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懷抱
索科斯列夫不停用充滿老繭的手摩挲著自己心愛的伯萊塔92fs半自動手槍。
對于他這種有今天沒明天的黑道打手來說,這把槍就是他的老婆。
這是一把改裝過的槍,擁有美麗柔和的弧形激光雕刻紋路,加長一些的槍身讓子彈有了更大的初速度。
在俄羅斯民間不僅有自己研制的手槍,也有一些西方產品,比如意大利的伯萊塔92f手槍。
以前美軍手中的m9手槍就是出自于fs型,外形和性能上沒有太大差異。發射9x19毫米帕拉貝魯姆手槍彈,彈匣內采用雙排供彈方式,容量為15發。
索科斯列夫手里被他稱為“波娃”的槍跟了他有幾年了,保養的很好,各個部件的情況良好,只發射了不到三百次的它還有著很長的使用壽命。
因為市場上很難買到這種整體裝置都優化得很好的改裝槍,大部分都是放大一部分優點的同時也放大了缺點。
負責調度他們幾個手下的小頭目覬覦這把名為“波娃”的槍很久了。
他在想屁吃!
在心里鄙視了幾句自己的頭目,他持著槍,駕輕就熟的摸著黑繞開地上重重的障礙物,輕輕推開了一扇木門,門后是一條廊道。
由于不清楚教堂居住區臥室的位置,幾個在樓下搜索的手下已經徹底分散開來。
推開了室內廊道的大門,索科斯列夫突然一喜,發現門后好像就是臥室。
廊道盡頭的大門后面是一間大概有二十多平的房間,天花板上的吊燈還保留有昏黃的燈光。
房間靠窗一側擺放著一張2米x2米的大床,由于正對著窗外射進房間的燈光,有些看不真切,不清楚到底是不是空床。
為了防止開門關門的聲音會把那個家伙吵醒,他先把幾層紙墊在門縫里,才輕輕把門帶上。
房間里靜悄悄的,好像只有他的呼吸。
難道這里只是一個空房間?
來的時候聽那個警察說這個教堂里只有一個黑人和那個目標居住,可能真的會有一些空的臥房。
“怎么樣?找到什么沒有?”
索科斯剛剛想推門離開,那個頭目的聲音突然傳來,仿佛就在門外一般。臥房的門被打開,一個身影彎著腰縮了進來。
“沒有,那個家伙像個老鼠一樣,誰他娘的知道這么多房間他會窩在哪里!”
索科斯列夫低聲怒罵,他突然縮了縮鼻子,有些奇怪的問道。
“什么味道?”
伴隨著那個身影進來,臥室里突然出現一股奇怪的味道。
他感覺有些熟悉,卻怎么也想不起來這個奇怪的味道到底是什么。
“味道?沒有啊,你感覺錯了吧!”小頭目嘟囔說道:“能個家伙到底在哪呢?怎么會找不到呢?”
“不會吧,這個味道明明很明顯啊!”索科斯有些遲疑的說道。
“你是老大我是老大,當然聽我的,是你自己有問題,這里怎么可能會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其他人情況怎么樣?有沒有找到目標,這里就那么大點,我們十多個人分開找應該很快就能找到目標才對。”
索科斯拉開床上的被子,被子下面只有兩個枕頭,摸了摸,也沒有體溫和壓痕。
這里應該是個空房間,沒有找到目標,他可能是在樓上,也有可能是教堂里還有什么隱藏的隔間。
“哎,你說老大為什么突然叫我們來這里找誰?”門旁邊抱著手的頭目突然詢問索科斯列夫。
“你不知道,老大不是說讓你帶隊的嗎?來的時候老大沒有跟你說嗎?”
他奇怪的回過頭來撇了頭目一眼,總感覺他身上有一股子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好像身體有些不協調。
原本見到自己,他應該三口不離槍的,就好像上次在西伯利亞,馬上要死了還不忘問自己要槍。
話說回來,他上次怎么就剛好遇見救援了呢,怎么就不死在西伯利亞呢?
“我只知道要帶隊,沒怎么聽清情況,你聽到什么有關這件事的東西嗎?”
小頭目的身形在昏暗的燈光下有些看不真切,就像躲在毛玻璃后一樣。
“不清楚,好像是因為有一宗和金并的軍火交易被吞了,跟著去的幾個人都已經死了,死的很凄慘。”
“那老大是怎么找到這里的呢?”
聽到這里,索科斯列夫越發的懷疑眼前的小頭目了。
“好像是因為一個在一直調查這個案子的警察,那個警察被我們的人發現了,他帶我們來的……不對啊,那個警察不就是在你們那輛車上嗎?”
索科斯列夫有些反應不過來到底是什么情況,“你開什么玩笑,那個警察就在你們車上,你還問我,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覺你怪怪的。”
他隱隱把槍指向了那個家伙。從那個家伙身上給他帶了一種極其矛盾的感覺。
說陌生吧,他是自己的頭目;說熟悉吧,他又給自己一種疏離感,仿佛是在人群中瞥見的陌生人。
這種感覺給他的神經帶來了一種深深的惡心的感覺,好像看見了什么污穢不堪的事物,就像是那些尸體一樣。
沒錯,就是尸體,索科斯列夫總算是感覺自己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詞匯來表達這個熟悉的陌生人給自己帶來的感覺。
房間里突然安靜下來,那個小頭目以及索科斯列夫都安靜下來。
滴答!滴答!
在陡然安靜下來的臥室里,他突然聽見了什么東西滴落在地上的聲音。
恰好遠處的霓虹燈閃過了教堂的窗戶,房間亮起了一瞬間。
索科斯列夫瞳孔突然猛的緊縮成一點。
“原來,那股奇怪的味道就是血液的味道嗎……”
只見在一閃而逝的燈光的照耀下,那個“頭目”瞬間露出了真容。
渾身上下全是血色,而往下滴答流淌的液體自然是血液。面孔上沒有一絲好肉,一只眼睛不翼而飛,一只眼睛斜斜的吊在臉上。
透過眼眶,能直接看見粉色的輕輕顫動著的大腦。在他的喉嚨上,幾只大小不一的眼珠不受控制的轉動著。
硬挺的西服和扭曲支起的慘白骨骼支撐了那個身影不至于坍縮下去,由腹部開始,他已經被掏空了大半。
見有人注意到自己,處于腹部肋骨骨架包圍之間的扭曲臉龐直勾勾的盯著索科斯列夫的眼睛。
一股閃電一般的戰栗感從他的尾椎骨直直沖向了天靈蓋。
他想要抬起手把他的老婆“波娃”對準那個連存在本身就是對生命的一種褻瀆的怪物,給它一個來自現代社會的混合了滿滿火藥的親切問候。
可是他的大腦仿佛融化了一般,種種沒有意義而且條理的奇葩想法化作浪潮淹沒了他的心智。
一種病態的神圣感慢慢從他的心底升了起來,他好像聽到了他早已經失去的母親的呼喚。
“mom。”
他的母親在叫他回家,還烤好了他最愛吃的松茸餅,在一處寬敞明亮的溫暖木屋里。
遠了,很遠了,他不用去參加幫派爭斗了,爸爸沒有因為喝了太多劣質酒而死,弟弟沒有赤手空拳去搶藥店,媽媽也沒有因為勞作和饑餓得胃癌死去。
索科斯列夫七竅流下血色,眼神迷蒙,渾渾噩噩的走向大張著懷抱的怪物。
媽媽,我回來了。
那個怪物的動作是如此的輕柔,就像一個真正的母親,充滿了一種怪誕的慈愛感。
它用扭曲猙獰的手臂輕輕抱住它的孩子。而索科斯則在它的懷抱里漸漸融化,并且融合進去。
“最后一個了!”
直到索科斯真正融入到了軀殼,李修的聲音突然從其中傳來。
喉嚨部位的幾顆眼珠就像幾個三百六十度的監控攝像頭,慢慢旋轉著打量著昏暗的環境。
這具怪物的皮膚以及腸胃突然開始慢慢蠕動起來,凸起一個個泛著青灰色色澤的大大的鼓包。
噗嗤!
仿佛就像是擠破一個碩大的青春痘,一股股黑色的油狀物從其間流淌出來。
“啊,舒服了。”
蠕動之間,一個大大的李修就出現在臥室之中。
索科斯列夫已經是最后一個進入房間被干掉的人了,現在只剩下外面的人了。
“還有那個讓我暴露的小警察……”李修瞇著眼睛,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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