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生氣？”靳北堯問。

        周笙笙搖搖頭，現在可沒那么生氣了。

        “過來。”

        周笙笙的腿在原地站了會兒，他讓她過去，她就過去，可不是顯得太沒有骨氣。

        但是，靳北堯的眸子冷冷看過來的時候，周笙笙的骨氣就如流水，東去也。

        行動比思維還要快，她走了過去。

        “給我倒杯水。”

        他的被子上面放著一張小桌子，桌子上面正安靜地放著電腦，水雖然在他的床頭柜子上，但是倒水卻并沒有這么容易。

        于是，周笙笙便走到柜子旁，給他倒水，已經忘記了剛才嘴里的骨氣了。

        這一切，周笙笙都把它歸結在靳北堯是病人的分上，所以她才會這么遷就他。

        周笙笙又接到了賀云州的電話，為了避免讓上次的事情再發生一遍，所以，周笙笙去了外面接電話。

        電話一接通。

        手機那頭便馬上傳來了幾句話，“笙笙，救命。”

        “怎么了？”

        “我在酒度。”賀云州說道，“常歡不知道為什么也在這里，跳舞，我問她為什么，她說欠了五百萬，我爸最近克扣我，我手頭上也沒有余錢，你先借我。”

        賀云州聲音的背景里十分喧鬧，和醫院的安靜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好，我馬上過來。”周笙笙說。

        掛了手機，周笙笙回到了病房里，“那個，我有急事真的要出去一下。”

        這次不是因為像剛才一樣鬧小脾氣，她是真的有事。

        “因為誰？”靳北堯慢條斯理地從電腦里抬起眸子，問。

        周笙笙沒說話。

        靳北堯已經開始在猜了，并且一猜一個準，“因為賀云州？”

        “你怎么知道？”周笙笙脫口反問。

        靳北堯不答反問，“去干嘛？”

        周笙笙只得把事情給靳北堯說了一遍。

        “錢夠嗎？”

        “夠。”周笙笙點頭如搗蒜。

        還好，靳北堯沒有阻止她，周笙笙便趕到了酒度。

        酒度的第一層，十分地熱鬧。中央一個舞臺，供舞者跳舞。

        現在，一個年輕女人正穿著黑色綢絲裙子，裙擺堪堪遮住大腿根，腿上拐在鋼管上跳舞。

        燈光打在她的臉上，使得她看起來更加的嫵媚生姿。

        周笙笙在二樓的走廊上看到了賀云州，他的眸子帶出了點赤紅色地看著樓臺中間的女人。

        周笙笙忙朝著他走了過去。

        上了樓梯，走到了他身邊，周笙笙大概知道了怎么回事，雖然她沒有親眼見過常歡，但已經猜到了舞臺中央的就是藍歡。

        “我帶錢來了。”周笙笙說。

        “笙笙你說，她為什么會欠五百萬？”賀云州目光仍然落在舞臺中央，問得卻是周笙笙。

        “不管她為什么欠這筆錢，你第一使時間想到的不都是贖她嗎？”周笙笙稱述道。

        “是啊，我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贖她。”賀云州低低喃道。

        “錢我已經給你帶來了。”說完，周笙笙遞給他一張卡，“這張卡里面有五百萬。你先拿去用。”

        賀云州看著她，真誠地說，“笙笙，謝謝你。”

        “我們之間，客氣什么啊！”周笙笙見不得他這幅模樣，換句話說，她更喜歡看他混的樣子。

        恰好這個時候，舞臺上的人表演完了。

        常歡轉身便走進了后臺。

        賀云州也馬上朝著后臺走去了。

        恰好，一名服務生手上拖著托盤走了過來，周笙笙從托盤上拿了一瓶藍色雞尾酒。

        她一邊喝著雞尾酒，一邊目光落在了舞臺上。

        四處的如斑點一樣的燈光打在她臉上，使得她的臉更加立體生動。

        不一會兒，后臺里走出了剛才舞臺上跳舞的常歡，身后跟著跑出來的賀云州。他跟在她身后，卻始終和她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而三樓的一個獨立包間里，雕刻精致的窗戶開著，一個穿著歐式西服的男人雙手交叉，“少爺，我實在不明白，你在歐洲那邊一切順利，為什么忽然要回到這個地方。”

        而另一個年輕男人，靠著窗欞，五官精致深邃，特別是眸子，眉骨高起，加深了眼部輪廓，是混血的臉型，他的手里拿著一杯紅酒，唇角帶著笑容，他瞥了眼樓下正在追逐的兩人，他不徐不緩地搖晃著酒杯，“我這個哥哥啊，總是過得太順風順水，為所欲為，順遂地讓人嫉妒，我回來就是想讓他嘗一嘗挫敗感。”

        “少爺。”中年男人說，“您放心，那個女孩的父親欠我們一筆巨款，命都在我們手里，她當然會聽我們的。”

        “我不擔心。”年輕男人十分自信，“剛才和我哥說話的女孩是誰？”

        中年男人看了眼周笙笙，“少爺，我馬上去查。”

        “那個女孩看起來挺有趣。”賀季子搖晃了下手里的酒杯，眸子落在了不遠處的周笙笙身上，隨即仰頭喝了一口酒，喉結滾動了下。

        “少爺您說得對。”

        周笙笙看見了賀云州追了出去，好一會兒都沒有回來，便也下了樓，走到了門口。

        門口只有初上的燈光，車流如織。

        還有不遠處的，賀云州一個人孤零零的背影。

        絲毫不見常歡的背影。

        賀云州的拳頭捶向了堅硬的墻面，眼角似乎有些濕潤。

        周笙笙走上前，忙握住了他的拳頭，阻止他道，“你怎么了？”

        “我是不是特別無能？”賀云州問道，“她說的對，我確實一事無成，學游泳成績也不好，現在還游不入國家隊，更別說拿全國冠軍了。現在也沒有為家里掙過一分錢，都在花家里的錢。”

        “你想這個干什么？”周笙笙勸解道，“我們大學都沒有畢業，用家里的錢不是很正常的嗎？”

        “你不懂！”賀云州冷靜地說，他的腦袋低垂著。

        周笙笙也知道，這段時間，賀云州的狀態確實不怎么對勁，似乎就是從常歡出現開始。

        “那我先走。”周笙笙說，他既然開口，她當然會先離開。

        但是，離開之前，還是說，“你現在別亂開車，做事別沖動，有什么事情，都記得打電話給我。”

        她一邊走，心里還是不放心，撥打了賀云州母親的電話號碼。

        “喂，慕阿姨。”

        “笙笙啊，怎么有空給我打電話？”

        “慕阿姨，賀云州最近心情有些不好。”

        “誒。”那頭說，“有些話我不知道當不當說，他弟弟回來了，我們家里現在誰都不好過。”

        他弟弟？就是那個被送出國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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