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偽裝4
“您知道彭總去哪兒了嗎?”許聿司站在彭劍飛辦公室里的衣架前,他打量著這桿光禿禿的紅木衣架,覺得它立在這里很突兀。
老板笑臉相迎,心里狂罵姓彭的,他哪兒他媽知道他去哪兒了,他都是總監了,去哪兒都要跟我打報告,他不嫌煩我還嫌煩呢!他搖搖頭笑說:“這個我也不清楚。”
見老板臉都笑干了,漂亮前臺趕緊端著熱水上前替自己老板解圍:“我剛剛打通彭總電話了他說馬上就回來。他出去的時候我見他拿了個小袋子,可能是在樓底下見什么人去了。您喝水”這警察盯著衣架干嘛,對這紅木衣架感興趣?“這個衣架我記得彭總經常掛他那件黑色外套和挎包”
黑色外套?還沒有深想,彭劍飛就回來了。他見到警察神色驚訝,很符合常人的反應。
“你們先回去,我等會兒就回。”許聿司沒有上車,在車窗外跟他們說。田旸和馬國建跟他這點的默契還是有的,知道他肯定發現了什么又不好直接說,點點頭叫他小心點就開車回警局了。
“警察同志,您叫我承認什么呀?就這么巧,我能有什么辦法。”彭劍飛看著監控視頻中的自己,沒有否認,但拒不承認罪行。“我就剛好出現在案發地點周圍能說明什么,就只能說明我倒霉唄。被你們懷疑。”他扶正自己的金絲眼鏡,找警察要了杯水,一口氣喝完后又要了一杯。他摩挲著座椅的扶手,不停地打著哈欠。“警察!什么時候放我走!”
沈律詞透過屏幕看著視頻里的人,轉身問人:“人來了嗎?”
“已經在路上了。”
沈律詞點點頭,“嗯。給他做個尿檢。”他看彭劍飛的狀態不對,雖然許聿司提供的資料上彭劍飛沒有吸毒史,但看他現在這個樣子應該是毒癮犯了。
沈律詞說的人是之前的報案人,同意過來指認的有三人。報案人陸陸續續過來了,但認出來的只有一個人---第四個報案人,是能聯系到又愿意過來指認距離最近案發事件最近的人。其他兩人都不敢確定,畢竟時間過去數月余。
“女士,你再好好看看?”馬國建不死心,畢竟三個人只有一人認出,說服力遠遠沒有三個人都指認出來強。
第三個報案人眉頭緊鎖,屏幕里排列展開的一群人體征外形相似,她告訴自己嫌疑犯就在這里面,不斷在心里給自己打氣,她湊近屏幕卻又被嚇到似得彈開。
那晚的記憶鋪展在她的腦海:一個陌生男人從后方手臂穿過頸部捂住她的口鼻,她下意識雙手去掰他的右手,男人的手臂觸感很細,但卻如鐵鉗般死死扣住她的臉把她摁進懷里沒有掙扎的縫隙,見她無法掙扎在下墜之際還聽見男人似乎因為太過興奮而發出的嘶笑聲,猶如惡魔低語。
隨后自己去了醫院,要說為什么沒有第一時間報警,因為當時她被嚇住了,根本想不到報警,這警還是醫生報的。她回想若不是醫生估計她自己是不敢報的,她沒有勇氣說出自己的遭遇。
醫生很好,不但幫助她還安慰她,告訴她幸好有外套阻擋,不然后果比現在還嚴重。
比現在還嚴重?比擁有一條丑陋的疤痕還嚴重?她忽然覺得醫生眼中的憐憫很殘忍。
女人猶如從地獄中驚醒,她不知道自己何時蹲伏在地上,頭埋在兩膝之中,只露出一段脖頸,從后面看來似乎想用后背做肉盾,保護不愿面對的“鴕鳥”。她失敗了,她連再看一次的勇氣都沒有。
沈律詞看著女人的樣子,找了個在值班的女警去安撫她了。算了,現在至少有一個人指認出來了。“尿檢結果出來了?”他看著剛剛去又復返的警察,得到對方的答復是“一條杠”,表示最近一段時間吸了。
正當他要審的時候,趙曉嬋電話打進來了:“隊長,趙婷她可能要回警局。”沈律詞當時叫人來指認時,特意沒有叫趙婷,因為她有問題,本來想等這邊有結果再讓她來,誰知道趙婷自己要過來。
從大廳看見一個女孩從出租車上下來,跑著進入大廳,“警察叔叔,你們找到人了?”趙婷看起來很激動,“你們需要指認嗎?我可以。”
沈律詞讓她指認。
“沒有。”趙婷看著屏幕里的人,很確定的跟他們說這里沒有她想找的人。
“你確定沒有?”之前三人就算沒有指認出但也沒有否認目標不在其中,趙婷直接告訴他們這里頭沒有嫌疑犯。
沈律詞看著她的眼睛,他一開口就轉移了女孩的注意力:“剛剛有人指認他是嫌疑犯。”他點點屏幕中的彭劍飛,女生才把注意力又轉到他手指的位置。
女孩似乎有點生氣了,她急切的否認。
沈律詞把她被帶到審訊室,眼睛看著她,說:“你認識彭劍飛?”。
她氣急了,她覺得自己的身份被這些警察從“受害人”轉到“嫌疑犯”了,“你們要干嘛!還要審我嗎?!”
“例行審問,請你冷靜下來。回答我剛剛的問題。”
“你們把我當犯人審,我憑什么要回答。”女孩拒不配合,雙手抱于胸前,頭扭到一側,不與他們產生眼神交流。
一位警察走進來將一個本遞到沈律詞面前,這是下午他讓人對趙婷父母和她同學做的詢問筆錄。片刻后,沈律詞從筆錄中抬頭,“你跟彭劍飛以前是戀人關系。”不是疑問句,是陳述句,在陳述一個事實。
筆錄中有寫到趙婷的父母和她同學都說趙婷曾與一個年級比他大十歲左右的男人交往過,在她18歲的時候。這件事情她沒有刻意隱瞞,而且還是主動與他們說的。當時女孩很天真地告訴他們有一個男人很疼愛她,對她呵護有加,她同意了男方的交往請求。
如每一個墜入愛河的純情少女一般,她的眼里只有男人。準確的說,是眼里只有男人的好,那些越矩的舉動、浮夸的承諾和霸道,她都將其美化為“愛”,在自我催眠中徹底愛上了彭劍飛。
她不顧父母的勸阻,執意要跟男人同居,為了達到目的不惜以性命相逼。但是她的“幸福”只維持了不到半年,她努力遮掩但卻十分容易暴露的傷疤叫他父母看到的一剎那崩潰不已。他們不是沒想過那個男人的花言巧語是如何蒙蔽了女兒的心智,也想過他們同居后男人會原形畢露,但是沒想過他會讓他們這么痛,那些背上、腿上、胳膊上青紫交加、皮肉破綻、結痂的患處又添新傷述說著她女兒經歷了怎樣的遭遇。
即使這樣女兒還是執迷不悟,所以這次以死相逼的人換作是他們,他們是真的如此打算:就算是用掉他們性命也要阻止她跟男人的交往。他們成功了,女兒從男人的出租屋搬出來,跟他分手了。
但是他們不知道女兒跟那個男人還有聯系,得知這一切這對父母可憐極了,他們是拿自己疼愛的女兒一點辦法也沒有,他們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面前的警察求著他救救她的女兒。
但其實這種事不管站在何人角度上都是跟他父母一樣無助,警察能做的也只有勸導,但他們清楚如果勸導有用,這對父母現在不可能如此無措,把希望寄托在一個陌生人上。
女孩對沈律詞的話并不答復,她忽然把頭抬起來,嗤笑道:“你一開始就沒打算相信我。”然后,臉色變得十分痛苦。“可以跟我說說你是怎么看出來的嗎?”
沈律詞盯著女孩,分析她是如何在一段持續受到傷害的關系中堅持下去的,愛?不健康的戀愛關系不能稱之為愛。
要說他是怎么看出她的不對勁,首先讓他起疑的是她說嫌疑人戴白口罩襲擊,之前五位受害者記錄的都是藍色口罩,而且沒有搶劫行為,唯獨她很特殊。
她說在上周日受害,然而第五個報案人是在上周四晚上遇襲。時間太緊。不符合嫌犯一個月一次的作案頻率。
他們猜測嫌疑人之所以一月犯一次案是需要選定受害人,之前的五位受害者都不是偶然,是他篩選后的結果。而她完全不符合他的選擇。她雖然是大眾意義上的弱勢群體,但是她跟父母住在一起,并且因為還在上學也很少有半夜外出的情況。
最大的疑點是她主動替嫌疑人掩罪。雖然不知道她從哪里得知的作案的細節,但是她肯定清楚他犯的是故意傷人,卻用“猥褻”、“偷盜”去偷換概念,掩蓋他的惡劣。
腦子里想到的這些沈律詞都沒有對她說,只跟她講凡是犯事都要受到處罰,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不要抱僥幸心理。
女孩此刻已經哭成一個淚人,嘴里不停說著“我真的好愛他”、“我該怎么辦”。
審訊室內只有女孩的止不住的哭聲,卻被一句話打斷。
“彭劍飛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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