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溫瑜正埋頭寫著作業(yè),門口陳華仙敲了敲門。
她抱著一疊子剛收下的衣服,放進溫瑜的衣柜里。
“這幾天降溫了,衣服我都給你曬好,疊好了。”陳華仙給她理了理衣柜。
“外婆,下次我自己收好了。”溫瑜起身走過去要幫忙。
“這點小事,我來就好了,你去學(xué)習(xí)。”陳華仙推著她離開。
溫瑜看著陳華仙的背影,老人的背脊已經(jīng)微微佝僂,但是精神還是抖擻的,似乎永遠(yuǎn)有干不完勁。
陳華仙撫了撫衣服,她在家也沒什么事情,年輕的時候倒是挺想休息的,老了倒是閑不下了。不做點什么,這心里頭空的很。
“我給你揉揉肩膀。”溫瑜拉著陳華仙坐下,手上輕柔地捏著。
人老了皮膚就會變得松垮,但是陳華仙的肩膀卻那塊地方卻是堅硬的,年輕的時候她的肩膀曾經(jīng)背過煤氣罐,背過米,背過溫瑜的母親,后來又背過溫瑜,背過溫瑜的書包,一個書包又變成兩個書包。
陳華仙舒服地閉上了眼睛,一邊說著:“再重一點。”
溫瑜看著她的肩膀,加重了力道。
扛過生活的重量,這些力道便不算什么。
溫末季通過了數(shù)學(xué)競賽賽的初選,放學(xué)后還要去比賽組那邊上課。
溫瑜每天放學(xué)了就在教室里寫作業(yè)等他下課,上自習(xí)的人還是挺多的,教室里細(xì)散的分布著幾個人。
忽的一陣驚雷,雨點快速的砸向了窗戶。
風(fēng)有些大,溫瑜看向溫末季的位置,他的位置靠窗,桌子上試卷被風(fēng)吹的亂飛,落在了地上。她急忙起身,走了過去。
有人卻先她一步,撿起了地上的試卷。
溫瑜仰頭,是商際,漂亮的指節(jié)握著試卷的邊角。
“先拿一下。”商際把試卷塞到溫瑜手里,轉(zhuǎn)身把窗戶合上。
風(fēng)這才停了,溫瑜理了理溫末季和喬之殷的桌子。
“你怎么還沒回家啊?”溫瑜商際,心中有些疑惑。
商際不上晚自習(xí),以往這個點他就走了。
商際的神色有幾分不自然,理了理書包道:“我忘記帶傘了。”
“你等等。”溫瑜回到自己的位置,找出一把傘來,遞給他。
“用我的。”溫瑜的傘是在小朋友義賣的時候買的,上面都是小朋友自己畫的涂鴉。
商際看著溫瑜的傘,沒有接過。
溫瑜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傘,這充滿稚氣的涂鴉,好像確實不太符合商際的氣質(zhì)。
“那你呢?”
“我和小舅舅一起撐一把傘,這雨下的急,估計等會雨就停了。”溫瑜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誤解了商際的意思,原來他不是在嫌棄自己的傘啊。
“阿際,阿姨在等我們,一起走嗎?”一聲溫柔的叫聲在后門處響起,是手上拿著傘的聶知月,站在門口等著他。
原來有人給他送傘,溫瑜有些尷尬,真是熱情過了頭。
“不麻煩了。”商際回頭看了眼聶知月,眼神有些晦暗,思考了一下還是拒絕了溫瑜。
“嗯,再見。”
溫瑜將傘放好,就看見商際站在聶知月面前,聶知月甜甜地朝他笑著,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溫瑜莫名的有些失落,大概是因為被人拒絕了吧。
“阿際,我只帶了一把傘呢。”聶知月看著商際。
商際走到廊下,沒理她。
徑直沖進了雨幕,雨點砸向少年的背脊,濺濕了他的校服。
何須畏懼大雨呢?
我們生來就是沖鋒的勇士,殺死泛濫的感情,奔赴愛。
溫瑜透過窗戶就看見少年背影,被淋得模糊了。
可他的腳步聲,卻比那雨聲更重地落著,清晰地浮現(xiàn)在她的眼前。
為什么不撐傘呢?溫瑜想著。
聶知月看著商際的背影,握了握傘柄。
商際回家洗了個熱水澡,換好衣服,打開門就看見聶知月坐在他的書桌前。
他的聲音有些冷:“誰允許你進來的。”
“阿際,我只是來找你問問題。”聶知月委屈地咬了咬嘴唇。
商際聽著她說話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我有義務(wù)回答你的問題嗎?”任誰都能聽出他拒絕的意味。
可聶知月,似乎不太會看臉色,也許會看,但是不想懂。
“討厭鬼,你出去。”是邁著小短腿的商思思跑進房間,推著聶知月,她不喜歡聶知月,就是因為她自己才失去了爸爸,就是她分走了媽媽對自己的愛,現(xiàn)在還要來搶自己的哥哥。
“思思,要講禮貌。”商際看著生氣的商思思,抱起了她。
商思思仍舊是氣鼓鼓的,扭過頭,不看聶知月。
聶知月看著商際懷中的商思思臉色有些難看:“阿際那我先下去了。”
直到?jīng)]動靜,商思思才回過頭。
“哥哥怎么沒帶傘,思思叫阿姨給哥哥煮了湯,哥哥快下去喝。”
思思看著商際,商際卻在發(fā)著呆。
“如果被拒絕好意,會很難過吧?”那一瞬間他是想接過她的傘,可是下一刻他的腦海里全是驚呼的人群和少女臉上不斷溢出的鮮血。
商思思揉了小腦袋,說道:“那哥哥要記得和那個人道歉啊。”
商際點了點頭:“嗯。”臉色柔和了幾分。
溫瑜和溫末季走進教室的時候,就看到桌子上各色的糖果,是上次溫瑜給商際的同一牌子的糖。
桌子上貼著一張便利貼:“昨天拒絕了你的雨傘,不好意思。”溫瑜撕下那張便利貼,寫上:“沒關(guān)系。”順手畫了一個可愛的小人。
“喲,小紙條啊,寫的什么啊。”吳學(xué)力走過來看著溫瑜陰陽怪氣道。
溫瑜聽著吳學(xué)力的話覺得有些不舒服:“沒什么。”
“那給我看看。”他伸手就要去搶溫瑜手上的紙條。
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吳學(xué)力的手臂,商際語氣有些不悅:“你干什么?”
吳學(xué)力看著商際,想要掙脫他的手,卻發(fā)現(xiàn)他的手抓的很牢根本掙不開。
“放手。”他咽了口口水看著商際,強撐著說道。他討厭商際,但也有些害怕商際。他這種人太過于優(yōu)秀了,優(yōu)渥的家世,出人的相貌,斐然的成績。憑什么,一切完美的形容詞都可以疊加在他的身上,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商際捏著吳學(xué)力的骨節(jié),問著溫瑜:“沒事吧。”
溫瑜點了點頭:“嗯嗯,謝謝你的糖。”溫瑜把便利貼背朝下遞給了商際。
吳學(xué)力看到這一畫面,眼神里閃過一絲驚詫。
商際接過便利貼,將吳學(xué)力的手甩在一邊,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溫末季回頭問他:“剛剛怎么了?”
“沒事。”商際拿起紙巾擦了擦自己的手。
喬之殷看了溫末季一眼:“肯定是吳學(xué)力又蹦跶了。”原來是世界上真的有那么一種人,他們時刻看不得別人好,他們狹隘又淺薄,無論對誰,都以自己最骯臟最丑陋的思想去揣度。通過諷刺他人獲得滿足感,實則脆弱又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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