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反正他信了
夏鈴也聽得有點愣,說:“你說梁哲昱當時是……”
她的話沒說完,薛詩岑已經(jīng)會意的接口道:“都是騙人的。”
其實事情已經(jīng)再簡單不過,梁哲昱和薛庭兩個人相似的家庭境地,才是薛庭輕信的最主要原因。如果沒有親身經(jīng)歷,如何體會到被親生父親輕視、或者視若無物的痛苦……
然后事情就說得通了,薛庭相信了梁哲昱,交出了自己的父親犯罪的證據(jù),然后很快又證實到,梁哲昱只是在騙他。
薛詩岑咬著蘋果說:“那時候,薛庭問起來我和哲昱的事情……關(guān)鍵就是問我和哲昱的感情,總覺得他口中說出來的我,像是二傻子似的信錯了人。”
夏鈴被薛詩岑的形容逗得笑出聲,說:“好像從某些方面來說,確實是的。我聽說你們辦婚宴之前,報紙上都爆料了一份錄音,說梁哲昱是為了薛氏集團的權(quán)勢才會娶你……你怎么就那么死心塌地?”
薛詩岑有點無奈地撇了撇嘴,說:“說起來,這感覺就跟薛庭說話時給我的感覺是一樣的……就是那種,現(xiàn)在看起來會說,怎么可能會聽信了他這種鬼話?!可是當時,真的相信了,薛庭也是,我也是。”
夏鈴聽著,不禁不屑地撇嘴。
想想當初她剛剛被梁哲昱強行叫回國來時,她和梁哲昱甚至還不認識。當時看著梁哲昱為了給小岑驚喜,大費周章,還當他是個靠譜的人。可是沒過多久,梁哲昱居然在婚禮上放了小岑鴿子,后來莫名其妙地出現(xiàn)、又偏偏帶著杜沁穎下場跳了一支舞……
基于對于自己好閨蜜的印象,夏鈴很快就對梁哲昱的印象降到了最低的點。雖然后來,薛家出了事,梁哲昱很明顯地在其中盡了最大的努力,不過印象這東西還真是挺難扭轉(zhuǎn)的,夏鈴觀望再觀望……也只能保持著這樣的態(tài)度,盡量保持著和梁哲昱的表面平和,不管心里有幾個不待見吧,現(xiàn)在她的閨蜜很明顯是……跟梁哲昱的感情很好,夏鈴也實在不好說什么。
不管梁哲昱后來做得有多么無可挑剔!他到底是在薛詩岑一輩子只有一次的婚禮上缺席了!大大地折損了薛家的面子。
夏鈴說:“反正你自己就像個二傻子似的啊,剛認識梁哲昱就開始死心塌地什么的……”
薛詩岑撇了撇嘴,往旁邊看了一眼。她的病床旁邊,不遠處還有一張床,是醫(yī)院特意準備來給病人家屬陪床用的,昨天夜里梁哲昱就那樣睡在上面,明明可以睡得安心,卻還是時不時地就會醒過來,梁哲昱沒有說,只是薛詩岑接連幾日受驚,夜里也睡得不安穩(wěn),所以她敏感地發(fā)現(xiàn)了梁哲昱也睡不好。
她想,這段日子,擔驚受怕的應(yīng)該不只是她。相比之下,梁哲昱更加辛苦吧。
夏鈴不明白為什么她會那么容易就深陷梁哲昱的溫柔陷阱里,她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只是早早地就開始覺得,看到這個男人在身邊,就很容易安下心來,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會那么害怕了。
薛詩岑輕輕笑了笑,對于閨蜜的吐槽,沒有回應(yīng),繼續(xù)說:“當時的事情,大概就是這樣,我猜薛庭是為了薛氏集團的股權(quán)來得,或者還會有什么報復(fù)哲昱的條件吧……可是我都不清楚了,后來我根本就沒有見過薛庭,只有……總之,后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夏鈴驚訝道:“不會吧,你只知道你落在薛庭手里嗎?”
這句話……為什么聽起來那么奇怪呢?
薛詩岑問:“呃……不然呢?到底有什么事情?”
夏鈴微微皺眉,突然抓起薛詩岑的胳膊,把她的袖子卷上去。夏鈴的動作干脆又迅速,薛詩岑毫無防備,差點被她帶的扔了蘋果。
果不其然,夏鈴看到薛詩岑的小臂上,還有很多出比較明顯的注射器留下的痕跡。
她心疼道:“這是怎么回事?你也不知道嗎?”
薛詩岑好像也是第一次看到這些印記,她之前精神一直不太好,根本無暇關(guān)注別的事情,連昨天到醫(yī)院之后、為她換上病號服,也是梁哲昱做得。
她驚訝道:“這些……我也沒有見過啊。注射器……這……我只記得薛庭的手下,有一個女人,后來經(jīng)常不痛快了就過來打我一頓,中間有兩次還拍了照片……”
夏鈴的聲音又驚又怒,她沒理會薛詩岑的話,直盯著薛詩岑的小臂,氣得簡直手都要抖起來,她說:“這……霍凌夷居然敢……”
“霍凌夷?”薛詩岑驚訝道:“關(guān)霍凌夷什么事情?”
夏鈴不忍再看似的,猛地把薛詩岑的袖子帶下來,蓋住那些讓人心痛的扎痕。她抬起頭來,看著薛詩岑,內(nèi)心是止不住的心疼。說:“看來你還不知道……你在薛庭手里過了幾天之后,又被霍凌夷帶走了……”
“什么?!”薛詩岑雙唇微張,十分錯愕:“為什么換了人、換了地點,我一點都不知道?”
夏鈴怒道:“一定是那個混蛋,一直在給你注射鎮(zhèn)靜劑,怪不得你的身體……”夏鈴說著,猛地把床下面的一個小抽屜里存放著的醫(yī)療記錄拿出來,急切地翻了兩下,一邊說:“這里的醫(yī)生怎么說?你的身體還好嗎?”
薛詩岑微抿起唇,說:“醫(yī)生說……還好吧,就是說身子底虛,要注意休養(yǎng),沒有什么大問題。”
醫(yī)療記錄上要么就是機器打印的文字,各種外行人看不懂的指標;要么就是醫(yī)生手寫的診斷結(jié)果和處方,是正常人都看不懂的“特殊文字”。夏鈴翻了兩頁就放棄了,想想她在薛詩岑手臂上看到的針孔痕跡,心疼得無以復(fù)加,她看著薛詩岑一時間說不出話,眼中的痛意展現(xiàn)得分明。
薛詩岑還是習(xí)慣看閨蜜大大咧咧的爽朗樣子,這一次看到夏鈴這幅疼惜的表情……反而有點不自在。她猶豫著說:“哎、小鈴,你別這樣……我沒什么事啊。醫(yī)生都檢查過了,沒有什么問題,只是說休養(yǎng)一段時間。你看我都住醫(yī)院休養(yǎng)了,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夏鈴抿抿唇,垂下眸子沒有說話。她只知道自己在應(yīng)對鴻輝實業(yè)的事情上,會全力以赴,不管霍凌夷想干什么,打擊梁哲昱也好、得到梁氏集團的什么東西也好、她本來是不關(guān)心的,但是現(xiàn)在,她就是不想讓霍凌夷舒心。
薛詩岑不懂這些,她也不需要明白。現(xiàn)在,夏鈴只希望小岑依然什么都不知道,做她溫室里長成的無憂無慮的大小姐,只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開網(wǎng)店賣喜愛的東西,就好了。
夏鈴微垂著眸子,平緩了內(nèi)心激昂的情緒,說:“嗯……這么說吧,事情大概就是,薛庭和梁哲昱說好見面的那一天,他們約在東郊一個廢棄的面粉廠里,梁哲昱去了才知道,你當時已經(jīng)被霍凌夷帶走了,后來梁哲昱離開了面粉廠沒多久,面粉廠就爆炸了。”
“爆炸?”薛詩岑有些呆愣地咬下最后一口蘋果,有些含糊地問:“你的意思是……薛庭他……”
雖然夏鈴的話里沒有提薛庭后來怎么樣,可是她強調(diào)了梁哲昱離開面粉廠之后……薛詩岑好像意識到了什么。
她把手里已經(jīng)有些“瘦弱”的蘋果核又咬了一口,她覺得自己需要靜靜。
夏鈴一時沒注意到薛詩岑臉色的異常,她點點頭,肯定道:“嗯……他死了。”
薛詩岑覺得腦袋里“嗡”的一聲響,她手中的蘋果核掉落在被單上,順著斜坡滾下了病床。
“哎呀,你看你,好好的拿著東西也能掉。”夏鈴說著,彎腰去撿果核,扔進矮柜旁邊的垃圾桶里,再抬起頭來,才看到薛詩岑的臉色有些白。驚訝道:“你這是……怎么了?”
薛詩岑低聲說:“我就是……有點說不上來的……難過。”
論親緣,其實她和薛庭,只是血脈上遠的不能再遠的堂兄妹。可是終究是同姓同源。即使薛庭生前做得最后一件事情,是綁架了薛詩岑。
薛詩岑還是能記起她被綁架之后和薛庭的那次見面,薛庭談話時不時的笑意。平時宗親齊聚時,薛庭也愛笑,笑得內(nèi)斂而有禮,雖然話不多,可是有張揚的薛祁在身邊作為襯托,薛庭實在是很討人喜歡的一個人。
而他和薛詩岑談話的那一次,薛庭卻笑得很是輕松,仿佛是隨心了一般自在。他不像一個勢力崩壞、狼狽走往異鄉(xiāng)的失意者,更不像一個傾盡全力、實施了綁架行為的、孤注一擲的人。薛庭那個時候好像就已經(jīng)對什么都不在意了……
還有,薛庭臨走前說的那句話,“我真的不想傷害你”。
薛詩岑和薛庭相交一向不深,在那種破敗的房子里,在那種詭異的情形下,在人質(zhì)和綁匪這樣的關(guān)系對峙中,她卻能看到薛庭眼中的真。
所以,他還是傷害了,是嗎?
薛詩岑輕聲問:“你說……面粉廠的爆炸,那是薛庭自己的選擇,是嗎?”
夏鈴點了點頭。
果然啊……
薛詩岑又忍不住想起,在宗親齊聚時不動聲色的那個薛庭。老太爺那里的家庭聚會每年都有,有時碰到什么紀念日,一年中還會有兩三次,所以薛詩岑和薛庭見面的機會,其實算起來也不少。
起初薛庭就是沉默寡言的樣子,他的親生母親去的早,所以他的繼母進門也很早,再加上薛祁和薛詩岑的出生又只相差了一年,所以最開始,薛詩岑很難注意到薛庭,她反而經(jīng)常注意到在廳堂里跑來跑去閑不住的另一個男孩,被長輩訓(xùn)斥了就又躥到外面的院子里去,身后往往還有三四個大人也跟著跑,神情都是緊張的樣子,那是薛凱祥雇用來貼身照顧薛祁的人,怕他摔了怕他磕了。
到了薛詩岑五歲那年,薛庭八歲,有一次很偶然很意外的機會,薛庭的沉穩(wěn)和聰慧在老太爺面前顯露了出來,也讓薛庭走進了薛詩岑的視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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