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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陰謀!又是陰謀!


  晨光中,金部隊重又啟程,早就期待著金太宗的隆重接見和豐厚獎賞,漸漸把五馬山寨拋在后面。\\wWw。QΒ5。C0m\眼前又是一些小丘嶺和開闊的平原。一路上,早起的村民已經日出而作,不時駐足遠晃從眼前而達的龐大的部隊,想親眼看一眼大宋的皇帝和傳說中美貌絕倫的皇妃、嬪妃們。但又不敢近觀,甚至不敢長時間注視,幾天怕惹禍上身。

  韓離不沒有坐上自己的馬轎子,而是與汗塔、完顏果一起騎著馬而行。看上去他精神爽悅、余慶未了。三人談笑風生,感染了他們旁邊的金兵,金兵們也興致勃勃。

  汗塔:“恭喜大帥,昨夜一舉殲馬擴匪徒三千多人,匪首擴一命呼咽,五馬山寨從此必一厥不振,我們又少了一個心頭之患。”

  韓離不:“汗塔將軍功不可沒,馬擴哪里想到我們會主動出去?殲滅他們于措手不及之中?”

  汗塔:“大帥神機算,用兵如神!”

  韓離不:“昨夜死的那個女俘是什么人物?令滿江紅如此冒死相救?”

  汗塔:“她是宋徽宗的愛妃雪妃。聽說與滿江紅眉來眼去好久了。”

  韓離不:“原來如此,愛讓人如此瘋狂!我只知道賀蘭是個可以為愛不顧一切的俠客,想不到不露聲色的滿江紅也有這一套。”

  完顏果:“宋帝宮三千佳麗,不知毀了多少人的愛情,滿江紅值得同情,賀蘭山值得尊敬。”

  韓離不:“八王爺,是否覺得本帥要放沈冰冰回去與賀蘭山團結?”

  完顏果不解其意,說:“韓大帥心中已有定奪。”

  韓離不有些不悅,揚長而去。

  汗塔與完顏杲莫明其妙,相視而惑。

  宋欽宗坐囚籠里,臉黑成火炭,金服窄窄的裝著很不舒服。他干脆脫了衣服,將它踏在腳下。金兵并不理會他,他又將自己的衣服也脫了,很快只剩下一件單薄的內衣,一陣晨風吹來,他重重地打了一個噴。但金兵仍不理睬他。抬頭看看長長的俘虜隊伍,看到衣衫襤縷,亂發黑面的俘虜,宋欽宗倍感悲涼,大喊一聲:“天殺我也,快放我出去,我要回開封。”喊著喊著,淚如雨下,眾俘見狀,忙勸他節衰順變。

  累了的宋欽宗偎在囚籠邊上低低痛哭。

  金兵喝著:“走快一點。”但隊伍一點也快不起來。

  宋徽宗在最前面,身旁沒有一個親人。他孤零零的雙目緊閉在念念有詞。長長的頭發似乎一夜間變得蒼白如草,亂草枯萎,滿目蒼涼。囚車一角有一盆子,那是便盆。宋徽宗木訥地移動一下,坐在便盆上,面仰天,使勁、痛苦地將便屎拉了出來。一會,緩緩地站起來,突然,一腳將便盆踹翻,屎便從囚籠的空隙中鉆了出去,馬車過后,屎便便在路上清晰可見,后面的俘虜趕忙掩鼻側目而行。

  無所事事的宋徽宗從懷里揣出一本《道德經》,在晃晃動動中讀起來。讀著讀著自個在笑:“這里寫得好?這句千古!”好怡然自得。

  突然,有人叫了一聲:“上皇!”

  宋徽宗好久在緩緩抬頭,一看竟是韋貴妃。

  宋徽宗好久沒見到皇室的人了,看到韋貴妃也格外興奮,但沒有表現出來。他有氣無力地說:“韋貴妃,是你呀?”

  韋貴妃沒有黑臉,她扶著囚籠跟著囚車走:“上皇,是我。”

  宋徽宗:“你不用上綁了?”

  韋貴妃閃過一絲慌亂,答:“不用了”。

  宋徽宗:“為什么呀?”

  韋翠兒無言作答,顧左右而言它:“皇上叫我傳話給你,他很好,望你保重身體,鄭太后也很好。”

  宋徽宗:“一路上,皇室死了多少人呀?”

  韋翠兒為難地說:“大多還好。”

  宋徽宗:“我昨夜夢見雪妃死了,是不是真的?”

  韋貴妃遲疑了一下,還是實說了:“昨夜死了。滿江紅潛入營中救她,卻救不成,中箭死了。”

  宋徽宗悲慟得嘴唇顫動,說不出話來。好一會才說:“雪妃與滿江紅真的有那回事?”

  韋貴妃沒有作答,說:“上皇,事到如今,不要去想過去的事情了,鄭太后一直擔心你會想不開,叫我一定勸你保重身體,往前看,總有一天我們會回來了。”

  宋徽宗轉過身去,又讀他的《道德經》。

  韋貴妃看了兩眼宋徽宗,帶著幾分惆悵和不安走了。

  在一個小鎮。拯救大宋敢死隊一百多號人悄然來到這里,進駐一個客棧,安頓完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滿江紅的傷越來越厲害了,箭已傷著他的骨頭。胡青關切地扶他回客房躺下,撕開傷口的衣服,看,傷口已經發炎。紅腫地流著濃水,胡青叫長在去請大夫。過河自告奮勇由他去。

  吳嶺月徘徊在滿江紅的門外,不敢不愿不好意思進去。郭妙妙正好過來,看到吳冷月在門口氏著頭徘徊,遲疑了一下,說:“吳姑娘。”

  吳冷月抬頭看了一眼,并不回答,但她看到郭媽媽的手邊受了傷,包扎著的布染紅了血。

  郭媽媽:“你不進去我可進去了。”

  吳冷月趕忙攔住,卡在門口,不讓郭媽媽進去:“滿江紅說了,誰也不讓進去,他要靜休息。”

  郭媽媽:“我可是送藥過來的。”

  吳冷月趕:“誰稀罕你的藥?過河去請大夫了,你的藥留給你自己用吧!”

  郭媽媽有點生氣:“你這人蠻不講理!”

  吳冷月:“我不講理?你才不講理呢!你是什么人呀?一個叛將的女兒,因為你父親才使二個皇帝被俘,大宋亡國,你不為自己的父親感到可恥,還來這里勾搭拯救大皇帝敢死隊人的首領,亂他的意志,使我們拯救行動功敗垂成!你好講理!”

  郭媽媽被一番搶白,氣不過來,要硬闖,吳冷月不依不撓:“不讓你這個狐貍精進去?”二人推扯著竟敢起刀搶來。

  胡來從屋里出來,喝住二人的打頭。

  吳冷月說:“胡青,你不能讓她進去?”

  胡青說:“你們都進來吧。”

  郭媽媽要進去,卻讓吳冷月搶在前頭。

  滿江紅看到郭妙妙、吳冷月進來,便說:“我不要緊,你償不必擔心。”

  吳冷月說:“你硬扛。”

  滿江紅說:“鬼影的傷好些了吧?”

  吳冷月說:“我才不管呢?”

  郭妙妙上前,拿出藥粉:“我再給你敷些藥。”

  吳冷月一手奪過郭妙妙手中的藥:“我來。”

  胡青與滿江紅相視而笑。但滿江紅笑得很無何奈何。

  此時,鬼影、豐陀子、李老大、幫主、賀蘭山、風馬、百里嗖等人先后進來。一會,過河帶著一個老大夫也趕到。

  大夫看了一傷口,開了一些藥,過河隨即去抓藥。

  突然,有人來報:“不好了,我們的兩個隊員死在房間里了。”

  眾人大吃了驚。滿江紅從床上掙扎起來,和眾人奪門而去。

  一間客房里,剛住去的兩個敢死隊隊員死在地上,死法都是一樣:脖子被刀割斷。

  賀蘭山“他們被殺死的手法與當日在揚名鎮勤王師里中發生的命案一樣。我敢斷定,那個殺手已經來到這里!”

  李老大也說:“真的死得一模一樣,一刀奪命。”

  陸幫主說:“當日沒有抓到那兇手,他竟追到這里來了!”

  鬼影用狐疑的餐光瞟了一眼胡青。長車馬上反應:“看什么?你水懷疑是胡大哥!”

  鬼影反唇相譏:“我早就看不慣你小子了。”

  鬼影的刀留在房間里,猛地從吳冷月腰間撥出劍,要教訓教訓長車。但房間很小,人又多,施展不開。賀蘭山勸止二人。

  長車被過河拉住,仍不服氣:“到外面去,我剁了你小子!”

  鬼影覺得窩氣,掙脫陸幫主的勸擋,跳出門外,長車跟了出去。胡青無可奈何。

  滿江紅:“此事蹊蹺,來者不善,大家提防!”

  豐陀子說:“兇手肯定在我們中間,而且他就是內奸!”

  楊柳岸說:“上次你不是說知道誰內奸,干吧不說出來?”

  豐陀子說:“我可不敢亂說,說出來恐怕小命不保。況且現在我的腦袋懸著呢,因為我知道的可能太多了。”

  楊柳岸:“你不說出來,我們當中肯定會死更多的人!”

  陸幫主說:“楊柳岸說得對!你再不說出來,我可懷疑豐陀子,對陸幫主說:“你可也要小心,與你最新近的人是最危險的!”

  陸幫主驚詫地說:“你說什么”

  豐陀子:“你問李老大,他最清楚!”

  眾人的眼光齊涮涮地凝團在李老大身上。李老大忍無可忍,大喝一聲,直敢豐陀子:“死陀子,血口噴人,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豐陀子并不示弱:“你要殺人滅口,休想,眾位大俠,李老大要殺人滅口。”

  賀蘭山妝住李老大的招,說:“李老大,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休得如此!”

  李老大說:“豐陀子***血口噴人,欺人太甚,他是什么東西!”

  存陀子:“我看到你鬼鬼崇崇,陰陰森森的,就知道你不是好東西。我親眼看到三天前你與一個金人暗中往來。你不是奸細是什么!”

  李老大氣得肺都要炸了:“我要與你這陀子拼了!”

  賀蘭山攔不住李老大,李老大與豐陀子干起來。從屋里一直打到屋外,打到院子里,院子里鬼影和長車也正在爭斗著,一時好不熱鬧。

  鬼影有傷在身,但與長車斗并不處于下風,相反,長在漸漸抬架不住。胡青見狀,拔刀相助,二人圍著鬼影打。吳冷月有是著急,生怕鬼影吃虧,對滿江紅說:“你是首領,不要讓他的內耗了。”

  滿江紅跳進圈里,隔開鬼影、胡青、長車:“你們不要再斗了!”

  鬼影、胡青、長車三人停了下來,互相瞪著眼。

  滿江紅又去阻隔李老大和豐陀子。

  李老大停下來,對滿江紅說:“滿大人,你說,我并不是內奸?如果你說不是,就驅趕這個陀子,不要讓他在此妖言惑眾!如果你說是,我則無話可說!”

  滿江紅不知如何回答。豐陀子說:“滿大人,事至如今,心軟不得,敢死隊少了李老大,一人不算少,還可排除一個隱患,讓人睡得踏實。”

  李老大惡恨恨地盯著豐陀子,恨不得一刀將他剁成肉泥。

  眾人看著滿江紅怎么決斷。

  滿江紅猶了一下,對老大說:“為了大伙,你就委屈一下吧。”

  李老大大吃一驚,說得十分冤枉:“你也懷疑我?你相信豐陀子說的話?”

  李老大生氣地說:“既然如此,我留在這里只會給大伙不安,好,好,我走!告辭!”

  李老大轉身匆匆而去。豐陀子臉上露出了狡詰的笑容。

  月色昏暗,四周賊靜。

  一個黑影伏在客棧在屋頂上,一動不動地盯著客棧的動靜。

  滿江紅的房燈還亮著。屋頂上的黑影看見郭妙妙輕輕推開滿江紅的房燈,十分躁火,拿起一塊瓦礫,使勁彈向郭妙妙。郭妙妙一驚,手中的藥碗啪地掉在地上,引起她一聲驚叫:“有刺客!”

  客棧的燈頓時亮了,眾俠客從房中躍出。

  郭妙妙看到了屋頂上的黑影,大聲喊:“刺客在屋頂上!”

  滿江紅也從屋里出來。鬼影施展輕功,去追屋頂上的黑影。

  那黑影跑得也挺快,但那比得上鬼影?才幾下,便被鬼影抓住,從屋頂上躍下來。

  但從人一看,此黑影竟是吳冷月。

  吳冷月大罵鬼影:“你抓我干什么?我是刺客嗎?笨死你!”。

  鬼影憨笑:“不太像”。

  吳冷月:“怎么不太像?一點都不像!”

  楊柳岸:“你干嗎爬上屋頂上去?鬼鬼崇崇的,萬一鬼大俠不小心殺了你,你不白死了!”

  吳冷月:“他舍得殺我嗎?殺了我他后悔一輩子。”

  楊柳岸:“你嫌房子不要睡,上屋頂睡?”

  吳冷月:“你才發瘋了呢!我在偵察誰是兇手!”

  楊柳岸:“憑你?”

  吳冷月:“我不成呀?說不定我抽出真正的兇手讓你看!”

  楊柳岸:“你相信李老大不是奸細?”

  吳冷月:“滿江紅不是說了嗎?真相未白之前,誰都有可能是兇手,包括你楊柳岸!你裝作不懂武功,誰知道你是不是絕世高人、冷血殺手呢!”

  楊柳岸:“姑娘過獎了!楊某若是絕世高人,多好呀!文武雙全,風流倜儻,引無數美人競相追逐,豈不快哉!”

  吳冷月:“你心術不正,枉讀圣賢書!”

  楊柳岸:“對了,你伏在屋頂上半宵,偵察到誰是真兇了嗎?”

  吳冷月:“沒有,不過,我倒無意中看到有個大姑娘夜半三更要闖入一個大男人房間,不知意欲所為?”

  郭妙妙駁斥:“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只是給滿大俠送藥而已!”

  吳冷月:“你可是個女人,你懂不董女人之道?這里有那么多男人不給滿江紅送藥,你一個女人倒大獻勤,成何體統?楊柳岸,你讀了不少圣賢之書,有空教她懂一些三從四德之類的常識,否則,她真不知廉恥!”

  郭妙妙又氣又羞,楊柳岸說:“這是女人間的事情,別拉我摻和進去。”說著回房去了。

  滿江紅斥吳冷月:“你太刻薄了”

  吳冷月覺得十分委屈,反唇相譏:“你以為你很偉大很豪俠不是?你愛上了主子的妃子,暗中與雪妃拉拉扯扯,不明不白,你就不怕天下恥笑?人家賀山愛上沈冰冰,光明正大,要不是你奉旨召她進宮,賀蘭山和沈冰冰早已喜結連枝。而你,居然背著主子干茍且之事,與賀蘭山相比,你太渺小,太儒弱,太庸俗了。”

  滿江紅終于火了,一巴掌打在吳冷月的臉上。眾人震驚不已,郭妙妙也十分吃驚地看著盛怒的滿江紅。

  吳冷月陶然大哭:”滿江紅,你敢打我?我哥尸骨未寒,你敢動手打我?哥你有眼無珠,所托非人。

  鬼影覺得吳冷雖然刁蠻尖酸,但滿江紅也不至于要打人吧?吳冷月哭著從鬼影身旁走過,匆匆回房,關上門抱頭大哭。

  滿江紅開始有點后悔了,但他太在意別人說破他與雪妃的事情,這是他一生當中最幸福卻又是最痛苦的歷程。滿江紅對鬼影說:“你小心看管她,別讓她做什么傻事。”

  眾從散去。郭妙妙對滿江紅說:“我再去熬些藥來給你。”滿江紅說:“不必了,謝謝你!”郭妙妙臉上露出十分復雜的表情,遲疑一會,回房休息去了。

  鬼影整夜守在吳冷月的門口,一聲不響。

  滿江紅睡不著,一個人在客棧一個小園子里踱步。是吳冷月深深地刺痛了他,痛得他無法平靜。

  郭妙妙在樓上,透過窗戶看著滿江紅,眼里充滿了愛意,但又有幾分無奈。一會,關上窗,拒絕窗外的一切。

  賀蘭出突然出現在滿江紅的面前。二人沉默了一會,賀蘭山首先打破了沉默。

  賀蘭山說:“我真沒想到,你也是一個敢愛的人”

  滿江紅:“但我沒有你那么幸福,你愛得轟轟烈烈,氣壯山河,而我愛得偷偷摸摸,躲躲閃閃,到頭來一切如夢,還背上了一個不好聽的聲名”。

  賀蘭山:“聲名很重要嗎?我從來不認為聲名很重要,愛自己所愛才是最重要的,敢愛才敢恨,你敢愛,我佩服你!雖然我有點恨你,但因為你敢愛上雪妃,我對你刮目相看,你是一條漢子!”

  滿江紅:“當初我從你身上吸收了不少勇氣,你對沈冰冰如火一般的愛,不顧一切地愛對我震動很大。你不知道,我挺羨你們。沈冰冰是一個值得我如此去愛的女人,也只有你才配得上她!她會為你而感到幸福!”

  賀蘭山:“這是我從你口中聽到的敢令我滿足的話,謝謝!”

  滿江紅:“我說的是真話。”

  賀蘭山:“我已是。”

  滿江紅:“不知現在沈冰冰怎么樣了?”如果可能的話,我們合力救她出來,這次拯救大宋皇帝行動,最后可能會失敗,但能救出沈冰冰成全世間一樁最美妙的愛情,也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功!

  賀蘭山有點感動:“滿大人,我會記住你這一番話的”。

  二人相視而笑。

  天亮了。

  吳冷月開門出來,看到有人坐在他的門口正酣睡著,把她嚇了一跳。那人醒了,抬頭憨笑:“冷月姑娘,早!”

  吳冷月吃驚地說:“鬼影?怎么是你?你在我的房門前干什么?”

  鬼影站起來說:“滿大人怕你出事,叫我在此守護。”

  吳冷月終于明白了,說:“你在此一整晚了?”

  鬼影說:“不算長,挺好的?”

  吳冷月掩飾內心的幾分感動:“你不值得樣對我。我那么討人厭煩,尖酸刻薄,不適合你的,你別這樣對我了。我會令你失望的。”

  鬼影說:“我并不奢望什么,你知道的,我遠比不上滿大人。”

  吳冷月:“別提他了,我恨他!”

  突然有人叫:“又有人死了!”

  整個客棧都驚慌不已。

  滿江紅他們推開房門,只看到有兩個弟兄的脖子被人割了,鮮血流到門外。

  滿江紅臉上充滿了憤怒。

  賀蘭山說:“看來我們誤會李老大了。”

  豐陀子說:“說不定他又回來了,他在暗處,我們在明處,將更加危險。”

  陸幫主:“滿大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一定要將兇手查出來,不然,弟兄們會不明不白一個個死去,人心慌亂,會散伙的。”

  胡青:“這個兇手太可恨了,抽出來要千刀萬剮!”

  鬼影:“我要親手宰了他。”

  楊柳岸:“樹欲靜而風不止。”

  過河:“冷月好娘,昨夜要不是鬼影大哥守護,你睡得那么安穩。”

  吳冷月:“兇手殺了我也好,總比讓某人活活會死好”

  滿江紅有點內疚,說:“冷月,還有各位,小心為好,從今天起,但凡夜里休息,要留幾個人巡警,以防不測”

  眾人說應該這樣。

  吳冷月并不領滿江紅的“情”:“我的生死不用你操心。”

  宋欽宗突然大喊:“我病了!我病了,放了我!”

  俘虜你聽到宋欽宗的喊叫,便跟著傳“皇上病了!”一會,便將此消息傳遍大部隊的首尾。

  朱皇后最為著急:“皇上得了什么病?”

  沈冰冰說:“不要太擔心,這里有大夫,不要緊。”

  朱皇后說:“皇上很少得病的,一旦得病,定是不輕。”

  沈冰冰說:“很快就到真定府了,到了真定府,聽說要休整,皇上就有時間治病了。”

  蘭蘭:“父皇會死嗎?”

  朱皇后:“不會的,父皇是真命天子,不會死的。”

  蘭蘭:“可是,有人說父皇不是皇帝了。”

  朱皇后無言以對。

  韓離不十分在意宋欽宗這一呼喊,忙帶著大夫快馬趕到。大夫為宋欽宗診斷,宋欽宗大聲呻吟:“我病了,我快死了,放我出去!”

  韓離不神情緊張,說:“你還不能死!你一死,本帥就無法向皇上交代,赫赫戰功就化為烏有了。”

  宋欽宗說:“大帥,你總不能把我的尸體帶回金國吧?”

  韓離不說:“看上去你并不象個病夫。”

  宋欽宗說:“我真的病了,我們病會傳染的!”

  韓離不說:“你為什么穿那么少衣服?你把衣服脫了?”

  宋欽宗說:“這些衣服很臭,我穿不慣!”

  那大夫對韓離不說:“大帥,他的確病了,但只是感冒而已,吃一劑藥就會恢復。”

  宋欽宗很生氣:“不,我得的是重癥,快要死了,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身體,我支撐不了多久了,快放我出去!否則,我會傳染給你們的。你們會一起病死。”

  韓離不松了一口氣,調侃道:“皇上,你邊挺會裝的自己把自己弄感冒了,以為我們就會棄你于路上,你就自由了,然后騎上一匹小快馬,回到開封,重新做皇上去。這個主意不錯,可惜你不是一般的俘虜,你太重要了。就算你得了重癥,我們也不會丟下你不管的,誰叫你是大宋的皇帝呢?”

  宋欽宗見詭計被識破,很沮喪:“你們太無情了。”

  韓離不大聲訓斥宋護欽宗的士兵:“你們干什么去了?連他把衣服脫了也不知道?要是他有什么三長兩短,本帥定將你們軍法處置。”

  那些干兵戰戰兢兢。看上去他也很疲倦了。

  秦檜看到韓離不從身邊走過,大聲嚷:“我們的皇上病了,你們為什么不救治?”

  韓離不沒有理會秦檜,倒是旁邊的張叔夜引起了他的注意。張叔夜怒目圓睜,拒不穿金人的服飾,他將金人踩在腳下,蒼桑的臉上掛著凜然的骨氣。

  張叔夜一聲不哼。秦檜罵:“金賊,我們要回家!”

  韓離不對張叔夜說:“張大人,只要你臣服大金,本帥馬上放你回家。怎么樣?”

  張叔夜將臉轉過去,背對韓離不,依然一言不發。

  秦檜在一旁答話:“誰稀罕你的自由?要我們降金,休想!”

  韓離不不耐煩,斥秦檜:“你是秦檜是嗎?看上去挺有骨氣,但本帥并不想跟你說話,你急什么!對了,聽說你的老婆劉氏有幾分姿色,我們的士兵很有興趣,只要我點點頭,她就會”

  秦檜慌了,求饒道:“別,別,她身體不好,你們別這樣!”

  韓離不哈哈大笑:“原來你也是一個外強中干的家伙。”

  張叔夜用懷疑的眼光看了一眼秦檜。秦檜全無先前大義凜然和浩然正氣。

  拯救大宋皇帝敢死隊在滿江紅的率領下,從五馬山的一道小棧道繞過了緩緩而行的金兵大部隊。

  他們要走在金兵的前頭,要先于金兵駐扎在金兵要駐扎的營地。

  他們與金兵的先頭部隊保持著二十公里的距離。

  春日的太陽開始發熱,一絲風也沒有。馬蹄揚起的塵土遮住了他們的影子。

  餓渴難忍,滿江紅“吁”一聲,隊伍停下來,馬掀起前足,發出沙啞的嘶鳴。

  旁邊有一邊小河。眾人撲向清冽的河水。

  馬也撲向河水。

  馬與人在痛飲。仿佛要將一河之水都喝光。

  突然,敏感的胡青發現多了一匹馬。

  越過黃河時一百三十七匹驃騎,后來增加了二十八,白若水等人的馬被他們殺了埋了——馬也不能成為金人的俘虜。應該還有八十六匹馬。

  但分明又是八十七匹。

  一匹白馬。對,多了一匹白馬。一匹白馬。

  一匹優雅、健美的白馬在喝水。

  它的主人在哪?

  胡青舉目搜索,在河的上游,有一個戴斗笠的人在喝水。

  一個陌生人!隊伍里不知什么時候竟多了一個陌生人,而且沒有一個人發現。

  一個絕密的行動居然讓一個陌生人摻和進來了。

  胡青抽出他鋒利的殘刀,向那個陌生人逼近。

  忽然,那陌生人騰空而起,一把沙土向胡青打過來。胡青閃過,但仍有沙子濺在他的手上,覺得一陣顫抖。

  好內力!胡青暗暗吃驚。

  其他隊員警覺地觀察著那陌生人。

  胡青一個旱地撥蔥,揮舞著殘刀沖殺過去。

  那陌生人用劍。很鋒利的劍。

  刀劍無形,寒光閃動。眾馬齊嘶。

  廝殺一陣,誰也沒有占到便宜。

  胡青主動跳出撕殺,他發現了對方是一個女子。

  這個陌生女人劍法精妙,步法輕盈,內力深厚。如果掀起她的斗笠,應該能看清她還有一張嬌美的臉。

  胡青:“你是誰?為什么跟著我們?”

  斗笠女人:“這是宋國的河,大宋的水,你們能喝我為什么不能喝?”

  胡青:“是不是你卑鄙地殺了我們的隊員?”

  斗笠女人:“我殺人從來光明磊落,你們的人不是我殺的,但我知道是誰干的。”

  胡青:“是誰?”

  斗笠女人:“我不會告訴你,因為他與我沒有利害沖突,不暴露別人的秘密是我們殺手的職業道德和江湖規矩。”

  胡青:“你是殺手?你要殺誰?”

  斗笠女人:“你管不著。”

  胡青不理她,躍身上馬,眾人上馬揮鞭而去。

  傍晚,晚風送來了一些涼意。但也送來了令人窒息的緊張氣氛。

  滿江紅一行進入了一片白樺林。茂密的樹林隱藏著無數的昏鴉。馬蹄擊碎了它們的寧靜。

  滿江紅要借助這片白樺林進行伏擊。

  用不了多久,金兵的先頭部隊就會到達這里。

  但斗笠女人早已捷足先登。她正在前面的一棵高大樹上優雅地吃著干糧。她的馬在啃草。白色的馬。

  滿江紅停下來。他要明白這個女人的企圖。

  胡青與她交過手,知道她不簡單。

  賀蘭山叫眾人下馬休息。

  胡青走近那斗笠女人:你究竟要干什么?

  斗笠女人不作聲,突然一甩手,一把樹葉象箭一樣掃過來。胡青靈敏地躲閃過去,但他的馬被打中,驚叫起來。

  胡青生氣了:你要逼我們動手?

  斗笠女人:你已經動過手了。

  胡青很沮喪:你是個怪女人,你想破壞我們的生意。

  斗笠女人:你們不是生意人。

  胡青吃驚:我們是去真定府做皮毛生意的,你不要忙中添亂。

  斗笠女人:你們是來拯救大宋皇帝的。

  眾人大驚,齊刷刷地提起家伙,警覺地盯著這個來歷不明、動機不明的女人。

  胡青:既然你已知猜到,就不要給我們添麻煩。

  斗笠女人:但你們已給我添麻煩了。

  胡青:我們哪里冒犯你了?

  斗笠女人:我是來殺大宋皇帝的。你們的目標與我正好相反。我們一開始就是敵人。敵人就是我的麻煩。

  胡青:你是女真人?

  斗笠女人:我是大宋人。

  胡青:你為什么要殺大宋的皇帝?

  斗笠女人:留著他們丟人現眼。

  胡青:“你千里迢迢冒險潛入金境刺殺二位被俘的皇帝,莫非你……”

  斗笠女人:“兩個狗男人不僅丟了開封,丟了大宋半壁江山,還丟盡大宋的臉面,該殺。天下人恨不得早殺了他們。這樣的皇帝,不以死謝國人,還被金人俘虜,宋人的面子全讓他們丟光了,你們還去拯救他們?”

  胡青:“拯救二帝,就是要拯救大宋的自尊,拯救我們的面子,如果要讓他們死,也應死在大宋的土地上。”

  斗笠女人從樹上跳下來:“你們要拯救大宋皇帝?憑什么?這是金國的土地,金國有百萬精兵,有無數武林高手,有令人聞風喪膽的拐子馬鐵騎,你們憑什么將兩個狗皇帝從銅墻鐵壁中拯救出來?連刺殺的機會都沒有,還想拯救?”

  胡青無言。

  斗笠女人:滿江紅!

  滿江紅驚奇地: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斗笠女人:要不是你,我在開封就已經取趙佶的性命。

  滿江紅:你是誰?

  斗笠女人摘下斗笠,露出嬌美的臉。

  胡青驚叫:蕭蕭雨?

  滿江紅:“你就是惡名昭著的蕭蕭雨?”

  斗笠女人冷笑:“正是。三個月前在濠州刺殺趙佶的人就是我。”

  滿江紅記起來了,正是那次,徽宗差點讓一個蒙面女人刺中,如果不是他反應及時,用劍鞘將刺來的劍擋開,徽宗就危險了。濠州之險,是滿江紅作御前侍士以后最驚險的一次。而這一次險情的制造者,竟是蕭蕭雨。

  滿江紅:“你為什么要刺殺上皇?”

  蕭蕭雨:“他枉殺了我的父親。我父親曾是揚州知府,因屢次上書附和李綱抗金主張,激怒了徽宗,徽宗找了個借口將我父親殺了。我母親經不住這場變故,投海自盡。血海深仇,要不要報?”

  吳冷月搶答:“要報!”

  滿江紅:“你不要破壞我們的拯救行動。”

  蕭蕭雨:“我要破壞你們的好事豈非難事?但我要看看你們怎樣以慘敗告終。”

  胡青輕輕地叫一聲:“蕭蕭雨……”

  蕭蕭雨沒有回答他,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滿江紅側身,便聽到傳來的陣陣馬蹄聲和嘈雜聲。

  金兵先頭部隊過后不久,大部隊就到達了。

  滿江紅賀蘭山在高高的樹上,看到了上百輛馬車。

  滿江紅看到了太后、皇后,看到他熟悉的大臣的面孔。雖然個個了臉,但他還是不費力就認出了徽宗、欽宗了!

  他們分別坐在兩架破爛的馬車囚籠里,象犯人一樣穿著金人的衣服!一前一后遠遠地隔著彼此看不到對方。

  他們面無表情,疲憊不堪。他們本為萬乘之軀、九五至尊!他們曾為大宋的天子,每天接受群臣跪拜,常接受八方來賀。他們曾有享不盡的美味佳、金銀珠寶。他們曾一紙圣令,天下皆動!

  現在,卻坐在囚車里,目光呆滯,毛發散亂,污頭垢面,嘴唇干裂,手戴枷鎖。

  大宋皇帝,一個泱泱大國的皇帝,離家國千里,坐在別人的囚車里要到別人的地方去。

  滿江紅淚流滿面,心如刀絞,大喊一聲,從樹上飛身而下,直撲二帝。

  金兵大驚,但迅速作出反應,無數的刀槍向滿江紅撲來。

  賀蘭山、胡青率領他們的六十六名死士從樹林中沖出來,喊殺聲震天。

  白樺林里亂成一片。

  俘虜隊伍里也有不少俘虜奪過金兵的武器,進行期待已久的反抗。

  滿江紅終于摸到了宋徽宗的手。宋徽宗想不到,在這里,遇上滿江紅。但宋徽宗興奮不起來,因為他知道,這只是一場鬧劇。從千軍萬馬中逃脫,這永遠是個愉快的夢。但他有一點感動。

  滿江紅很快就被密密麻麻的金兵象螞蟻一樣叮住,面對刀林槍雨,他疲于招架,根本無法騰出手來砸開二帝的囚籠。

  樹林里很快就躺著許多尸體,血將落葉染成了紅色。

  拯救大宋皇帝敢死隊員越來越少了。一個又一個悲壯地倒下被剁成肉泥,被捅成蜂窩,血肉橫糊,不能分辯。

  金兵控制著局勢,把這幾十個從天而降的鬧事者逼退在一個小小的圈子里。

  他們插翅難飛。

  突然,白樺林起了大火,火勢沖天。

  金兵亂了,但仍死死護著二帝的囚車。

  賀蘭山見機大喊:撤!

  眾人便且戰且退。一會便擺脫金人的追擊,消失在白樺林里。

  是蕭蕭雨放的火。一場大火使敢死隊躲過了一場滅頂之禍。但此戰仍損失過半。還剩下五十二人。

  滿江紅遭到了死余者的埋怨。

  滿江紅太沖動了。一看到自己的主子便不顧一切,結果人沒救成,自損大半。滿江紅的背還挨了金兵的一刀,幸好傷得不重,只是皮肉傷。胡青撕去他背脊的衣服,傷口處衣物與血肉粘在了一起。

  胡青用創傷丹粉敷上,為滿江紅包扎好。

  金兵已經遠去。已聽不到他們的馬蹄聲了。一輪明月照在無垠的曠野,冷清、寂寞而執著。

  這是一座小山頭。山上有樹林。不是白樺樹,是楊樹和其他一些江南所沒有的不知名的樹。樹上有鳥,不時被驚嚇飛起又落下。它們被不速之客搞得躁動不安。

  躁動不安的還有滿江紅。

  他還沒有從剛才看到宋徽宗時的傷感中解脫出來。大宋皇帝象狗一樣被人囚在籠子里,被人象對狗一樣吆喝!滿江紅接受不了這樣的慘狀,他平日所看到的,是萬乘之尊,是山呼萬歲。滿江紅,一個御前侍衛,主子被別人如此虐待,這是他的恥辱。這種恥辱象刀直插他的心臟,使得痛不欲生,痛不能忍,痛不能言。

  所以他不顧一切。

  可惜,他只是摸了一下主子的手,就被金兵的刀槍逼退。近在咫尺,舉手可救,但卻如隔星河,可望不可及。

  賀蘭山他們在山上的一條小溪旁,脫下身上的衣服,洗去衣上的血跡和汗臭。整個小溪一會變成了血河。

  “你們的拯救就這樣慘烈地失敗了吧?”

  不知什么時候,神秘的蕭蕭雨又出現在眼前了。

  胡青很沮喪地說:蕭大俠出手相助,我們不勝感激!

  蕭蕭雨冷笑道:“我早就說過,連刺殺的機會都沒有,你們卻要拯救!從千軍萬馬中拯救二個人,真是異想天開,不自量力。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金兵不是宋兵,金國不是宋王朝。你們白白送了三十多條人命。滿江紅還白白挨了一刀,不值得。”

  滿江紅吼道:“你,你不要潑冷水,拯救二帝是我們義不容辭的俠舉。哪怕死剩我們中間的任何一個,都會繼續我們的行動,直到橫尸沙場!”

  蕭蕭雨:“你連自己的女人都拯救不了,還……”

  滿江紅羞愧滿面,無言以對。

  蕭蕭雨:“由于你們這等豪邁才值得我出手相助。但你們不可妄為,只能智取。”

  滿江紅:我已作安排。

  蕭蕭雨:告訴你們一條消息,趙構的使臣正快馬趕來,要以大量金銀討好粘罕,讓粘罕為宋廷說好話,讓他做太平皇帝。

  胡青:這與我們何干?

  蕭蕭雨:你們為何不把使臣的金銀劫了?

  蕭蕭雨:大宋的皇帝以金銀賄賂金國的一個將軍,奴顏卑膝,多丟大宋的臉面,況且,賄賂成功,宋廷和趙構更加下決心投降到底,大宋僅剩的半壁江山都會讓趙構送盡。你們劫了此財,可向解押二帝的金兵頭目行賄,或許比你們硬拼有用。

  胡青覺得有理:但誰為我們行賄?

  蕭蕭雨:我可以幫你們。

  滿江紅:我憑什么相信你?你不是來取二帝性命的嗎?

  蕭蕭雨:我不妨坦白告訴你們,我從你們手上取二帝性命要比從金人手上取二帝性命應該容易得多。

  賀蘭山:你認得金兵頭目?

  蕭蕭雨:我認得一個被俘的宋臣,他跟金太宗的弟弟韃懶打得火熱,宋廷使臣來了也得找他牽針引線。

  滿江紅:誰?

  蕭蕭雨:秦檜。

  蕭蕭雨席地而坐,倚樹而睡,抱劍而眠。

  胡青睡不著,他在外圍放哨。

  戰馬也睡不著,它們在互相親熱。

  這一輪明月啊,使一切都安靜下來,唯獨沒法安靜胡青那一顆狂跳的心。

  難道金國的月亮要比大宋的月亮更使人動情?

  蕭蕭雨優雅的睡姿,甜蜜的鼾聲,女人天生的溫柔,令胡青百看不厭,百聽不膩。

  難道我胡青沉寂多年的愛情火種又被煽情的金國的月亮點燃?三年不見她竟然成了女刺客蕭蕭雨?一個疾惡如仇,有仇必報,冷血執著的女人?

  三年前。揚州三月煙雨,胡青和看上去溫柔善良的蕭蕭雨手牽手漫步在原野上。一只狗興奮地跑過來,引他們回家吃黃花菜。蕭蕭雨跟在狗的后面,不時發出銀鈴般的笑聲。但回到家在發現,不是吃黃花菜。蕭蕭雨的母親伏在一塊古石上悲慟地陶哭。仆人告訴蕭蕭雨:皇上誅殺了她父親,因為他三番五次要朝廷出兵抗金。

  第二天,蕭切削雨的母親投海自殺,尸體被漁民抬了回來。三天后,胡青發現蕭蕭雨不見了。村民說可能她也投海了。

  胡青看著熟睡的蕭蕭雨,心底便自然而然地萌發出憫惜的柔情。但他不敢上前為她添加一件外衣,不敢上前為她趕走煩人的蚊蟲,甚至不敢在她臉上多看一眼。因為她已不是三年前的蕭蕭雨了。

  胡青輕輕地走到蕭蕭雨的白馬前,充滿柔情地撫摸著溫順而憂郁的戰馬。那匹白馬抬起它的嘴,嗅了一下胡青。胡青十分興奮,快步跑到小河旁,抓了一大把青青的潮濕的夜草,送到白馬的嘴里。白馬感激地看著胡青,胡青將手讓白馬再舔一下,感到很滿足。

  忽然,白馬一跺腳,仰首,作出一個親昵的動作。胡青猛一回頭,看到蕭蕭雨已站在離他不遠的背后。

  蕭蕭雨的眼里充滿了女人的無限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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