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朝堂斗奸 四
天啟說:“楊愛卿可奏來!”
楊漣說:“臣有一弟新從洛陽來,他道,五月二十六日,洛陽福王派其伴讀官和一指揮在汝陽等地收田租,引起民亂,地方官知縣周化和縣尉魯國臣前去調(diào)解,見是因為福王將地租加五征收,周化說不該再加租,那伴讀官就讓人把周化和魯國臣活活打死,洛陽梁中丞已經(jīng)將那伴讀官一行人都扣了下來,福王多次下令旨要人,并派兵包圍了梁中丞的府衙,現(xiàn)在雙方還在對峙。\\wwW。qΒ⑤。c0m//”
天啟皺著眉頭問道:“據(jù)朕所知,大明祖制,藩王養(yǎng)贍地都在王府所在地附近,福王的田地怎么跑到汝陽了?”這些日子天啟一直在張嫣陪伴下讀閱大明的有關資料,所以知道一些。
首輔葉向高出班道:“福王離京時向神宗爺索要四十萬頃良田,皇上批下,地方官沒法湊齊,拖了一年,才在山東、河南、湖南、湖北四省給其湊出十三萬三千頃,也多是千方百計從農(nóng)民手里摳出來的,為此還引出多起民亂,造成數(shù)萬流民!
天啟一拍龍案:“豈有此理!我大明耕地才七百萬頃,他一人就想要四十萬頃,祖制規(guī)定的藩王養(yǎng)贍地不超過一萬頃,在當時可以,現(xiàn)在百姓增加如是多,理應減少,你還與民爭利,難道就不怕官逼民反嗎?祖制豈可為一人所變,萬民怎能為一人所害,皇帝心里只有自家子孫,還要天下百姓否?”
王安輕輕碰了一下天啟,他忽悠一下明白了,自己是朱由校的替身,那萬歷可是朱由校的爺爺呀,子不言父,何況是爺爺吶!他立即說:“福王之事,朕也知道一些,那時神祖爺已經(jīng)病入膏肓,一應國事,已難再定,多是神祖爺身邊太監(jiān)矯旨而為,忠臣應該從治命,不從亂命,更應該想天下百姓,不應只顧自家!為維護皇祖爺?shù)那遄u,戶部李愛卿聽旨,朕命汝速查清各藩王所占田地數(shù)量,按祖制定下的一萬頃減半核定,多余田地,一律收歸國有,由戶部統(tǒng)一管理!
兩班立刻響起一片“萬歲英明”的喊聲。
天啟又對葉向高說:“葉愛卿代朕轉(zhuǎn)告梁巡撫,打死我官員的兇徒,按大明律例法辦,被害官員撫恤的一切費用,由福王府出,所死傷的官員情況附本報上,吏部給以嘉獎,準許子女承襲功名!”
葉向高叩拜道:“臣代百姓叩謝天恩!我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孫承宗、孫傳庭、洪承疇三位愛卿聽旨,朕命你們火速通知各兵備道,朕收繳土地其間,一律做好戰(zhàn)斗準備,如有哪位藩王敢聚兵抗拒,朕將立刻出兵征剿!朕任命孫傳庭為欽差大臣,速去洛陽處理王撫之爭,福王如果還不遵旨意,汝可督催晉豫總督和周邊兵備道軍隊即刻率兵進剿,有敢對抗天兵者,均為叛匪,一律格殺勿論,不得姑息!”
孫傳庭急忙跪地接旨:“臣領旨!”
天啟說:“三位孫愛卿下殿準備去吧,孫傳庭今天必須動身!”
天啟見三人離開了朝堂,他一拍龍案:“周延儒,汝剛才說的怎么和眾卿所說不符?你是怎么代朕巡狩的,是不是有意為福王粉飾?”
周延儒嚇得撲通一下跪到了丹墀之下:“臣決無那個意思,臣只是調(diào)查不細,請萬歲處置!”
天啟立刻說:“朕派的是代朕巡狩的欽差,不是哪位王爺?shù)谋Wo神,周延儒巡狩不力,官降一級,調(diào)工部任主事!”
周延儒忙謝恩回班。
天啟又說:“以民為本,歷代君臣都知道這其中的道理,但一遇到實際,又都只護上意,忘記民心,為了監(jiān)督君正官清,都察院要發(fā)揮自己的作用,既要監(jiān)督眾臣工是否清正廉潔,是否實心辦事,也要監(jiān)督皇帝是否體恤百姓。朕任命楊漣為都察院左都御史,官居一品,左光斗為刑部尚書,官居一品,入閣參與國事,任御史范世濟兼任順天府知府。今后內(nèi)閣會議應該有都察院大員列席參加,內(nèi)閣一切決定,沒都察院附議無效!但都御史不進內(nèi)閣,只是監(jiān)督內(nèi)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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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帝在回乾清宮的路上被鄭娘娘給擋駕了。
早知道鄭娘娘是位極有心計的女人,但天啟打來到這個世界還沒看見過這個女人,今天一見,果然看出了她的非凡的心計。
天啟坐的是無轎簾的抬輿,突然看見前面跪著一個人,正不知所措,雪梅已經(jīng)讓人落下了抬輿,輕聲對他說:“是太妃鄭娘娘擋駕!”
天啟剛要說什么,鄭娘娘已經(jīng)操著鶯燕之聲說:“罪臣之母鄭氏代不孝兒朱常洵請罪!念萬歲看在他父萬歷面上,饒過他這次欺君害民大罪!”
天啟本來滿肚子都是怎么收拾福王的主意,讓她這突然一擊,打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半天他才說:“太妃娘娘快快起來,皇叔之事,朕也剛剛知道,不知太妃娘娘打算如何解決此事?”
鄭氏這才翩然而起,冉冉拜了一下道:“哀家馬上趕赴洛陽,一是讓孽子來向萬歲和請罪,二是馬上讓洛陽巡撫梁祖齡依法處死殺人的兇手,讓福王親自披麻帶孝為被害官員祭靈,重金撫恤被害人的家屬,宣布今后仍按舊制收租。三是福王府養(yǎng)膳地之事,哀家替他答應待其他各王的養(yǎng)贍地收回之日,福王府也將按萬歲所定標準退田;四是嚴戒家奴,不得有任何超越他人的特權(quán)!對家中惡奴,立刻裁汰!萬歲看是否符合圣意?”
天啟點了點頭:“太妃娘娘處置的本來也算穩(wěn)妥,朕也不希望看到皇叔觸動大明刑典啊,但皇叔這回動了府丁,圍了朕的封疆大吏,這就已經(jīng)觸動了大明的刑典。不瞞太妃娘娘,朕已經(jīng)調(diào)動二十萬大軍開向了洛陽……”
鄭氏一愣,但馬上笑道:“皇叔畢竟是朱家人,豈能數(shù)典忘宗?你放心,他不會和萬歲刀槍相見的!哀家請萬歲歇手吧,這次皇上調(diào)兵的軍餉由福王出,他就是砸鍋賣鐵,哀家也得讓他拿出來!一百萬夠了吧?”
“這……”
“就一百五十萬!哀家負責交給李汝華就是了!”
“由校豈敢不聽太妃娘娘的?太妃娘娘可跟朕派的欽差大臣、吏部尚書周嘉謨和新上任的河南巡撫李應昇一起去洛陽,新任晉豫總督孫傳庭已經(jīng)在洛陽了。他們一來路上可代朕照顧太妃娘娘飲食起居,二可保護太妃娘娘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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