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由于離得不算特別遠,不出兩天就到了韓孟陽給的地址。
王安則沒有直奔韓府,而是先是去了衙門將那小廝告上衙門。由于那位小廝是奴籍,再加上王安則的舉人身份,直接提審定罪。
“惡奴柳六,不服管教,暗害東家。幸得貴人相助,免于無難。本官判處你斬立決,即刻執(zhí)行,你可有異議。”坐在上位的大人身著緋紅色官服,不知是四品還是五品大人。他怒視小廝柳六,這等沒有尊卑的劊子手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大人、大人,小人有冤啊,此事另有隱情。”柳六忙跪著往前爬卻被左右的衙役攔了下來。
“噢?”坐在上位的大人詢問他:“還不快快招來,想要棍棒伺候嗎?”
柳六身子害怕的發(fā)抖,神情瑟瑟,“大、大人,這都是我家主人指使我的,并非我的本意,實在是小人的賣身契在他手中,小人不得不從。”
“你說的可都是真話?”
“句句是真。”柳六對天發(fā)誓,“若有半句假話,只管隨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你家主人是何人?”
“回、回稟大人,我家主人具體身份小人也不知道,小人每次都是在牙行等著有人來租小廝才下手。”
“那家牙行在哪?”
“就在柳縣,小人可以帶大人去。”
坐在上位的大人摸著胡子沉思,的確,他說一個奴籍如何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原來是另有其人。只是這惡奴先是害人,又是背主,留下也是禍害。他心中有了成算,“還愣著干什么,將人拉下去關起來。”
衙役說:“是。”
坐在上位的大人皺起眉頭,他詢問王安則,“這件事情涉及到了柳縣,分屬兩地,怕是不好善了。”按理說這樣的事情不能私自交涉,需得交由陛下處理,只是他又擔心人去樓空,實在不好處理。
王安則熟讀律法,他也了解其中的難處,他主動提出,“不若由學生寫信給俞先生說明緣由,由他再告訴縣里此事。”至于為什么不告訴家里人,一怕他們擔心,二來也是借俞先生的勢。
大人欣然點頭,“善。”
等結束后,差不多到了晌午,謝石轉了轉僵硬的脖子,“沒想到竟然牽扯了這么多,這事怕是不好查明。”別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只要和牙行扯上關系準沒有好事。不知道這次是不是那群人,還是另有其人。
王安則表情沉重,他自然也是知道,那個牙行能這么多年安然無事,怕是有所依靠,“盡人事,聽天命吧。”
謝石好心提醒“記得讓你那位俞先生保護好自己,他們怕是有后招。”
王安則點頭,這點他自然明白。他是想借俞先生的勢,不是想要直接害死他。
謝石見他聽在心上便好奇問道:“你好像一直都沒有說你的師父是誰?”要知道這一路他一直憋著好奇心沒有問出。這下確定王安則不會將他趕走才出口詢問。
王安則隨口說一聲,“這個啊,你也沒問,我?guī)煾附许n孟陽。”
“韓孟陽?”謝石聲音提高,他聲音急切,“是我知道那個韓孟陽嗎?”
王安則不明所以的點頭,“如果只有一個韓孟陽的話,那就是了。”
謝石放聲大笑,“好好好,真是太好了。”他可真是押對寶了,這回還不直接鏟除那老匹夫。
王安則放下心來,看來不是尋仇。他一開始看謝石這么激動還以為兩人有仇,幸好不是。
又轉過一條街便到了韓府,門口的下人主動上前詢問:“可是王安則老爺?”
王安則點頭,“正是我,勞煩稟告一聲。”
門口的下人一個快速跑進去稟告,另一個在前引路,“大人說了,如果是王老爺可以直接放行,王老爺跟我來吧。”
等王安則和謝石跟著來到正廳,韓孟陽已經坐在上位靜靜喝茶等待,見王安則來了,放下茶杯詢問:“聽說你來的路上出事了?”
王安則一五一十的告訴韓孟陽緣由,聽到與牙行有關,韓孟陽輕輕的轉著杯壁沉思,“又是這樣,但總歸露出了馬腳。”
他吩咐下人,“來人,上筆墨。”
在下人去找的時候,他告訴王安則,“此時你莫要摻乎了,我自有決斷。”
王安則點頭,“是。”韓孟陽能替自己出頭自然是再好不過,也不用把俞先生扯進來。謝石也高興的裂著嘴角,他覺得王安則就是自己的福星,不過幾天便能請動韓孟陽出手。
韓孟陽這樣做一是為了自己弟子,二是為了百姓,三自然是因為陛下有了和這些人清算的想法。只是不知道陛下突然這么做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還是在為哪位皇子鋪路。
韓孟陽親自寫信,分別給當?shù)氐目h令和知府寫信,未了又給方世玉也寫了一封信。方家是純臣不站隊,更何況他與方世玉關系尚可,與他說一說倒也無妨。至于為什么不寫給陛下,自然是此事還沒有明確,需得先查看一番才是。
而此時王安則和謝石已經被帶去休息,謝石自稱是王安則的書童,便和王安則住在一起。
“謝兄,你又何必自稱我的書童。”王安則不知道他在執(zhí)拗什么,難道還真是他的夢想不成。
謝石理直氣壯的說道:“我要不這么說非得把我趕出去,我又沒有錢住客棧。”
“謝兄不必一直跟著我,我自然說話算數(shù),如有所求你大可直說。”王安則直白的點出。
謝石搖搖頭,“反正我也無事可做,說了給你做書童哪里能反悔。”笑話,他若是不跟著萬一王安則意外和那些人交好了或者意外死了怎么辦,這他得好好看著他。
王安則無奈便也不管了,做書童便做書童吧,總歸不會害他。
翌日,一大早王安則便被韓孟陽拉著到了一塊近郊的莊子上割稻子,王安則不確定的詢問韓孟陽,“師父,我們是要種地嗎?”
韓孟陽一邊點頭,一邊已經開始勞作,“自然,正好是豐收的季節(jié)可不能錯過,你把那塊地的割了,我割這塊。還有謝石,你去那邊。”就這樣幾人被分開割了一天的麥子。
等到夜晚,謝石懷疑的看著王安則,“他就是韓孟陽?怎么和想象得不一樣?”
王安則也陷入了自我懷疑中,要知道自他穿越而來便很少做農活,沒想到在今天給補上了。
就這樣王安則過上了白天割稻子,夜晚復習的生活,差不多兩天才把這些稻子割完。這還主要是謝石的功勞,王安則割的數(shù)量和速度一開始甚至還不如韓孟陽,等掌握了方法便也快了起來。接著便是看收成,然后等著人收稻子,雖然勞累但很有成就感。
只是王安則不理解的問道:“師父,我們?yōu)槭裁匆鲛r活。”
韓孟陽沒有正面回答:“你再等幾天看看。”
王安則將信將疑的繼續(xù)跟著韓孟陽,接下來幾天他們看了整個府城的戶籍、谷物、土地、稅收等許多東西。韓孟陽還讓王安則一個個分析,還給王安則出了許多策問讓他回答。
等做完這些,韓孟陽問王安則,“你覺得我們在干什么?”
王安則這些天心里也差不多有了成算,他沉聲道:“師父是在帶我熟悉戶部。戶部主要掌管土地、戶籍、賦稅、俸祿等一切財政。師父第一天帶我去農作,是為了讓我熟悉土地和產量。后來幾天也是這樣的道理。”
韓孟陽滿意的點點頭,“善,你能自己想明白就好。你既然要進入官場,我所教你的就不會是簡單的學問。既然不知道以后會分在哪里,便將整個六部都熟悉一遍,以備萬無一失。但又恐你被外調,以后需得多看多聽。幸而為師還有幾分薄面,還能請動知府大人替你出面,但切不可狂妄,以致招致禍端。”
王安則感動道:“師父放心,弟子一定不負師恩。”
接下來的日子便是上午和韓孟陽熟悉官場的事情,下午復習科舉,就連晚上都睡得比以前晚了。
謝石看的嘖嘖稱奇,“不愧是韓孟陽,倒真是想的周全。也幸好你能理解,這要是換個死腦筋的,怕是直接處出仇來。有些人可不在意以后,只看現(xiàn)在能否順利考上進士。”
王安則點頭,“師父的一片好心,自然不能糟踐。”
“你想不想知道那個牙行怎么樣了?”謝石突然靠近,小聲說道。
王安則配合道:“怎么了?”
“可是一狗咬狗的戲碼。”謝石給王安則解釋,“當時雙方對峙,牙行一口咬定是柳六私自行動,柳六自然不肯直接將這牙行以前做的事情全部供出。好巧不巧的,竟然將上一個師爺供了出來。”
王安則想起來了,上一個師爺說的正是劉秀才在時那個師爺,后來聽說是師爺暗害了劉秀才,一下子案件便多了許多揣測師爺為什么要害劉秀才。只是沒等問清,聽說在牢里便被折磨死了。
“怎么又和師爺扯上了關系?”
謝石嘿嘿一笑,“這里面關系可大了,那師爺之前害了一個秀才誰知道事情暴露便直接死了。那師爺?shù)暮⒆颖阏疑狭艘郧扳t院的人,怡紅院你知道嗎,聽說以前在你們那里很有名。”
王安則點頭,這怡紅院還是他親自送進去的,這就不用告訴他了,只是似乎謝石并沒有發(fā)現(xiàn)那位月大人便是怡紅院的月娘。
謝石意外的看著王安則,他還以為王安則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沒想到啊沒想到,原來他也懂這風月之事,倒是讓人意外。
他繼續(xù)說道:“師爺以前據(jù)說暗地勾結怡紅院,害了很多人。師爺死后,這孩子便找上怡紅院,怡紅院便讓他管理這個牙行。”
“后來怡紅院沒了,他也還繼續(xù)管理這里。而在審理中,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師爺對劉秀才下手的原因可能就是他。”
“詳細說說。”王安則追問道,他也一直沒有搞清楚為什么。
“原來這人很久以前在云縣迷暈一個女子,欲要行不軌之事。結果被回去祭拜亡妻的劉秀才發(fā)現(xiàn)了,那位女子正是他亡妻的侄女。劉秀才怒不可遏,狀告當?shù)乜h令直接將他關押。”
“本來按照律法該流放一年,外加打五十大板。但有師爺在其中周旋便沒有流放,只是這板子自然是少不了的。兩人梁子便是這樣結下的。”
王安則這才知道其中緣由,可嘆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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