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小说网 - 无弹窗无广告小说在线阅读

大眾小說網(wǎng) > 菊花的刺 > 第二十二章 冤莫辨

第二十二章 冤莫辨


  像李員外這種身材的人,永遠(yuǎn)都很容易可以買到合身的衣服,而且質(zhì)料也都是最好的。\wWW。qΒ5.c0m\\

  因?yàn)橹挥杏绣X的員外才會常常買衣服,而有錢的員外,他們的身材不全都是和他一樣的嗎?

  李員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想要找家館子先請這位救命恩人吃一頓的,卻還是忍不住的先找了一家綢緞行,換下了自己一身又臟又破的“新衣”。

  他是不信自己沒有穿新衣的命呢?還是他怕他原來的一身和這位體如桃李的許佳蓉不相襯?

  許佳蓉看到李員外一身光鮮的從這家綢緞行出來后,她輕笑道:“有一句話不知你聽過沒有?”

  李員外明知那不會是什么好話,可是他仍忍不住的問:“什么話?”

  “有種人就是穿上了龍袍,也不像皇帝。嗯,不幸的是,你好像就是那種人。”

  李員外半天作響不得,他只沉默的在前面帶路,希望快一點(diǎn)找家飯館,趕緊請這個(gè)不識趣而又偏偏喜歡說實(shí)話的女人吃完飯,然后揮揮手說聲“再見”。

  人為什么都聽不得真話呢?

  難道李員外連這點(diǎn)雅量也沒有?

  “你……你好像哪里不太舒服?”許佳蓉又問。

  “我很好。”李員外木然應(yīng)道。

  “那為什么一向詼諧幽默的你,突然間變得不愛說話了呢?難道只為了我剛才所說的話?”

  “不,我不是那種開不起玩笑的人。”

  “你知道嗎?如果你再夸著個(gè)臉,我將拂袖而去,我喜歡和你在一起的真正原因,那就是我欣賞你的多話和詼諧,如果你失去了這些,我寧愿回家去對著我的北京狗說話。”

  李員外苦笑了一聲,他還真沒想到這個(gè)冷絕的女人會坦率的那么可愛。

  “為……為什么?”李員外有些不解的問。

  沉思了一下,許佳蓉道:“這個(gè)血腥的江湖,已有了太多的殺機(jī)、痛苦、煩惱,我只希望找一個(gè)能讓我歡樂和發(fā)自內(nèi)心微笑的朋友,而你正是我想要找的朋友。”

  甩了甩頭,李員外難過的像天即將塌下,他說:“你說實(shí)話,我像什么?”

  “你像什么?!你是李員外啊!還能像什么?”

  “那么為什么街上的人,看我的眼光都像看到一堆牛糞一樣?”李員外哭喪著臉道。

  許佳蓉超前兩步,她回過頭仔細(xì)的看著李員外一會,然后再看看街上的行人。

  她笑得彎下了腰,甚至連眼淚都已流出。

  她不停的笑,不停的笑……。

  李員外的臉現(xiàn)在真和一堆牛糞差不了多少,他只能看著她笑,看著她不停的笑……”

  許久以后,許佳蓉才直起腰,一面擦著眼角,一面還是忍不住的笑的說:“你……你是不是認(rèn)為……認(rèn)為我和你在一起……就像一朵鮮花插在……插在牛糞里一樣……”

  “不,不是我認(rèn)為,是他們認(rèn)為。”李員外很艱難的抬手指著街上的行人說。

  許佳蓉突然收起劍來,她正色的說:“你為什么要管別人怎么說?為什么會那么想?難道你的自信心、你的榮譽(yù)感已全消失殆盡?”

  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新衣,李員外嘆了一口氣道:“我……我已不是李員外了……”

  這的確是種悲哀,沒有人愿意改變自己的。

  她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她也感染了這一種無可奈何的憂戚。

  沒有酒,沒有萊。

  李員外請?jiān)S佳蓉吃的竟然是冷硬得可把人牙齒給啃掉的“火燒餅”。

  看著許佳蓉望著手中的硬餅,一口也沒動過,李員外尷尬窘迫的說:“對不起,本來我是想好好請你吃一頓的,但是……但是你知道我不得不趕快離開……”

  “難道你要一輩子躲著他們?你這樣逃又能逃到什么時(shí)候?你要知道你躲得了一時(shí),又豈能躲得了永久?”許佳蓉輕嘆著說。

  “我……我知道這也不是辦法,可是剛剛迎面而來的是我們丐幫的‘殘缺’,我本來已成了他們眼中的叛徒,再加上我又殺了‘怒豹’楚向云,你又要我怎么向他們解釋呢?李員外心有余悸的說。

  “你可以向他們揭發(fā)郝少峰的陰謀呀!”

  “我要如何揭發(fā)?有誰會相信我?”

  這還是句真話,許佳蓉只得默然。

  想起了一件事,許佳蓉突然道:“喂!大員外,七月初七望江樓你和‘快手小呆’決斗,聽人說你沒到場,能不能說來聽聽?”

  李員外最怕人家問這個(gè)問題,但是對這位救命恩人,他已沒有什么好隱瞞,于是他說:“不,那天我在場,可是因?yàn)槟撤N原因,我不能親手殺了‘快手小呆’,這是我這一生中最懊惱的事……”

  面露孤疑,許佳蓉問:“你吹牛,你怎是‘快手小呆’的對手?”

  提起小呆,李員外就想到自己屁股上的“胎記’,就想到歐陽無雙。

  他憤恨的道:“我承認(rèn)我不是他的對手,可是我那使針的絕招是他從來不知道的,我敢說他一定躲不過我的繡花針,你又沒有和他打過,又怎知我不是他的對手?!”

  許佳蓉露出古怪的笑容,她說:“我雖然沒和他真正的打過,可是我們卻差點(diǎn)打起來,他的確是個(gè)高手,一個(gè)真正的高手……”她回意著“川陜道”上和小呆的對峙,她又說:“他也是個(gè)鬼靈精,那天我被他騙了,要不然那個(gè)時(shí)候殺了他的話也就沒有‘望江樓’他和你的約戰(zhàn)了……”

  李員外本來是和她同坐在一方大青石上的。

  現(xiàn)在他已站了起來,微胖的圓臉已因驚異快成了馬臉,他難以相信的問:“你……你什么時(shí)候碰上了小呆?在什么地方又差點(diǎn)和他打了起來?!”

  許佳蓉嚇了一跳,她說:“有什么不對嗎?他是你的敵人,你干麻那么緊張?”

  是的,李員外簡直恨透了“快手小呆”,雖然他已死了,但是他們總是一塊長大、也曾經(jīng)好得可共穿一條褲子。

  人既死,一切都已過去,再提他又有何用?

  李員外緩緩坐了下來。

  他沒再問,可是許佳蓉卻思索了一會道:“我記得那天是六月十七日,我在‘川狹道’上足足等了他一天……”

  六月十七?川陜道上?

  李員外回意著六月十七到底是個(gè)什么日子。

  他又在想川陜道正是小呆到平陽縣必經(jīng)之路。

  她等他?還足足等了他一天?

  她等他做什么?她又怎和小呆在六月十七那天會從“川陜道”經(jīng)過?

  李員外這次不是站了起來,而是跳了起來,就像他的屁被蛇咬了一口。

  他雖然沒有被蛇咬,可是他現(xiàn)在卻像發(fā)現(xiàn)到了一條最可怕、最毒的蛇一樣,他緊緊瞪視著對方。

  他牙齒打顫,語不成聲的問:“今……今年?!”

  “什么經(jīng)驗(yàn)?”許佳蓉簡直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也難怪她聽不懂李員外的話,一個(gè)人在牙齒打顫的時(shí)候又怎么說得清楚話?

  “我是說……我是說你在‘川陜道’等……等‘快手小呆’是……是不是今……今年的事情?”

  許佳蓉也站了起來,并且點(diǎn)頭。

  “你……你肯定?”

  “我又沒像你一樣得了失心瘋,我當(dāng)然記得是今年的事,現(xiàn)在是十月,四個(gè)月前的事我怎會忘記?”

  “怎么會?又怎么可能……”李員外退后了兩步。

  許佳蓉已經(jīng)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她只愕愕的看著他。

  李員外記得很清楚,六月十七那天他也整整等了小呆一天,從天剛亮的時(shí)候起,一直到子夜。

  他更很清楚的記得,他還打了小呆的肚子一拳。

  小呆從洛陽趕來,這是個(gè)秘密。

  秘密別人怎會知道?

  她既攔截過小呆,為什么小呆見了自己卻從沒提過?

  他沒提是不是懷疑自己?

  李員外冷汗直冒,雖然小呆已死,可是這總是一件令人不得不弄明白的事。

  “你怎么會知道‘快手小呆’那天會從‘川陜道’經(jīng)過?你又為什么要攔截他?”李員外像審犯人似的問。

  許佳蓉,有些不悅冷冷道:“這很重要嗎?”

  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語氣不太得體,李員外展露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他說:“對不起,我一時(shí)心急了些,抱歉,抱歉……”

  面色稍緩,許佳蓉笑道:“嗯,這還差不多……我是奉了外公之命才去攔截‘快手小呆’。”

  “‘左手劍客’白連山?你外公又為什么要你這么做呢?”

  “這是因我外公曾經(jīng)得過一種怪病,一種心智逐漸喪失令天下群醫(yī)束手的怪病,我們只有見著他老人家一天消瘦一天,卻一點(diǎn)辦法也沒有,直到他什么都不記得的時(shí)候,有一天家中來了一位走方郎中,他說他能治這種病,這對我們來說當(dāng)然喜出望外……”

  “然后呢?……”李員外急迫問。

  “然后?!”許佳蓉露出苦笑。“然后病雖冶好了,可是我們卻永遠(yuǎn)都要受到他的擺布……”

  “為什么?!”

  “因?yàn)橥夤仨毴齻(gè)月服用一次他的獨(dú)門解藥,否則全身痙攣不止。”

  李員外嘆息道:“我明白了,那么攔截‘快手小呆’必是此人的授意對不?”

  痛苦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許佳蓉說:“三個(gè)月一到,總有人受他所托帶上解藥,那一次卻附上了一張紙條……”

  “怎么說?”

  “六月十五至十七日,川陜道殺小呆,務(wù)必全力以赴。”許佳蓉道。

  “那神秘的走方郎中是誰?難道你們就沒查出來?”

  “誰知道他是誰?誰知道他在哪里?誰又知道他竟會卑劣的留了那么一手?”

  李員外默然了,他不得不佩服這人的厲害。

  這是一個(gè)圈套,就像自己一樣,還不是陷人了一個(gè)解也爭不開的圈套里。

  腦際靈光一閃,李員外驀然想到一件可怕的事。

  “‘菊門’!一定是‘菊門’。”他吼了出來。

  “何以見得?”許佳蓉不解的問。

  李員外扼要的述說了一下自己和小呆的關(guān)系后。他苦著臉道:“當(dāng)初我飛鴿傳書找快手小呆來平陽縣,是用我丐幫的‘千里鴿’,這件事只有丐幫的人才知道,郝少峰既是‘菊門’中人,我想消息一定是他泄露出去,這整件事情……”

  李員外打心底泛起一股寒意,他沒想到“菊門”真的可怕到這種地步。

  “只是……只是‘菊門’為什么要?dú)ⅰ焓中〈簟兀俊痹S佳蓉不解的問。

  她不知道,李員外何嘗又知道呢?

  現(xiàn)在他對“快手小呆”的恨意,仿佛已消滅了許多。

  因?yàn)樗严氲剿坪跤腥艘室獾奶羝鹱约汉退牟录桑踔了严氲健翱焓中〈簟奔s戰(zhàn)自己也是別人安排的一種陰謀。

  ——小呆、小呆你真的死了嗎?

  ——小呆你為什么不講呢?為什么不告訴我你會遭人攔截呢?

  李員外心理懊惱的喊著。

  他真希望他現(xiàn)在能好好的和小呆談?wù)劇?br />
  畢竟他發(fā)現(xiàn)到朋友之間,如果不能坦誠相見,這就是許多誤會的起因。

  他哪又知道他當(dāng)初隱瞞了發(fā)現(xiàn)繡花針之事,不也正是造成了誤會的原因嗎?

  不吃狗肉的人,就算你打死他,他還是不敢吃。

  吃過狗肉的人,這到機(jī)會總要來上那么一碗。

  而吃過李員外新手料理、烹調(diào)的“狗肉大餐’”,恐怕他一輩子都要回味無窮,連作夢也會垂涎三尺。

  李員外在最不高興、最煩惱的時(shí)候,他第一件事就想到弄只狗來消消氣、化化痰。

  他這說不上來大毛病的毛病,還真是個(gè)毛病。

  就像有的人一生氣,就想大吃一頓、就想殺人放火、就想上吊。跳河、罵人、甚至跑到墳堆里睡覺,抱個(gè)女人猛搞,是同樣的道理。

  這世界本來就千奇百怪,也難怪有千奇百怪的人做出千奇百怪的事情。

  也活該這雙黑狗倒楣,它偏偏在李員外最煩心、最不高興的時(shí)候被他碰上。

  平常,或許有女為伴,李員外不太敢顯露本性。

  但是他今天實(shí)在無法克制住那腦袋快爆炸的痛苦。

  于是——

  那只倒楣的黑狗,連一聲修叫也沒有,它已倒地。

  傳說狗能嗅得到死亡的氣息,每在黑夜只要狗嚎,這附近不出兩天準(zhǔn)有人會死。

  為什么它也不能嗅得到自己將死?

  這是許佳蓉身上香氣,已完全遮掩了李員外身上的殺狗之氣?

  狗若有知,必將追悔莫及。因?yàn)橹挥须[藏在濃郁香氣中的殺氣,才是最令人防不勝防及最可怕的殺氣。

  火已旺,灶已熱。

  灶上的大鍋里更是香氣四溢,弄得這間農(nóng)舍的主人、以及兩個(gè)小蘿卜頭不時(shí)在廚房門口探頭探腦,只巴望著早點(diǎn)嘗到這一輩子也沒吃過的好東西。

  拔弄著灶里的柴火,李員外茫然的不知想些什么。

  許佳蓉卻坐在一旁,她已好幾次想說些什么,可是就不知該如何打開這僵局。

  這個(gè)白衣素服、貌美如霜的女人,恐怕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坐在這里。

  人總會常常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來,不是嗎?

  李員外用手輕拍了兩下自己的后腦勺,像記起了什么,又像要想忘掉什么。

  他有些歉意的望著許佳蓉說:“你說什么?”

  許佳蓉乍聽此言,杏目圓睜,一付不明所以的問:“我什么也沒說。”

  “是嗎?”李員外眼里突現(xiàn)一絲笑意。

  “什么是不是?我根本沒有說話。”許佳蓉也看出了李員外眼里的壞意,她心跳了一下說。

  李員外笑了,原本僵凝的空氣一掃而空。

  “我好像聽到你的肚子咕咕在響,也好像聽到它在說搞什么鬼嘛!怎么還沒弄好……”許佳蓉的臉倏地一紅,心里暗罵了一聲“死員外”,卻說:“我……我才不會吃那玩意,你……你亂猜……”

  李員外沒說話,可是他的表情卻是一付不相信的神態(tài)。

  許佳蓉恨不得挖掉他的眼睛,她恨聲道:“你這個(gè)人真殘忍,連那么可愛的狗你也要?dú)⑺……還居然問我吃不吃……”

  搖了搖頭,李員外做出一付莫可奈何的表情,他說:“我的小姐,別人花銀子還不一定吃得到,我為了謝你的救命之恩,才新自下廚,你不吃就算了,還說我殘忍,這……這是從何說起嘛!,女人,唉!這就是女人,多奇怪的女人……”

  “女人怎么啦?!你說,你說,女人到底有什么奇怪?!”許佳蓉固然不喜歡別人這么說,故而有點(diǎn)兇道。

  “姑……姑奶奶,你別兇,你別兇好不好?”退后了二步,李員外雙手亂搖的說。

  “你說,女人到底什么地方奇怪了。”許佳蓉一付不饒人的問。

  嘆了一口氣,李員外心想:一句話不對,就差點(diǎn)翻臉,這還不奇怪嗎?

  想歸想,李員外可真不敢說出來。

  “我……我的意思是……是你連人都敢殺,我殺條狗又……又算得了什么……”李員外苦著臉道。

  這是實(shí)話。

  許佳蓉“噗”的一聲笑了出來,一時(shí)之間還真被李員外給說得無話可對,再一看他那付委屈相,忍不住笑了。“本來嘛!殺條狗都算殘忍,那殺人豈不更殘忍……”李員外更感委屈道。

  “我……我殺的都是壞人。”

  “我殺的也是壞狗呀!你沒瞧見他剛剛在你身旁狗鼻子不停的嗅香,一付不懷好意的樣子。”李員外自己也差點(diǎn)忍不住笑說。

  有著一剎的愕然,許佳蓉想著李員外的話。

  待她會過意來,李員外已躲得老遠(yuǎn)。

  她簡直哭笑不得,直跺著腳罵道:“死員外,臭員外,你……你真的要死啦?”

  李員外詼諧,李員外幽默,可是她還真受不了這種詼諧、幽默法。

  她也更深深體會到李員外還真有能把人給氣死的本事。

  一對老農(nóng)夫婦,一對可愛的男孩。

  再加上李員外和許佳蓉,一共六個(gè)人圍坐在桌面上。

  肉香四溢,濃汁香郁,每個(gè)人都連吃了好幾碗,獨(dú)獨(dú)許佳蓉坐立難安的,就是沒勇氣提起筷子。

  李員外用肘輕撞了她一下,嘴里含混道:“你真不吃?”

  搖了一搖頭。

  “何必呢?我保證這是你這一生所吃過最好的美味,嘗一塊好不?”

  還是搖了搖頭,但是她搖的比較輕。

  “你只要想到這是鴨肉、鵝肉,那么還有什么不能吃的?”

  這次她沒搖頭。

  “好啦!如果你不吃的話,我敢說你會后悔一輩子。”

  沒說話,可是她不覺的咽了咽口水。

  李員外笑在心里,面上可一點(diǎn)也不敢露出痕跡。因?yàn)樗酪粋(gè)人做一件想做而不敢做的事,千萬要沉住氣,慢慢的說服、慢慢地縱恿。

  李員外挾起一塊,放到了她的碗里。

  他說:“哪,這是最小的一塊,你只要輕輕的咬一小口就好了,要不然你先不要吃肉,只要喝一點(diǎn)湯好不好?”

  不再堅(jiān)持,許佳蓉說:“那……那人家就喝一點(diǎn)湯好了……”

  “好,你先喝一點(diǎn)湯好了。”李員外已經(jīng)拿過她的碗為她盛了一點(diǎn)湯。

  有些喝毒藥的樣子,許佳蓉閉上眼,淺嘗了一口。

  李員外故意不去看她。

  因?yàn)樗岩姷锰啵看嗡埲顺浴肮啡獯蟛汀钡臅r(shí)候,最初總有許多人也是和她一個(gè)德性,然而她們到最后卻吃得比誰都多,也吃得比誰都快,生怕別人搶光一樣。

  李員外噙著一抹笑意望著許佳蓉。

  嗯,她現(xiàn)在的樣子,就像剛吃了“人參果”一樣。

  她當(dāng)然知道她剛剛喝下去的是什么湯,然而她卻猜不出世界上還有什么湯比這湯還要鮮美、還要可口。

  她輕咋了一下雙唇,意猶未盡。

  “怎么樣?沒什么可怕吧!來,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有膽量輕輕地咬上它一小口了吧!”

  “我……我可以嗎?”

  “你當(dāng)然可以。”李員外肯定的說。

  許佳蓉拿起了筷子,有些顫抖。

  李員外心里罵道:“娘的,瞧你那付溫吞勁,還真急死了人,就算吃人肉吧,也沒那么可怕。”

  人在世上,有很多時(shí)候機(jī)會是稍縱即逝。

  做事如此、做生意如此、追尋愛情亦是如此。

  甚至吃狗肉也是如此。

  離譜?

  不,一點(diǎn)也不離譜。

  這間農(nóng)舍是用泥磚堆砌而成,而屋頂是厚厚的茅草。

  那個(gè)年頭種田的人,沒被餓死已夠幸運(yùn),因?yàn)榉N田的人除了賦稅、繳糧、加上田租,每年收成所余僅夠溫飽。

  所以這對老農(nóng)和他們的孫子,不但好久沒吃到肉,而且更是從來沒這這么好吃的肉。

  許佳蓉只嘗了一小口,好小好小的一口。

  然而當(dāng)她嘴里的那一小口還沒咽下肚,她的眼睛已經(jīng)盯到鍋里。

  這是必然的現(xiàn)象,李員外已再一次證明了自己的手藝。

  也就在許佳蓉看著鍋里,盯著那最大一塊的時(shí)候,她在想,等下一定要先挾那一塊。

  “呼!”

  “嘩啦!”

  這整間屋子已被人撞了開來。

  泥塊、茅草齊飛。

  許佳蓉不但鍋里最大的一塊已無緣品嘗,就連她筷子上那一塊也不知飛到哪里去了。

  八個(gè)像能一拳打死一條牛的粗壯乞丐。

  六個(gè)貌美如花的瞎子。

  他(她)們?nèi)曋堇锏睦顔T外,不管看不看得見。

  茅草壓不死人,可是農(nóng)舍的主人和兩個(gè)小孩卻早已躲在桌下嚇得半死。

  李員外和許佳蓉直愕愕的站在那里,雖然他們?nèi)际且荒橌@異,然而李員外卻多了三分惶恐。

  因?yàn)樗坏I(lǐng)教過那六個(gè)瞎女人的厲害,他更知道八個(gè)粗壯的乞丐,正是郝少峰轄下的“八大天王。”

  李員外低頭看了看自己這身新衣,不知他在嘆自己新衣已成臟衣呢?還是他在想自己這回總不會再光著屁股讓人追得滿街亂跑?

  沒有人說話的時(shí)候,第一個(gè)說話的人一定是李員外。

  不該說話的時(shí)候,你聽到有人說了莫名其妙的話,那人不是李員外就一定是“快手小呆”。

  “為什么你們總是在不該出現(xiàn)的時(shí)候出現(xiàn)呢?難道我的‘針’你們嫌小?還是你們喜歡換一個(gè)地方?”

  李員外已出了一把針,同時(shí)他說著只有六個(gè)瞎女人才聽得懂的話。

  “下流、無恥!”在屋角已轉(zhuǎn)出了歐陽無雙。

  一個(gè)高大的乞丐在她的后面。

  這兩個(gè)全要他命的人一出現(xiàn),李員外尚有幾分挪揄的笑容已失,他后悔、更是懊惱。

  他后悔為什么這張嘴老是亂說話,而偏偏讓她聽到。

  他懊惱為什么不先想到,既先這些人都到了,那么他們的頭頭豈能不到?

  他的心已麻,他的臉已變。

  畢竟這兩個(gè)人無論哪一個(gè)已夠他心麻,何況同時(shí)遇見兩個(gè)?

  那么他又怎么不變臉?

  “你……你們怎么找……找得到我?”李員外啞然問道。

  沒人理他,可是那“八大天王”的眼睛卻不經(jīng)意的望了望地上散落的鍋盆碗筷,同時(shí)他們有些聳動鼻子。

  李員外明白了。

  同時(shí)他差些把剛才吃的狗肉全吐了出來。

  “飄香三里、飄香三里,李員外啊,李員外,這個(gè)吃狗肉的毛病再不改的話,總有一天你會被人像殺狗一樣的給殺……”李員外心里喃喃嘆道。

  他當(dāng)然知道丐幫里的人鼻子一向最靈,再說又有誰能像自己一樣,熬出那么香的狗肉味來?!

  歐陽無雙和郝少峰同時(shí)出現(xiàn),這意味著什么?

  李員外總算明白了,雖然他有過懷疑可是如今事實(shí)擺在眼前,他再白癡也想得到歐陽無雙定是“菊門”中人。

  “列位,你們拆了人家的房子,砸了我們的鍋,又?jǐn)[出了這么一個(gè)不太友好的場面,到底是為哪一樁呀?”許佳蓉一向冷艷,現(xiàn)在卻古怪的笑著問。

  敢情她真是讓李員外傳染了?

  “你是誰?”歐陽無雙有一種無法忍受的妒意問。

  “你又是誰?”許佳蓉亦頗懷敵意的問。

  剎時(shí)間兩個(gè)女人不再說話,她們?nèi)靡环N外人無法了解的眼神互相打量著對方。

  歐陽無雙不算很美,但是她年輕,更有種咄咄逼人的氣勢,就算她不笑,別人也知道她笑起來一定很迷人。

  許佳蓉美得冷艷,雖然她現(xiàn)在一襲白衣已沾滿了灰土,頭發(fā)上更有少許茅草,但仍無損她的艷光照人。

  逐漸的,兩對膠著瞪視的目光,已全燃起了一種一觸即發(fā),一種一發(fā)不可收拾的戰(zhàn)火。

  “你很美。”歐陽無雙不得不承認(rèn)。

  “你也不差。”許佳蓉傲然道。

  這是大戰(zhàn)前短暫的寧靜,因?yàn)檎l也看得出來她們彼此都想殺了對方。

  李員外不知道那位長輩郝少峰為什么到現(xiàn)在連一句話也不說。

  但是他不說話有時(shí)比說話更令人可怕,畢竟不會叫的狗,才會咬人。

  他已防著,同時(shí)他嚅嚅道:“雙雙,這……這是個(gè)誤會,真的你聽我說,這真……這真的是個(gè)誤會。”

  “不要告訴我是個(gè)誤會,我只想信我自己,同時(shí)我告訴你,我不是破鞋,更不是破鍋,穿了可以丟,破了可以‘補(bǔ)’,你這下流、卑鄙的禽獸,你怎么不伺問你屁股上的疤?這會是個(gè)誤會嗎?”歐陽無雙一聽率員外仍然一口咬定是“誤會”立時(shí)忿怒的有些控制不住的大罵出口。

  不自覺的,李員外居然伸手摸了自己的屁股。

  笨哪!這豈不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

  蠢豬,你這一摸,豈不告訴了大家,你屁股上正有著不能見人的東西?

  看樣子他真給歐陽無雙罵迷糊了。

  李員外發(fā)現(xiàn)到自己“對門李四沒有偷”的舉動后,他簡直恨不得一頭鉆到地底。

  他苦著臉。

  許佳蓉卻瞪大了眼。

  她冷艷的臉上更見冷漠,她眼中已現(xiàn)淚光……

  她胸膛急劇起伏,有些難以自制,亦有些不相信的悄然退后兩步。她喃喃道:“你……你真的有……”

  “我沒有。”李員外說。

  這更是句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因?yàn)槿思覇柕氖怯袥]有疤這回事,而李員外會錯了意,他以為人家是問有沒有做過那種事。

  所以他當(dāng)然極力否認(rèn)。

  “沒有?!李員外如果你是個(gè)男人你就脫了褲子,讓大家看看,真的沒有,我歐陽無雙立刻橫劍自刎。”歐陽無雙也會錯了意,她一聽李員外說“沒有”立刻尖著嗓子吼道。

  這可真變成有理也說不清的事了。

  李員外是男人沒錯,可是男人也不能隨便在大庭廣眾之下脫了褲子讓人驗(yàn)身呀!

  他不能脫,也不敢脫。

  他簡直急得快成了一個(gè)瘋子,他更是語不成聲,只會說:“我……你們……我……老天啊……”

  可憐的李員外,他除了喊天外又能做什么?

  妙的是,人家喊天的時(shí)候大都雙手抓著頭發(fā),這個(gè)“二百五”他喊天的時(shí)候,卻雙手抓著褲腰帶,生怕人家會扒了他褲子一樣。

  歐陽無雙當(dāng)然敢叫李員外脫褲子,因?yàn)樗巡皇屈S花大閨女。

  然而許佳蓉卻是清白無玷的玉女,她怎能要李員外脫下褲子?

  難道她已忘了自己是個(gè)少女?

  難道李員外脫不脫褲子對她有那么重要。

  她竟然淚已流下,惶聲說:“李……如果你真沒有做那種……那種事,為什么……為什么不證明你的……你的清白呢?”

  李員外一聽這話,腦際“轟然”一聲,如遭雷擊。

  他發(fā)瘋也似的跳著腳,嘴里更怪叫、怪喊道:“我……我承認(rèn)我屁股上有‘胎記’,我承認(rèn),我統(tǒng)統(tǒng)都承認(rèn),媽的蛋,你們這一群人全瘋了,全有毛病,為什么你們就那么喜歡看男人的屁股?老天,老天爺,你怎么不把那個(gè)東西生在我的臉上?為什么?為什么?!……”

  許佳蓉走了,飛快的走了。

  沒有阻攔,就是有人阻攔,也不見得攔得住她。

  何況她又不是人家要找的對象。

  但是誰都看得出她臨走時(shí)臉上串串珠淚灑落一地。

  她哭什么?

  她又為什么像遇見鬼一樣的離開李員外?

  她不是喜歡他的詼諧、喜歡他的幽默,更愛聽他能笑死人的笑語。

  這個(gè)女人,難道,難道她已陷入李員外的笑里?

  難道,難道她已掉入一種看不見的阿里。

  她只見過李員外二次,而真正認(rèn)識在一起的時(shí)間也才只有兩天,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呢?

  李員外,你這傻子,你戀愛了二次,卻放走了第三個(gè)真正愛你的女人。

  笨嘍,豬嘍,你這“天字第一號”的傻瓜。

  最新全本:、、、、、、、、、、


  (https://www.dzxsw.cc/book/17338/9352589.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jī)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