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把東西收拾好，水十立馬去廚房找母親，“媽，你要買什么菜？我記一下。”

　　“我看看......”

　　老太太翻了翻冰箱，跟在邊上的水十瞅了眼，“不是很多菜嗎？怎么還要買？”

　　“都是些素菜，你回家了，該多吃些葷補補。”

　　老婦人找出幾樣蔬菜，比對著想買什么肉，水十愣了愣，意識到什么，“你這幾天不會就吃的這些吧？”

　　老太太搖頭，“沒有，偶爾也吃肉，一個人吃也沒意思，就買得少了。”

　　“媽，您說實話，”忍著腦海里一幀幀令人頭痛的畫面，水十一臉嚴肅地摁住老太太肩膀，“我現在工資也高了，您沒必要這么省。”

　　李老太撇了撇嘴，翻出手機上幾樣照片，“你就去了兩天，我能吃什么大魚大肉？”

　　水十定睛一看，一條魚一樣菜，偶爾還有幾片肉。

　　老太太還真沒撒謊，她下意識松了口氣，“以后多吃些有營養的，換著花樣來，咱不缺錢。”

　　“行，我都記著呢。”

　　老太太慈祥地伸手摸她腦袋，“快去買菜，我要多點肉多點牛奶雞蛋。”

　　詳細把清單備上，水十拿著錢包出門，一下電梯，就眼尖地看見一幫殺馬特模樣的混混拎棍子的拎棍子，拿磚頭的拿磚頭，氣勢洶洶地走進小區。

　　保安大叔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窩在椅子上睡得正香。

　　她心里一陣害怕，悄悄躲在灌木從后，大著膽子聽幾人跟路人對話。

　　這里治安不好，隔三差五就有人上門打砸，上回老太太出門被波及，嚇得她差點擼袖子跟那群人拼命。

　　眼看當日情形又要上演，她不得不屏住呼吸，獲得更多情報。

　　“喂，老頭，知道B棟怎么走嗎？”

　　黃毛混混貌似是混混頭，拽里拽氣地揪住一名散步大爺，眼神兇狠。

　　水十一顆心都提上來了，B棟？她不就在B棟嗎？！

　　“小伙子，年紀輕輕火氣就不要那么大了，”老爺子掀了掀眼皮，不緊不慢，“你們要去B棟找誰啊？”

　　他的視線放空，若有似無地瞥了灌木從一眼。

　　水十咽了口唾沫，伸出根小指頭跟大爺比劃一下。

　　“關你什么事？趕緊點說清楚，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黃毛不耐煩地拿棍子敲了敲老爺爺腦袋，語氣狂放。

　　老人家身子晃了晃，咳嗽一聲才道，“B棟不在這里吧？我不是這里的住戶，不太清楚。”

　　“別跟老子放屁！你不會是就抓一個是的來，不然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小爺的功夫！”

　　黃毛絲毫沒有尊老愛幼的想法，一把棍子舞得虎虎生風，老爺子被迫退了兩步，聲音虛弱，“好，我帶你找......”

　　他步履蹣跚地被幾人挾持著向前挪，水十咬了咬牙，趁著幾人離開空蕩，使勁跑回B棟。

　　“B棟有小混混找麻煩，請大家注意！”

　　三兩下將消息放到住戶群里，她轉身看了眼老人家手勢，心下稍安，沒有危險，那接下來她只要保護好母親就好。

　　小區安保差勁，這里住的又都是老人家，沒什么戰斗力，他們只能自己團結起來，在被找上門的時候，互相掩護。

　　懷揣著對老人的擔心，水十風一樣回了家，關門落鎖，關燈關窗，制造出家里沒人的假象。

　　“又有人來搗亂啦？”

　　老太太系著圍裙出來，神色擔憂，“一天天的過的什么日子哦，天天打秋風。”

　　水十嘆了口氣，一把拉上窗簾，“沒辦法，等我賺夠了錢，我們就離開這里。”

　　這邊算是城市邊緣著名的老破小，沒人管沒人幫，遇到事情報個警，人早都跑光了，家里也被糟蹋得不成樣子。

　　“不急，你媽沒錢沒財，要是來了我們家，就是一條命罷了。”

　　老太太處變不驚，溫柔地給女兒挽上一縷鬢發，“不過我的囡囡得注意保護好自己。”

　　水十眼睛一紅，輕聲喊道，“媽......”

　　“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做什么？要是真來了我們家，咱們就藏起來，不會被找到的。”

　　她埋怨地看著母親，“上回是你不注意，這次可別再嚇我了。”

　　老太太笑瞇瞇點頭，“好，我還沒看囡囡結婚，才不會被那些人嚇跑。”

　　水十抿了抿唇，把她手上鍋鏟拿下，“不做飯了，等他們走了再說。”

　　老大爺應該很快就要找機會脫身，她們必須做好萬無一失的準備。

　　“知道了知道了，”老人家脫下圍裙，往沙發上一甩，“小隔間里有一把伸縮刀，扎上去會流血的那種，你懂我意思吧？”

　　水十垂下眼簾，悶悶點頭，“知道。”

　　那把就是老太太買來唬人的，關鍵時刻假裝失手往身上一捅，血流如注，小混混一般只搶錢，看到出了人命，應該就會逃跑。

　　沒想到這么快就能用上這東西，水十緊趕慢趕跑進小隔間拿工具，余光瞥到隔間小窗，下意識看了眼小隔間昏暗燈光。

　　糟糕，這里沒有窗簾。

　　一把關掉燈光，她躡手躡腳地走到窗戶旁，探頭朝外望。

　　小公寓陽光不足，唯有這一扇小窗能看到外面的景色，窗戶外，老大爺帶著小混混們兜著圈，抓了一大串人，才顫巍巍地給他們比了個方向。

　　水十心跳加速，看著幾人嬉笑著把大爺推地上，頭也不回地朝B棟來，焦急地探頭查看老爺子情況，所幸很快就有人扶起他，老人家看上去中氣十足地咳嗽兩聲。

　　緩緩松了口氣，她恨恨握緊手中刀具，姑奶奶明天就去報個班，把這群混賬玩意打得屁滾尿流！

　　打定主意之后給大爺送點補品壓壓驚，水十腦子里一根弦緊繃，目不轉睛地盯著小混混們掏出家伙什，過于專注導致她沒注意自己已經走到窗戶中央，黃毛驀地抬起頭，跟她對視一眼。

　　冰冷感覺襲遍全身，黃毛靜靜地看她兩眼，倏地一笑，極其下流地舔了舔唇。

　　水十一陣驚懼，立刻意識到這次目標很可能是她們！

　　慌張地拾起掉地上的刀具，她再朝窗外看時，最后一個小混混也消失在視野中。

　　“不行，這樣不行......”

　　擰著眉凝視花架子刀，她一把朝起破舊椅子腿，尖銳的倒刺戳破掌心，她仍如未覺。

　　“快點想想辦法......”

　　她咬著牙將手上倒刺拔開，心里陣陣發虛。

　　撥著手機上一個又一個號碼，如同空號一般的滴滴聲響起，水十抿了抿唇，幾近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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