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果然是你！”
  老板娘的面容明明沒有改變，我卻從他的咬牙切齒，看到了劉小蓮的影子。
  我也是剛剛才想明白的。
  那股味道，自從劉小蓮來我們家，我爹身上也出現過，而我爹沒過多久就死了，我小妹也是。
  一開始我也懷疑過長風，可直到老板娘跟富付川在我面前親熱，那股子模樣，不是長風左右的。
  長風雖然詭計多端，但我高傲得很。
  他做了這么多年的洞神公，向來只有別人臣服他的時候，怎么可能會紆尊降貴，去取悅一個普通男人。
  “哈哈哈哈，我早該想到。”
  老板娘清新婉麗的面孔變得扭曲，“從第1次碰見你的時候我就該知道，你這個臭丫頭不是省油的燈，那時候我就該殺了你。”
  我冷睨著她，嘲諷道。
  “你不是不想殺我，你是那時候殺不了我。”
  “你想等徹底吸干付川的精氣，功力大增，再來找我算賬。”
  “你怎么知道？”
  “你以為我還是過去認你拿捏的沈薇嗎？”我一步一步的靠近她，眼底的仇恨之意越發濃郁。
  要不是這個女人，我小妹也不會被長風帶走。我那爹再怎么不中用，也是我的骨肉至親，被他害得死的那么慘。
  這么久以來，我在別人面前都是一副友善好相處的模樣。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刻骨的仇恨經常在晚上把我燒得焦灼不安。
  我現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讓長風和劉小蓮這兩個罪魁禍首魂飛魄散，再也不得超生。
  如今仇人就在眼前，我無論如何都冷靜不了。
  “女欒！”我冷聲召出，“撕碎她！”
  女欒出現在我眼前，立刻朝她撲了過去
  這時，一個人突然沖過來攔在我們面前。
  付川一臉焦急和擔憂，“不行！這還是我老婆的身體，你就這么對付她，萬一傷到我老婆怎么辦。”
  “可如果今天讓她逃脫，還會有更多的人跟你和你老婆一樣被害。他們可能沒有你那么幸運，連性命都保不住。”
  我承認我有自己的私心，但這也是事實。
  劉曉蓮本來就變化多端，到現在我都還沒看見過她的本相。
  如今好不容易被陸知君的陣法困住，這個時候不殺她，還要等到何時？
  女欒又要動手。
  “等等。”
  這次開口的不是付川，而是陸知君。
  他走到我跟前，“沈薇，還是我來吧。”
  “可是……”
  “你放心，我知道她是你的仇人，不會放過她的。”
  我相信陸知君，于是狠狠瞪了劉小蓮一眼，退到一旁。
  陣法四周穿起赤紅色的火苗，劉小蓮在里頭抱頭慘叫，慘叫聲越來越虛弱。
  付川則拼命哀求陸知君，“求你，一定要救回我老婆，不要傷到她。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陸知君自始至終沉默不語，直到……
  他突然神情大駭，揮手滅掉了火焰，直奔向已經倒地不起的老板娘。
  付川已經搶先一步把老板娘摟在懷里，拼命搖晃著她的身體，叫著她的名字。
  一股濃郁的腐臭味充斥在屋內，來源正是老板娘的身上。
  陸知君飛快掀開她的眼皮，又摸了摸脈搏，沉重地告訴付川。
  “節哀，你老婆早就已經死了。”
  “你胡說！不是你們說她只是被邪物上身嗎？不是你說會救回他的嗎？”
  “你現在告訴我她死了，那就是你們兩個人害死的！”
  付川這個時候體面全無，赤紅的眼眶飆出眼淚，指著我倆完全失控。
  看到向來矜貴優雅的老板這副模樣，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我輕輕蹲到陸知君身邊，“怎么回事？”
  陸知君掀開老板娘的衣袖，示意我看她胳膊上的尸斑。
  “你之前聞到的腐臭味，就是尸臭。只是劉小蓮不知道從哪得到一種香，可以暫時遮掩這種味道。尋常人是聞不到的，只有你比較敏銳，所以才會覺得那味道古怪。”
  看到那明顯的尸斑，付川陡然怔住，跌坐在地上。
  “那劉小蓮去哪里了？”我還惦記著要報仇，但現在老板娘的身上，已經絲毫沒有劉小蓮的氣息。
  “劉小蓮難道不是附身在老板娘身上，借著活人的身軀蓄意害人嗎？”
  陸知君搖頭，“我們都想錯了。”
  “在此之前我和你一樣一直以為是附身，直到剛才我用赤焰燒她，才發現她身上一絲鬼息也無。”
  “劉小蓮從來沒有現身過。她只是吸干了你老板娘的精氣，把她制成傀儡，供自己驅使罷了。”
  原來如此，難怪她這么容易就逃了。
  難怪她再次見到我，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沒有動手殺我。
  客廳陷入長久的沉默。
  老板哭到眼睛都腫了，才啞著嗓子問我們。
  “我老婆是什么時候死的？”
  “看尸體的情形，已經死了一個多月了。只不過傀儡可以延緩她尸身的腐爛，才有你現在看到的這樣。”
  一個多月，正好是她性情大變，老板運氣開始變差的時候。
  陸知君接著解釋。
  “她頻繁跟你交合，就是為了更快的吸走你的精氣。如此你的運氣越來越差，自然厄運纏身。”
  從老板家里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我回頭看著那窗臺上亮起的燈光，心里五味雜陳。
  相伴多年的愛人驟然離世，不知道今夜老板陪著她的尸體會怎樣度過。
  如果我早點發現，是不是又能改變這樣的結局？
  不知不覺走出了小區門口，這里的路燈壞了，整條路上漆黑一片。
  “陸知君，你用手機照個亮唄。”
  “陸知君？”
  我回頭，身后是空蕩蕩的街道，側面是散發著陣陣惡臭的垃圾桶，哪里還有陸知君的身影？
  “陸知君，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他對這個城市不熟悉，有可能走散了，我立刻回身去找他。
  路過垃圾桶時，那股惡臭更加明顯，熏得我差點吐出來。
  我彎腰吐清夜的時候，驟然覺得這臭味很像剛才老板娘尸體上的味道。
  咚咚！
  一只青黑的手從垃圾桶里鉆出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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