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張府尹苦戰(zhàn),平陽府走水。城破!
第二百二十七章張府尹苦戰(zhàn),平陽府走水。城破!
四月十一,平陽府城外,楊再興率部至牛皋營中,見面駭然。
“牛副帥如何搞得這般狼狽?那張浩當真將這小小的平陽府守得固若金湯?”楊再興還未入營,便在營外下馬,見牛皋滿面焦黑,肩背處多有傷損,不由得對這城中守軍刮目相看。
“奶奶地!”牛皋不顧四下都是岳家軍將校,忍不住破口大罵:“這張浩不過是個漢人文臣,這般死心為金賊賣命!”
原來楊再興率部前來時,牛皋已經(jīng)在平陽城下苦戰(zhàn)了兩次,每一次都堪堪將云梯搭上城墻上,卻是一步也難登上。 當日破京西路諸城時,岳云在軍中,執(zhí)銳摧堅之事非其莫屬。 眼下牛皋軍中卻無岳云一般的悍將,尋常兵卒雖久經(jīng)訓練,并沒有太多的攻堅經(jīng)驗,遇到張浩這等硬骨頭,一時便啃不下來。
“岳雷兵馬到了何處?”楊再興才入帥帳,迫不及待地讓校尉們掛上地圖。
牛皋指了指地圖上:“岳二爺前鋒明日可到,大部卻在后面,三五日內(nèi)總能到齊。 ”
楊再興搖搖頭:“等不及了,明日岳雷抵達之前,便須破城!這張浩究竟厲害在何處,牛帥探明了沒有?”
牛皋還在氣鼓鼓地,聞說張浩厲害,卻是一時說不上來,倒是帳下當日傳書的文吏搭得上話:“稟楊爺,這張浩不比一般金將,本身是上京重臣外放。 自家又是漢人,這平陽府中漢人與女真之別就不是太重,此人到任以來,抑壓豪強,捉拿匪盜,地方為之一靖。 便是前者撒離喝在平陽府大擄宋民北上,也看在張浩面上。不敢入城擄掠。 是以張浩在平陽府民望極高,城中雖只得三千多兵馬。 卻有近萬百姓上城助防,是以難下!”
楊再興點頭道:“如此便是了!河東地面諸城中,宋人地位豬狗不如,只受那金人欺凌,像張浩這等保護漢人的好官不多,民心所向,更勝堅城。 諸位不可不謹記!”
帳中眾將士皆點頭受教。
但此話卻未必道盡實情。 張浩在城中,早早宣稱,岳家軍不過是太行草寇,舉岳飛大旗罷了,若破了城,燒殺擄掠是少不得地,那時玉石俱焚,豈不冤枉?是以城中百姓多有懼怯處。 見岳家軍來勢洶洶,更存了拼命之心,前兩次攻城之下,便將滾油、石灰、火箭招呼上來,牛皋一時輕敵,便吃了不小的虧。
眼下楊再興初到。 便下了死令,只在明日,就要取下平陽府,卻讓牛皋有些不服氣。
豈料楊再興卻比牛皋更著急些,酉時才過,已下令諸軍齊聚四門,將火箭用強弩送入城去,這幾日來城中雖然防得甚緊,仍被燒卻不少房屋,便是這岳家軍強弩立下的功勞。 眼下故技重施。 張浩只道還是照舊,未加在意。 只著城中軍民處處滅火罷了。
酉時二刻,滿城軍民皆聽得北門處數(shù)聲震響,如地動山搖,隨后便是北門城樓倒塌傳來,吊橋鉸索炸斷,岳家軍大舉沖過吊橋,直撲城門處。
“北門!全往北門去!堵住賊子!——”張浩這才著了慌,曉得大事不妙,忙召集諸軍盡赴北門,此時已經(jīng)不待他吩咐,城中防御兵馬已經(jīng)盡數(shù)趕往北門。 一時之間,北門處數(shù)千兵馬殺做一團,但見火把亂搖,人喊馬嘶,刀槍撞擊聲大做,喊殺聲,慘叫聲震天!
楊再興雖然沒有親自沖上前去,而是與牛皋在后押陣,遙見此情形,仍點頭道:“軍民一心,甘為其用,這張浩算是個人才,河東地面上,算得金軍中的第一人!”
卻不料此時城中堯廟之側(cè),晉城商號平陽府分號中,悄悄竄出四五個身影,四下里散入城中街巷。 片刻之后,城中突然冒出四五處大火,直燒得天空發(fā)亮,除卻堯廟附近沒有火勢之外,不下十余處大火熊熊而起,城頭上兵馬一看,顯然這城中起火處并非岳家軍所為,而是另有好手的杰作。
“大人,不好了,城中有岳家軍細作,眼下四處火起,此城再難守御,不若趁此夜色,火速出城,或者還有一線生路!”平陽府中僚屬眼見大勢已去,紛紛至張浩面前勸諫。
張浩卻是老臉通紅,茫然不知所措,半晌才道:“走?老夫家小俱在此間,卻往哪里去?出上京之日,便是待罪之身,在此間平安渡日已經(jīng)是莫大福份,再失了城池,如何向上京君臣交待?罷罷罷!待老夫去見見那岳家軍賊首,前者曾來書說道不會妄殺百姓,且看如今此話還用得否!”
當下也不再理會府中眾人,自家上馬往北門而去。
未至北門,已見守軍一片慌亂,四處潰散。 城中大火一起,金軍再無斗志,前日里都一心對付城外兵馬,卻不擔心城中有何后患,眼下城中都是一片火海,明明有岳家軍細作在城中做亂,哪里還守得住?北門處有如雷震的巨響已經(jīng)讓金軍喪膽,城中之亂則讓金軍失魂,兵敗如山倒之下,北門處大批岳家軍兵馬潮水般涌了進來,還有何人敢廝殺?
張浩背后跟了數(shù)名親衛(wèi),快馬趕到北門處,見城門洞開,城樓上一片狼籍,不曉得是何等攻城利器所致,只得喟然興嘆,曉得天不佑大金。
“站住!快快下馬受縛!”岳家軍還沒有殺紅了眼,入城之后,北門前的大道上,金人逃竄一空,卻見一名文官率數(shù)名佐吏當?shù)蓝ⅲ贿M不退,曉得不是來廝殺地,大隊自越過這數(shù)人進城搜殺去了,卻有數(shù)名校尉圍定這伙文官,想將其擒往大營表功。
“你家主帥何在,老夫便是張浩!”
周邊數(shù)名岳家軍校尉都是一喜,相顧之下,也不再對張浩動粗,只是讓張浩下了馬,隨后引導至城外楊再興處。
牛皋與楊再興見城中大事抵定,再無疑慮,都在城外極為寬慰,恰在欣喜時,見數(shù)將擁張浩至面前。
“楊爺!牛爺!這便是平陽府尹張浩!”為首的小校上前拱手道。
“你個老——”牛皋見面,氣不打一處來,當場便要上前飽以老拳,卻被楊再興一把拉住。
“張大人,某家有禮了!”楊再興依足禮數(shù),雖然眼下楊再興也可算金國澤潞二州知府,與這張浩是平級地,但人家畢竟年歲在那里去了,而且做過一任尚書下來的,尊敬一點也沒錯。
張浩見這楊再興膀大腰圓的,已經(jīng)頗生怯意,卻見這賊首如此客氣,大是意外,卻鼓起余勇,上前直言道:“前日里大王下書,曾道絕不肯濫殺一人!如今老夫忝為府尹,戰(zhàn)守之罪自當之,卻請大王謹守前言,免傷無辜是幸!”
牛皋還待發(fā)作,楊再興伸手一攔,緩緩道:“岳家軍兵馬,如今不過為大宋光復河山,城中多是大宋子民,如何肯濫殺一人?大人此言,甚為不當!”
張浩怒道:“此是大金——”
隨后驀費力醒悟過來,此處十余年前仍是大宋土地,說來自家方是入寇,哪里輪得到求別個不要濫殺?
楊再興訕笑道:“張大人好快的口!數(shù)年之前,倒是有人在此濫殺,不知是誰?前月有人在城外擄掠濫殺,又是誰來?如今倒叫某家不要濫殺?可笑!可笑!”
張浩憤怒之下,再不能自控,拔出腰間寶劍,便要上前拼命,只是這么一個老朽書生,哪里敢在楊再興面前動刀動槍?別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楊再興手中鐵槍一舉,有如靈蛇般纏上張浩手中寶劍,只聽得“啪”的一聲,寶劍脫手飛出,遠遠落到護城河內(nèi)。
“鐵槍!鐵槍!你是楊再興!”張浩自到河東以來,久聞楊鐵槍大名,眼下見這山大王,將一柄鐵槍玩得如臂使指,遂心如意,大駭之下,立即想起與楊再興有關的傳說,心膽俱喪。
“不敢!”楊再興裂嘴一笑:“楊某倒是第一次對文官動槍,張大人見笑了!”
次日,岳雷前鋒三千騎抵達平陽府時,連北門外的吊橋鉸索都已經(jīng)修復,岳家軍兵馬全數(shù)移入城中安駐,三千守軍中,除了千余女真兵卒幾乎殺盡,倒有二千漢軍束手就縛,城中百姓見岳家軍兵馬整肅,不肯輕易擾民,四門大開,不禁出入,也自大為心安。 但更讓百姓放心地則是,張浩也親自參加撫民工作。
“張大人無恙,料來岳家軍名不虛傳!”
豈料這張浩卻是有苦說不出來,楊再興是個講道理的,牛皋卻在天亮前就提張浩起來恐嚇道:“好生安撫城中百姓,若稍有差池,金軍兵馬便是你的榜樣!老牛一時性急了,張家滿門難保!”這番話背著楊再興不知,張浩卻哪里敢冒險去向楊再興哭訴?當下只得老老實實與岳家軍一眾官吏交接城中府庫,并主動安撫城中子民。
“楊叔叔來得這般早法?”岳雷入城,直奔營中大帳,見楊再興已經(jīng)在此安座,不由得有些局促:“侄兒連夜趕路,若非慮及兵馬勞頓,昨日就可趕到平陽府,卻還是比楊叔叔晚了一步!”
楊再興離座撫岳雷脊背道:“非是為叔不肯讓賢侄來立此功,實在是賢侄兵馬另有重用,這才不肯讓賢侄在平陽府多費兵馬!”
岳雷眼皮一跳:“阿魯補?”
楊再興頜首:“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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