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阿緣很早就注意到那個跟在自己和因陀羅后面給人一種不詳預(yù)感的黑影了。
一開始她還以為那是因陀羅的影衛(wèi)(小說漫畫里都有!)之類的存在,所以才忍著不好的感覺沒有說話。
但隨著對方越來越越界的窺探,她很快就否定了這個猜測。并且抓住了對方自傲大意的瞬間把人干掉了。
搞掉他的一瞬間,阿緣是真神清氣爽,覺得整個人都輕松明亮了起來。就像大熱天喝了冰闊落一樣快樂。
黑色沒有錯,但黑色還鬼鬼祟祟的東西大多不是好東西,干掉總之不會錯。
看她如此神清氣爽的樣子。
因陀羅不由露出些許不解——這么短時間,若是有人的話他不可能察覺不到,但如果不是跟接應(yīng)人接上了消息……難道人真的能這樣無緣無故就高興起來?
注意到因陀羅緊皺的眉頭,阿緣保持著丟東西的姿勢就像做運(yùn)動那樣又晃了晃手臂。手中漂亮的飄帶也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仿佛剛剛?cè)詣硬蹲胶谏擞暗男袆泳椭皇侨说幕糜X。
“你不覺得這個姿勢其實也是個挺好的鍛煉方式么。”
伸伸胳膊抻抻腿,多好啊。
揮揮拳頭砸倒樹,腳上一用力地面就是一個坑的忍宗少主不禁不覺得,還覺得這個貴女腦袋里可能有哪里不對。
“那又是什么?”
他放棄在她的古怪行動上繼續(xù)糾纏,轉(zhuǎn)而看著被她抓在手里的那條淺色飄帶。
“啊。”阿緣看向剛剛被自己用作投擲工具的飄帶。
——這是什么來著?當(dāng)時覺得很順手就順便用了。
其實她隱約知道這個應(yīng)該被叫做‘羽衣’,但具體為什么是,又能怎么樣,就不清楚了。
于是她粗暴的把她塞進(jìn)袖子里,斬釘截鐵道:
“這個是女孩子用的飄帶。”
作為一個從沒用過飄帶,更沒見過別的貴女的飄帶的人,因陀羅并不能進(jìn)行有效質(zhì)疑。
因陀羅視線再次掃過周圍的樹林,見確實沒有什么值得注意到地方,只能權(quán)當(dāng)她剛剛的怪異表現(xiàn)就只是某種個人嗜好了。
他把魚帶到水邊,熟稔的開始處理起來。
雖然因陀羅語氣態(tài)度一直都很冷硬,但舉止卻很照顧人。
不僅把魚收拾的干干凈凈,還專門挑了大一些的給阿緣。
“這就是哥哥么。”
阿緣撐著下巴感慨道。
似乎她失去了過去的記憶,但印象中的哥哥都還挺照顧弟弟的,不管原本的性格是溫和還是冷硬。都會有照顧弟弟的一面……
等等,有一對好像不是這樣。
腦海中似乎閃過了某些畫面,但因為只是極瑣碎的片段,所以阿緣并沒能及時抓住。
“你回憶起什么了?”
因陀羅敏銳的抬起頭。
“你的兄弟?”
“不,不是。”
聽到這里,因陀羅失去了興趣。
既然不是能找回她身份的線索,他自然沒興趣打探別人的事情。
阿緣反問:“你弟弟呢?”
因陀羅言簡意賅的回答:“叫阿修羅。”
“然后呢?性格之類的?”一般介紹不應(yīng)該說這些么。
“……是個熱情又樂觀的人。”
就像被擠的牙膏一樣,因陀羅口中又被擠出了一點(diǎn)信息。提起弟弟的時候,他的眉眼舒展了些許,流露出不自覺的溫柔。
但他很快就意識到現(xiàn)在是在跟一個陌生人交談,于是很快他又恢復(fù)到了先前那副就像時刻在思考世界未來這等大事的嚴(yán)肅表情。
就算都是不重要的事情,也不能再這樣說下去了。想到這里,接下來的旅程中他就像是鋸嘴葫蘆一樣不再提起家人的事情。就連其他問題,也總是壓縮到三兩個字去回答。
終于,道路的盡頭出現(xiàn)了整齊的農(nóng)田和人造的建筑。
被因陀羅稱作‘忍宗’的地方,既不是國家也不是城池,而是一個民風(fēng)淳樸自給自足的大型村落。阿緣跟著因陀羅回去的時候,剛好是一天結(jié)束的時候。
一路上都能看到帶著工具往家里走的人。
他們大多穿著白色背后帶著很多勾玉圖樣的衣服,見到因陀羅的時候都會恭敬的問號,偶爾有人會把好奇的視線投到他身邊的女人身上,但一想到因陀羅大人往日的威壓,人們馬上又會收回視線,問都不問的就走開。
因此盡管阿緣是跟著因陀羅一起從正門走到忍宗宗主,也就是他的父親,大筒木羽衣的住處的,一路上卻完全沒有被盤問八卦。
雖然是忍宗宗主的住所,但也只是一個比較大的平層建筑。
邊角的地方能看到一些物資,但都不是什么很貴重的東西。裝飾品也一樣,有,但看得出并不值錢。
明明生活在這里的人看起來各個身強(qiáng)體壯,衣著也很干凈整潔……到是讓人無法判斷究竟是富庶還是清貧了。
大筒木羽衣在平時工作的地方見到了這個由大兒子帶回來貴女。
一個據(jù)說失去記憶,但完全看不出一點(diǎn)緊張驚慌、反而落落大方的觀察著周圍還有自己的年輕貴女。
少女并非像母親大人那樣有著驚人的美麗和顯眼的特征,但談吐間卻有著讓人信服的氣度,讓人不自覺的想要相信。
“歡迎您,遠(yuǎn)道而來的貴女。”
大筒木羽衣對自稱‘阿緣’的貴女表示歡迎,并且主動提起了治療的事。
“若您不介意的話,我也可以幫您進(jìn)行治療,看能否助您恢復(fù)記憶。”
“好啊。”
阿緣大方的答應(yīng)了下來。
她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值得隱瞞的地方,能早點(diǎn)恢復(fù)記憶對她來說也是好事。
而且她還挺好奇這里的人怎么治療——還能治療失憶,聽起來就很厲害的樣子。
得到阿緣的允許之后,大筒木羽衣坐到了她的對面,接著用發(fā)著綠光的手壓到了她的額頭上。
——總覺得這綠光也不陌生。
大筒木羽衣觀察阿緣的時候,阿緣也在反過來觀察這位滿身白色的老人。
當(dāng)然也注意到了老人那一圈圈的怪異眼睛。
雖然很怪異,但老實說并不會覺得驚訝,反而有幾分熟悉,好像她以前也曾見過似的。
就好像……
“……我好像還有個同伴。”
想到‘與眾不同的眼睛’,她恍惚中又想起了什么。
“同伴?”
這次開口的是因陀羅。
——她剛剛可沒說過。要是早說了,他當(dāng)時就在周圍搜索了。
“嗯。”阿緣點(diǎn)了點(diǎn)頭,“其實我也不是很確定,但如果我的感覺沒有錯的話,我大概是有同伴的。”
“那么對于這位同伴,你記得多少?”
“黑發(fā)……”阿緣努力的壓榨著自己的記憶。
“額……可能還有跟因陀羅一樣看起來總是一張被欠了很多錢的表情的臉?”
因陀羅:“……”
大筒木羽衣:“……噗。”
率先打破了沉默的是大筒木羽衣,這位須發(fā)皆白的老人笑了起來。
“因陀羅啊,你看……”
“……我先回去了。”因陀羅完全不給父親大人繼續(xù)說下去的機(jī)會,轉(zhuǎn)身就要向外走,臨到門口的時候,他轉(zhuǎn)過身:
“要是你還想起了什么,可以跟我說。”
她是他帶回來的,那自然會負(fù)責(zé)到底——不管她究竟有沒有問題。
目送因陀羅離開,大筒木羽衣也收回了自己治療的手。
他試圖給自己兒子辯解:“因陀羅并不是討厭您。”
阿緣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明白。”
帶‘嬌’屬性的人大多這樣,不管心里怎么想,面子上都不會饒人。
“您的身體很健康,看來失憶是其他原因引起的。不過也不用著急,雖然沒辦法隆重的招待您,但這里很安全,您盡可放心的在這里生活。”
大筒木羽衣簡單的跟阿緣解釋了一下她的情況,就讓身邊的人帶她去房間休息了。
結(jié)果才出去沒多久,就又撞到了因陀羅。
只不過他現(xiàn)在的情況看起來不太妙。
“因陀羅少爺,有些事還想跟您再聊一下。”
“因陀羅少爺,這次……”
支持因陀羅的人就像給老師告狀的小學(xué)生一樣將他圍在中間,嘈雜的聲音連隔著兩條走廊的阿緣都能聽到。阿緣探頭看過去,甚至能看到青年皺到一起的眉頭。
顯然并不想聽到這些內(nèi)容。
好歹也是帶自己回來的恩人。
這樣想著,阿緣轉(zhuǎn)變了前進(jìn)的方向,在侍從疑惑的視線中向著因陀羅走去。
“抱歉,稍微繞個路。”
說完她就沿著木質(zhì)的長廊向著因陀羅的方向走了過去。
“哎呀,不是說帶路么?你怎么先走了。”
阿緣話沒有說完,但圍過來的人都是些心思活絡(luò)的,見因陀羅并沒有斥責(zé)她插話的行為,面面相覷之后紛紛讓出地方告別。
“您請。”
“我們只是聊一聊,那先告退了。”
剛剛還烏泱泱扎堆的人眨眼間就走的干干凈凈,空蕩蕩的走廊上只剩下阿緣和因陀羅。
“我沒有說帶路。”因陀羅皺起的眉頭微微松開。
“我知道啊。”阿緣擺擺手。“只是看你好像很煩的樣子。”
不知是不愿意承認(rèn),還是不愿意被人看穿心思,因陀羅并沒有回答。他視線從跟著阿緣身后的忍宗族人身上掃過,見對方像是害怕似的低下頭也不在意。只是沉聲道:
“給你安排了房間么?我送你去。”
既然是這個理由,那就要落實。他示意族人帶路,自己則是跟阿緣走在一起。
“這里人說話的方式就是這樣拱火上眼藥么?”
去房間的路上,阿緣突然開口。
“……沒有。”因陀羅矢口否認(rèn)。
不管有沒有這種事,忍宗的事是忍宗的事,再怎么也不能跟外人說。
但既然是貴女問起,他也不能真的一點(diǎn)不回答,青年的眉頭不自覺又湊到了一起。
“那就當(dāng)沒有吧。”阿緣干脆的放棄了這個臨時話題。
她放棄的太快,讓以為對方會像回來路上那樣問個不停而認(rèn)真思考該怎么回答的因陀羅一時語塞。
像這樣支持者圍著因陀羅或者阿修羅給對方上眼藥的事情,其實有一陣子了。
拜此所賜,因陀羅和阿修羅之間本就緊張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變得十分疏離。
時間一長,就連天生少根弦兒阿修羅也隱約察覺到了問題。天性熱情正直的他受不了這種氛圍,就主動接了要去給其它地方送信的任務(wù)跑出去了。
聲音多了,就算是心智堅定如因陀羅也難免覺得煩躁。
說道阿修羅。
他也差不多該回來了吧。
看著才來一天就讓人平添煩惱的貴女,因陀羅揉了揉額頭,希望弟弟這次回來之后能長進(jìn)一點(diǎn)。有這位貴女這一個麻煩人物就夠了,他就不要再添亂子了。
然而因陀羅愿望注定要落空了。
幾人才剛走到安排好的房間,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大嗓門突然響了起來,緊接著就是咚咚咚的奔跑聲。
“哥!”出門歸來的阿修羅拉著一個留著黑長炸發(fā)型的人一陣風(fēng)似的沖了過來。
一邊跑還一邊喊,“哥!你看!我把咱們流落在外的兄弟帶回來了!”
阿修羅一邊說,一邊美滋滋的想著。
——這次哥哥一定會夸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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