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后(三)
左相見邢風立場不定,有些焦急,好容易走到了這一步,恐再生變。于是,他不得已跳出來說道:“皇后娘娘,廢后不想您想的這么簡單,如果作為一個皇后,沒有履行做皇后的職責,沒有統領好后宮,甚至在后宮中作出違反法紀的事,那么……”
“左相大人說的是錢太醫的供詞嗎?”一珍輕蔑的看著他,“我和錢太醫素未謀面,試問,我怎么可能讓一個毫不認識的人來做這種蠢事?還有,他明明已經招供了,為何還要咬舌自盡?這些疑點,刑部的人還要繼續追查下去,不敢貿然呈上定論,左相大人卻如此焦急……皇上,臣妾還有一件事要告訴您,您知道嗎?桓知秋桓太醫,被人打傷了,如今生死不明,據說,打傷他的人,是宮里的。”
邢風錯愣,問道:“這,有這回事?”
“因為有人要陷害臣妾,桓太醫授命于臣妾查明錢太醫之事,恐怕他發現了什么,才被殺人滅口……”
“但是錢太醫為何要陷害皇后,他明明已經招供……”左相急忙辯駁。
“左相大人,您這么急做什么?其實,單憑一個在太醫院不是很受人推崇的太醫的一句話,怎么能判定一國之后有罪呢?”她看著左相,又看著皇帝,強笑道:“臣妾和皇上一起走過了六年的風風雨雨,為了皇上,臣妾不僅做到了一個妻子應盡的責任,雖然有時候和皇上意見相左,那是因為,臣妾不僅是您的妻子,也是您的臣子,為了能做到一個臣子應作的本分,臣妾往往顧不了那么多,只希望,能夠秉承父皇的愿望,輔佐皇上成為一代圣君。若果皇上您也認為,單憑一個太醫的污蔑,就能將臣妾定罪,臣妾毫無怨言……”
邢風往后退了一步,不知所措的看著跪下的一珍,她的眼中含淚,望著邢風:“只是臣妾就這么走了,膝下還有幼子,又有珠顏郡主要撫養,實在……心有不舍……”
此時,皎月帶著珠顏過來玩耍,兩人看到眼前的一幕,珠顏一聽一珍說她要走,立馬上前抱住邢風的大腿,哭道:“母后為什么要走?我不要母后走,我不要母后走……”
邢風徹底心軟,上前一把扶住一珍,含淚而道:“朕錯了,朕糊涂,一珍,都是誤會,都是朕的錯……”
一珍站了起來,心中大石落地,繼而開始反攻,她微笑的看著左相,說道:“左相大人手里拿著的是什么?”
左相只覺兵敗如山倒,一邊往后藏著,一邊支吾著說道:“沒什么,沒什么,是……是臣新近做的一篇文章罷了。”
一珍和善的笑道:“是么?左相大人先前為太子太傅,想必學問一定很好。皎月,你站在那兒做什么?你以前也一同授學于太傅大人,對嗎?你過來,讀一下這篇左相大人的新作,看看你的學問進展到什么地步了。”
眾人沒料到皇后會有此一招,都驚愣的說不出話來。
皎月不明所以的站在那兒,看著邢風,邢風背立過去,不敢看眼前的情景。皎月走到一珍身邊,傻傻的拿起左相手中的詔書,開始慢慢的讀了起來。
“詔曰:皇后蕭一珍……”皎月懷著驚異一口氣讀完,左相一邊聽,一邊苦笑,最后被眾人扶著,竟站不直身子。
皎月讀到最后一句:“朕謂此書,痛定思痛;忍痛割愛,廢后悅天……”她驚叫一聲,“啊!皇后姐姐,哥哥真的要廢您!”
一珍含笑接過詔書,反復的看著,末了,評道:“果然不錯,文風奇特,很有風范,不愧曾是皇上的師傅。”她又含淚望著邢風,道:“皇上是現在就算宣旨了,還是等到明兒到朝堂上去宣呢?”
邢風惱怒的瞪著左相等人,一甩袖子,走了出去。
一珍看著左相,笑問道:“左相大人,您還有事兒嗎?”
話音剛落,一隊紫宸宮護衛沖了進來,紛紛將左相等人拿下。
紫宸宮的戲碼慢慢落幕,關雎宮卻尚未開始,從紫宸宮通往關雎宮的路上,一名小太監正卯足了勁兒的狂奔,他一路奔至關雎宮,徑直沖向宮內,跑到了安貴妃面前。
“如何?”安若怡焦急的問。
小太監無奈的搖頭,喘著氣說:“原本,一切都安排的好好兒的,誰知皇上又中途變卦了,加上皇后巧舌如簧,皇上進退兩難,現在,連左相大人都被皇后的人,給拿下了!”
“什么?”安若怡瞪大眼睛,好像不相信他說的話。這怎么可能?那可是他的孩子呀!他親眼看見自己痛暈在床,汗如雨下,淚珠兒直滾的場面,他竟然還是無動于衷嗎?說什么嚴懲兇手,就那個女人說兩三句話,他就全忘了嗎?自己為了讓眾人覺得逼真,還服下了讓小腹劇痛的藥,這些苦,難道都白受了嗎?
她猛然間看到桌子上的水果刀,然后,她撲上前去,在下人們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狠狠刺向自己的手臂。
“啊……”她吃痛叫了一聲,匕首掉在地上,那小太監驚慌失措的看著她,不自覺的向后退了兩步。
墨紋一步上前扶住安若怡,安若怡奸笑著說:“你們別怕,你們都看到了嗎?本宮的傷,是剛才那個刺客刺傷的。”
兩人怔住,片刻間,那名小太監醒悟,轉身向外跑去,一邊跑一邊喊著:“有刺客!快來抓刺客呀!”
雖然有人質疑,大白天的怎么會有刺客,但是關雎宮還是陷入了一片慌亂之中,接著,便有人發現那名刺客逃到了皇后的紫宸宮內。
邢風剛剛坐定沒多久,就聽到了安貴妃遇刺的事情,忍著頭疼,趕到關雎宮,卻聽說刺客逃到了紫宸宮不見了。他先是怔忡,繼而揮手道:“那還不快去保護皇后,萬一刺客傷到皇后,朕拿你們是問!”
天下本無刺客,這些侍衛又該如何是好,若是不去恐怕惹惱了皇上,若是去了又恐惹惱了皇后,一時又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在關雎宮和紫宸宮的路上徘徊著。
“若怡,若怡別怕,朕來了。”邢風看到安若怡手臂上的傷,頓時心疼起來,忙把她攬在懷里安慰著。
“風哥哥,風哥哥我怕,我真的好怕……”若怡含著淚,伏在邢風懷里哽咽著,“風哥哥救我呀……我們的孩子沒有了,為什么她還不肯放過我呢?為什么?”
邢風一邊安慰著她,一邊說道:“若怡,別怕,一珍不會害你的,她沒有。”
“不,不……”若怡從他懷中掙脫,驚恐的睜大眼睛看著他,“她不會放過我的,她真的不會……其實我從來沒有泄露過她的秘密,真的……為什么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呢?風哥哥,你一定要救我呀……”
邢風詫異的盯著她,問道:“什么秘密?”
安若怡的眼中劃過一絲狡黠,她知道她要成功了,既然邢風不顧念自己和孩子,可見他有多么喜愛一珍了。一個男人,最容忍不了的,就是他所愛的女人,心中愛著別的男人!
雖然在用這一計劃的時候,她有些心痛,有些嫉妒,但她知道,這是殺手锏,只要她說出來,蕭一珍必死無疑!
“其實,那年在紅楓林,我真的親眼看到皇后和瀚哲王在那里幽會……所以后來,皇后才會想盡辦法的要除掉我呀!”
邢風怔住,胸口仿佛被人重重錘擊了一下,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雙眼無神的看著安若怡,有些語無倫次的問:“你,你說什么?”
安若怡幽幽的說道:“我是說,蕭一珍和瀚哲王有染,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啊……”邢風心中大慟,一口鮮血噴出,正噴在了安若怡純白的絲質睡衣上。
“風哥哥……”安若怡尖叫著,她的心也好痛,為什么,為什么風哥哥這么難受,他就真的那么愛蕭一珍嗎?甚至超出了她的想象,超出了對她自己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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