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道吉日(一)
四月初六,黃道吉日。諸事皆宜,萬事大吉。天氣晴好,碧空如洗。
名滿天下的安夏王蕭承鄴迎娶大將軍之女孫依柔為側妃,安夏王俊逸若仙,孫將軍之女卻也柔情似水,這兩人看似到十分般配。若不是安夏王在三年前已娶了正妃,區區側妃之位,大將軍又怎舍得愛女屈就。
火紅的花轎里,是鳳冠霞帔的新娘子,大紅的蓋頭下,是甜蜜的羞澀笑容。心底,是柔情密語:承鄴哥哥,我終于能嫁給你了。
六十六抬嫁妝緊隨其后,緩緩從大將軍府一直抬到安夏王府。
整個安夏王府一片喜慶祥和,到處張燈結彩,大紅色的簾幔掛滿了所有的門框,雙喜花字貼滿了所有的窗戶正中。下人們秩序井然的忙碌著,笑臉應承著賓客。
但,原本需要在門口迎接賓客的大總管,這個時候卻在四處尋找著新郎官安夏王的身影,最后終于在書房里找到了他。
蕭承鄴,二十三歲,先帝長子,也是嫡子,原本皇位繼承人最應該是他。卻因某個原因而沒有登上帝位,登上帝位的是他的弟弟蕭承謀。蕭承謀繼位后封他為安夏王。
而安夏王,便以他俊逸若仙,儀態風流,溫柔隨和而名滿天下。據說他曾經微服出巡,一不小心表露身份,在街上便遭遇了眾女圍堵,差一點引起交通事故。從此以后他在出去就不敢再表露身份了。
見到他的人,都會說他是個“過分美麗”的年輕人,過分美麗,卻一點也不夸張。
他有修長的身材,白皙的面頰,薄削的紅唇,英挺的鼻子,秀美的眉毛,柔媚的過分的眼眸。
他并不經常笑,但是他若笑起來,沒有一個女人的眼神會從他臉上移走。
那雙仿若蘊著春水般瀲滟光輝的眼眸,仿佛能將人的靈魂吸進去,但是,卻又那么冷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就算你能進入他眼眸,你會發現,這是個深不見底的寒淵,你永遠看不到也想不到這里面到底是什么。
王府總管找到他的時候,蕭承鄴正靜靜坐在書案前,氣定神閑的拿著一本書在看。
他的十指很美,白皙而纖細,如果單看他這雙手,一定會以為這是一雙女人的手。
王府總管蕭全看到他這副樣子,不由得暗暗嘆了口氣。蕭全是從小看著安夏王長大的,對這個主子盡心而疼愛,也知道他那點心思。
“王爺,花轎就要到門口了,您怎么還不換上新郎服呢?”
蕭承鄴放下書本,露出他那張過于白皙的臉,淡淡的問:“王妃呢?”
他的聲音柔和,平易近人,聽起來到像是鄰家大哥哥,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王爺。
蕭全又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奴才方才又去過聽竹院相請了,可是王妃她始終不肯露面。”
蕭承鄴靜默,今日是他迎娶側妃的日子,作為正妃的結發妻子,不愿露面似乎也很正常。好在今日行禮不用她出面,只希望明日敬茶時,她能在場。蕭承鄴的嘴角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敬茶時在場?那大約是不可能的吧?賢兒,她已多久連自己的面都不肯見了?
“王爺,吉時就快到啦!”蕭全又提醒了一句。
蕭承鄴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淡淡道:“更衣。”
蕭全總算舒了口氣,怎么說王爺和孫姑娘也是青梅竹馬,就算是皇上賜婚,或者因為王妃那冷冰冰的態度,王爺心里應該還是有孫姑娘的!他想著,也露出了微笑。
蕭承鄴很快換好衣服,和蕭全一起走出書房,外面有很多賓客,看到蕭承鄴容光煥發的樣子,紛紛拱手表示恭喜。蕭承鄴的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沒有過分的迎合,也沒有十分的疏離。那笑容,只是為了待客而用,并不是因為新婚的喜悅。
站在大門口,蕭承鄴耐心的等待著花轎的到來。
而正在同一時刻,距離王府一墻之隔的聽竹院小樓上,一名戴著面具,看不到容貌,只露出一張櫻桃小嘴,身材苗條,穿著一襲白紗裙的女子,也靜靜等候著花轎的來臨。
王府除了聽竹院里有座兩層小樓,其他都是單層的建筑,所以站在小樓的上面,能看到王府所有的屋子。而聽竹院說是王府的內宅,卻又有一墻之隔。說不是內宅,而里面住著的,偏偏是安夏王三年前娶回來的正妻——安夏王妃凌小賢。
自三年前大婚那日,還未洞房,凌小賢就移居聽竹院,任何人不得擅自進入,否則格殺勿論!她戴上面具,再也沒有以真面目示人。雖然很多人都忘了他們大婚那天發生了什么,但只有當事人知道,一切,都變了。
鑼鼓聲漸近,花轎臨門。
凌小賢微微冷笑,縱身躍起,腳尖輕點欄桿,越過幾片屋脊,踏過幾片瓦礫,身輕如燕,幾個提縱,人已輕飄飄落在安夏王府的大門前,正好堵在了蕭承鄴和花轎之間。
看熱鬧的人發出一陣驚呼,既驚訝于她的輕功卓絕,也驚訝于她竟然在這大喜的日子里,身穿白衣!
喜婆似乎不知道她的身份,咋咋呼呼的嚷道:“哎呀,呸呸呸,怎么穿成這樣出來迎親了呀!今天是紅事不是白事!誰家的姑娘這么不懂事兒啊,要是沖撞了新娘子,你吃罪的起么你!”
凌小賢緩緩轉過頭,目光冰冷的盯著喜婆,喜婆被她的目光嚇得一怔,竟然不敢開口了。
凌小賢沖著花轎低喝道:“死小三,你給我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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