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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行路人


  仍是那間客棧。wWw.QΒ⑤。C0M

  只不過是在大廳一角。

  四方桌,“鬼捕”和一儒衫年輕人各據一邊,緊鄰而坐。

  “老鐵,依你看,他的失蹤真是被人殺害?”儒衫人有些憂心仲忡說。

  “應該**不離十,如沒讓人殺害,也是被擄走了。”

  “奇怪,江湖多年,我就沒聽說過誰會以繡花針做為暗器的。”

  “一個心智喪失的人,各方面的反應都差了許多,這就是我擔心的地方,否則以燕大少的武功、機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著了道。”“鬼捕”目注儒衫人,也憂威地道。

  “尚有其他的發現嗎?”

  “沒有,房間內一切完整,更無打斗后的凌亂及痕跡。”

  “這根針也真是太可怕了,就像很看不見的刺,隨時會扎你一下,目前也只有多留意多探聽看看有誰善用針,或類似針一樣的暗器,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發現這隱于暗處的兇手,不但對燕家的諸般情況,了如指掌,而且存心要把燕家弄得家破人亡才肯罷休。”

  “鬼捕”默然。

  氣氛沉重了下來,二人俱未再說話。

  良久——

  儒衫人又道:“平陽縣那人會是‘快手小呆’嗎?”

  “目前也不知道,李員外已趕去了。”

  “我過慮了,江湖上除了你,又有誰能制住他呢?‘快手小呆’這四個字可是黃澄澄的金字招牌。”

  “小呆的機智、武功固是超人一等,怕就怕敵暗我明,暗箭可是最難防的。”

  “并不是我多嘴,為什么許多事都不能讓‘快手小呆’和李員外知道呢?”

  “隱于暗處的敵人我已說過似乎對燕家的事十分了解,而燕家的親朋好友中實在找不出幾個人來,我明知小呆和李員外不可能是那人,可是我總應防著些,畢竟這件事過于重大,只有以后再和他們多費心解釋。”

  “我只是覺得如果連他們兩個人也不能信任,這世上‘朋友’兩個字也就……”

  當然明白“鬼捕”的意思。

  于是儒衫人又道:“老鐵,你多心了,你們三人不遠千里能趕來,就憑這足夠我感動萬分,我又怎會不信任你們,實是在我怕稍有不慎,壞了全局,所以我才隱瞞著他們,讓他們在明處查訪,而我在暗處,這樣或許較容易引出這整件事的主謀來。”

  “我只是覺得這么做,太委屈了你自己。”

  “這又有什么辦法?我也不愿這么做,然而不這么做,我也想不出還有什么法子能引出那幕后主事的人來。”

  “我不明白大少奶奶把‘快小手呆’弄到黑霧山是什么意思?”

  很想明說,想想儒衫人卻沒開口。

  “是不是這全是如傳言。一切都是大少奶奶一手所策劃的?”

  “老鐵,這絕不是那么一回事,我可以告訴你事實,但是那樣對你我一點好處也沒有,演戲就得像,我希望你仍舊扮你的角色,這樣才不會招致別人的疑心,你放心,用不了多久真相就會大白了。”

  “小子,你可真是會作弄人,這不是光憋都能把人給憋死嗎?你不告訴我,難道我就自己不能去查嗎?怎么著,你還以為我這‘鬼捕’的稱號是花錢買來的?”

  儒衫人笑了笑,只是那笑怎么看都有些不自然,就好像臉上飄著什么。

  “老鐵,我的意思就是這樣,你愈去挖空心思的去查這件案子,對我來說也就愈有利,因為對方的注意力全放在你的身上了,也就沒有機會想到還有一個躲在暗處的我,你說是不是?”

  “好了,好了,我說不過你,媽個巴子,就你小子行,我‘鬼捕’承認弄不過你,你掛帥,你說怎么就怎么,這總成不?”

  拱拱手,儒衫人道:“多謝啦!老鐵,等事情水落石出,元兇伏誅時,我一定好好陪你喝個三天三夜。”

  “算啦!你小子的酒量我又不是不知道。”

  兩個男人同時愛上一個女人,這種結局注定是一種悲劇。

  尤其這兩個男人又是最好的朋友。

  如果兩個女人同時愛上一個男人,卻不一定是一個悲劇。

  因為你只聽說過兩個女人,或者三個女人、四個女人……同時嫁給一個男人。

  而絕沒有聽說過兩個男人同時娶一個女人吧?

  如果有,那么那兩個男人中間,一定有一個人不能稱作為男人。

  這就是男人和女人不同的地方。

  也可說是男人的嫉妒心要比女人來得強些,容不得有第二個男人和自己共同擁有一個女人。

  “快手小呆”一面走著,一面想著這看似簡單,卻又復雜,看以復雜,卻又簡單的男與女之間的問題。

  他實在不明白,自己怎么會答應歐陽無雙的要求而要去殺自己最好的朋友——李員外。

  他也不明白,歐陽無雙既然已經嫁了人,為什么對自己居然還那么大的左右力。

  他更不明白,歐陽無雙為什么不叫歐陽成雙,或者歐陽三雙、四雙……

  那么凡是喜歡她的人,愛她的人,都能和一個“她”永相廝守。

  然而他卻沒想到正因為只有一個她,所以她才叫做歐陽無雙。

  否則這世界上,無論你走到哪,到處碰到的都是姓歐陽的豈不是一件傷腦筋的事。

  他回到了平陽縣。

  因為他走的是另一條路,所以他沒有碰上李員外。

  也沒有看到兩個女人因李員外的緣故,而引起一場莫名其妙的打斗。

  要不然他準會氣死,被李員外那付得意的嘴臉。

  好不容易回到了客棧,卻連一個人也沒碰到。

  他有些納悶,也懶得出去找。

  人只要不死,總會回來的,他是這么想的。

  于是,他睡了,躺在“鬼捕”的床上。

  本來嘛,整整快五天沒闔過眼,這時候他不睡覺又干嘛?坐著是等,那么睡著不也是等嗎?

  人要發財,門板都擋不住。

  可是人要倒起霉來,城墻也一樣擋不住。

  就算你坐在家里,老天爺也會弄塊石頭,砸破你家的瓦,掉到你頭上砸得你起一個大疙瘩。

  “快手小呆”雖然頭上沒有一個疙瘩,卻已經有了五個疙瘩了。

  而且看情形,還有再增加的趨勢。

  他現在被吊在一個不知道誰家的柴房里。

  而他的對面,赫然站著兩個一模一樣的人王。

  那專吃人肉的“鋸齒兄弟。”

  實在搞不懂自己怎么會被弄成這付德行,而又滿頭的包。

  就在“鋸齒兄弟”老大,正要舉起手中的木棍往小呆頭上敲第六下時,小呆已醒了,而且還是痛醒的。

  “我說‘人吃人’,你一棍子要再敲下去,我恐怕就真的醒不過來了,你可以歇歇了吧!我想你也該敲過癮了,這可是腦袋瓜子,哪經得起你擂鼓般的用勁法。”

  “噢,你醒啦!”有些詫異,放下棍子,那老大仍舊讓人聽得汗毛直豎的聲音說。

  強忍住痛.小呆暗啞的說:“可否告訴我,我是怎么栽的筋斗?”

  露出“鋸齒”一笑,老二道:“茶,就算準你一定會喝那壺茶的。”

  難怪自己喝了一杯桌子上的茶后,就迷迷糊糊的想睡覺。

  小呆又發誓了,發誓以后再也不喝茶,而寧愿喝白開水。

  “你們怎知我住的地方?又怎知我的行蹤呢?”

  “從你一來到平陽縣,你的一舉一動就已在我們的監視中,本來想把那‘六扇門’的狗腿子弄來,誰知道蝦米沒撈著,卻意外的抓到你這條大魚。”

  小呆嘆氣了,這回可是真正的嘆氣。

  只為了他發現不但綁住他雙手雙腳,用的是特粗的牛筋絞合鋼絲索,而且他全身一點力道也沒有。

  “你們兩人是不是準備吃了我?”

  “當然,當然,我要不吃了你,怎能消我心頭之恨?”“鋸齒”老大寒森的道。

  “聽人說,人肉是酸的,我敢保證我的肉不但酸,而且還是苦的,恐怕難以下咽。”

  “這你放心,我們有一套專門的調理方法,我看你還是童子**!這種肉可是最補的。”“鋸齒”老二說道。

  “能不能放了我?如果我能為我自己付出一大筆的贖金,而這筆贖金,大得你們無法想象。”

  “我們很想要那筆錢,可是我們更怕成為你的敵人,因為誰也知道成了‘快手小呆’的敵人后,他就已經快成了一個死人,而死人是無法花錢的,你說是嗎?”

  “能夠花我錢的,那么他就一定是我的朋友。”

  “嘿……嘿‘快手小呆’你少費唇看了,朋友可也分好多種,一個快死的朋友,又能花你多少錢呢?”

  小呆想不到這兩個“僵尸”一樣的兄弟,腦子卻一點也不笨,而且溜滑的像條泥鰍。

  現在他除了認命外,他又能干些什么?

  兩個急需進補的癆病鬼,當他們發現了一只“童子雞”時,那么這只“童子雞”也就離燉湯不遠了。

  劃拳,通常都是在喝酒的時候才玩的一種賭輸贏的游戲。

  而這能贏的結果只是希望對方多喝點酒,而自己少喝點酒。

  此刻“鋸齒”兄弟兩個人正劃著酒拳。

  “哥倆好啊!”

  “寶一對。”

  “五魁首啊!”

  “四季財。”

  奇怪的卻是他們面前連一滴酒也沒有。

  那么他們賭的是什么呢?

  小呆腦子還是清醒的,只不過行動失去了自由而已。

  可是他倒希望自己的腦子是睡著的,而只要行動能自由。

  因為腦子睡著了,就不會想到自己的左腿、右臂膀、左耳,已經被做哥哥的“鋸齒”老大贏了去;而自己的左眼。右手和鼻子卻被做弟弟的贏了去。

  行動如果能自由,他一定老早活劈了這眼前的一對惡棍,畢竟自己連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會成了人家劃酒拳的對象,何況輸贏的賭注都是自己的五官和四肢。

  一股濃煙和著火苗,猛然地在這柴房四周漫起。

  “失火啦!失火啦!柴房失火啦……”

  剎時之間,一陣吵雜的人語驚恐聲,及鑼鐵敲擊聲在這黑夜里響里。

  陳大戶后院一排五間的柴房,火勢一發就不可收拾。

  兩條鬼魅也似的黑影沖出了火場。

  小呆笑了,就在那第一聲“起火啦!”響起時。

  他怎能不笑,因為自己總算保留了最后一點東西,沒讓他們分出輸贏,就見到他兄弟倆急惶惶的逃出這柴房。

  更何況那聲音卻是“鬼捕”的聲音。

  “鬼捕”一個人從屋頂破瓦進人了柴房,循著原路出去時,背上已背著讓濃煙嗆暈了的“快手小呆”。

  也就在“鬼捕”剛剛逃離火場,那柴房已整個塌掉。

  因為火源起自于柴房四周,再加上天干物燥,風助火勢,更有桐油助燃,所以須臾的時間,一排柴房也就化為灰燼。

  “鋸齒”兄弟逃離了火窟,但他們卻沒有想到“快手小呆”也被人救走。

  小呆醒了,在城郊曠野里。

  繁星點點,夜涼如水。

  可是他看到的卻是兩顆最亮最亮的星星。

  他感覺到的卻是溫暖如在波斯毛毯里。

  他躺在歐陽無雙的懷里,而她的臉龐又離得他那么地近,近得幾乎可以數得清她到底有幾根眼睫毛。

  所以他一睜眼當然看不見滿天的繁星,而只見到兩顆漆黑明亮的雙眸。

  而她的懷里,更當然要比波斯毛毯還要來得溫暖。

  小呆醉了,不為酒。

  他也曾躺在女人的懷里過,在離開歐陽無雙的日子里。

  可是他卻從沒有躺在歐陽無雙的懷里過。

  那么他又怎能不醉呢?而且恐怕他還希望長醉不醒。

  “醒了,先不要說話好不?”

  睜大了眼睛,小呆點點頭。

  他知道不是做夢,因為他鼻子可嗅到一陣如蘭似麝的香味,而那香味卻是多少次夢里所無法捕捉的。

  露水沾濕了兩人的發梢、衣裳,然而兩人緊纏在一起的目光卻不為所動。

  多強烈、多震撼、多動人心魄的凝視。

  就像恒古以來就是如此,而且會繼續下去。

  一個人可以戀愛一百次,可是他(她)決忘不了第一次。

  讀出了小呆眼中的疑惑,歐陽無雙笑了,仍是那令人迷失的微笑。

  “切必去想那么多呢?你不覺得此刻無聲要勝于有聲嗎?”

  然而“快手小呆”就是“快手小呆”,他無論何種情況下,他都不會忘記自己該做的事情。

  他不會忘了此行的目的。

  更不會忘了救自己出來的“鬼捕”鐵成功。

  所以他開口了,希望把事情問個明白。

  哪怕是做個破壞氣氛、大煞風景的楞頭青。

  突然小呆的臉色變了。

  變得惶恐,變得驚悸。

  因為他突然發現他已說不出一個字來,哪怕是一個簡單的單音字。

  他用盡了氣力,張大了嘴,拚命的想喊叫,可是從他喉嚨里所發出來卻只有“喝”、“喝”的吐氣聲。

  他不知道怎么會變成這樣的,也不知道這一切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因為當他發現“鬼捕”蒙了一條濕毛巾從屋頂下來的時候,他也就被濃煙嗆暈了過去。

  本來他可以用“龜息**”的,可是那時候他全身一點力氣也沒有,一口真氣也就提聚不起來。

  歐陽無雙也發現到了小呆的臉色不對。

  微笑消失了,繼起的也是一臉惶恐。

  “小呆,你……你啞了?!說不出話來了?!”

  點了點頭,小呆卻笑了,無疑的這可是世界上最難看的一種笑,因為它比哭還難看。

  一個江湖成名的英雄人物,無論在何種情況下他都不能流淚,不能哭。

  小呆不能哭,所以他只有笑了。

  好在這世上還有第二種語言——文字。

  也好在這世上還有第三種語言——手勢。

  一直弄到天亮,小呆總算比手劃腳,外帶用寫的,才把自己為何會在此的原因給弄明白了。

  據歐陽無雙自己說,她是在傍晚時分發現到了“鬼捕”鐵成功被兩個僵尸一樣的雙生兄弟圍攻在城外,而趁亂把暈迷在地的小呆給救了出來。

  “我也沒想到那禿頂的老人會是救你的人,早知道,我應該幫他的忙,先去對付那兩個僵尸一樣的兄弟,事實上,當我一看到暈迷一旁的人是你后,我也無暇顧及其他,只想先把你帶離開那里。……照那情形看,救你的那人雖然武力沒那一對兄弟好,但是依我看,他要脫身應該沒有太大的困難才對……”

  頓了頓,歐陽無雙望著“快手小呆”又繼續道。

  “你現在也不要去想那些了,我看最好先找個大夫郎中什么的,先看你的病,為什么你會突然變啞了,只要原因查出來后,我想一定會有法子治好你的。”

  點點頭,小呆離開了“溫柔鄉”站了起來,慶幸的是,他發現自己的功力已恢復,這又是令他百思不解的問題。

  “回春堂”藥鋪掌柜的,圓圓的臉,五十多歲年紀,人挺和氣,很會做生意。

  同時他也是個平陽縣地面醫術最好的大夫。

  小呆和歐陽無雙雙雙坐在廳堂里。

  “王公子,很抱歉,你這種病我實在無能為力,我只知道你是給人喂食了一種毒藥所造成的結果。”

  小呆的心涼了,就這半天的功夫,他已體會出一個人要是成了啞巴,不能說話,那的確是件痛苦的事。

  “嘴巴不一定非要用來說話,它還可以做許多其他的事。”

  歐陽無雙一旁安慰的說。

  是的,嘴巴不能說話,但是只要還能吃飯,和做其他的事,還是可令人感到快樂的,尤其小呆在看到歐陽無雙那鮮紅欲滴的小小櫻桃嘴時。

  既然知道了結果,小呆也就率先出了藥鋪。

  他卻沒看見歐陽無雙和那大夫,兩個人很快交換的眼神,是那么的暖味,就好像他們之間有著什么交易一樣。

  “我認識一個朋友,他是用毒專家,當然對藥理他懂的更是不少,雖然他從不給人看病,但是我想沖著我的面子,他一定會為你診治的,你愿意跟我去試試嗎?”

  歐陽無雙試探的問著小呆。

  病急亂投醫,這是每一個病者的心理。

  所以小呆跟著歐陽無雙去了。

  這是一個很大的莊院,圍著整座山頭。

  一人后門深似海,用這來形容它最為恰當不過。

  在一個精致古雅,又不傖俗的小花廳里。

  一個女人,真正的女人。

  只因這個女人身上的每一處,讓人看起來都像一個女人,而現在要找一個像這樣的女人,恐怕是很難找得到。

  小呆雖然啞了,可是他卻不是個瞎子。

  他看到了這個女人,歐陽無雙所說的朋友。

  他也絕沒想到世上還有這樣美的女人,似乎小呆能想得到的形容詞,都無法去形容她的美,所以他發出了贊嘆,一種驚為天人的贊嘆。

  當然這聲贊嘆也只能在心里,他現在是一點聲音也發不出的,否則誰也不曉得他會說出什么樣的話來。

  這女人的年齡實在很難讓人看得出來,只因為她的身材像一個成熟的少*婦,她的面容只像十八歲的大姑娘,在生人面前還帶著那抹羞澀。而她的皮膚,卻只像一個嬰兒,就好像是一整塊美玉雕塑出來的人一樣。

  可是她的表情又像一個飽經世故滄桑的女人,仿佛對一切事物都已漠不關心。

  生長在這么有錢的環境下,也難怪這個女人出現后就沒離開過她的整個人。

  而奇怪的是歐陽無雙竟連一點嫉妒的眼色也沒有。

  為什么?一對戀人怎容許她的伴侶去如此的看一個女人?

  而且這個女人又比自己漂亮。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并不愛他。

  否則就算他看的是自己的親生妹妹,她也一定會受不了。

  許久后。小呆總算移開了視線,有些臉紅的。懷著一絲歉疚,他望向歐陽無雙,他竟仿佛看到自己剛才的失態,同樣的發生在歐陽無雙身上。

  而她的眼神竟比自己猶有過之而無不及,她近乎肆無忌憚,貪婪的盯視著她的朋友。

  美麗的藝術品,任何人都會喜愛的。

  而美麗的女人,不管男人女人也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小呆如此的想著。

  可是為什么歐陽無雙的眼神里,竟會有著一把火?一種漏*點?小呆這就想不出來了。

  李員外怎么也想不到除了自己外,還有另外的一個人同自己一樣也坐在另外一塊不遠的石頭上,看著這面前二個女人打架。

  只能說自己太過專注于場中的變化,而那儒衫年輕人是什么時候來的,自己竟沒發覺。

  李員外想起了,那儒衫人就是化解了自己和燕大少奶奶僵持局面的那人。

  儒衫人友善的向李員外點點頭,算是招呼。

  李員外也點點頭,隨即,他睜大了雙目驚悸不已。

  因為他想到這空曠的場子四周全在自己的視線內,那儒衫人能坐在自己身側不遠,一定是從自己身后來的。

  而憑自己的功力,有人欺身到這么近的距離,而都沒讓自己發現,這種身法,也太可怕了。如果是敵人,恐怕自己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愕然的望著那人,李員外想不出武林中有誰的武功會有那么高,而且瞧那人的年紀也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儒衫人朝場中呶呶嘴,意思是要李員外注意看那兩個女人。

  蒙著黑紗的女人和許佳蓉兩個人好像全已打出了真火,俱都默不作聲,全心全意的攻撲著敵人。

  一招比一招狠,一招比一招凌厲,那兩個女人可說是旗鼓相當,勢均力敵,打了將近一個多時辰,卻仍然不相上下。

  然而誰也不敢大意,誰也不敢松懈。

  越是功力相差無幾的搏殺,成與敗,生與死,也就越往往決定在一剎那間。

  哪怕是一絲微小的疏忽,或者間不容發的猶疑,都會造成損傷殘命。

  所以那長短雙劍舞得更密、更急、更快,每一招全都朝著蒙面女身上要害招呼。

  而那十只纖長手指,也如十把利刃般上下翻飛,左右撩繞,每一式也全是許佳蓉必救之處。

  打斗的人固然步步為營,全力出擊。

  看的人何嘗不也是驚心動魄的屏息觀戰。

  時間無情,劍更無情。一夕陽已染紅了天際,更染紅了兩對原本晶瑩的雙眸。

  突然——

  決斗中的兩條美好身影齊然分開。

  隔著一丈遠的距離,蒙面女和許佳蓉屏息對峙。

  兩個人的眼睛瞬也不瞬一下的緊視著對方。

  許佳蓉長劍斜伸,短劍上舉。

  蒙面女白皙的雙手,映著殘陽,幻想起一種奇異的血紅,交叉疊于胸前。

  勝負即將分曉。

  時間也好像停頓在這一刻。兩個人的發際鬢角,汗珠成顆成顆的滴落。

  空氣中仿佛已可嗅到血腥味。

  暴風雨來前,總有一刻是寧靜的。

  目前兩個人的靜峙,也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緊張的氣氛,濃重的殺氣,連周遭的樹林山石也已感染,讓人看來更覺得翳沉沉。

  這時候,哪怕是最細微的咳嗽聲,也能使得人心一震,更不要說一陣突如其來的拍手聲了。

  跳下了石頭,李員外看著自己的雙手,再抬頭看看旁邊的儒衫人。

  緊張令人窒息的氣氛消散了,隨著那一陣拍手聲。

  場中的兩個人同時就如泄了氣的皮球,萎縮下來,不再有劍拔弩張的對峙。

  不知是感激,還是埋怨,兩雙美國同時射向李員外,只因為她二人全都知道,沒有那一陣掌聲阻遏住兩人即將發動的攻勢,那蓄勢已久,石破天驚的一擊,很有可能是兩敗俱傷的下場,而那時刻又是誰也不能先行示弱的局面。

  雙手亂搖,李員外一張圓臉快急成了肩的,口里卻只會說著“不”“個”,一面用手指著儒衫人。

  也難怪人家會以為那陣掌聲是李員外發出的。

  一個被人稱做“屁王”的人,在許多人的場合里,明明那個屁不是你放的,可是大家聞到了那突如其來的異味,先想到的,絕對第一個是你。

  經李員外手忙腳亂的表示清白后,兩個女人這才發現到儒衫人笑嘻嘻的站在一邊,意思不難明白,剛剛拍掌的是自己,而不是李員外。

  不但黑衣女和許佳蓉愕住,李員外也不明白怎么那人會拍起手來,尤其是在那最要命的一刻。

  搶先說話的人永遠是李員外。

  “喂!你也想客串嗎?”

  再次的笑了,儒衫人道:“不,我是來勸架的。”

  “你知道我話中的意思?”

  “當然,要不我怎會告訴你,我是來勸架的。”

  “你認識我?”

  “李員外,江湖人卻尊稱你為員外李,丐幫名譽總監察是不?”

  好像看出了什么,李員外有些疑惑道:“在我的感覺里,好像在哪見過你,我認識你嗎?”

  “我們見過,在你的豆腐攤邊。”

  “我是說在那之前。”

  看了看一眼在旁的黑衣女,儒衫人道:“好像沒有。”

  “那就奇怪了,為什么我總覺得我對你有一種好熟悉的感覺。”

  “也許我的臉型比較大眾化吧!”

  “不,絕不是這個原因,你是否很喜歡勸架?”

  “是的,我有這個毛病。”

  “為什么?”

  “不為什么,我只是不喜歡看到別人打架罷了。”

  “你可知道,有時候勸架會勸出毛病來!”

  “我這倒還從來沒碰上過。”

  “現在你已碰到了。”

  話沒說完,李員外四拳五腿已如旋風似的攻了出去,力道之猛,勢子之急就像一只兇殘的獅子。而最陰刁的便是他那不打招呼的出手,還真令人無法防備。

  李員外真正寒心了,他真不知道以往自己的江湖道是怎么闖過來的。

  因為他根本沒想到對方早已防備著,四拳五腿不但全部落空,而且自己正準備拽出背后的打狗棒時,那支棒子卻已到了人家的手中。

  “找這個是不?”遞回了打狗棒,儒衫人笑道。

  再是皮厚,李員外也有點不好意思的接回打狗棒,嘴里卻訕訕笑道:“對不住,對不住,我只想試探一下你的身手,嗯!不錯,不錯,確是名家手法,高明,高明,佩服,佩服,佩服之至!”

  李員外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他發現到自己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畢竟今天所碰到的人,不管男女,自己卻連一個也打不贏,這簡直是不可思議,和不可能的事。

  一個人要掩飾他的身份,面貌可輕易容術,聲音也可吃變嗓音的藥。

  但是他的武功路數卻很難掩飾,尤其在突然受到攻擊時,往往不自覺的就會泄露出來。

  李員外攻擊儒衫人的用意也在此。

  他實在不相信他不認識對面的人。

  所以他試了,用他認為最可靠的方法。

  可是他失敗了,因為對方早已防備,而且他根本看不出人家的身法,不但失敗了,而且敗得很慘。

  外人或許沒看到,他自己卻知道就在儒衫人回身側轉的那一剎那,自己的屁股上已輕輕的挨了人家一腳,雖然輕的就像一個熟朋友開玩笑似的摸了自己一把。

  可是在他的感覺里就好像挨了一刀,重重的一刀。

  他也知道他說出來的話實在狗屁不通,但是他除了這么說外,他又能說什么呢?

  尤其可惡的是對方那一種了解和帶著三分挪揄的笑容,那本該是自己所擅長的啊!

  兩個女人實在感到莫名其妙,她們也想不透李員外為什么會突然向那儒衫人攻擊。

  “你們是否仍要繼續打下去?”這話是儒衫人對著黑衣女和許佳蓉說的。

  氣勢一泄是很難再收回的,兩個女人互望一眼都沒說話,也沒表示。

  李員外卻又開口了。

  “你到底是誰?你總不至于也叫‘過路客’吧?”

  笑了笑儒衫人的回答卻是“行路人”。

  從來沒有一天像今天這般窩囊,李員外正想再問。

  遠處一蓬火花在天際綻開,就像一朵燦爛的黃菊花,那般艷麗。

  兩個女人誰也沒說話,突然都走了,而且走的飛快,眨眼一東一西的消失在黑夜里。

  儒衫人稍稍猶豫了一下,隨即也身形如飛,朝著東方逝去,那正是平陽縣的方向。

  留下了只有李員外一人正迷糊著。

  他很想追去,卻又不知該朝哪個方向,索性他又跳上了那塊大石頭。

  他是該好好的想一想今天一天所發生的事。

  那蒙面男人是誰?他蒙面的目的是否真怕自己認出他來?

  他又為什么要自己莫插燕家的事情?

  那黑紗蒙面的女郎和他有著什么關系?

  還有那儒衫人又是誰?為什么自己總感覺到他像一個人,而且那個人還是和自己好像很熟悉似的。

  許佳蓉這個女人很美,她又是誰?

  這小小的平陽縣突然間有著這么多的江湖高手出現,這又代表著什么意義?

  他(她)們的目的又都為了什么?

  小呆,小呆呢?這個免崽子如果在這的話,我也就不用防那么多的腦筋了,這真是急死人了。

  想到了小呆,李員外再也坐不住。

  只因為這一切復雜傷腦筋的問題,還是留給小呆的好。

  大家都走了,我還留在這干嘛?!

  李員外也走了,朝著向陽城。

  他卻沒想到這時候的“快手小呆”正被“鬼捕”救出火場。

  “鬼捕”的辦案經驗足夠寫成一大本厚厚的書。

  所以他傍晚一回到客棧,就發現了有人來過他的房間里,并且也睡過他的床。

  李員外才走,時間上也來不及趕回來。

  儒衫人慎言謹行,不會隨便躺在別人的床上。

  知道自己住在這,而且又不拘小節的人只有“快手小呆”。

  “快手小呆”來過,那么他的人呢?

  他發現到桌上的茶有了問題。

  他也打聽到兩個僵尸一樣的人,扛著一個錦服少年出了客棧。

  因此他用不了多久,就尋到了陳家大戶后院的柴房。

  他也知道己身的力量絕不是“人吃人”“鋸齒兄弟”二人的敵手。

  所以他才會想到縱火救人。

  這是一條長鞭,一丈六尺長的長鞭。

  很難看出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鞭梢尚有一截裝倒鈞,在夜色里發出森森的寒芒。

  認貨的人一看就知道這決不是一條“馬鞭”,或是一條“牛鞭”,它一定是一條要命的“長鞭”。

  “鬼捕”背著暈迷的“快手小呆”他也看到這條長鞭,懶蛇似的垂落在地。

  長鞭的尾端正被一個精壯漢子雙手握著。

  一條長鞭,又是這種態勢攔住自己的去路,白癡也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

  “飛索,趙齊?”

  “正是,大捕頭你好眼力。”

  “過獎,能使這么長的鞭,而握鞭又是用雙手的武林名家里,除了‘飛索’趙齊外,還有誰?”

  “那么你也一定知道我的目的了吧?”

  “我想你正想要殺人?只不知道你要殺的是誰?因為你面前的除了我之外,當然還有我背上的這一位。”

  “不愧為‘鬼捕’,你快人快語,我也不便小器,放下你身后的人,你自己自絕也就罷了。”

  “我們有仇?”

  “沒有。”

  “那么你能告訴我為什么原因嗎?”

  “奉敝上之命。”

  “鬼捕”這才發現到在趙齊身后墻的陰影里,尚站著一人,只是看不出來是什么樣子的一個人。

  “能否請貴上說明原因嗎?”

  “如果可以的話,敝上不早就現身了嗎?”

  “看樣子我是沒有別的選擇的途地?”

  “我想恐怕是如此了,大捕頭。”

  “明知不濟,但我仍然須要一試,趙齊,你也應該知道我‘鬼捕’并不是被人嚇大的吧!”

  “鐵成功,你要知道死有很多種方法的,而其中不同之處卻是在于死亡的過程,有痛苦和不痛苦兩種,你難道會不明白我這‘響尾蛇’?”

  “我聽說過,也明白你手上的長鞭浸有劇毒,只要沾上一點,全身肌肉將會萎縮抽搐而死。”

  “那么你還是要走這條路?”

  “是的。”

  放下了“快手小呆”,“鬼捕”抽出腰際的純鋼練索,凝目戒備。

  “我敬你是條鐵錚錚的名捕,鐵成功,你出手吧!”

  不再客氣,同時也不是客氣的時候。

  “鬼捕”鋼練索嘩啦一響,橫飛對方。

  同時兩條鞭,一條是鋼索,一條卻是軟鞭。

  軟鞭過長,在近距離應該很難發揮效力才對。

  事實不然。

  因為鞭雖長,在握把處有四尺長的鞭身里面卻是裹著鋼桿,而這種兵器也就同時具有長短兩種特性,無論近搏遠攻都能做到。

  雙手握鞭,趙齊格開了“鬼捕”的鋼索,同時這條長鞭不再像一條懶蛇了,只見鞭稍突然自地上直彈而起,筆起刺向“鬼捕”身后。

  而握鞭的雙手也驀地捅向“鬼捕”前胸。

  怎么也想不到趙齊使鞭的功夫竟有這等玄奇法,“鬼捕”一下子像遭到兩個人的前后夾擊。

  急速挪身,鋼索回撩,險險躲過這一匪夷所思的夾擊,“鬼捕”卻已驚出一身冷汗。

  “鐵捕頭,你注意了!”趙齊一招險些得手,接著又發起一槍快攻,口里說道。

  長鞭便成了一條響尾蛇,前端不時傳出陣陣“嘩啦”的響聲,那是鞭梢倒鉤互撞擊聲。

  而握把處又時時刺向敵人,宛如響尾蛇猙獰的頭。

  鞭身常常會突然纏繞向“鬼捕”騰躍的身軀,就仿佛那響尾蛇邪惡的身體一般。

  “鬼捕”現在也才體會出來為什么趙齊會稱他自己那條長鞭為“響尾蛇”了。

  因為這條長鞭簡直就是響尾蛇的化身。

  隱身在這蛇陣里,那是種什么樣的滋味?

  “鬼捕”鐵成功冷汗潸潸,極力迎拒著“飛索”的“長龍十三式”,他現在的感覺就像和一條巨大、很長的響尾蛇在搏斗一樣。

  他已有了一種怪異的幻覺,就像蛇身已緊纏住自己身體一般,呼吸已逐漸不暢,而那種窒息的感覺也越來越重。

  “趙齊,不要拖延,速戰速決。”

  一聲冷漠的女人聲突然響起自墻角的陰影中。

  “是”

  “飛索”應了一聲,已加快了攻勢,而那條長鞭也就更像是惡魔的化身,漫天飛舞,直圍著“鬼捕”團團亂轉。

  “鬼捕”的鋼練索,已經完全發揮不出攻擊的作用,而只在躲閃格拖著那一**的鞭頭、鞭身、鞭尾。

  一條小蛇和一條巨蟒的纏斗,最終的結果,任何人也可想而知。

  所以“鬼捕”敗了,在這場功力懸殊的生死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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