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西川變,張飛現
劉封沒有說服盧毓,或者說,盧毓本身就是反對者的一員。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劉封做的事情就是對的,但是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劉封這么做讓他們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好處。
或許這件事情很可笑,但這是事實。
而比這件事情更加可笑的事情是,這天下間因劉封而獲利者,他們做的最多的不是加入其中,而是責怪他做的太多。
用劉封的話來說,大家都是聰明人,可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聰明人。
朝廷很聰明,劉協的不聞不問是為了讓劉封和諸多世家成為漩渦中心,所有百姓的怨氣和憤怒都會在他們的身上體現。
朝廷和袞袞諸公便可以默然而視。
世家很聰明,他們知道應該如何說,應該如何做,將所有的過錯歸咎于劉封的身上。
百姓更聰明,因為他們知道這一切不妥,其實都和自己沒有關系,而劉封自然而然的就成為了所有人的職責發泄之處。
而劉封想要結束這一切,要么停下自己的事情,要么不管這些東西。
很明顯他沒有選擇前者,盧毓對于劉封可以說有些許的尊敬,但是不妨礙他對此不認同。
哪怕他明知道這件事情對天下更好,他也不認同,因為盧家同樣需要崛起。
相比較于和劉封站在一起成為眾矢之的,他完全可以在其他地方發揮自己的才華,找回盧家當年的人脈。
天下一統之時,他直接就可以得到他需要的東西。
而在并州的劉封與盧毓對話之時,洛陽之中,鐘繇也在和一個俊俏的年輕人正在飲茶暢談。
“如今你也從潁川求學歸來,可有什么感觸?”
“學生感謝鐘公給了學生如此機會,此次游歷,學生可謂是收獲良多!”
“看得出來,這天下人痛罵那劉封小兒的又多了三成,其中利用商賈和販夫走卒的手段,乃是劉封那小子首創。
因為商人重利,最適合做這等事情。”
“學生只是覺得這儒家到了合該改變的適合,最近學生精研道家莊老學說,可謂是收獲頗多,可以儒而釋道。”
“平叔的才華老夫是已經知道的,只是老夫就想知道你為何要將劉封置之死地?”
“因為他擋了所有人的路,所以他就該死!”那年輕人的眼神充滿了興奮,“而且某家希望他能夠親眼看著自己所謂的德治化為泡影。
劉封死的越痛苦,這天下人的路才越通暢。
一個天資如此平凡之人,他就不應該活在這個世上,更不應該做這種事情。
不殺他,如何平息天下人之奢望?”
鐘繇看著面前的這個家伙,突然想起來當初他們為什么要聯合起來將劉封的所有言論隱藏了。
兩次黨錮之禍下,太多的世家沒落了,這些人迫切的想要恢復榮光,而劉封給他們指明了一條道路....
正如同現在面前的這個年輕人,他的祖父可是當年天下赫赫有名的大將軍,而他則是被收養在主公府上的公子。
他如何能夠不希望自己再次恢復祖上榮光,若是可以,不擇手段也不是不可以。
“平叔若是無事,先行退下吧,老夫有些累了。”
“鐘公且先休息,某家告辭。”
看著何宴離去的方向,鐘繇最后終于還是嘆息了一聲。
“這一代人終于還是老了,這新人換了舊人啊。”
而此時的西川南中之地,同樣也出現了問題,南中密林之中的蠻人與越巂郡的夷人之王高定幾乎同時出手。
牂牁郡的朱褒雖然沒有高舉反旗,但是也將牂牁郡的諸多官吏都趕了出去,除非愿意投向他的。
他自命為牂牁太守,愿意效忠玄德公,但是也希望自己能夠繼續呆在牂牁郡之地。
而益州郡和越巂郡的官吏則是在這個時候都出現了問題。
信任的益州郡太守正昂死在了府邸之中,但不是自己人下的手,而是死在了蠻人的手中。
越巂郡的太守焦璜被夷人之王高定斬殺在府邸之中,之后高定在越巂郡大肆劫掠。
整個南中都亂成了一團,而巴郡之地的諸多山賊匪患也再次爆發,剛剛平定下來的天下也再次陷入的動蕩之中。
只不過這個動蕩全部都是集中在了益州這個劉玄德的腹地之中。
當天下人覺得劉備只能調轉槍頭放棄穩定雍涼之地而去平定西川禍患的時候,他們卻是驚奇的發現沒有人動。
長安沒有動,荊州沒有動,雍涼之地的劉備沒有動,而并州之地的劉封也沒有動。
他們似乎一丁點都不擔心這件事情一樣。
讓他們這般放心的根源,就是如今駐守西川之地的大將,張飛張益德。
作為駐守西川的大將,張飛那是和常人沒有絲毫的不同,他沒有回轉成都。
他讓董和坐鎮成都,讓鄭度在董和身邊輔佐,讓袁渙溝通四方,然后自己一屁股蹲在了越巂郡和益州郡的邊上。
張飛的牛脾氣似乎在這一刻再次犯了病,他和南中杠上了一樣。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一次男中動亂,雖然誰都知道這蠻人和夷人的背后絕對是有著南中八大豪族的手筆存在。
但是如今站出來的就是南中密林之中的蠻人,和越巂郡一直不老實的夷人之王高定,甚至于這一次高定還殺了越巂郡的太守焦璜。
也是南中八大家組之一焦氏一族的族人。
這一下子高定算是捅了馬蜂窩,而張飛也終于抓住了機會。
高定的暴起有很多的原因,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他是被人利用之人,可是現在這個家伙卻是敢和焦璜翻了臉。
這一下子也不知道是該說他飄了還是該說他覺得張飛提不動刀了。
“大軍開赴越巂郡,先破高定,再說其他!”張飛一聲怒吼直接宣布了大軍的戰略,而對此高定和那南中作亂的蠻夷則是保之嗤笑,認為張飛這一次定然又是要無功而返的局面。
可事實卻是著實呼出了他們的意料。
張飛這一次沒有借助出兵越巂郡的事情而在益州軍收斂糧秣,反倒是一路高歌猛進,直接奔著邛都縣而去。
這一路上他幾乎是不吝嗇人力物力,一路強沖,甚至不惜親自帶頭發起沖鋒。
就在這種瘋狂之下,高定再次選擇遁入了山中,他知道在城池之中和張飛交戰著實是不智之舉。
畢竟不說其他,單單是攻城戰就不是他們這群夷人玩得轉的。
可是張飛并沒有因此而停下腳步,反倒是趁此機會直接收割這越巂郡上上下下十五個縣,然后將他們徹底的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對此眾人便是更加的看不懂他的想法,這十五個縣被收復雖然是好事,可是高定不除,他完全沒有意義。
因為高定隨時可以掐斷他的糧道,讓他們互相不成體系,到時候不戰自潰便是說的他們。
可張飛的手段有哪里只會是這么多,就在他占據越巂郡的時候,另一邊也同樣開始了大戰。
西川狐氏一族子弟,年僅十七歲的狐篤領兵三千出犍為直奔牂牁而去,半月時間連戰連捷,連克數城,讓如今占據牂牁郡的朱褒頭皮發緊。
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犍為郡太守馬良進入牂牁郡與朱褒見面。
“將軍已經知道朱公并非十惡不赦之人,此時占據牂牁也是為了出人頭地,但朱公可曾想過,占據牂牁便是益德將軍對此不聞不問。
朱公又能夠占據多長時間。
這南中四郡說到底還是那八大豪族之人,朱公想來此時已經看到,在這里占據一方不但會得罪我主玄德公,更是會讓本土勢力與朱公分道揚鑣。
這等不智之事想來朱公也是不會做的。
今日益德將軍愿意承認朱公之存在,并且甚至朱公此舉也是被逼無奈。
只要朱公愿意,益德將軍愿意將越巂郡太守一職讓給朱公,日后朱公便是名正言順的大漢官吏。
這舉薦任命之事,大可不必操心,不知道如此,朱公可還滿意?”
朱褒看著面前的年輕人,那一雙靈動的白眉毛不由的讓他有些心動,但是朱褒能夠在牂牁郡雄踞多年,自然也不是被幾句話就能夠輕易打動之人。
“你這話說的好聽,到最后還不是讓某家讓出牂牁郡之后,去那越巂郡和那夷人打生打死?
你們那益德將軍倒是真打了一手好算盤。”
“朱公若是非要這般說倒也沒錯,的確如此,否則朱公不覺得這大漢郡守的位置得到的太容易了些么?
畢竟兩千石的官職啊,可不是什么隨隨便便的存在。”
“老夫若是不走,那又能如何?”
“牂牁郡保得住朱公么?”馬良忍不住大笑了起來,“此處乃是牂牁郡,朱公在此處掙扎了許久可曾有半分作用?
為何狐篤將軍一個年不滿雙十的年輕人都可以快速的侵占數座城池?
因為他乃是狐家之人,哪怕這一次只是微微借勢罷了,說到底還是朱公并沒有真的掌控牂牁郡之地罷了。
初來乍到,不如去越巂郡這等空曠之地。
雖然有夷人在外掙扎,但是憑借朱公手段,分而化之向來是不難的。”
“那南中的諸多勢力呢?”
“朱公可能不太清楚,這益德將軍雖然沒有關將軍驍勇無畏,兵法精通,但是眾人都忘記了,這張將軍好歹也是姓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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