕對不寒酸。幾個伙計模樣地人正在忙碌的懸掛彩綢。聽他們互相說話的口音是軟軟的山西話。莊虎臣一擺手,黃包車停了下來。莊虎臣對后面地楊士琦說道:“應(yīng)該是這兒了!

  孫明祖跳下東洋車,他雖然穿地是長衫馬褂,但是走路挺胸疊肚,腰板筆直還是一副標(biāo)準(zhǔn)的軍人形象,他三步兩步走到門前,對一個伙計問道:“這里是不是點金錢莊?”

  伙計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穿戴講究人也氣派,就客氣的答道:“這里就是,不過明天才開張,您要是存銀子或者拆款,那請您明天來!

  孫明祖對著莊虎臣他們點了點頭,示意沒錯,然后又道:“讓你們掌柜的出來,就說大人來了!

  伙計疑惑道:“大人?哪個大人?”

  孫明祖笑道:“你讓你們東家出來就知道了。”

  伙計雖然不明白,但是不敢怠慢,還是急忙跑了進去,然后就看見二樓上的窗戶被推開,趙馭德從里面探出了腦袋,見是莊虎臣一行人,急忙道:“少爺,你來也不說言語一聲,我去碼頭接你啊!”然后就見他轉(zhuǎn)頭就跑,到了門口,對伙計們罵道:“不長眼睛的東西,少爺來也不知道接著,趕緊的,把行李都給接過來。s”

  幾個伙計放下手里的伙計忙不迭的接過他們地行李,眼睛還上下打量著莊虎臣,也搞不清楚這位少爺?shù)降资悄募业纳贍敚瑸槭裁礀|家見了他如此的激動。莊虎臣還沒進門,就聽見兩個人大叫:“欽差大人,您來了?”

  莊虎臣一看,原來是“在中堂”喬家的少東家喬映霞和太谷“三多堂”的東家曹鴻彰,這西幫里領(lǐng)軍地兩大頭面人物居然也都到了上海,看來對這個分號開業(yè),他們還是非?粗氐。

  喬映霞見莊虎臣臉色難看,急忙攙扶著道:“大人莫非貴體有恙?”

  莊虎臣搖了搖頭道:“暈船,沒事兒的!

  曹鴻彰笑道:“我剛來地那天,連路都不會走,上樓都是被人背上去的,這坐船比騎馬遭罪多了,也不知道,當(dāng)年我爺爺去英國坐幾個月的船,是怎么熬過來的!

  太谷曹家當(dāng)年在西幫的買賣是做的最大的,朝鮮、日本、英國都有分號,只是這些年被喬家壓著,著實的不痛快,所以也只好把祖宗的功業(yè)掛在嘴上了。

  趙馭德忙道:“先不忙說話,趕緊讓少爺上樓歇歇!

  莊虎臣他們都上了樓梯,后面的伙計們都瞪大了眼睛,小聲的交頭接耳道:“乖乖,那個就是欽差大人!我的天啊!”

  “是啊,欽差出行都不都是要鳴鑼開道的嗎?怎么就帶這幾個人?”

  一個二十六、七歲的伙計道:“這欽差大人好年輕啊,比俺家的那個兄弟看起來好象還小這兩歲哩!

  旁邊一個三十多歲,穿著深藍暗花馬褂,看著象是跑街的人低聲罵道:“你找死?你家的那個該死遭瘟的兄弟,又是嫖又是賭,你居然拿來比欽差大人?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下面伙計在竊竊私語,莊虎臣他們已經(jīng)上了二樓,這是一間很大的屋子,暗紅色地柚木地板。白色的樓梯,石膏天花板上勾角番石榴的造型帶著很明顯的地中海風(fēng)格,屋里的陳設(shè)基本上都是西洋式樣的,惟獨桌上有一尊趙公明跨虎的武財神和這里的氛圍顯得格格不入。

  莊虎臣喝了杯熱茶,覺得多少好了些,這時才覺得胃里空空地,都一天多沒吃東西了,真餓了。對趙馭德道:“趙叔,給我們弄點吃的吧。”

  趙馭德一拍腦袋道:“你瞧我這笨勁。就忘了給少爺準(zhǔn)備吃地!

  曹鴻彰問道:“大人喜歡什么口味?這里不遠有家番菜館子不錯,要不,我安排人給讓他們給您弄幾個送來?”

  莊虎臣的胃里剛好點,一想到西餐里帶血的牛排。不禁又是一陣惡心。忙擺手道:“不要了,還是吃中國菜吧,我是真餓了,隨便有什么弄幾個就好!

  喬映霞猶豫了一下問道:“大人,我剛才叫人從外面買了點小籠包和眉毛酥,不過這都是不上臺面的東西,要不大人先墊

  莊虎臣大喜道:“我就喜歡小吃,快拿來!”

  喬映霞一見自己地話得了欽差大人地意,喜上眉梢。急忙親自跑到后面把吃食端了上來,然后歉意的道:“不知道大人要來,要是早知道,先給熱熱,您看。讓您吃冷的。真是過意不去!

  莊虎臣抓起一個眉毛酥,咬了一口。鮮香的湯汁,焦酥的外皮,真是人間美味,覺得這幾個月在大營里吃的都是豬食了,豎大指贊道:“好東西!比缓罂粗渌说溃骸澳銈円捕汲园 !

  其他人都上來一人抓起個包子或者是眉毛酥大嚼,只有楊士琦還是臉色蒼白無力的搖頭,他到現(xiàn)在還沒緩過來呢。

  趙馭德埋怨道:“少爺,你別嫌我羅嗦,你就這么幾個人就出門,這現(xiàn)在兵荒馬亂的,萬一出點什么事情,我將來死了怎么有臉見老爺、太太!”

  莊虎臣笑道:“趙叔,沒事兒的,你看我不是好好地嗎?”

  趙馭德還要再說什么,陳鐵丹就接了話頭了:“管家老爺,你身體好著呢,怎么就老是說死呀活呀的,不吉利,起碼也要娶個娘子,生個兒子再死吧?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趙馭德對他**就是一腳:“小兔崽子,沒老沒少的!你瞧你那個熊樣子,還是個六品呢!”

  陳鐵丹現(xiàn)在被莊虎臣給改了名字,他也覺得現(xiàn)在這樣比原來的名字有氣派些,呵呵笑道:“我娘活著的時候,說過,說我爹死地早,要不然家里也不會窮地讓我讀不起書,要是有錢讀書說不定還能混個縣太爺當(dāng)當(dāng),呵呵,現(xiàn)在俺也是堂堂的六品了,比縣大老爺還大著些呢!”

  他說地一本正經(jīng),把屋里的人都逗笑了。他哪里曉得,這六品的武職要是真論起來,比七品的文官差了好些呢!

  楊士琦坐了半天,總算是覺得稍微強了點,問道:“趙東家,大格格來了沒?”

  趙馭德皺眉道:“前幾天了封電報,說是要來,可一直也沒個信,你說,他姑娘家家的,這拋頭露面的,要是有個好歹可怎么個說法?”

  莊虎臣把嘴里的包子咽了下去,吃的太急,一直打嗝,曹鴻彰急忙遞過杯茶水,莊虎臣喝了幾大口,才好了些,尷尬的笑了笑道:“趙叔,你放心吧,她現(xiàn)在厲害了!法國鬼子派兵船護送她來上海,比我這個欽差威風(fēng)多了!”

  趙馭德先是驚訝的嘴巴合不攏,然后轉(zhuǎn)了擔(dān)憂的神色道:“這怕是不妥,洋鬼子會安什么好心眼?少爺你又打過法國鬼子,別他們半道對大格格下黑手吧?”

  莊虎臣笑道:“你想的也太邪乎了!你現(xiàn)在不也在法租界做買賣嗎?怎么不見法國鬼子對你下黑手?我現(xiàn)在不也來法租界了嗎?你就放心吧,我估摸著是她路上被那些沿途的官員巴結(jié),給絆住了,所以走的慢了些。”

  趙馭德點頭道:“但愿如此吧!

  莊虎臣吃了幾口,覺得舒服了些,走到碩大的落地窗邊,拉開紅色的天鵝絨簾子往外面看。法租界道路兩邊全是高大的梧桐,再往邊上就是修剪的如同綠色地毯般地草坪,這里的感覺就象個公園,還有一排排的六角形的路燈,真是和中國其他的地方不一樣,街邊莊虎臣居然現(xiàn)路邊居然還有供行人隨便洗手飲用的自來水,租界和外面的華界簡直是兩重天地。

  外面一群穿著藍粗布扎腳褲,上面穿個土布坎肩。肩膀上搭塊布墊布的人吸引了莊虎臣地注意力,他們每人推著一個獨輪車。上面放著一個大木頭箱子,從木頭的紋理莊虎臣判斷出,那是南洋進口地紅木,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深秋了。他們個個都累的汗流滿面。旁邊幾個穿著柘稠衫,戴著墨晶眼鏡的人吆喝著給他們指引方向。

  莊虎臣問道:“他們是做什么的?”

  曹鴻彰也趴到窗邊看了一眼,不屑道:“哦,他們是給洋行送洋藥地。”

  莊虎臣疑惑道:“洋藥?就是西藥吧?西藥用這么大地箱子裝,幾十個人得運多少?怎么上海這里西藥賣的很好嗎?我感覺中國人一般都不太愿意吃西洋啊。”

  曹鴻彰苦笑道:“大人,洋藥就是鴉片啊!”

  莊虎臣聽他說出“鴉片”兩字,臉色立刻就陰沉了下來,牙縫里冒出了兩個字:“該殺!”

  趙馭德點頭道:“這些鬼子就是該殺!見天的往中國運這些害人的東西!”

  莊虎臣又問道:“洋行里賣鴉片的多嗎?”

  曹鴻彰點頭道:“多的很,怡和、沙遜。這些大洋行家家都在賣!光老沙遜一家去年就賣了五萬五千箱子大煙,賺了足足五百萬兩!”

  陳鐵丹驚的嘴巴都合不上了,瞪圓了眼睛道:“五百萬?乖乖!那不是能買幾十萬畝地?象咱們榆林堡這樣的莊子能買幾百個了!”

  喬映霞笑道:“你說的是鄉(xiāng)下地地,在租界里,一千兩能買一畝地那都是很不用容易了。咱們現(xiàn)在這個樓房帶后面的園子是兩畝半。就花了五千多兩!這還是兩個月前的價錢,要是換了平時。光這個樓加上院子就得二十多萬兩!”

  莊虎臣也驚呆了:“二十多萬兩?租界的地這么貴?”

  曹鴻彰對上海的情形比較了解,曹家?guī)资昵熬秃脱笮杏猩馔鶃恚f道:“租界是寸土寸金,公共租界地亨利。馬利斯是租界最大地地主,也不過才有六十多畝,可這些土地放在前年,就值上千萬的銀子了!”

  租界地地價讓莊虎臣也覺得咋舌,一畝地居然能值得十幾萬銀子,一般的農(nóng)田就算是天字號的水田,那也不過是十幾兩一母。【退闵虡I(yè)用地貴吧,也不能貴一萬倍。∵@哪還是土地,簡直就是黃金。

  莊虎臣又有點納悶了:“那為什么現(xiàn)在一畝就只有一千多兩了?”

  曹鴻彰笑道:“還不是那些拳匪鬧的,前一陣子租界到處都在傳揚,說是義和團要殺進租界,又說朝廷要命令官兵進租界殺光洋人,洋人都嚇毛了,也不由得他們不信,天津租界和北京租界不都被打了嗎?還死了那么多的人!上海租界的洋人嚇破了膽,都著急忙慌的賣房子、賣土地,賣的人多又沒人買,就越賣越賤,最便宜的時候,一棟洋房帶院子,就和咱們這個差不多,也就三張回外洋的船票錢!

  莊虎臣突然想起來了什么,問道:“你們說的那個沙遜是不是做地產(chǎn)的?”

  曹鴻彰點頭道:“不錯,大人知道他?”

  莊虎臣奇怪道:“那他怎么還販鴉片?”

  曹鴻彰冷笑道:“不賣鴉片,他哪里有錢在租界買地?”

  莊虎臣點了點頭,原始的資本都是帶著血和骯臟的東西,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假!作為地產(chǎn)策劃人,如果沒聽說過沙遜,那肯定是耳朵有問題!但是莊虎臣沒想到,這個上海的地產(chǎn)大王,居然是個鴉片販子出身!

  外面一個伙計跑了進來道:“大人,東家,外面送的菜來了!

  喬映霞笑道:“我剛才讓他們叫了一桌堂子菜,給大人嘗嘗新鮮。”

  莊虎臣問道:“堂子菜是什么東西?”

  喬映霞道:“這個就是書寓里流行的一種菜式,一般就是那些先生招待恩客的!

  曹鴻彰不滿的瞪了他一眼道:“喬東家,你怎么把這下九流不上席面的東西給弄來了?”

  莊虎臣也是聽了個懵懂,問道:“怎么還有先生招待客人菜?是學(xué)堂里的東西嗎?”

  “是妓女招待嫖客的!”一直在墻角里坐著不說話的楊士琦此刻倒來了精神,這一聲格外的響亮。

  作者話:現(xiàn)在還是十七名,再前進兩位,我就到可以在月票榜上露頭了!各位讀者大大幫幫兄弟,再次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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