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闈(二)
梁國隆佑元年,新帝邢風(fēng)繼位,尊邢明為太上皇,云游四方,尊太子妃為皇后,側(cè)妃為安貴妃。
同年,齊國上元元年,新帝蕭毅繼位,尊蕭豫為太上皇,沈夕菡為圣母皇太后,云游四方,尊太子妃莫邪為皇后,弟蕭離為臨川王,蕭衍為臨淄王,蕭恩為平川王。
梁國皇宮里,皇后居住的地方叫做紫宸宮,紫宸宮里又有含鳳殿,紫薇殿,瑤光殿,儀和殿四大殿,另外還有沐凰閣,錦瑟居等亭臺樓閣。地方很大,只是閑置了許久,宮人們花了很長時間才清掃完畢。而我搬進(jìn)去之前,幾乎把太子府里我住的院落搬了個空,再加內(nèi)務(wù)府織錦司等進(jìn)貢給我這個新皇后許多玩意兒,一時間,紫宸宮被填的滿滿的,而且都是上等金貴而又高雅的東西。
比如我的臥室里是清一色紫檀木的小件家具,而外面其他房間里,要么是清一色的大梨花木,要么就是清一色的楠木,總之都是上好的實木。而擺放在這些上等木器上的東西,也都是極好的,要么是多年的名玉,要么就是汝窯燒制出來最好的瓷器。首飾桌上有戴不完的金銀首飾,衣柜里有穿不盡的林羅綢緞。
因為我是這座宮殿的主人,天下的國母,大梁國第一貴婦!如果連我用的東西都不是最好的,還有誰有資格擁有呢?
東西都添置完畢了,接下來便是紫宸宮的宮人,按照分配,這里的宮人最起碼有百十人,但我總不能一一過目,所以,我要挑選信得過的放在我跟前,不能讓那些來歷不明的人在眼前晃動,那樣我可保不了安全。
首先,紫宸宮里要選出一個總管太監(jiān),以前的總管太監(jiān)因為年邁出宮了,我對其他人又信不過,所以讓李公公給我推薦了一個,李公公因為侍奉過太上皇,所以原本邢風(fēng)是不肯用他的,但一時又找不到合適的人選,而我提議繼續(xù)由他任職,邢風(fēng)不置可否,算是答應(yīng)了。
這一點,李公公深知是我的成全,跑來謝恩,我笑道:“李公公真是客氣了,本宮到是有一件事要勞煩你,你也知道,這皇帝皇后身邊都需要一個大總管,而這差事是馬虎不得的,就拿李公公你來說,本宮就是放心不下別人,所以才讓你繼續(xù)留下,要不,以咱們皇上那脾氣,你也是知道的!
他忙訕笑著說多謝我的提拔,有什么事盡管吩咐,勞煩實在說不上。我又笑道:“其實也沒別的事兒,我這不是信得過你才找你的么,麻煩你給薦一個人來,我這兒不也少個總管不是,只是這事兒你可得上點兒心,太伶俐的不要,倚老賣老的更不要,關(guān)鍵一點就在于忠心,就像李公公你,要不是看在你忠心的份兒上,皇上也不敢留你,你說是不是?”
原本他伺候著邢明,我會忌憚三分,但現(xiàn)在他伺候的是邢風(fēng),而邢風(fēng)那個人向來對這些太監(jiān)就沒個好臉色,所以他如今算是沒有以前的風(fēng)光了。所以,我要讓他看清楚形勢,是效忠那個看不慣他的皇帝,還是我這個欲攬大權(quán)的皇后。
他是個乖人,怎么不知道我的言下之意呢?當(dāng)下,他便誠惶誠恐的說道:“娘娘說的可不是么,當(dāng)奴才的,最重要就是忠心,再者,就是選對了主子。主子您放心,奴才這就給你挑一個如奴才這樣對您忠心耿耿的人。”
我微笑著點頭,他的這一聲“主子”叫的我是非常滿意,這樣就意味著,他已經(jīng)選擇站在我這一邊了,若是我現(xiàn)在不拿出一些做主子的態(tài)度來,別人豈不是會小瞧了我去?
接下來便是執(zhí)事女官,內(nèi)外各一個,這里面的當(dāng)然是福娘無疑了,而當(dāng)她過來謝恩的時候,見地上還跪了一人,有些眼熟,再仔細(xì)一瞧,可不是她的親妹妹,槐娘嘛。
我笑瞇瞇的說道:“姐妹倆以前是難得見面,如今在一塊兒共事,就方便多了吧?”
她二人哽咽著道謝,我笑著讓她們各自下去了。這種掉眼淚的場面,我可不愿意見到。
采葉笑嘻嘻的說:“公主可真是體貼下人呢!”
我瞪了她一眼,低頭飲茶,蘭兒笑道:“如今不能再叫公主或者儲妃了,要叫皇后,主子您說是不是?”
我正色道:“蘭兒說的對,采葉雪女,還有蘭兒阿羅,你們是從齊國跟我過來的,以后千萬記住,不要再稱呼我為公主,否則讓別人聽去,恐怕會小題大做,說我這個皇后還在戀著齊國,不把梁國當(dāng)會事兒了!
她們忙說記得了,以后不會再犯。
對于她們,我足夠放心,采葉和蘭兒雖是調(diào)皮的,但對我一片真心,雪女和阿羅都不怎么說話,雪女會在我傷神的時候奉上一杯香茶,而阿羅則會在我苦惱的時候提點一兩句。這樣的局勢我非常滿意,而對于小紅,我則將她放在外面,和槐娘一起,一來可以讓槐娘看著她,試試她的忠心,二來也可以讓她學(xué)點東西,權(quán)衡各宮利弊。
至于內(nèi)侍太監(jiān),原本我?guī)淼娜吮话才旁趯m中的,我召回來幾個,近身的夜就小連子和小路子二人,其他的則和帶來的宮女一樣,安排在皇宮各個角落。
過了幾天,李公公推薦的總管來了,他沒有侍奉過什么主子,只在內(nèi)務(wù)府任職,我一邊問了李公公,他的底細(xì)有沒有查清,一邊又讓槐娘去查探他的底細(xì)。
采葉覺得奇怪,問道:“既然娘娘這么信任李公公,為什么又讓槐娘重新調(diào)查這位王總管的身份呢?”
我兀自一笑,說道:“并不是我不信任李公公,只是我不能單憑他一人說辭,就去相信一個我完全陌生的人,同樣一個人,在不同的人眼中,可是大大不同的!
采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而我等待槐娘帶來的消息之后,確定王總管沒有其他背景,這才放下心來,安心做我的正宮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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