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紅杏出開封,賊軍進太行。酣戰(zhàn)!
第二百零三章紅杏出開封,賊軍進太行。\Www.qb⑤。cOМ//酣戰(zhàn)!
眼看初冬天氣,開封府中頭場雪稀稀疏疏灑下來,屋瓦上半點也積不得,稍沾即化作檐水,緩緩滴下,哪里像北邊太行天氣,山巔都白了頭。 開封城中本是昔日天子腳下,便亡國之后,百般傾頹,人豐物阜處,猶勝過那上京遠甚,數(shù)年間的休養(yǎng)生息,加之酈瓊的刻意不去擾民,街坊間居然漸起生氣,隱隱有南朝氣象。
完顏亮自那日將銀錢珠寶買囑了婆子與定哥閨中的侍婢,成日階便是倚樓買醉,不肯再輕易往青樓買歡,一班凡俗女子更不放在眼里,恰似才嘗了山海奇珍,哪里咽得下紅燒牛蹄!只是這等事卻是急不來等不著的,那婢子在府中多時,并無半點機會向夫人開口,這夫人平日里素來端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這婢子曉得完顏亮不是個好打發(fā)的主,眼下頗生悔意,巴不得將這銀錢珠玉退還,也不愿惹這禍?zhǔn)律仙怼?br />
這日里卻見夫人午后無聊,倚柱北望,意味蕭索,喟然長嘆,不由得笑道:“夫人這等富貴,猶自嘆氣,還有何不尚意處?”定哥見這婢子歡樂無憂,啐道:“小妮子懂得甚么!他日里將你許了人家,怕你沒不尚意處!”這婢子聽出些門道來,遂道:“夫人若肯與婢子許人家時,須許一個不曾富貴的,能陪婢子清凈度日便好。 ”定哥訝道:“女兒家嫁人,須非富即貴,這妮子如何這等枯寂,竟要安貧渡日?”
婢子聽得有些入味了。 才說出道理來:“若像老爺一般,成日里放著大金第一美人在府中,卻不曾相伴,有何意味?若是婢子當(dāng)此時,死活也須索人相陪,便有些罪過也顧不得了!”定哥聞之色變,卻掩不住面上一紅。 道:“這妮子作死!虧是只有你我兩人在此,若給別家聽說。 怕不撕爛你的嘴!女兒家豈能這般放浪?莫不是心上有人,這節(jié)度府留不住你矣?”
婢子見定哥話雖強硬,卻未十分著怒,遂試探道:“婢子這等蒲柳之姿,城中男兒多有配得過地,若是能配得上夫人的,只怕天下間當(dāng)真難覓。 也難怪夫人嘆氣!”定哥面上更是羞怒,持檀木擊子在婢婦頭上一敲了一記,喝罵道:“小yin婦竟敢為主婦謀算,豈不該死!”
這婢子試著這一擊并不十分疼痛,卻笑道:“夫人心疼婢子,婢子豈能不貼心疼夫人?前些日子,倒有一位將軍,曾在府中小坐過的。 人才極是不錯,只惜婢子福薄,不曾見這將軍再來府中,只聽聞乃是當(dāng)今圣上的御弟,夫人可還記得這將軍模樣?”定哥一驚,心下茫然。 竟將手中檀木擊掉在地上,靜室中聽得“啪!”的一聲,再分明不過。 這婢子見狀,曉得夫人也在這一面之間動了心思的,如何不喜!只是面上卻不敢張狂,佯作驚駭像,連聲稱罪道:“婢子不曉得此人與夫人有過節(jié)的,竟然提及,豈不該死?”
定哥一張臉臊得通紅,斥罵道:“小蹄子真真該死。 敢取笑主婦!莫非你自家動了春心。 卻來尋主婦開心?老爺回來時,定叫重重責(zé)打。 叫你這小蹄子不敢忘本!”這婢子見這光景,知道有三五分氣候,幽幽嘆道:“別人皇室貴胄,人物風(fēng)流,婢子豈敢奢望地?只是夫人這等人才,方才十分配得過,只不知那人為何不肯再來?”定哥聞顏,也是面色一黯,到榻上倚枕而臥,道:“老爺不日或者就要回來,若是給老爺聽到這等胡話,休說小蹄子難脫罪責(zé),連累咱家也滿身的不是,豈不是小蹄子地大罪過?”
婢子聞言,遂慨然道:“說話也是死,做也是死,婢子何不拼死,成全了夫人?只是沒個替夫人傳話的,如何得那人再來府中?”定哥一驚,忙道:“啐!這話可是說得的?若是給府中人曉得,你我皆是死矣!”婢子卻轉(zhuǎn)而笑道:“不妨的,既要成好事,如何讓別人曉得?奴婢必要讓夫人十二分放心才可!”
過得兩日,完顏亮等得焦燥不堪,正要著人去尋那婆子來,卻聽得廝仆通報,說是那婆子來訪,忙叫進來罵道:“這老虔婆如此不曉事?讓老爺?shù)攘撕眯┤兆樱以為死到哪家檐下溝中,無人掩埋哩!”那婆子一張臉皺得菊花相似,連忙道:“上將軍久等,老身卻是來報喜的!”完顏亮一聽,全身三萬六千個毛孔哪個不舒服!身子也沒半兩輕,忙叫打賞。
入夜后,果然在烏帶府側(cè)小門處,婢子持燈籠將那婆子迎入府中,后面卻跟了個披罩袍的高大廝仆。 二人直將那完顏亮送入夫人寢室內(nèi),才言笑晏晏地離去。 室內(nèi)燭光下,定哥身著紅裳,含羞帶喜,嬌美無限,完顏亮久在花中游戲,豈是魯男子?當(dāng)下千般,萬般逢迎,直鬧到二更天才罷,二人皆累癱倒在榻上,不能動彈。 此后更是如膠似漆,無日不歡。 撒離喝那里將烏帶支使得團團轉(zhuǎn),全力備戰(zhàn),卻不曉得開封府中,完顏亮已經(jīng)拔下一城,占了頭功!
這邊廂完顏亮麾下兵馬自然緊閉開封城門,不曾擅往太行用武,那邊撒離喝見帳下兵馬已經(jīng)準(zhǔn)備得九成九了,兵甲器械也有了十分足,哪里還等得?這日十月初九,眼看雪霽云開,地面泥濘漸干,不再濕滑,料想已經(jīng)無礙登山作戰(zhàn),便招呼諸路兵馬將帥,發(fā)下軍令來:“列位,明日各率本部兵馬,將騎軍押后,步軍在前,各架石炮云梯,多著火箭石灰,必要將太行山門攻破,盡剿山上惡賊,平定大金心腹之患!”眾將哄然聽令,各去率本部兵馬預(yù)備強取太行關(guān)。
次日天未明時,太行關(guān)外人聲鼎沸,馬蹄動地,近四萬金軍云集,山前不能十分展開,竟沿路鋪了二三里地,但最靠前的并非沖陣地騎軍,而是一排操持櫓盾的步卒,盾后數(shù)百長兵器,將關(guān)外三百步處圍成一座堅城,步陣后卻是兩千余兵匠,手腳麻利,樹起數(shù)十座木架石炮來,幾座箭樓也拔地而起,諸般材料早已經(jīng)齊備,原非今日倉促間可就,眼下只過是將鉚榫聯(lián)接好而已,固爾速度極快。
岳雷與高林早在太行關(guān)內(nèi)嚴(yán)陣以待,自昨日起,金軍偵騎數(shù)度前來窺視,關(guān)外探子也早探明金軍合營騷動,哪還不曉得金賊就要大舉來攻?只是楊再興嚴(yán)令不得往太行增兵,只許岳雷率原來兵馬備戰(zhàn),眼下兵力懸殊,關(guān)內(nèi)不足萬余兵馬,雖占了天險,卻無法沖擊敵陣,只得眼看著對方在關(guān)前布置,未至午時,關(guān)外殺聲大震,金軍在盾陣后齊聲呼喝,數(shù)十架石炮一齊發(fā)威,往太行關(guān)上投出飛石來,霎時砸得屋瓦亂飛,墻頭崩壞。 岳雷雖已經(jīng)令將士們各尋廠炮不及處躲藏,卻哪里避得過斜飛的碎石?如此只能挨轟,卻不能還手,關(guān)上眾人都是憤然。
大半個時辰過去,關(guān)外金軍暫歇飛石,岳雷見得便宜,忙叫關(guān)上石炮還擊,只是關(guān)上地勢狹窄,只架得起兩三架小型石炮,雖居高臨下,卻不能及遠,費了半天力氣,也不過砸倒一架石炮,這一番又引來金軍飛石再砸,雙方各有損傷,撒離喝見太行關(guān)中士氣未失,又有石炮砸來,雖則少些,也不利徑直攻上,大是皺眉。 眼看已經(jīng)近未時,遂不再顧慮,大喝道:“先鋒軍何在?舉盾突擊,必要搶下關(guān)來!”
雖見山賊氣勢未衰,但麾下何人敢反對?當(dāng)下先鋒領(lǐng)命而出,四千余步軍持輕重盾牌,挾云梯而出,箭樓上重弩發(fā)力,遠遠將弩箭送至關(guān)墻上,壓得守關(guān)的將士不敢出頭,只得苦熬。
稍移時,聽得關(guān)外鼓響,云梯搭上墻頭,卻是關(guān)口狹窄,金軍雖送了六七具云梯至關(guān)前,也只架得起三具來,反是你擠我撞,自相踐踏,亂作一團。 關(guān)墻上義軍只見得金人弩箭一停,云梯壓上墻頭,曉得廝殺就在眼前,各舉刀槍,先將弓箭射下,箭矢如織,慘叫聲不絕,不時有尸身從墻頭墜下,哪消片刻,已經(jīng)有金兵爬上墻頭,兵器交擊聲頓起,呼喝聲大作,金軍死傷暴漲。 岳雷此時再無顧忌,也不敢高林等人勸阻,挺岳家槍沖出掩體,鐵槍一顫,槍花覆蓋云梯上方兩丈方圓,才搶上墻頭的一名金兵眼閃一花,手中鐵鍾上傳來一道巨力,不由自主地向后倒下,卻在落下墻頭的一霎那被鋒利的槍刃刺入下頜,連慘叫聲也曳然而止,落下地時將云梯下數(shù)名金軍砸得倒向四邊。
眼見鐵槍如此威勢,才冒頭的另一名金兵嚇得縮回頭去,便要往下退卻,卻將腳下正往上爬地一名謀克孛堇,那孛堇一聲怒吼,抓住這名敗兵腿部,將他扔下地面,所幸不過兩丈余,并未摔死,只是一時爬不起來,在墻角掙命。
“那南蠻納命來!”冒頭的孛堇嘶聲大喝,眼前卻是漫天紅櫻,哪來的宋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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