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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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你這小丫頭看起來還有點不服氣?”
左參王阿哈木此時又看向了溫翩然,就連眼角的皺紋都帶著幾分強硬與老練。
而溫翩然現在哪里還敢質疑什么呀。
這可是親手把成儀郡主培養成草原戰神的人物,她可是抱大腿還來不及好嗎。
于是溫翩然一改剛剛的狀態,立刻又變得活躍諂媚起來。
“我怎么敢不服氣您呢!”
“我還希望您能大發慈悲,教教我該怎么練刀呢嘿嘿。”
而左參王聽了溫翩然這話,突然哈哈笑了起來。
轉頭跟沉穩站在一旁的成儀郡主說道:“看看這個小丫頭多上道,不比你當年腦袋瓜子靈光多了。”
“逮著個桿子就往上爬,比猴兒還精。”
而溫翩然一聽,這阿老爺子竟然拿自己跟成儀郡主比,立馬嚇得趕緊解釋。
“翩然就是那個小小的螢火,一踩就滅了,怎么敢跟郡主相比呢嘿嘿。”
而左參王看著溫翩然這副厚著臉皮的樣子,也像是突然來了興致。
“你真的愿意跟著我練武?”
溫翩然一刻都沒有遲疑立刻點頭。
而左參王莫名地笑了一聲:“那你可要做好,會死的準備。”
不知道為什么,聽到了左參王這句話,溫翩然突然覺得,左參王好像是認真的。
所以,左參王不會真的要整死自己吧?
而一旁的七公主聽到了左參王所說,立刻變了臉色。她剛想告訴左參王,溫翩然是皇上派來的細作,就看她阿姐成儀郡主直接開了口。
“那溫家三娘子,就拜托給義父了。”
“阿姐,你為什么讓那溫翩然接觸阿哈木大伯呢?她可是皇上的人。”
跟著成儀郡主進了主院,七公主忍不住向送自己過來的成儀郡主問道。
而成儀郡主在院中石桌旁坐下,接過了護衛烏娜遞過來的茶,只是看著茶杯卻沒有喝。
那眼神沒有絲毫情感的波動,卻又像是泰山一般沉穩。
就在七公主等得有些焦急的時候,成儀郡主才開了口。
“小七,皇上不是我們的敵人。”
“可是您辛辛苦苦為他守邊疆,他卻總想著找人替代您,還各種監視您,這不是狼心狗肺是什么。”
聽了七公主的話,成儀郡主眼神淡淡:“說明他是一個合格的帝王。”
“我也不是為他而守邊疆,我是為了天下黎民,是為了皇祖父。”
“所以,沒有什么可委屈的。”
隨即成儀郡主又看向了七公主,微微一笑。
“倒是你,不許再耍小孩子脾氣了。”
“溫家三娘是個上進的好孩子,你不許再欺負人家了。”
而七公主聽了,下意識地撇了撇嘴,心里那是一點都不服氣。
至于成儀郡主,她到這時才把茶杯送到了自己的嘴邊,喝了下去。
抬頭間,她微微轉動眼眸看向了一個地方——幾息之前,那個房檐的角落里還潛藏著一個人。
至于她與小七的對話,應該也被聽了個完全。
而第二天,等溫翩然去找左參王報道的時候,她終于相信了,這老爺子是真的能整死自己。
武師父是讓自己多多練習來形成下意識的本能,而左參王,絕對是更推崇靠受傷來快速激發她自己的潛能。
尤其溫翩然還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
越是傷痛越能激發出她的血性和斗志。
半天下來,溫翩然是被仆婦抬回自己院子的。
第二日,溫翩然還是走著來,躺著回去。
當溫翩然要被仆婦們抬回去的時候,左參王突然轉身開口了。
“你休息一日吧。”畢竟今日傷得有點狠。
但是溫翩然雖面如金紙,卻沒有答應下來。
結果第二日,她又來了。
看著溫翩然執著的樣子,左參王樂了。
“你這小丫頭看著圓滑,沒想到實則還是個犟種。”
隨后左參王無奈地搖了搖頭。
“也罷,你要不是個犟種我也看不上你。來吧,今日看你能抗住幾分。”
然后這次,溫翩然傷了脖子,離致命之處只有幾寸。
看著包扎時溫翩然露出的痛苦表情,就算是鐵石心腸如左參王,不知為何也心軟了下來。
“這回你就真歇兩天吧。本王也累了,要歇兩天。”
因為敷了藥膏,溫翩然現在覺得輕松了一些,似乎回歸了理智。
聽到左參王的話,她也惜命地點了點頭。
溫翩然下意識摸了摸脖子側面包裹的布帶,有些怔愣。
原來,瀕臨死亡竟是這種感覺。
說實話上輩子她死得太容易,她基本沒有任何感受。
而這一次,是她如此靠近死亡。
而且跟著左參王,她還清楚地知道了自己全身上下的致命點在哪里,只要護住這些致命點,她相信自己未必沒有反殺之機。
而左參王看著溫翩然在消化積累著之前的比拼,不知為何,看著這樣的溫翩然,左參王難得地回憶起了從前。
然后左參王突然嘆了口氣。
而溫翩然反應地也很快。
“師父,您怎么了?”
是的,溫翩然這么厚臉皮的人,怎么可能不抓緊機會拜師,迅速跟左參王綁定呢。
而左參王只是再次嘆了口氣。
“小丫頭,你可知道當初我是怎么看上你們郡主的?”
溫翩然誠實地搖了搖頭。
而左參王此時卻像是陷在了回憶中。
“那時候她又瘦小又干枯,那細脖子一掐似乎就能折。但是就這樣一個孩子,竟然能咬斷一個欺負她的大漢的喉嚨。”
“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個小狼崽一樣帶著狠勁的眼神。”
“所以等再之后她來找我的時候,我收下了她。”
“因為這樣的孩子,未來必成大器。”
而溫翩然聽了這些話,也是目瞪口呆了起來。
她萬萬沒想到,成儀郡主年幼時期竟然是這種畫風。
她也想象不出來,得是什么樣的狠勁,才能把一個大漢的喉嚨咬斷。
不過她知道,她溫翩然也不是那么容易認輸的人。
之后的日子里,溫翩然的日子堪稱水深火熱,生不如死,但是她全都堅持了下來。
跟著七公主再去念書時,王老大人早就不再打她手板了。
因為她經常渾身掛彩,傷痕累累。
尤其是那雙手,各種傷痕落在上面,甚是扎眼。
“罷了,人各有志,就這樣吧。”這是王老大人放下了手板時說出的話。
而這些日子,看溫翩然實在辛苦,小翠厚著臉皮,霸占了大廚房的一個小小角落,專門給溫翩然做吃的。
晚上,小翠又做了酒釀圓子給溫翩然,讓溫翩然補補身子。
而溫翩然看這個圓子做的甚是好吃,于是便想著送點去給師傅左參王,讓他也嘗嘗這大綏的美食。
當溫翩然通過守衛然后進入到院中時,左參王正坐在房頂上喝酒。
溫翩然最近身手利落了很多,三兩下就上了房頂,然后不見外地坐在了左參王的身旁。
“師父,您咋一個人喝酒呢?也不叫上我。”
左參王聞言醉醺醺地嗤笑了一聲:“你個小丫頭要喝什么酒。”
溫翩然抱著腿,把下巴放在了膝蓋上,看著這廣闊的夜空和眾多明亮的星星,心中也不禁沉靜了下來。
“誰說小丫頭不能喝酒了,小丫頭也有煩心的事情啊。”
想到這里,溫翩然突然忍不住問出了她憋在心中很久的問題。
“師父,您上次穿著黑衣,是想要逃走嗎?”
其實左參王在郡主府還是很自由的,甚至也能過外出。但就是需要很多人跟在他身后。
但就算這樣,當左參王想要不跟任何人打招呼就外出的時候,他還是被押送了回來。
而這時,左參王早已經喝得上了頭。
他臉色發紅,一雙總是精干的眼睛頭一次疲憊了下來。
“本王想回家不行嗎?”左參王扯了扯嘴角,然后一仰頭又是半壺酒下肚。
溫翩然看著左參王,左參王是郡主的義父,對于郡主有著莫大的恩德。
但另一方面,左參王又是草原賀勒人,當初是被郡主親自捉住囚困的大綏敵人。
所以,看似這郡主府人對左參王都非常恭敬,但說白了,她師父終究還是一個囚徒而已。
而自己呢,似乎也沒比她師父待遇好多少。
看著是被七公主選中的人,實則也不過是皇上放在七公主面前膈應七公主的棋子。
想起自己這個雙面人的身份,溫翩然頓時心里也堵得難受。
于是她拿起一小壇未開封的酒,拍開泥蓋子,也一仰頭咕嘟咕嘟地喝了起來。
而另一旁醉醺醺的左參王看著溫翩然樂了起來。
“你這小丫頭,年紀不大,倒是挺能喝。”
“小心喝醉了。”
而溫翩然聽了左參王這句話,突然意識到了。
自己身上有這么多秘密,她不能再喝了。不然萬一喝醉之后全都禿嚕了出來,那她可就真完蛋了。
想到這里,溫翩然連忙放下了酒壇子,想要伸手去扣自己的喉嚨讓自己吐出來。
但是還沒等溫翩然把手放進嘴里,她就突然感到了一陣暈暈乎乎,等她還不容易坐穩之后,她就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了。
醉眼朦朧地轉頭一看,溫翩然正好又看到了眼前那片廣袤無際的夜空,于是溫翩然“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
溫翩然憋足了氣,然后指著天大聲說道:“師父,總有一天,我要——”
左參王也醉眼朦朧斜眼看她:“你要干什么?”
溫翩然大聲說:“我要——!”
剛說到這里,溫翩然突然想起了什么,隨即抱著頭蹲了下來,面色十分痛苦地搖著頭。
“我不能說。喝醉了也不能說。”
而這時左參王看著溫翩然那副窩囊樣,嘲笑地笑了一聲,然后隨口問道。
“你想不想像你們家郡主一樣?”
而那邊正抱著頭痛苦搖擺的溫翩然一聽這話,身體突然定住了一般。
她先是愣了一瞬,然后便是一臉難以置信地回過了頭。
溫翩然直直地看著左參王,怔怔問道:“我能嗎?”
而左參王聽了溫翩然的慫話,豪放地大笑了起來,一使勁站起身來,朝著溫翩然的腦袋瓜子就拍了過去——“老/子說能你就能!”
而溫翩然被左參王一巴掌打歪了腦袋,卻也不惱。
她現在心中全都是剛剛左參王的那句話。
“老子說你能就能。”
所以,她能!
所以,她一定能擺脫徐承海!一定能逃脫原主上輩子的命運!一定能夠完全掌控自己的人生!
想到這里,溫翩然豪氣頓生。
于是直接攥著酒壺指向天際——
“好,我以后一定要成為成儀郡主那樣的人!我要更強的能力,我要更大的權勢,我要沒人再敢隨意把我當做棋子和囊中之物!”
而此時,院門已經被推開,本來來找左參王的成儀郡主此刻正要踏入院內。
聽到了屋頂上傳來的豪言壯語,成儀郡主抬頭看了過去,就這樣看到了站在屋頂上叉腰指天,滿臉通紅的溫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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