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寧缺登樓,余簾的質問
君陌“嗯”了一聲,這么多年他因為書院后山院務,一直待在后山,平時最多是去長安城走個來回,境界也一直停在原地多年,因為葉啟入樓,四年前看過葉啟與柳白的劍斗,早就有了感悟,后四年的修煉,境界有所松動,便是看到了逾越五境前最重要的生死玄關,過了玄關,無距隨時可入。
“正是要和你說這件事,今日我會閉關破生死玄關,而今日又是二層樓開樓,雖然沒有人敢來書院搗亂,但還需要人去銀霧之后坐鎮,今日你去。”
葉啟點頭應下,說道:“好,師兄盡管閉關去。”
……
葉啟抱著白狐,想著自己與七師姐在山下設的陣法,那些想要登樓的人,注定不會很快,估計會無聊,又叫上了陳皮皮,到時候說些話也是好的。
銀霧就在柴門后的云階上,也是人走在云階上被勾動人心力量的源泉,銀霧后,便是后山山道的盡頭,山花爛漫,青樹叢叢。
葉啟坐在一棵青樹之下,摸著小狐貍柔順的毛發,看著逐漸有人自山腳走入山道,那些人面上扭曲,如同提著線的木偶,很多都只是走了幾步,便就放棄,再或者是承受不住來自腳下與身體各處的痛苦,直接暈厥了過去。
“嘖嘖,師兄,太狠了。”陳皮皮吃著零嘴,不忘時不時往小狐貍嘴邊喂上些,說道。
葉啟淡淡說道:“如果不狠些,二層樓早就人滿為患了。”
“倒是,既然是不可知之地,那就得要不可知,應該得人少上些。”
陳皮皮說著的同時,山道上走來一人,那人穿著錦繡華袍,五官俊美,與葉啟比去,也是不差多少,而他走在山道上時,卻仿佛感知不到痛苦一般,故只是走了一會兒,那些先他踏上山道還在堅持的人就被他甩在了身后。
山道盡頭離著山腳極遠,看著那些登樓的人就像是螞蟻一般,陳皮皮準確地指向那個人,說道:“師兄,他應該就是隆慶。”
葉啟看了幾眼隆慶后,說道:“確實不錯。”
陳皮皮說道:“那些天諭院的老道士倒也沒有胡言。”
隆慶是西陵神子,弱冠便是洞玄巔峰,這幾年在裁決司當值,展現的實力讓修行界大為震撼,在陳皮皮與葉啟口種,似乎也不過如此,但對于他們二人來說,確實是不過如此。
兩盞茶后,幾乎已經沒人登樓,山腳下出現了一個少年,葉啟與陳皮皮不禁精神了些,小狐貍也認出了那個少年是誰,隨著二人看向山腳。
……
寧缺知道,像是書院二層樓這樣的地方,很難進,與陳皮皮交流時,他也確定了,從走入山道開始,就一定會很難。
殺了那個御使,殺了鐵匠,殺了茶鋪老板,他還有一個人要殺,那個人叫做夏侯,唐國的鎮北大將軍,武道巔峰(知命巔峰)的大修行者,他已經能夠修行,但遠遠不夠,想要殺夏侯,必須入二層樓學習修行。
所以在走入山道,盡管腳下像是踩著無數的鋒利鋼針,即使山道兩側的風吹在身上像是無數的刀在刮著血肉,他還是堅持著要去登樓。
所以,他同樣超過了很多人。
……
“就算他感悟很多年師兄你的劍意,在能夠修行之后短短幾日到了不惑上境,但他雪山里能夠容納的元氣很少,能夠利用的元氣更少,若用來抵擋師兄你與七師姐的陣法威力,估計也就比不入修行的人強上一些,而他能夠超過那么多人,足以說明他不弱。
到了此時,我相信他或許真的能夠與隆慶一較高低。”陳皮皮有些驚訝地看著在山道上不斷前行的寧缺說道。
葉啟說道:“在我看來,我與你七師姐設下的陣法對于他來說,算不上什么,銀霧才是關鍵。”
陳皮皮說道:“師兄,隆慶我不知道,但是寧缺心里的事情很多,他的想法也很多,那銀霧對于他來說,比山道要難過好幾倍。”
兩人繼續看著,隨后,寧缺走出柴門前的迷陣,來到了柴門前,而此時,隆慶已經進入柴門。
陳皮皮一拍大腿說道:“柴門,非洞玄境界不可進入,我忘了這一點了。”
葉啟說道:“也不一定,柴門只是山道上的一個門,只要是門,總能夠推開。”
……
寧缺走在柴門前,看著柴門外一塊石頭上的君子不器四個字,他走在柴門前,看著柴門上少了一字的“君子不”木牌,本能想要將之前看到的寫在上面,然而卻始終想不清楚那個字是什么。
正如陳皮皮所說,柴門,必須是洞玄境才能推開,因為只有洞玄境界,才能在柴門前記住那四個字。
“他竟然用這樣的無賴辦法,將那個字印在了手上!”
柴門前,寧缺在發現用永字八法都記不清那個字后,試圖將石頭搬走,結果廢了好些力氣,石塊紋絲不動,便將那個字印在了手上,走過了柴門。
葉啟摸著不解陳皮皮驚訝的白狐,說道:“只要有辦法,能夠達到目的,那無賴不無賴,讓外人評說就是了。”
……
云霧輕浮,余簾緩緩自葉啟二人身后的青樹下走來,身與山頂上的霧氣融合,像是從仙境中走出來的一般,葉啟與陳皮皮行禮。
余簾看著陳皮皮,說道:“舊書樓中不能無人,你去看著。”
陳皮皮很想留下來觀看,因為寧缺已經推開柴門走入銀霧,對于誰登二層樓,懸念很大,但礙于三師姐威勢,他只能委屈地離開。
余簾又看向葉啟,說道:“我剛剛看到一個人。”
對于誰入二層樓,葉啟清楚對于三師姐來說并不是一件多么大的事,她來銀霧之后找自己,為的就是說看到一個人,他好奇問道:“是誰?”
余簾指著銀霧中兩手空著卻揮舞著像是砍人的寧缺說道:“他的侍女。”
葉啟沒有回話,余簾繼續說道:“這幾日在舊書樓中,我能夠感覺到他身上有你的劍意,我只覺得這或許是你憐他無法修行所為,但看到他的侍女,我才知道,你是為的她,為什么?”
面對三師姐,葉啟總感覺比面對夫子,面對觀主時都要不知所措,這種感覺,很莫名,就像自己第一次來書院,走在舊書樓前看到她時會笑一樣。
“三師姐……能不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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