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兩處閑愁
旁邊的甄丹終于也發(fā)現(xiàn)了曾雪,她心里的吃驚不亞于我,手足無措地望著我,下意識地緊緊地?fù)Ьo我的胳膊,似乎想借此給我一點(diǎn)安慰。//www.qb5.cOМ/
曾雪終于發(fā)現(xiàn)了我們,一霎那間,她那原本就很蒼白的面容更是變得毫無血色,她下意識地分開那男子一點(diǎn)距離,搖晃著后退了一步,眼睛里立刻升起一團(tuán)迷霧,變得迷蒙而哀傷,她孱弱的眉頭緊緊地?cái)Q成一團(tuán),極度的震驚讓她朱唇緊咬,似乎要把渾身的力氣都用上!
千言萬語又能做些什么,蒼白的解釋還不如保持沉默!咬碎了銀牙也是于事無補(bǔ),那碎了的心誰能夠修補(bǔ)呢?四年的困苦只為這一刻的措手不及的相逢嗎?
在這樣的場合下,我能說些什么?想看著她卻不敢看,偏偏又忍不住眼神的游離,只道古人的“欲說還休”只是詞作里的教條,當(dāng)它真的降臨到身邊,才體會到無奈是怎樣的苦澀。
我心里在笑,寂寥的苦笑,這個諷刺的巧合讓我們無法面對對方,我們都堅(jiān)持了四年,可是就在相逢的前夕不約而同地放棄了堅(jiān)守,接受了新的愛人。如果不是巧合,那便是生活的惡作劇?我終于知道了她不讓陳楠告訴我她是“神秘大姐”的原因了,她接受了別人的愛,如果再見到我,那將是怎樣的情景?多情自古傷離別,離別后的相逢她不想我傷上加傷。
我想曾雪旁邊的那名男子因該就是她的未婚夫樸景旭了吧。從表面看,他應(yīng)該算是一個優(yōu)秀的男人,他對于此刻的情況看在眼里,大約亦猜到了什么,不過他并沒有流露出任何不悅,也沒有任何的不自在,而是輕聲道:“雪,是你的朋友嗎?”
曾雪強(qiáng)自忍著眼眶中的清淚,木然地點(diǎn)點(diǎn)頭,她消瘦的下頜讓我感到心疼,可想而知,這些年她過得并不好,我立刻產(chǎn)生了把她攬?jiān)趹牙镒屑?xì)憐惜的沖動。
樸景旭輕輕地拉住曾雪走過來,來到我們的面前,朗聲道:“你好,請問先生是曾雪的朋友嗎?我是樸景旭。”
我忍著心中的厭惡,伸出了手。眼前這個優(yōu)雅的男子讓我有一種近乎直覺的厭惡,他沒有讓曾雪幸福,只是這一條,我就不可以原諒他!看著他從容鎮(zhèn)定的臉色,似乎很紳士的樣子,可這正是我討厭他的原因,他如果不是真的修養(yǎng)特別好的話,那么他一定是一個心計(jì)深沉得可怕的家伙。
“雪,怎么不跟你的朋友打招呼呢?”樸景旭貌似很合理地說,三分勸說里面帶著七分的質(zhì)問!
我的心里立刻打了一個寒顫,我的猜想還是對了,他是一個心計(jì)深沉得可怕的家伙。我這并不是以貌取人,他剛才說的那句話大有問題,在正常情況下,這個時候樸景旭不應(yīng)該說出這么一句話,表面看來這是一句很合情合理的話,埋怨自己的女友不懂禮貌,可是當(dāng)他看出我們的關(guān)系不一般的時候,還故意說出這樣的話,任是誰也能夠聽得出來這是一句多么殘酷的話,這根本就是在有意為難曾雪,并且給我一個下馬威,也就是說他一方面“優(yōu)雅”地說出了他對曾雪如此失態(tài)的不滿,另一方面是在向我示威,讓我知道曾雪已經(jīng)是他的,讓我“放明白點(diǎn)”。
我不忍讓曾雪為難,連忙道:“曾雪,好久不見了,還好嗎?”為什么所有人好久不見都會這么說呢?我不是一個有創(chuàng)意的人,也不能免俗。
曾雪也聽出了樸景旭話里的狠毒,她眼神復(fù)雜地看了樸景旭一眼,對我綻出一個凄慘的笑,道:“高瀾,我……”
曾雪的嘴唇在哆嗦,好似千言萬語卡在了嘴邊,竟是說不出來。這跟我印象中的曾雪完全不一樣,她不再是四年前那個英姿颯爽的曾雪了,她變成了一個憂郁的女人,一個傷心的女人,一時間,我心中的疼痛無以復(fù)加,這么多年她一定過得很不好,經(jīng)歷了感情的打擊,接著又是家庭的劇變,先是失去了美好的初戀,接著失去了生養(yǎng)的父母,二者接踵離她而去,一個外向開朗果敢爽朗的女孩就這樣一去不復(fù)返了,就算是一個男孩子恐怕也無力背負(fù)這樣的打擊。
我痛苦地笑道:“怎么啦,見到老朋友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了?”
我不知道她跟樸景旭是怎么回事,好像她對樸景旭有一種怕,這絕對不是正常的戀人之間應(yīng)有的情況,我一定要問問清楚!
“樸景旭先生,不介意我們老朋友之間敘敘舊吧?”我的眼睛狠狠地盯著樸景旭,真想看出這個男子使了什么卑劣的手段把曾雪拴在了他的身邊。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攪二位了。雪,晚上八點(diǎn)我在家里等你!”說完這番話樸景旭微微點(diǎn)頭,凌厲的眼神在我身上掃視了一遍,別有深意地嘴角一抽,然后轉(zhuǎn)身離去。
我不由得對這個樸景旭感到頭皮發(fā)麻,明明看到我身邊的甄丹,還故意說不打攪“二位”,明明就是在提醒我們他的存在,威脅我們不要作出什么“非禮”的舉動。他說晚上八點(diǎn)在家里等她,則就是**裸的威脅了,作為一個黑幫幫主的少爺,他當(dāng)然不會缺少人手對我們進(jìn)行全方位的監(jiān)視,如果我們稍稍作出什么舉動,恐怕他會在第一時間知道,然后作出什么動作提醒我們“越界”了。他這樣說更是在“提醒”我,八點(diǎn)之前一定要把曾雪送回去。
我心里的悶氣幾乎讓我瘋狂,曾雪一直以來就是過的這樣的生活嗎?這樣的對待跟囚犯有什么區(qū)別?曾雪,這到底是為什么?你為什么還要呆在他的身邊?
這個時候,甄丹對曾雪道:“雪姐,還記得我嗎?”
曾雪愕然怔了一下,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甄丹的存在,可見剛才的偶遇對她的沖擊和震驚太大了,眼睛里只剩下了我,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我身邊的甄丹。
“丹丹,是你嗎?我都快認(rèn)不出來了,你變漂亮了!”曾雪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疑惑,旋即又隱去,說話閃閃爍爍。
在我看來,甄丹在這里好多了,可以緩解一下氣氛。我知道曾雪剛才眼睛里閃過的疑惑是什么意思,她在懷疑我和甄丹是不是一對戀人,可是突然又想起來我們現(xiàn)在的尷尬關(guān)系,旋即又把這個懷疑給壓下去了,她是很想問出來,可是她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沒有任何立場去問這個問題。
可惜甄丹是個粗線條,堅(jiān)決發(fā)現(xiàn)不了這里面的細(xì)節(jié),如果她夠聰明,幫我解釋一下是最合適不過的了,可惜她不是!甄丹就是一張紙,單純得近乎單調(diào),絲毫不通人情世故。
所以這個疑惑還是要我自己說出來,我知道現(xiàn)在自己解釋這個疑惑的立場也不是很充分,但是我不想讓曾雪誤會,我也并不想隱瞞我已經(jīng)再次戀愛的事實(shí)。
“我和丹丹是來韓國出差的,本想馬上就回去了,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你,找個地方聊聊好嗎?”
我這么一說,曾雪一直緊皺的眉頭不由得舒展了一些,露出一絲微笑道:“好啊,去海草軒吧,那是我爸媽留下的小店。”說話間神色一黯,似乎又想起了那次悲慘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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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草軒坐落在離濟(jì)州港口大約一公里外的海灘邊,這是濟(jì)州最有名的海灘,與人如織,海草軒是這附近唯一的中國餐館,生意更是火爆,曾雪不自己打理生意,而是交給了兩個中國留學(xué)生。
我們坐在一間朝著大海的小間里面,窗外大海的蔚藍(lán)美景一覽無余,可是我們誰也無心觀賞,眼神四下游離,或者呆呆盯著一個地方,空氣中彌散著沉悶的氣息,沉默成為壓抑的幫兇。
是甄丹打破了尷尬的僵持:“雪姐,你是怎么來韓國的啊?”
曾雪伸出纖手輕輕整理了一下額前的頭發(fā),一副嬌慵的柔婉作派,讓我不由得呆了一呆,這樣輕柔的動作以前她是做不出來的。時間可以改變?nèi)说哪挲g,變故卻會改變?nèi)说男郧椋绻屛也拢F(xiàn)在的曾雪一定不是我所猜測的那樣。
“三年前,我爸下崗了,不久我媽也下崗了,于是他們就辦理了韓國移民,用以前的積蓄和一點(diǎn)貸款在這里開了一家中餐館。”
“聽你剛才的話說,好像伯父伯母已經(jīng)去世了,是嗎?”甄丹這個大老粗,哪壺不開提哪壺。
“丹丹,你都瞎問些什么啊?”我急忙道,因?yàn)槲抑浪改溉ナ赖恼嫦唷?br />
甄丹好像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忙對曾雪道:“雪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對不起!”
曾雪輕輕一笑,慘白的臉上灑下一片滄桑,道:“沒有關(guān)系,我爸媽是被黑幫的人殺的,那個時候我也身受重傷,差點(diǎn)就死掉了,可是我也沒有什么辦法為父母報(bào)仇。”
“是不是樸景旭幫你報(bào)的仇?”我下意識地問道。
“你怎么知道?”曾雪很奇怪。
“沒什么,我想不出你留在他身邊的其他原因。”
曾雪立刻像被電擊了一樣,僵直地呆住了。
我故意說出這句話是有一點(diǎn)吃醋的意思,更是對樸景旭的趁人之危的氣憤。曾雪聽出了我的意思,因?yàn)槲业倪@句話的意思表達(dá)得太直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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