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賢雙手抱胸，也冷冷說道：“看來你是得了被害妄想癥啊！你們天天同床共枕，你半夜三更的出門，難道他全不知道？他一直沒說出實(shí)情，可見對你真的是仁至義盡了。想不到你還這么心狠手辣，想至他于死地。逼死你爹娘的是張三和李四，就算張慶龍和李仁虎也逃不開干系，可這事與小虎又有什么關(guān)系？”
鄭氏怒道：“不錯(cuò)，逼死我爹娘的是他們，可他們都是姓張、姓李的！我恨著兩個(gè)姓氏的人，我恨不得把他們都?xì)⒐猓　?br />凌小賢無語了，原來她不光有被害妄想癥，她還有精神分裂癥！
蘇枕樓幽幽問道：“少夫人，你想殺他，是真的恨他，還是受不了自己的愧疚之心？”
凌小賢悄悄問他：“啥？愧疚還能殺人？”但她卻明顯感覺到鄭氏在聽到這句話之后渾身一顫，眼神內(nèi)的悲憤變成了愁苦。凌小賢扯了扯蘇枕樓的衣袖，蘇枕樓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若不是一個(gè)殺人如麻的狂徒，正常人怎會對一個(gè)毫不相干的人下手呢？少夫人走到這一步，無非是想報(bào)仇，殺了李村長，便是罷手之時(shí)。可是小虎對你多番容忍，只怕你寧愿死在他手里，也不愿他原諒你。一面要報(bào)仇雪恨，一面又守著良心的煎熬，這樣的心境，少夫人的確熬得辛苦。”蘇枕樓微微道來，好像能將鄭氏的心思剖析的一干二凈。“你想逼他恨你，殺你，可他遲遲不肯動手，你不想活在終日的愧疚和惶惶不安里，可你卻無計(jì)可施，所以才有了今日這一步。少夫人，我說的可對？”
鄭氏痛苦說道：“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心中所想，你不要在這里胡言亂語了！我今日定要?dú)⒘死罴业娜耍∧銈內(nèi)粲斜臼伦柚梗�就殺了我！”說著，果真又向李小虎出擊。
凌小賢不等她出手就射出了一枚飛刀，鄭氏眼看那枚飛刀射來，卻絲毫不見阻擋，反而站住不動，好像就等著那飛刀射來要她的命一般！
“不要！”李小虎大叫一聲，撲向鄭氏，想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那把飛刀。
眼看飛刀就要射入李小虎的身體，又聽“當(dāng)”的一聲，飛刀在距離他們幾厘米之處被橫空飛來的某物攤開，刀柄折斷，落到地上。
凌小賢回頭一看，見朗朗明日之下，豐神俊朗的蕭承鄴和如冰似雪的方倩就站在不遠(yuǎn)處，這樣看二人，到十分般配。凌小賢對蕭承鄴點(diǎn)點(diǎn)頭，就算是謝他了。隨即轉(zhuǎn)過頭來，對鄭氏道：“你一心求死，可惜你相公就是不忍讓你死。”
鄭氏推開撲在他身上的小虎，一面哭一面聲嘶力竭的喊道：“你為什么救不肯讓我死，為什么？我殺了那么多人，我殺了你爹啊！”
李小虎忍著心口劇痛，望著鄭氏道：“不管怎樣，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總不成……眼睜睜的看著你死在我面前啊！更何況，我知道你……你也是想為父母報(bào)仇。我爹逼死了你爹娘，你殺了我爹，我本該也殺了你，可是我終究下不了手。我也不希望……你死。我總想起，我們第一希見面時(shí)，你沖我笑，只要一想到那樣甜美的笑容，我就……怎么也狠不下心來。”
鄭氏大哭道：“可你知道嗎？當(dāng)初我為了接近你，才假裝與你巧遇，才故意對你笑的！”
李小虎神色黯淡，點(diǎn)頭說：“我知道你是故意的，那么我問你，我們在一起這么久，成親這兩個(gè)月來，你可曾對我有一點(diǎn)真心？”
鄭氏一愣，低下頭說：“都這個(gè)時(shí)候了，問這些還有什么意思。”
“就是因?yàn)橐呀?jīng)到了這個(gè)時(shí)候，我才想知道，你告訴我，讓我死了瞑目。”
鄭氏又哭：“我不想讓你死的……”
“那你就告訴我。”
“有，我對你是有真心的，小虎，你是個(gè)好丈夫，也許在將來，你還會是個(gè)好父親，可惜，我們無緣了。”
李小虎嘆了口氣，道：“聽到你對我說真心，我也值了。”
鄭氏這時(shí)問凌小賢：“凌姑娘，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才是兇手呢？”
凌小賢攤開手掌，上面靜靜臥著一顆佛珠：“就是這個(gè)。這上面有你的氣息。”
蘇枕樓借口道：“我雖然眼睛看不到，嗅覺卻比你們常人要厲害，我聞到這上面有似曾相識的氣味，但一想?yún)s是小虎身上的。可是一個(gè)男人怎么會用香粉呢？所以我和小賢就想，那定時(shí)你身上的氣味無疑了。”
鄭氏見了，嘆息著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我后來一直找不到這東西，原來是被凌姑娘得去了。”
凌小賢道：“這是我在李四手里找到的，他臨死前和你打斗，想必就是那個(gè)時(shí)候得到的吧。除了這個(gè)，昨日李仁虎死的時(shí)候，你說兇手打暈?zāi)銖拇皯籼映鋈チ耍��?dāng)時(shí)我勘察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腳印只到了窗戶邊，外面的地上卻沒有。這個(gè)令我十分奇怪，而且那腳印，也不像男人的腳印。唯一的可能，就是兇手還在房里，房里除了你，就只有一個(gè)死人，所以這是你露出的最大破綻了。其實(shí)你的武功，在他們幾人之上，照理說你跟著祖母生活，很拮據(jù)才是，可是我見你行事大方，武功如此高強(qiáng)，到底是誰教你武功的？”
鄭氏看她一眼，實(shí)話說道：“教我武功的，就是少林寺方丈空了大師。”
凌小賢一驚，忙問：“難道你一直住在少林寺，那么空了大師的死，你知道多少？”
鄭氏搖頭說道：“我怎么可能住在少林寺，我只是住在離這兒不遠(yuǎn)的山上，空了大師每隔一段時(shí)間就去看我，給我和奶奶帶些吃的用的，然后教我武功。他說女孩子打打殺殺的不好，只教我一些內(nèi)功可以強(qiáng)身健體。可是沒想到，我的天賦極高，空了大師時(shí)常對著我嘆息，我那時(shí)候不知道，后來奶奶臨死前才告訴我，我爹也是天賦極高的練武奇才。我想，空了大師那時(shí)候的嘆息，一定是想到我爹了吧！”
凌小賢也嘆了嘆，鄭氏隨后又道：“凌姑娘我知道你是為了空了大師的事來的，我別的不能告訴你，但是空了大師臨死之前，我就在他身邊，那顆佛珠，也是他生前所用。”
“殺了空了大師的人到底是誰？”
“這個(gè)我真的不知，我去時(shí)，空了大師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他只對我說了兩個(gè)字。”
“哪兩個(gè)字？”
“來……啊！”鄭氏忽然身子向前飛去，重重落到地上，鮮血直流。
蕭承鄴像箭一樣飛了出去，追趕方才偷襲鄭氏之人。凌小賢忙過去看鄭氏，小虎抱著鄭氏呼喚著她的名字。凌小賢看了看她的傷勢，驚駭?shù)溃骸昂脜柡Φ膬?nèi)功！”
鄭氏此時(shí)一息尚存，抓住小虎的手道：“對……不……起……”
小虎緊緊抱著她：“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鄭氏又看向凌小賢用力說道：“求求你……來……來儀……”
這話說的十分不通，但凌小賢完全明白了過來，空了大師留下的那兩個(gè)至關(guān)重要的字，就是“來儀”，如果她所料不差，這兩個(gè)字所指的，一定就是江湖中名聲大噪的“來儀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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