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蕭遲身世
大殿之內遲遲未有人再說一句話,姜憶也不知道景元帝到底想要說什么,只是有關于蕭遲她又有些好奇。
“蕭遲自沉船事件之后便一直有些悶悶不樂,去塞北的圣旨是辰王求孤下的,孤也問過蕭遲,他說他愿意,孤便把他留到元宵之后再離開京城。”景元帝開始說起近日發(fā)生的一些事情。
“他性子木訥呆板,眼里也就只容得下你一人,所以孤便想著找你來,希望你能讓他不那么……厭惡孤。”景元帝說完便半闔著眸子,姜憶甚至從中感覺到來些許悲哀。
“臣女愚鈍,不知皇上是何意,且我與蕭遲已經和離,皇上找我怕是有些不合適吧。”雖然好奇,可是姜憶最后還是保留了最后一絲冷靜。
“可蕭遲對你依舊如以前一樣。”景元帝擺弄著手中的小物件看著姜憶,語氣也帶了幾分玩味。
“畢竟,若是蕭遲養(yǎng)在孤這里,你應該是孤的兒媳才對。”景元帝云淡風輕的道出了這么一句話。
姜憶久久回不過神來,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
這個消息與她而言實在是太過震撼了些,她本以為蕭遲只是在蕭家不太討喜,且知道蕭遲身世是所謂私生子的也就只有蕭允一個。
“皇上……”姜憶說不出什么話,只是愣愣的看著景元帝。
“蕭遲的母親是罪臣之女,當初孤也想過把她娶回家的,奈何身份有別,孤便沒了辦法。”
“后來她便嫁給了輕云候,生下了蕭遲,那時候孤已經是皇帝了,孤一直都知道的,她是有了身孕才嫁給輕云候的。”
景元帝緩緩把那段早就塵封的往事又再一次開啟。
當年蕭遲的母親林韻一家被卷入謀反案中,林韻因為當時的景元帝求情而逃過一劫,被發(fā)配到了紅意坊去做女工。
后來景元帝也去尋過林韻,只是當時她覺身份有別,一直未見他,是后來的年夜。
景元帝站在雪地里等了她好幾個時辰,若不是他倒在了紅意坊那間小院里,也不會再有后來那么多的事情。
林韻把景元帝帶到了屋子里,后來那幾日景元帝總會悄悄跑到這紅意坊去見林韻。
那兩日的日子林韻總覺得是泛著甜味的,就連景元帝也是那樣以為的,他以為可以把林韻娶回家的。
可后來還是逃不過賜婚,當時娶另一個人才是景元帝最好的決定,也他也確實是那樣做了。
林韻眼睜睜看著那個說著喜歡自己景元帝娶了別人,郁結于心,后來輕云候找到了她,并且承諾會好好待她。
她本想直接一走了之的,可是輕云候一直待在她的身邊細心安慰。
林韻便嫁給了輕云候,輕云候待她很好,只是林韻依舊過不去心中的坎,生下蕭遲之后心中郁結不解。
沒過多久便在侯府中自殺了,輕云候趕到的時候只有一具上吊自縊的尸體和待在黑漆漆的屋子里眼眶紅紅的蕭遲。
景元帝把那段前塵往事又再一次道了出來,他知道是他太過軟弱無能才導致了那些事情的發(fā)生。
所以他覺得于蕭遲而言愧疚,是因為他真的對不起林韻,也對不起蕭遲。
“其實小的時候孤時常偷偷到侯府去看他的,只是隔著很遠的地方瞧他一眼孤也覺著開心。”
景元帝深吸了一口氣然后道:“孤也知道輕云候待他不算好,侯府那些人則更甚。可孤也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他自小時候起性子就不大活潑,孤聽聞是遇見你之后,他變得更愛笑了一點。”景元帝說完便一直看著姜憶,他只是想要有一個人,能夠幫著蕭遲,讓他的日子過得好一點。
“他回京也是因為你,孤本以為他是原諒我了才回來的,可他回京之后見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求孤賜婚。”
“他跪立于大殿之上,神色堅定,孤知道,他這個人和林韻一樣固執(zhí),認定了什么就是一輩子的,孤是真心祝愿他不要走了孤的老路,能夠同你白頭偕老。”
“所以孤很快便賜婚了,還贈予他黃金萬兩,用來迎娶他最愛的女子。”景元帝說完之后看著不遠處的一片虛無輕聲笑了一下,笑中帶著許多的苦澀。
姜憶抬起頭看著景元帝,他的兩鬢已經有了一絲白發(fā),可他分明還很年輕,或許他是真的覺得愧疚,可是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造成的傷害不會因為他的愧疚而挽回分毫。
而姜憶也不可能幫著景元帝去勸蕭遲什么,因為她沒有資格讓蕭遲去原諒些什么,甚至她也永遠不可能原諒景元帝的所作所為。
“皇上,我理解你的苦心,可是很抱歉,且不說臣女已同蕭遲和離,就算我們兩人沒有和離,我也不可能去干擾他的任何決定。”
“請恕臣女口無遮攔,臣女認為蕭遲應該有不原諒的權利,畢竟身處困境的是他,不是我。”姜憶行了跪禮低著頭輕聲道。
她不是沒有想過這番話很可能會惹怒景元帝,可是她還是要說。
姜憶她是見過蕭遲在觀月樓那間小黑屋待著時的狼狽模樣的,姜憶向著他伸出手時他眼眶還是紅紅的,整個人都變得遲鈍又木訥。
那個時候他好像懼怕任何人,也拒絕接觸任何人。
姜憶那時候不理解,為什么被關在小黑屋里會這樣的狼狽,會讓一個好好的人變得這樣脆弱,至少她從來都不怕黑的。
可是現在她突然便明白了,年少喪母,在那間不見天日的屋子里從晚上待到早上沒有一個人來見他。
姜憶想他或許是眼睜睜的見著他的母親死在自己眼前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那時候他又在想些什么呢,姜憶失去母親的時候還找到陳厘哭了好一陣才消停。
蕭遲眼睜睜看著母親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消亡的時候,是不是更疼一些。
“請恕臣女無法幫助皇上做些什么,臣女甘愿認罰。”姜憶再一次行禮,道明了她的意思。
大殿之內又是一陣沉默,姜憶沒有抬頭,也看不見景元帝的表情,只是她想估計也好不到哪里去。
過了一會兒姜憶才聽見前方傳來一聲沉悶的聲音:“你起來吧。”
姜憶應聲起身,這才看見景元帝臉上神色,比起找她來時帶著的一點點希望,此刻便只剩下了憂愁。
“定國公養(yǎng)出來的人,真真就是固執(zhí)得緊,勸不動,也動不得。”景元帝搖搖頭嘆了一口氣,然后望向姜憶。
“孤是想過的,讓蕭遲永遠待在塞北好了,回來還平添煩惱,可是孤還是……很想他回來。”
姜憶不語,只是看著不遠處的一片虛無,好像看見了蕭遲一個人躲在那間小黑屋時候的無奈和無力。
“皇上,你知道嗎,蕭遲他很怕黑的,可是一到了晚上他總是會走在我的前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姜憶眼眶濕潤看著皇上,聲音很小的說出了這么一句話。
若是景元帝不提,姜憶肯定一點也記不起來,蕭遲雖說怕黑,可每一次蕭遲都會走在她前面。
“是嗎,你退下吧。”景元帝搖搖頭嘆了一口氣。
“是,皇上。”姜憶最后再行了一次禮便起身離開了大殿。
出宮的那條路是李榮元領著她走的,也是當初她和蕭遲進宮時走的那條路。
停了一天的雪又開始不合時宜的下了起來。
“姑娘,天冷了。”李榮元走在了姜憶側方為她打著傘,是景元帝吩咐李榮元把姜憶送出宮的。
“多謝李公公。”姜憶向著李榮元行了一個福禮后便沒了話語。
姜憶第一次覺得出宮的路這樣的長,不管她怎么樣走都走不到頭。
“姑娘,老奴只能送你到這了,剩下的路還請姑娘自己走回去了。”李榮元把傘遞給了姜憶然后柔聲道。
“多謝李公公,傘只有一把,還是你拿著回去吧,這風雪漫漫的,別染了風寒。”姜憶又把傘推給了李榮元然后笑著說。
李榮元也沒有再說話,只是點點頭應了一聲好之后便轉身離開。
姜憶也轉身向著另一個方向走著。
雪越下越大,很快姜憶的肩上的頭上都落滿了雪,她竟也不覺得冷,只是沒有什么目的的走著。
按照景元帝所說,蕭遲他很早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再結合蕭允聽到的蕭遲和輕云候爭吵的話,姜憶不知道這些年蕭遲到底是怎么過來的。
他們這些人就是看上去好像什么都有了,蕭遲和她生在了京城這樣的富貴之家,從小便吃喝不愁。
也沒有陳三那樣的煩憂,他們若是想,這天地下哪一樣名貴的藥材都盡可收入囊中。
可是也帶走了許多東西,說到底他們也只不過是這茫茫人海中的滄海一粟,面對許多事情也還是做不好,辦不到。
“姐姐姐姐,給我吃一點點東西吧,我走了好幾天才到這里,我好餓。”在姜憶還在神游之時有一個小姑娘拉住了她的裙便小聲道。
姜憶這才低下頭看著那個拉著她裙角的小姑娘。
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的衣服,到處都有淤青和傷口,看上去也很是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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