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4章
花果山的山頂上,昔日的仙石早已破碎,那塊有三丈六尺五寸高、二丈四尺圍圓的仙石在一千六百多年前已然炸裂,從中誕生了他,一個自由而不凡的猴子,一個桀驁不羈、震撼三界的齊天大圣。然而,六百年過去了,那個意氣風發的他,如今卻背負起沉重的悔恨。
孫悟空一步步踏上花果山,宛如在丈量自己過去的歲月,最后,他站在了水簾洞口。洞內的石碣上布滿青苔,但那副對聯仍然清晰。洞中的猴子們看到他,眼神中充滿了復雜的情緒,仇恨、悲傷、失望交織在一起。一個白發蒼蒼的老猴顫抖著走上前來,跪倒在地,顫聲道:“陛下,您……終于回來了。是來幫老猴解脫的嗎?”
孫悟空輕輕地點了點頭,眼中透出悲愴的溫柔,周圍的猴子們發出一陣歡呼,激動的淚水掛滿了臉頰。這一千六百年,他們在無盡的生命中,看盡世間浮沉。他們見證了五十代的子孫一一老去,卻依舊活在這片山水間,經歷了無數的生離死別,心中的痛苦早已無以復加。
孫悟空換上了久違的戰甲,鎖子黃金甲、藕絲步云履、鳳翅紫金冠,披掛整齊的他似乎重現了往日的齊天大圣,猴族們為之動容。手握如意金箍棒,孫悟空一棍接一棍地揮下,帶著強忍的淚水,為自己的同族送上了終極的解脫。洞中再也沒有了喧囂,花果山寧靜而悲壯。
最后的猴子離去,留下了成排的墳塋。孫悟空默然跪地,久久不語。此時,遠在靈山的如來佛祖忽然有所感應,心神一震,臉上竟露出一絲隱隱的怒色,佛教的氣運也隨之微微削減。佛祖口宣佛號,瞬間消失。
然而,花果山前,孫悟空卻一臉平靜,將剩下的猴兒酒一飲而盡。他活動了下身軀,整理好戰甲,昂首望天,眼中是無比堅毅。他仰頭低聲自語道:“三千大千世界,瀚宇無疆。”他記起自己在斜月三星洞中聽到的傳說——那是擺脫命運的唯一一線機會。
就在這時,如來佛祖擋在了三十六重天外,阻住了他的去路:“阿彌陀佛!悟空,你這是要去哪啊?”
孫悟空笑道:“散散心。”隨即化作金光,猛然向前沖去,速度帶出一片霞云,如流星般劃破天際。
如來不再客氣,雙掌合十,一片金色屏障布下,攔住悟空的去路。孫悟空揮棒直擊屏障,強大的沖擊將梵文屏障震裂,激起驚天轟鳴。地上的凡人紛紛稱這是“神怒”,仙妖佛魔們也無不駭然。
如來左掌化天地,右掌鎮壓而下,孫悟空卻法天象地,揮棒迎擊,將如來的巨掌硬生生擋開。兩人戰斗的余波震蕩三界。忽然,如來將缽盂祭出,缽盂化作巨口,強勁吸力將孫悟空拖住。悟空奮力掙扎,反手敲擊,借力脫出,如來見狀,口中念動咒語,一只金箍飛向悟空。
孫悟空奮力一棒將金箍打飛,借著反震之力徹底擺脫了缽盂的吸力。他的眼中金光迸發,怒火滔天,毫不掩飾心中的不屈與憤懣。這一刻,他的怒意已然化作熊熊戰意。
如來佛祖見此微微一嘆,雙手合十,繼而一指天道之輪,巨大的梵文在他的周身流轉,佛光大盛。如來的左掌化作天地,右掌化為一方輪轉的金色陣法,直逼孫悟空而去。每一道光都承載著億萬眾生的愿力,氣勢浩大、壓迫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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