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身在塊壘陣意間
白狐在葉啟懷中不安地嘰嘰著,它的靈性一直很高,能夠察覺到看似平靜柔和的大明湖中隱藏著如何的兇險(xiǎn)。
葉啟還是將手按在它腦袋上,靜靜地看著湖面,感受著湖下隱而不發(fā)的塊壘陣意。
看了一會兒后,他坐在湖畔一處草間,將白狐放在地上,拿出三師姐給的那枚扳指。
大明湖因?yàn)榘庵傅某霈F(xiàn),自湖心開始,涌起一道漣漪,緊接著,漣漪不斷地在湖心生出,本是平靜澄澈的湖面,忽然多出了讓人心悸的氣息。
白狐膽小,尤其是來到這個有很多兇險(xiǎn)怪物的世界,它“嘰嘰”慘叫一聲,竄在葉啟的肩膀上,然后發(fā)現(xiàn)這樣不夠,便拿爪子抓牢葉啟肩上的衣衫,吊在了葉啟背后。
隨著湖面變皺,湖水開始沸騰,湖中散發(fā)出了一道悠遠(yuǎn)古老的氣息,氣息浩瀚,整座湖上都升騰起了濃霧似的水氣。
水氣蔓延開來,幾個瞬間就將整座翠綠的山谷籠罩起來,悠遠(yuǎn)古老的氣息在這一刻暴漲,隨著水氣一同占據(jù)了整座山谷,再而瞬間,氣息蔓延在湖畔一座巨大的雪峰之間,沖向了遙遠(yuǎn)的天穹。
如同要將天刺穿,將天傾覆。
氣息不知蔓延在天上哪處,卻在某一瞬間又收斂而回,湖前山谷的氣息驟然一亂,狂風(fēng)卷動著雪花而來,湮滅了湖岸所有事物。
早在氣息而回的剎那,葉啟就抱著白狐離開了大明湖周邊,看著湖畔青草、沙石都變作肉眼不可見的微小事物。
先前那道氣息,是葉啟以扳指為引觸動了大明湖上的陣法,無數(shù)年未曾開啟的陣法力量宣泄在天地間,才引動了如此異象。
水上霧氣濃重,湖間積蓄了的陣法還未宣泄完,天地元?dú)庠谄渲袠O是紊亂,識海探去也只是感覺到一片混沌,就是此時(shí)的葉啟也不愿去踏足湖中,他將不安的白狐抱在懷里,靜靜等待著水霧散去。
沒過多長時(shí)間,湖上的天地元?dú)庾儎泳捅徽鎸?shí)的天地淡化,水氣漸漸散去,露出了開啟魔宗山門后的大明湖樣貌。
此時(shí)的大明湖一湖之水不知去了何處,裸露出了湖下本來的石塊的與沙礫。
葉啟按住想要逃離的白狐,走在湖中,那些湖下的石頭或大或小,形狀怪異但不相同,每一塊石頭,都在散發(fā)著棱角分明的氣息,都在散發(fā)著倔強(qiáng)而又鋒利的意志。
石頭,是世間最尋常不過的事物,千萬年沉默存在于天地間,便是歷經(jīng)無數(shù)年風(fēng)吹雨打,崩裂成數(shù)塊,碎成砂礫,但還是石頭,仿佛永遠(yuǎn)的不會改變。
在西陵教典中,曾言塊壘大陣,以萬石為基,納天地之力,可橫亙天地而不滅。
道門中從來沒有人將這座陣法布置成功,然而千年前那位判出神殿的光明大神官成功了!
桃山半腰處幽閣里的陣法差著此間無數(shù)倍,觀里的七進(jìn)十三出同樣比不得,若論世間陣法排名,除了長安城那座驚神陣,大明湖間的塊壘定是首當(dāng)其沖。
葉啟看著那些石頭,散出心神與湖間無數(shù)萬石的鋒芒融合,他的臉色變得蒼白,雙目卻是雀躍異常。
千年前的光明大神官斗的是天,夫子斗的是天,柯浩然斗的也是天,因?yàn)槟承┰颍惨c天斗,所以他看塊壘看的仔細(xì),還有,那每一塊石頭上的劍痕。
……
……
“他怎么了,為什么呆在那里?”唐小棠指著雪崖外湖心里的葉啟,不解看向自家哥哥問道。
唐凝重地看著那里,他知道,對方在感應(yīng)塊壘的陣意,甚至還在感應(yīng)塊壘間還蘊(yùn)含著的無數(shù)年前柯先生留下的浩然劍意。
他是魔宗行走,自然知道塊壘大陣的恐怖,此時(shí)隔著幾百丈,都能夠感覺到湖下那些石塊的鋒芒,近在湖面放開感知,豈不會被那些鋒芒將神智磨滅?
“瘋了,瘋了,書院的人真的是瘋子。”
唐小棠聽著自家哥哥所言,神色變得失望,說道:“他那么厲害,瘋了好可惜。”
唐瞪了一眼唐小棠,說道:“我不是說他真的瘋了,而是說他停在湖心感知塊壘陣意這種形為太變態(tài)了。”
唐小棠委屈地嘟起嘴,想到先前那個書院弟子是拿出什么東西才引發(fā)塊壘大陣開啟山門,再問道:“哥,他先前拿著的是什么東西?”
唐神色凝重說道:“不知道,可能是以前某個長老流傳在外的信物,更有可能是宗主給他的信物。”
唐小棠在聽到宗主二字后,神色變得不可思議,小嘴張著,宗主已經(jīng)好幾年沒在世間出現(xiàn),那人拿著宗主的東西,不就是說他見過宗主?
“哥,他能夠開啟山門,想來也能夠進(jìn)入山門,我們要隨著他一起進(jìn)山門看看嗎?”
唐果斷搖頭拒絕了妹妹的提議,說道:“山門里沒有什么,跟著那人太危險(xiǎn),主要當(dāng)年宗主留過命令,明總子弟若大事不可再入山門,我們在這里等他。”
……
“魔宗修行功法吸納天地之息于體內(nèi),等若在體內(nèi)再造一個天地,這在昊天教義中認(rèn)為是對昊天極大的褻瀆與不敬,所以才會被人稱之為魔。
塊壘大陣?yán)锏氖^和那些舉世不容的魔宗修行者何其相似,橫亙天地間的倔強(qiáng)意,不也是對昊天無言的反抗?”夫子看著草屋外被大黃牛一腳踩碎的一塊石板,看著那些有棱有角的碎石說道。
李慢慢知道老師言此話的心情如何,所以去酒窖拿來一壇黃泥封好的烈酒,開封倒出一杯敬給夫子,說道:“所以,那位光明大神官才能夠布置成塊壘大陣。”
夫子豪飲杯中酒,擦去須上灑落的酒水,說道:“接近光明的人,心性一定光明,當(dāng)他某日發(fā)現(xiàn)光明不再光明,一定會義無反顧地拋棄所謂的光明,去追尋自己想要的光明,哪怕被世間不容,這樣很倔,就像石頭一樣的倔。”
李慢慢給夫子杯中添酒,說道:“十二師弟從塊壘陣意中走出,看過小師叔的浩然劍,他能夠看多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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