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曉夜表示自己無法理解眼前所發生的這一幕幕。

　　比起現實發生的事情，這像是醉酒后出現的幻境。

　　但他用力地搖晃了一下腦袋，努力的讓自己的正常思維回歸大腦，最終還是反應過來了——

　　這不是虛幻，而是現實。

　　“你的身上有她的味道，我是不會認錯的。”那穿著白衣的女孩再次重復，就沖那莫名其妙很熟悉的語氣，便像是與他相識了很久。

　　楚曉夜搖了搖頭，這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神經病。

　　可希娜也跟著出來了，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那個家伙：“白翼……你為什么也來到了這里？”

　　“你們認識嗎？”

　　楚曉夜心中一驚。

　　希娜認識的……應該是巨龍吧？

　　思緒立刻變得清醒萬分。

　　希娜點了點頭，似乎也有些出神：“當然認識……”

　　“噢，原來你們在一起啊，那我就放心了，看來也不需要我分心去保護你了，希望你一個人能好好活下去吧，最好活到主人見到你的那一天。”

　　少女露出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看見他們在一起的姿態，便能明白之后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你到底是……”

　　并沒有察覺到任何殺氣，并沒有察覺到任何敵意，也并未察覺到她的身上有任何自己熟悉的氣息，可她居然就信誓旦旦地認定了自己。

　　似乎和自己前世的記憶有莫大關系，他不敢確認，也不敢否認。

　　只能說很無奈啊。

　　“等等等等，你說的主人到底是誰？不要總是這么無厘頭好吧？”楚曉夜吐槽，為什么最近碰到的每一個人說話都給他一種云里霧里的感覺？

　　就不能平鋪直敘嗎？

　　然而對方沒有回答他。

　　她只是站在大雪里，兩根龍角在頭頂上若隱若現。

　　恍惚間，似乎有光芒掠過，楚曉夜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視線再次聚焦的時候，那幾乎與白雪完全融為一體的白色龍女就已經徹底消失在了這片飄蕩的大雪中。只有那幾片完全脫離了正常軌跡的雪花，勾勒出一個隱隱約約的人形輪廓。

　　在煙花的映照下，這個身形空靈中又充滿了一絲詭異。

　　楚曉夜撓了撓腦袋，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回去和家里人繼續年夜飯了。

　　接下來的時間里沒有出現任何情況，看新年晚會，歡度新年，一家人準備了很多零食，大家聚在一起烤火聊天，別提有多自在了。

　　“砰——！！！！”

　　凌晨，新年的第一天的煙花炸響，浩浩蕩蕩的煙火震撼了整個縣城。

　　在連綿不斷的煙花下，就算想睡覺，絕大多數人也睡不著。

　　而且當地一直有過年有守夜的習俗，即從除夕到大年初一的這一個晚上是不能睡覺的，要親眼見證新一年的來。希娜她們都興奮勁十足，頂著一張又一張醉醺醺的紅臉在那里看春晚，可楚曉夜看著這一幕，卻真的感到有些累了。

　　不知道是什么感覺，就好像身體內外都在發生一次全新的變化，也給他帶來了意想不到的消耗。

　　他站在洗漱間里，把門反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新的鱗片順著皮膚表面無聲的生長，每一塊都散發著璀璨的金光，僅僅只是片刻便充盈了整個房間，他甚至可以感受到空氣中流淌的能量分子。這些無形無質的東西就是他們最為倚仗的能量來源，超能力者之所以可以爆發出那么恐怖的能量攻擊，可能也是這個原因。

　　“爸媽，我先睡了，實在熬不住，到時候還要回去呢。”

　　楚曉夜從衛生間里出來，敷衍了一下爹媽和老妹兒。

　　她在催著哥哥去看春晚呢。

　　“那行，你好好休息啊！我就不打擾你了。”

　　老爹還是非常通情達理的，既然人家不愿意來，那就由著人家去。

　　倒是這個妹妹還特意來他的房間里轉了一圈，確定哥哥是真的累了，才在楚曉夜慍怒的視線里趕緊溜走。

　　于是，他被迫進入到了夢鄉。

　　那個自己并不愿意面對的夢境世界，黑暗無邊，充滿了種種尖銳的怪音，失重感不斷襲來。

　　當一切塵埃落定，依舊是熟悉的夢，也依舊是夢魘般的廢土與圓月。

　　在那廣袤無垠的黑暗空間中，獨目的少女步步緊逼，

　　她身上穿著花紋的哥特連衣裙，呈現出些許猩紅的粉色。

　　不得不說，這種顏色和她很配，而且充滿了一種別致的妖艷。

　　“真是可惜呢，直到現在都沒覺醒所有的記憶嗎？要不要我催你一下？”少女發出嘲諷的笑，那顆碩大的獨眼，讓人想起葡萄或者水滴。

　　“不需要，有多遠滾多遠，不要進入到我的夢里。”楚曉夜擺出防御姿態，決定當一個夢境守衛者，先把這些來犯之敵給排除在外再說了。

　　“其實你早就已經失敗了，現在進行的也不過是一場游戲而已，從一開始，你就輸了，你輸的很徹底，當我被那些人叫醒的時候，你以為我愿意嗎？不，我也不愿意，可我不愿意又能怎么辦呢？我的起床氣真的很大，眾神的起床氣同樣也很大。”她冷酷的笑笑，充滿了一種天然的邪魅，“若是你執意在其中，并且越陷越深，那我也只好奉陪到底了。”

　　“什么奉陪到底？直接召喚一顆行星撞擊地球嗎？”楚曉夜大喊。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哦。”她又這么輕飄飄說道，聲音雖然輕柔無比，卻是實打實的威脅。

　　“記住我的名字，格赫蘿絲，我會在地獄的盡頭等著你。”她又留下一句話，身影逐漸被黃沙吞沒。

　　對話到此結束。

　　夢境崩潰，少年猛然睜開眼睛，雪后的陽光刺眼奪目。

　　雖然只是一個簡短的夢境，可反映到現實里，竟然已經過去了一整夜。

　　真夠狠的啊……

　　楚曉夜還記得那位少女所說之言，也堅定的明白了一個事實。

　　她不會說謊，從來不會。

　　因為神不屑于對人類說謊，就像我們不會對螞蟻說我們不會一腳踩死你，然后再一腳下去。

　　所以還真是有趣呢，看著這些怪物們以人類之軀活躍著，卻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與眾不同和身份差別。

　　這樣的狀態還能持續多久呢？

　　是未知數呢。

　　接下來的幾天，楚曉夜和家人好好的相處，平靜的日常生活其實才是最美好的，這里沒有威脅，沒有災難，黑暗里也沒有可怕的怪物出沒。

　　楚曉夜也多次呼喚系統，試圖請求系統幫助自己分析夢境，但這個系統像是脫機一樣，就是不理了。

　　看來連系統都學會人間蒸發了，日后的路，可能要靠自己走了吧？

　　一步一步的開辟出新的世界，探尋那個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真相。

　　正當楚曉夜如此思考之時，這個世界的命運也在悄然間發生了新的變化，那些于夜色中潛伏的存在，已經越來越按耐不住蠢蠢欲動的步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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