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前那和尚把我送到莫奈雪山上，讓我利用普雅的靈氣修煉，同時偽裝成山上有山靈，這樣就能受人供奉，吃盡香火。”
  “我發誓，從頭到尾莫奈雪山上只有我一個。至于你們以前見到過的山靈現身，那都是我設的障眼法。”
  聽完老鬼的講述，村長的面色一片灰白。
  “怎……怎么可能？”
  “我們供奉了那么久的山靈，怎么可能只是一只鬼。神靈明明保佑我們風調雨順，健康無災。”
  “你錯了。”我冷聲打斷他的話，“保佑你們的從來不是神靈，能讓生活越來越好，從來靠的都是自己的努力。”
  “你們回憶一下，這些年之所以生活變好，難道不是國家的幫扶政策，加上你們的勤勞能干嗎？”
  “所謂的神靈能做什么呢，如果他當真法力無邊，能保一方平安，又怎么會需要人供奉。”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死的卓爾他們是怎么回事？”
  這個問題問的好，我眼眸微微瞇起來，掃像這一張張看似樸實，但自私自利的面孔。
  “這就要你們自己想一想，過去這些年做了什么壞事，害了什么人，以至于招得鬼怪怨氣不散，報復村子。”
  聽到這句話，有幾個村民臉色大變，即使陰霾從他們的眼底掠過。
  你看我我看看你從彼此眼里都看到了驚恐，看到他們的反應，我徹底確定，這其中肯定有貓膩。
  “鬼，真的有鬼嗎？”
  “別聽她胡說，這一切都是她的計謀，山靈會保護我們的。”
  可還是有人驚疑不定的喃喃出聲，“難道，難道是蘇伊。”
  說話的人是個身形瘦弱的少女，她花音剛落，就被村長狠狠的瞪了一眼，那眼中威脅之意甚濃。
  即便她很快低下頭一言不發，但我還是準確的捕捉到這個名字。
  “蘇伊，是誰？”
  “你沒有資格過問我們村里的事。”村長昏黃的眼珠直勾勾的盯著我，“不管怎樣，都是你來之后村里才發生這些禍事，你別想脫身。”
  看到他眼底的詭譎和心虛，我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這些人做賊心虛，就妄想找一個替罪羊來迷惑村民，順便讓自己的負罪心得到安定。
  到了現在，他們還想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
  不等村長叫人來抓我，陸知君就帶著我從高高的柴堆飛身而下。
  村民都沒看清他怎么動手，大部分人都躺在地上哀嚎，爬也爬不起來。
  我不想再跟他們廢話，直接走到那個少女面前，“如果不想你的親人死在你的面前，就老老實實告訴我，這村子里到底發生過什么事？你口中的蘇伊是誰？”
  少女說她是卓爾的妹妹，叫卓桑。
  再次提起蘇伊的名字時，她瘦弱的身軀微微發抖，清澈的眼睛里顯出悲傷和驚惶。
  “蘇伊，是我以前的朋友。”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
  她剛一開口，就被村長狠狠瞪了一眼，立刻恐懼的縮了縮脖子，不敢繼續往下說。
  我輕輕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骨骼嶙峋，瘦得讓人憐惜。
  因為小妹的關系，我對這個年紀的女孩子，總是有更多的寬容和耐心。
  我蹲下身認真的望著她，語氣溫柔。
  “卓桑，你也看到了，你哥哥和未來嫂子，還有剛才那個人，村子里已經連續死亡三個人了，你肯定不想再有親朋好友因此離去對不對？”
  “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這件事一定是怨鬼作祟。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毫無顧忌的殺死那些人，足以見得這個東西對村子的怨念有多深。再不找出真相，尋找解決的辦法，只怕整個村子里的人都會被它殺光的。”
  聽到這種話小東嚇得一個激靈，一臉驚恐的看著我。
  “全部，殺光！這是要屠村嗎！”
  “那就要看看你們村的人，到底對它做過什么了。”
  聯想到我今天的遭遇，以及村民的種種反常反應，頓時覺得這幫無知又自私自利的人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他們都說，蘇伊是不祥之人，給村里帶來了大災難。所以村長帶頭把她獻給神靈，換來這幾年的風調雨順。”
  “她被獻祭的時候才十三歲，那天我被阿爸阿媽關在家里不讓出門，所以具體的事情我也不知曉，可能……”
  桑卓瑟瑟縮縮的看向村長，“村長爺爺知道得最多，這件事是他帶人辦的。”
  我剛想去找村長問個清楚，村長竟然直接沖出人群，跑回家去了。
  一群村民也連忙跟了過去，可當幾個村民沖進村長屋子，就傳來驚恐的嚎叫。
  “來人吶。村長死了！”
  “村長也遭遇了詛咒！”
  我急忙加快腳步跑上前去，一進屋就看見村長仰面倒在地上。
  口鼻里塞滿泥土，眼睛瞪得老大，脖子上青筋暴起，一看就已經僵硬有一會兒了。
  視線下移看到他的手臂，赫然是一塊拇指大小的黑斑，顏色依然深得好像濃濃的墨汁沁入了皮膚深處。
  “山靈連村長都不放過，這，這可怎么辦啊？”旁邊的人已經開始哽咽起來。
  到現在了他們還把這一切歸咎于山靈的懲罰嗎！我看著這群人，長得倒是個人樣，就是不知道腦子是什么做的。
  “只有村長能跟神靈溝通，現在他死了，我們是不是也只能等死啊。”一個中年婦女開口。
  “大家不要慌，要相信我們的山靈，我們供奉他那么多年，他一定會保護我們的。”又是那個拿著佛珠的老婆婆。
  “行了！”我打斷他們的話。
  “是鬼魂詛咒村莊，再不把他找出來，所有人都會死。”我陰測測地開口。
  那些還嚷嚷著山靈的人被我嚇住，緘口不言了。
  村民們安靜了一瞬，那個中年婦女突然抬起頭來問我。
  “鬼魂？鬼魂怎么會找上我們，我們都是老老實實的牧民，沒有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啊！”
  她說的如此理所當然，就像剛才他們不分青紅皂白就要燒死我的人不是他們。
  一條人命在他們眼里根本不叫事兒啊。
  我留下來管這件事，只是可憐那些無辜的稚童，他們還什么都不懂，不該被牽連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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