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就這樣,王安則度過了艱苦求學(xué)的三年,從《三字經(jīng)》到《千字文》,甚至連四書五經(jīng)也稍有涉及。王安則也抵抗過,但都以被帶去爹的私塾為結(jié)局。
最嚴重的一次,王安則以絕食逼迫,娘和奶奶心疼過后,不知道父親和她們說了什么,就再也不管了。可能是前幾年被氣恨了,他爹向來不縱容他,這可讓王安則吃了一段時間的苦。
后來他便想開了,自己瞎折騰什么呢,反正也改變不了結(jié)局,還不如安安心心讀書省事,自此也就收了別的心思。
“則弟,明天你是不是會與我們一起去私塾?”迎面走過了一個抱著書的小郎君,這是村長的孫子,也是王安正的表弟,一同在父親的私塾讀書。
王安則搖搖頭,誠實的說道:“我不知道,爹還沒有告訴我,但按照往年慣例該是這樣。”王安則今年已經(jīng)六歲了,也到了該去私塾的年齡,但這次爹卻沒有提及,這倒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他還以為爹會迫不及待的送他去私塾。
張不琢想了想說道:“這可不一定,先生也許會送你到縣里面讀書,以你的天資合該有更好的先生來教導(dǎo)。”
王安則滿臉問號,他指著自己詢問:“我的天資?張兄你在開玩笑吧,在爹的口中我可是愚笨之人。”王安則也郁悶過這一點,他以為憑借自己多出來的二十年經(jīng)歷不說天才,怎么也能說的上一句聰明,但在王云鵬口中自己卻成了懶散愚笨之人。最后王安則只能感嘆,還是不能小瞧古代人的智慧。
張不琢有些意外,他沒想到神童本人卻不知道自己是神童“我聽說有些人家為了防止子孫驕傲自滿,所以會在后代子孫沒有明辨是非能力之前貶低子孫來讓子孫成為一個謙虛的人。”
王安則質(zhì)疑道:“這種方法難道不會讓他們的子孫變得自卑沒有自信嗎?”
張不琢給王安則解釋:“但的確有例子表明,本來頑劣的子孫通過這樣的方法慢慢沉穩(wěn)起來。”
王安則深吸一口氣,“他那根本就不叫慢慢變沉穩(wěn),他那是變內(nèi)向了”
“什么是內(nèi)向?”張不琢滿臉疑問。
王安則解釋道;“你可以理解成沉默寡言。”
張不琢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沉默寡言?君子慎言行,這是好事啊。”
王安則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他深刻的感覺到了他和古代人的代溝,他反問道:“如果村長每天都貶低你,說你沒有讀書的天賦,你會怎么樣?”
張不琢想了想那個場景,“古人有云,天賦有三,生而知之,學(xué)而知之,困而知之。既然我沒有生而知之的天賦,自然要加倍努力讀書。”
王安則深深的看了一眼他,“你一定能考上的。”滿嘴的之乎者也,這種人都考不上簡直天理難容。
張不琢一愣,不知道話題怎么突然跳的這么快,但他還是真心實意的拱手感謝,“承你吉言。”
“二弟,表弟,你們也在啊。”王安正走過來沖兩人打聲招呼。
張不琢點點頭回話:“表哥好,我正要去找先生,在路上遇到了則弟,便多聊了幾句。”
王安則詢問:“大哥,你這是要去哪?”
王安正:“是二叔叫我來找你回家,說有重要的事情告訴你。”
“重要的事情?”王安則猜測是關(guān)于私塾的事情,他點點頭示意知道了,“那我們快走吧,張兄也一起來吧。”
三人順著小路回到院子,見到王孟蕓、彩娘、王老太正坐在院子里說笑,連忙請安,三人見狀笑著招呼他們。
“則兒回來了?你爹在屋子里等你。”
“正兒快過來坐,不要每天都待在屋子里。”
“不琢也來了,是要問你先生嗎?你和則兒一起進去吧。”
王安則和張不琢走到屋內(nèi),王安正被幾位長輩留了下來。
王云鵬聽見敲門聲音,抬起頭喊道:“進來。”
王安則和張不琢規(guī)矩請安:“爹好/先生好。”
王云鵬點點頭,先詢問張不琢,“不琢,你是有什么問題嗎?”
張不琢將懷里的《論語》拿出來,小心的攤開其中一頁詢問:“唯仁者能好人,能惡人,這里學(xué)生不理解。”
“這句話的意思是只有那些有仁德的人才能愛人和恨人。”王云鵬話音一轉(zhuǎn),詢問在旁邊無聊走神的王安則,“則兒,你怎么看這句話?”
“啊?”突然被點名的王安則滿頭霧水,“哪句話?”
王云鵬不悅的重復(fù)了一遍,“唯仁者能好人,能惡人。”
王安則心里泛苦,這便宜老爹是又惱了啊,誰能想到他會突然問自己,他想了想說道:“這句話是在說只有心中有仁德的人才能發(fā)自內(nèi)心的用仁來衡量一個人的好惡。而一個沒有仁德心的人只會以自己的利益作為評判的標準,根本談不上好惡。”
“以你現(xiàn)在的年齡,能理解到這里就很不錯了。唯有內(nèi)心仁愛的人,才能一視同仁的看待所有人。”王云鵬滿意的點點頭,他看向張不琢,“你懂了嗎?”
張不琢若有所思,“先生,弟子明白了。”
自己這個學(xué)生雖然不算聰敏,但極為好學(xué),也是難能可貴的好品質(zhì),想到這,王云鵬和藹的問道:“還有別的問題嗎?”
張不琢搖搖頭,“先生,暫時沒有了,學(xué)生先告退了。”
王云鵬點頭示意他離開。
張不琢離開后,王云鵬看向王安則,“你也六歲了,是該找個私塾了。”
王安則打起精神來,“爹,我多會去你的私塾?”
“明天吧。”王云鵬卻說:“我給你在縣里找了一個夫子,他雖為秀才,但有舉人之才。只可惜當年意外破相,沒能再科舉。”
“縣里?”王安則難以置信的望著王云鵬,“爹,我就在你的私塾里讀書不行嗎?”
王云鵬搖搖頭,“我教你是浪費了你的天資,可惜我們只是普通人家,不然爹都想請進士來教你。”
王安則感到不安,“我有那么厲害嗎?進士是不是太夸張了?”
“你爹什么時候騙過你?”王云鵬不悅的看了一眼質(zhì)疑他的王安則。
“可你不是說我懶散愚鈍嗎?”王安則試探詢問。
“你的確懶惰散漫。”王云鵬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王安則,“這樣的天賦多少讀書人都求不過來,你卻將聰明勁兒都用在逃學(xué)上,你覺得我不該說你嗎?”
王安則看見王云鵬又有生氣的趨勢,訕訕的笑了笑,“該說,該說。”
“好了,今天你先跟我去縣里拜訪俞先生,我已經(jīng)讓你娘準備好了束脩,我們走吧。”
等王安則和王云鵬到了的時候,正遇到劉先生帶著劉小子來給俞先生賠禮。
劉先生拱手替旁邊的劉小子道歉,“俞兄,我知道這樣讓你很為難,但我只有這么一個兒子,我不能不管他,他還小,他會改的。”
俞先生扶住劉先生,嘆息道:“劉兄,你這不是在逼我嗎,不是我不想教,是我實在不能教了。”
跪在地上的劉小子不以為然的左右亂看,正好看到了被門童領(lǐng)著進來的王安則和王云鵬,他怒視二人。
劉先生和俞先生聽見門童的聲音,都收斂了神色。俞先生無奈說道:“這是最后一次了,劉兄。”
劉先生高興點頭,“多謝俞兄,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訓(xùn)他。”
俞先生點點頭,劉先生帶著劉小子離開,路過王安則和王云鵬時候,王云鵬帶著王安則沖他行禮,劉先生帶著劉小子回禮。
等人走后,俞先生上下打量王安則,“這便是令郎?長的倒是一表人才。”
王安則乖巧行禮,“俞先生好。”
俞先生詢問了王安則幾個簡單的問題后便收下了束脩,“每天卯時上堂,酉時放堂,我不喜歡遲到的人。”
王安則點點頭,“學(xué)生明白。”
俞先生又多提點了幾句便讓他們離開了。
出來后,王云鵬有些意外,“倒是難得你這么乖順。”
“尊師重道,這不是您教我的嗎?”王安則反問。
王云鵬沒有計較,“以后都這樣表現(xiàn),俞先生和劉先生一樣都是極其重視規(guī)矩的人,你到了那里萬萬不能像家里一樣胡鬧。”
王安則點點頭,“我當然不會像劉小子那樣,怕是又闖禍了。”
王云鵬皺起眉頭,“他雖是個爛人,但你莫要無故招惹他,反惹得一身腥。”
王安則抬頭看他,“那如果他來招惹我呢?”
王云鵬:“我自然是站到你這邊的,但你記住你是個讀書人,他不過是為了有個地方讀書,切記要愛惜羽毛。”
“讀書人的方法?我懂了。”王安則恍然大悟,不就是打嘴炮嗎。
王云鵬懷疑的看著他,“真的懂了?”這小子不悄悄搞小動作?
王安則不滿的說道,“爹,你得相信你兒子。”
王云鵬想了想覺得也是,再怎么說他也讀了這么多年的書,雖然在家混不溜秋,但在外面還是要臉的。就像今天來見俞先生,表現(xiàn)得還是很好的,應(yīng)該沒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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