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空,幽影血龍對火鳳凰!
當(dāng)火鳳凰飛至古艾隘口的時候，雷歐特所率的軍隊已經(jīng)敗退。//Ｗｗw.ｑΒ⑤。cOｍ/由于斯而的殘軍也失去了戰(zhàn)斗的**，雷歐特才能勉強地維持住不讓軍隊潰散。他將軍隊分散開來，避免被幽影血龍集中攻擊。
而幽影血龍也沒有進行太多的殺戮，只是停留在隘口上方。雖然正值午間，一團黑云卻隨著它的出現(xiàn)覆在天空，冰一般的氣息直奪人心。
忽地，從西方飛來一團烈焰，烈焰撞在暗云上，光與暗瞬間交錯穿插。暗云一層層散去，遍布在整個天空，而那團火焰也呼地爆開，將所有的云彩照成了艷紅。一只火鳥出現(xiàn)在血龍的前方。
所有人都抬著頭，看著在天空中對恃的幽影血龍和火鳳凰……以及乘在它們背上的人影。
“約書亞……果然是你！”梅吉緊緊地盯著血龍背上的少年和少女。
坐在前面操控血龍的女孩自然就是巫塵，而約書亞仍然背著他的魔劍，以半跪的姿勢平穩(wěn)地蹲在巫塵的身后。如果說火鳳凰看上去總是籠罩著金色的光芒與紅色的火焰，綻放著美麗的色彩，那幽影血龍就是極度的暗，那可怖的暗仿佛要將所有的色彩吞噬貽盡。
“你認(rèn)識他們？”蘇菲亞低聲問。
火鳳凰與幽影血龍在天空中繞著圈子，寒流與熱浪在它們之間卷動，形成龍卷風(fēng)一般的渦流，刮得梅吉的臉隱隱作痛。
約書亞顯然也沒有想到乘著火鳳凰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會是梅吉。由于南方才是斯而主要的戰(zhàn)略目標(biāo)，他和巫塵一直都呆在沿海。幽影血龍畢竟只有一只，很多時候，它的主要作用只是在于對敵人形成一種威懾力，或是對一些重要的戰(zhàn)斗提供支援，而不可能參與每一場局部戰(zhàn)役。當(dāng)己方的軍隊在底律郡遭到強大生物攻擊的消息傳到他的耳中時，他馬上便從對那個生物的描述中想到了霧女森林里的火鳳凰，并讓巫塵用幽影血龍載著他立即趕來。
費爾王國的公主居然能操控火鳳凰，這一消息無疑出乎斯而一方的預(yù)料。而對約書亞來說，自己的兒時好友居然也在火鳳凰背上，這一點更是讓他感到驚異。
他與梅吉就這樣在空中互相對視著，沒有太多的話可說。這是一場雙方都無法退縮的戰(zhàn)斗，因為，這場戰(zhàn)斗所關(guān)系到的并不只是他們自己的生死。
蘇菲亞也看著巫塵。
當(dāng)莫莉和梅吉告訴他，在平峽島的幽影血龍已經(jīng)被除去時，蘇菲亞真的是松了一口氣。然而沒有想到的是，沒過多久，隨著斯而的大軍入侵費爾王國，幽影血龍竟然再次出現(xiàn)。
這個世上只有兩只幽影血龍，既然其中一只被殺死，剩下的無疑就是霧女森林里的那只。可是當(dāng)她問起梅吉的時候，梅吉雖然也同意從沿海登陸的幽影血龍是來自霧女森林，但對于那只血龍為什么會被斯而控制，梅吉卻支支吾吾。
其實梅吉當(dāng)然知道霧女森林內(nèi)的血龍會跑到斯而，肯定和約書亞與巫塵有關(guān)，只是他在內(nèi)心深處又多少有些希望自己猜錯了。
他不想在戰(zhàn)場上面對約書亞。
見到梅吉顯然在隱瞞著什么，蘇菲亞當(dāng)時也就沒有追問。
而現(xiàn)在，她當(dāng)然認(rèn)出了坐在血龍身上的那個女孩就是黑暗王子帕恩斯的妹妹巫塵，畢竟她對這個女孩所做的情報工作也沒少過。而蹲在巫塵背后的那個身背巨劍的少年，顯然就是莫莉曾對她說過的，在平峽島與莫莉他們一同對抗過幽影血龍的梅吉的朋友。
火鳳凰和幽影血龍在空中繼續(xù)繞圈。
兩個同樣來自霧女森林的恐怖生物之間，即將面臨著一場較量。
“梅吉，”約書亞突然站了起來，看著梅吉，“這場戰(zhàn)爭跟你無關(guān)！”
梅吉知道他的意思，其實不管是對約書亞還是對梅吉來說，都沒有什么國家的概念。他們從小生活在霧女森林，而霧女森林剛好位于寒風(fēng)丘陵、遠之沙漠、費爾王國三者之間的交界點，不屬于任何一個國家。而且，約書亞顯然也不認(rèn)為梅吉是一個會為了所謂榮譽或是國家而戰(zhàn)斗的人。
約書亞有他自己必須戰(zhàn)斗的理由，但他不知道梅吉又是為什么要卷入這場戰(zhàn)斗。
梅吉深吸一口氣，扶著蘇菲亞的肩，也慢慢地站了起來。
“這場戰(zhàn)爭確實跟我無關(guān)，”他同樣看著約書亞，毫不猶豫地回答，“但是，蘇菲亞公主是我的女人，我不容許任何人傷害他。”
他的聲音很大，以致連地面上的人都能聽到。陽光穿透烏云，照在他的身上，他傲然地站在火鳳凰的背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膽怯和妥協(xié)。是的，他沒有什么高尚的信念，也沒有什么了不起的夢想，此時此刻，他站在這里，僅僅只有一個理由……他有他必須去守護的人！
聽到自己的小情人當(dāng)成腳下成千上萬的人做出這樣的宣言，蘇菲亞的心底竟油然地生出一絲甜蜜的感覺。他是自己未來的丈夫，是一個僅僅為了保護她便愿意面對任何危險的男人。
幽影血龍與火鳳凰的距離慢慢地拉遠……
“梅吉，抱緊了。”蘇菲亞大聲叫道。
梅吉連忙坐下。
狂風(fēng)亂卷，兩個飛在空中的巨大生物快速接近，再猛地撞在一起。火與暗一個交織，使得天空都仿佛被撕開裂痕。它們不停地搏斗、分開、再撞在一起，那不可思議的壯觀與驚心動魄的慘烈震撼著地面上的每一個人，冰椎與火羽不斷落下，大地都為之沉寂。
轟。
隨著一次劇烈的撞擊，血龍和火鳳凰跌跌撞撞地分開，這時，梅吉看到約書亞已拔出了背上的魔劍，于是，他也趕緊施法。雖然是在空中，手腳有些難以放開，但這些日子在戰(zhàn)場上的鍛煉還是極大地磨練了他的專注力。魔力隨著手勢的輕微變化得到了調(diào)整，精神力在這一刻提高到了極點……
約書亞魔劍一揮，凌厲的劍氣直襲向蘇菲亞。而梅吉將手一指，經(jīng)過疊加的空間盾立時張開，替他和蘇菲亞擋住了劍氣。
與此同時，蘇菲亞通過意識向火鳳凰發(fā)出命令，火鳳凰突然升高，朝著血龍背上的巫塵吐出一團烈焰。而巫塵反應(yīng)也極快，直接讓幽影血龍側(cè)身避開，往下劃了一個曲線后，再重新飛到高處。
梅吉繼續(xù)施法，一道由空間裂縫制成的長槍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中，而約書亞也高舉著魔劍。兩個人就這樣怒目對視著，任由那沉重的氣氛壓在他們心頭。
剛才的戰(zhàn)斗雖然時間不長，但他們四個人顯然都意識到，與其讓火鳳凰與幽影血龍拼出勝負(fù)，不如直接對付操控它們的人。所以，約書亞的那一劍才會直接對準(zhǔn)蘇菲亞，而蘇菲亞也試圖用火鳳凰噴出的火焰殺死巫塵。
驀地，梅吉的“破碎閃擊”朝著巫塵擲去，血龍騰空，它的雙頭齊齊地發(fā)出怒吼，一陣冰環(huán)以它為中心爆開，如水波般在空氣間卷起可怕的波動。而火鳳凰也發(fā)出一聲長啼，翅膀猛拍，穩(wěn)穩(wěn)地躲開，然后再次沖向血龍……
這是一場前所未見的戰(zhàn)斗，它不只關(guān)系到空中四人的生死，同時也關(guān)系到地面上所有敵我將士的勝敗。隨著那讓人震撼的戰(zhàn)斗持續(xù)著，地面上的所有士兵全都寂然無聲。不斷落下的冰椎和火羽讓地面的樹木或是熊熊燃燒，或是覆上冰層，而天空中的兩只巨型生物仍然殺得難分難解。
太陽慢慢地西移，直到隱下山崖。
隨著火鳳凰與幽影血龍的再一次分開，空中的四人互相對視。巫塵的臉色已是極為蒼白，蘇菲亞的額上也冒出冷汗。時刻保持著與火鳳凰和幽影血龍的精神聯(lián)系，讓她們兩人都有些支撐不住了。
梅吉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畢竟只是個魔法師，時間一長，體力根本跟不上。
只有約書亞看上去仍然沒有受到什么影響，他冷冷地立在血龍背上，雙手高舉魔劍，一陣風(fēng)刃隨著魔劍發(fā)出的光芒在他的頭頂上卷動……
梅吉緊咬著牙，想要施法，然而體內(nèi)的魔力時斷時續(xù)，已無法再完整地施展出法術(shù)。
最后一縷陽光也已經(jīng)湮滅，整個大地變得昏暗。
約書亞雙手一揮，風(fēng)刃如劃破空氣的利器般，直襲向蘇菲亞。蘇菲亞不得不讓火鳳凰騰起，而幽影血龍即將追擊……
就在這時，一只蝙蝠從云層間飛出，在約書亞的身后變身成一個手持鐮刀的小女孩。
“稚那！”梅吉驚喜地叫道。
稚那的鐮刀閃電般劈向約書亞，約書亞沒有想到在這樣的高空中居然也會有敵人突然參戰(zhàn)，幸好他反應(yīng)極快，轉(zhuǎn)身之間，魔劍劃出華麗的曲線，擋住了稚那的鐮刀。
然而，在他上空的另一片云層間擊下一道光芒，光芒瞬間刺入他的后背。
刺中約書亞的，是愛瑪?shù)墓潜蓿缭谶@場空中之戰(zhàn)開始時，愛瑪?shù)幕肀阋恢倍阍诎堤幱^察著。一見到太陽落山，便馬上帶著稚那潛過來，對約書亞進行偷襲。
約書亞魔劍一掃，將稚那迫退，同時回過身來面對愛瑪。愛瑪抽回骨鞭，從約書亞的體內(nèi)帶出一團鮮血。巫塵發(fā)現(xiàn)情形不對，連忙讓幽影血龍振出冰環(huán)。愛瑪知道自己無法對抗幽影血龍，立時如風(fēng)一般飄開。與此同時，蘇菲亞已讓火鳳凰直沖而下。
火鳳凰再一次撞在幽影血龍身上，巫塵因為心上人受傷，心里已是一陣驚慌，大意之下，幽影血龍被撞得失去平衡，而受了傷的約書亞更是被拋飛，直往地面落去。
“約書亞！”巫塵驚叫著。幽影血龍努力回復(fù)平衡，比夜色還要漆黑的身體振翅低掠，想要追上下落中的魔劍少年。
蘇菲亞當(dāng)然不愿意給敵人機會，她的心念只是一轉(zhuǎn)，火鳳凰立時按她的吩咐攔住幽影血龍。
巫塵的臉已蒼白得毫無血色，她離開自己的哥哥，不惜投到自己根本不了解的斯而軍隊里，就只是因為想和約書亞在一起。然而現(xiàn)在，眼看著約書亞馬上就要死去，她卻毫無辦法，不管她怎么做，火鳳凰總是糾纏著她，擋住她的路線。
“滾開！”她沖著蘇菲亞大喊，已急得快要哭出來。
蘇菲亞當(dāng)然不會輕易地被她打動，她只是冷冷地看著乘在血龍背上的少女。早在王國內(nèi)亂前，她便已不止一次派人刺殺過巫塵，只是都徒勞無功。在她最初的想法中，只要殺了這個女孩，失去幽影血龍的帕恩其便難以對王國造成太大的威脅，而最終，原本被派去刺殺巫塵的莫莉和梅吉等人雖然沒有按計劃殺死巫塵，但卻除去了平峽島上的幽影血龍。可蘇菲亞沒想到的是，失去了幽影血龍的黑暗王子，仍然攻下了王城，讓王國幾乎陷入崩潰。
更糟糕的是，本以為已經(jīng)變得無關(guān)緊要的巫塵，居然帶著另一只幽影血龍回來了。
在這幾年里，黑暗王子的這個妹妹，始終是最讓蘇菲亞頭痛的人。
在遠處，愛瑪和稚那都停留在空中，看著火鳳凰對血龍不斷地纏斗。
巫塵的嘴唇已被咬出了血，她幾乎是不顧一切地讓血龍猛撞向火鳳凰，寧可連自己的性命也不顧。
火鳳凰猛地騰起，而血龍順勢往還在下墜的約書亞沖去。蘇菲亞冷笑一聲，巫塵這種毫無理性的做法，無疑是把她自己暴露在火鳳凰的攻擊之下。火鳳凰一聲長啼，便要朝著巫塵的后背襲去……
就在這時，一雙手臂從后邊緊緊地抱住了蘇菲亞。
“蘇菲亞……算了！”梅吉的聲音在公主的耳邊輕輕地響起。
蘇菲亞怔了一怔，火鳳凰也跟著頓住。
就在她的這一失神間，巫塵已乘著血龍擦過地面，接住了約書亞，帶著他向遠處的黑暗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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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影血龍的敗退，使得古艾隘口的斯而殘軍斗志全無，還沒等雷歐特進攻，他們便主動放棄了隘口。不過，由于蘇菲亞在與幽影血龍的對抗中精力消耗太大，沒來得及破壞響沙灣和貝歇沙廊的大型傳送陣，使得李終于帶著殘軍安全退到了響沙灣，并讓殘存的士兵傳送回斯而。
看著那些原本英勇的野蠻人戰(zhàn)士一個個垂頭喪氣，甚至連兇殘的埃爾都顯得筋疲力盡，李的心中一片苦澀。本以為勝券在握的戰(zhàn)役最終居然以慘敗結(jié)束，這讓他不知該如何去面對德萊頓將軍。雖然，火鳳凰的出現(xiàn)根本就是無法預(yù)料到的事，但失敗就是失敗，任何理由都不該成為借口。
當(dāng)大部分的士兵都已傳送離開，只剩下一些暗夜精靈的時候，他回過頭來看著阿瑪宗的女宗主：“我們也走吧。”
然而伊波呂忒動也不動，只是持著長矛靜靜地立在那里。
用大量鮮血鑄造的魔法陣發(fā)出難聞的味道，十幾名魔法師站在六芒星陣的六角，等待著他們。
李看著伊波呂忒。
“我要留在這里，”伊波呂忒淡淡地告訴他，“我不會讓那些死去姐妹的靈魂飄流在這片不屬于她們的土地上，我要替她們報仇，讓她們能夠在死后得到安息。”
李沉默著。雖然害死那些阿瑪宗女戰(zhàn)士的，是那個叫梅吉的魔法師少年，但對李來說，他覺得自己的無能才是造成她們死亡的主因。他是戰(zhàn)場上的指揮官，他必須要對那些死去的將士負(fù)責(zé)……尤其是在他無法用那些將士的生命換來一場勝利的時候。
所以，他必須要回到斯而，接受任何的懲處。
然而伊波呂忒卻要留下來……孤獨地、無人陪伴地留在這片不屬于她的土地上。
他看著伊波呂忒轉(zhuǎn)過身，提著長矛沉重地向外走去。沙層在她的腳下發(fā)出古怪的聲音，空空洞洞，沉悶難聽。
李很想叫住她，讓她不要走。但他知道毫無用處，對于伊波呂忒來說，有些事情遠比生命更重要。她是阿瑪宗的女戰(zhàn)神，她不能忍受自己的姐姐以那種羞辱的方式死去，而自己卻活了下來。
她之所以現(xiàn)在才離開，是因為她想要保護李，至少要看著他平安地到達響沙灣。
外表像冰一樣寒冷，而內(nèi)心卻像火一樣熾熱。
這就是伊波呂忒。
李看著她那漸漸消失的背影，內(nèi)心只留下陣陣的失落。他很清楚地知道，這恐怕是他們之間的最后一次相處。
伊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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