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狼狽不堪的生活
剛離婚的那幾個月,我的心情非常不錯,時常想起勞改隊(duì)的那句話“脫胎換骨,重做新人”,有一種自由飛翔的感覺。/wWW。Qb⑤、cOM/
一年后,心情大變,我的陽痿也仿佛在剎那之間好了,潮水般涌來的孤獨(dú)感,讓我不時有一股撞墻或者跳井的沖動。
身邊長時間沒有女人,我真正體會到了“三月不知肉滋味”這句俗語的含義,倒不是想念楊波,我想念所有的女人。
有一次我給王東打電話,告訴他,我實(shí)在是個流氓,怎么這些日子總想身邊有個女人躺著呢?
王東說,都是結(jié)婚把你害的,如果你不跟楊波過那一場家家,你也不會有這樣的感覺,這叫“滑遢”了。
也許他說得有道理吧,可是話說得再有道理,我需要個女人時刻摩挲著這卻是千真萬確的。
那天我把經(jīng)常來我們夜總會坐臺的一個長得有點(diǎn)兒像少女楊波的小姐喊到辦公室,想要跟她復(fù)習(xí)一下“江湖義氣”。那姑娘起初還在扭捏,當(dāng)我摔在她臉上一沓鈔票的時候,她嚶嚀一聲上了我的辦公桌,煙灰缸掉在地上發(fā)出震天動地的一聲巨響。沒等她把衣服脫利索,我就綽槍上陣。中途,她遭了賊偷似的閉著雙眼學(xué)野獸叫,讓我的雞皮疙瘩一層一層地起,感覺是在強(qiáng)奸老虎。當(dāng)她猛然張開雙眼,將兩只眼球瞪成蘭斜眼的時候,我終于狼狽地敗下陣來,兵器幾乎都找不著了。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啊……我嘆息一聲,真想像一個社會活動家那樣與她促膝長談,教導(dǎo)她如何揣摩顧客心理,加強(qiáng)行業(yè)競爭力。
饑一頓飽一頓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我決定找一個每天都能依偎在身邊的女人,讓自己感受一絲來自女人的溫暖。
那天傍晚,大光來找我玩兒,說起這個話題,大光說,蒯斌飯店不是有個叫王慧的姑娘嗎?以前她就對你有點(diǎn)兒意思。
這事兒我不是沒想過,總覺得年齡不行,她太小了,我不是嫖客,我想找一個女人來結(jié)婚,哪怕是“姘”著也好。
見我不接茬兒,大光明白我的意思,拉著我就走:“什么年代了都?愛情是沒有年齡之分的!”
路上,大光拿過我的手往他的腰上碰了碰:“知道這是什么嗎?槍。現(xiàn)在我每天都帶著這玩意兒。沒辦法,得罪……”
我搖著手笑道:“知道從前的錯誤了吧?知道害怕了吧?知道得罪人多了沒什么好處吧?”
大光一撇嘴:“還說我呢,你比我得罪的人更多。”
蒯斌飯店門口停滿了車,看來生意不錯。大紅燈籠個個都亮著,燈光曖昧,讓人聯(lián)想到古代的妓院。王慧好象知道我要來,婷婷地站在吧臺外面,用眼睛斜著站在門口的我:“胡子幾天沒刮了?像個逃犯。”我裝做喝多了,踉蹌過去抱了她一把,這小妞兒可真軟和。王慧吃驚地推開我,圓睜著眼睛說:“寬哥你……”我扶了一下吧臺,回頭一笑:“喝多了,喝多了。”心驀地一抽,她比楊波可純潔多了……沒來由地就回憶起以前的事情來,心里就像裝了一把亂草。我發(fā)現(xiàn),每當(dāng)我想起跟楊波的那些往事,兩條腿就會發(fā)軟。現(xiàn)在我的腿又在發(fā)軟,我不敢挪動腳步,害怕一挪動腳步,就會癱到地上。
王慧走過來攙了我一把:“寬哥,看樣子你真的喝了不少,笑不像笑,像哭。”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目光游移不定,從里面能看出一絲愛憐的意味來。我的心又是一陣麻癢……突然就想起以前一位老哥經(jīng)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悄悄地進(jìn)村,打槍的不要。我笑了,既然進(jìn)了村,為什么不打槍?不打槍你進(jìn)村干什么?王慧,等著吧,總有一天我要對你打槍。
大光似乎看出來我跟王慧在進(jìn)行某種交流,無聲地笑著踱了過來:“剛才我老遠(yuǎn)看你們倆,真夠般配的。”
王慧的臉一下子紅了,猛推了大光一把:“什么話。”轉(zhuǎn)身進(jìn)了吧臺。
大光拉起了我:“走吧哥哥,這姑娘早晚是你的。先喝點(diǎn)兒,咱哥兒倆得有兩年多沒一起喝喝了。”
我邊走邊回了一下頭,王慧在看我,若有所思。我的心頭一緊,訕訕地跟著大光進(jìn)了走廊。
蒯斌從旁邊的一個房間出來了,樣子有些賊頭賊腦,小臉蠟黃,像是喝了不少酒。
我沖他咧了咧嘴:“蒯哥你行啊,買賣這么差,還有閑心喝酒。”
蒯斌甩了一下腦袋:“這叫差?我也沒閑著啊,腦子不停地轉(zhuǎn)著呢……找我有事兒?”
我說,沒事兒,想你了,過來看看你老人家。
蒯斌怏怏地哼了一聲:“看我?看王慧吧?別心事了,你都快四十歲了,留點(diǎn)兒精神養(yǎng)老吧。”
這話把我噎得夠戧,說不出話來,摟著他的脖子進(jìn)了一個單間。大光點(diǎn)好了菜,我們?nèi)碎_始喝酒。蒯斌好象有什么心事,很快就喝“膘”了,滿嘴跑火車地嘟囔自己命苦。我問他是不是有什么不順心的事情?蒯斌一仰脖子干了一杯,抹抹嘴唇笑了:“別打聽了,來,我給你作首詩……”我攔住他道:“大哥,饒了我吧,我欣賞不了高雅的東西,你還是給我唱首歌聽吧。”蒯斌橫了一下脖子:“唱歌那是下里巴人玩的,作詩才是陽春白雪,你就好好給我聽吧……”翻一下眼皮,有模有樣地清了清嗓子,張口就來,“我比一個妓女幸運(yùn),只出賣一部分肉體,譬如臉部的肌肉,貌似勤快的腳步,僵硬的手指,以及麻木的舌頭;我比一個乞丐幸運(yùn),只向一小部分人乞討,那些不得不恭維的人,不得不忍住憤怒的小丑……”
突然打住,捻著下巴上的胡子嘟囔道:“老了,老了啊。這才幾年,我就變成一個實(shí)實(shí)在在的中年人了,人生如夢啊……”轉(zhuǎn)回頭沖我一笑,“你行,比我年輕,打眼一看還以為你三十剛出頭呢。”我搓了兩把臉,湊到墻上的一面鏡子前:“是嗎?哦,還真是呢,長得不賴,跟梁朝偉有一拼。唉,也不行了,一臉緊急集合。想當(dāng)年……咳,想當(dāng)年我更丑,瘦得跟個猴子似的。”蒯斌從鏡子里瞥了我一眼,臉色一正:“對了,剛才我聽一個服務(wù)生說,你調(diào)戲我家王小姐了。”我什么時候還調(diào)戲王慧了?我不承認(rèn):“干這事兒不花錢呀?我是有那賊心沒那賊錢啊。”蒯斌笑了:“王慧那姑娘不錯,真純啊。”
我發(fā)現(xiàn)最近蒯斌的腦子出了問題,常常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剛要“刺撓”他幾句,蒯斌面相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馬太福音上說,不要為衣食憂慮什么,吃什么喝什么,為身體憂慮什么。生命不勝于飲食么?你看那天上的飛鳥,也不種,也不收,也不蓄在倉里,你們的天父尚且養(yǎng)活它,你們不比飛鳥貴重么?所以,不要為明天憂慮什么,因?yàn)槊魈熳杂忻魈斓膽n慮,一天的難處一天當(dāng)就夠了。這是馬太福音上的原話,說的是人們?yōu)橐率车臒⿶馈,F(xiàn)在我要把它改一改,送給張寬,”清清嗓子,睜開了眼睛,“所以我告訴你們,不要為女人煩惱什么,有個女人摟著就不錯了,生命不勝于夫妻生活么?你看那街上的傻子,也不行房,也不手淫,也不跟女人結(jié)婚,你們的天父尚且養(yǎng)活他,你們不比傻子有性欲么?所以,不要為女人煩惱什么,因?yàn)榕说教幎伎梢哉业剑瑫簳r有個使著就夠了。”我沒趣地笑了笑:“改得好,改得好。”
“哈哈哈,我暈,”大光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蒯哥真夠反動的,連上帝的話都敢篡改。”
“上帝?上他媽了個逼帝,”蒯斌把手在眼前揮了一下,“豬狗不如的東西……”
“打住打住,”我拍了拍桌子,“這就有點(diǎn)兒過了啊,話可不能這么說。”
“這不是我說的,是毛主席說的。”蒯斌苦笑道,“毛主席的話我一直很聽的。得,我給大寬做把月下老吧。”說著,搖搖晃晃地拉開門走了出去。大光沖我吐了一下舌頭:“蒯哥這是怎么了,犯神經(jīng)了?”我笑了笑:“老了,四十多歲的人了,沒辦法。等著吧,他的今天就是咱們的明天,用他的話說,這事兒沒解。”門開了,王慧站在門口看我:“寬哥找我?”
我曾經(jīng)自比坐懷不亂的柳下惠,至少表面如此,直到今天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完全錯誤,我竟然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色鬼。王慧坐下以后,我的心就開始突突突地跳,喝了好幾杯酒才讓心跳平穩(wěn)了一些。王慧很能喝酒,本來蒯斌給她拿了一瓶紅酒,可是她喝了一杯就不喝了,跟我們一樣,喝啤酒。她靠坐在我的身邊,我不時能夠聞見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那股淡淡的香味,心亂得像大海池子里漂浮著的海藻。眼前走馬燈似的穿梭著我跟楊波的一些床上情節(jié),我的眼睛忽然有些迷離,不知道應(yīng)該往哪里擱,時常定格在她的胸脯上,我感覺她那里一定很柔軟,甚至拿她跟楊波比較。我想,楊波老了,胸脯一定不如王慧有彈性,如果我把王慧的乳房握在手里,我的手一定會握不住,因?yàn)樗抢锾饣顫姟M趸鬯坪跤X察到我不時往她的胸脯那里掃一眼,偶爾會收收身子,讓自己的胸脯不再挺得那么高。蒯斌在一旁看出來了,嘿嘿笑著喝自己的酒。
眼睛脹得發(fā)酸,下身也有些發(fā)熱,我坐不住了,起身走了出來。站在廁所往外看去,今夜的月色真好,伸向空中的樹梢掛滿了月光,散發(fā)著水一般的波紋,遠(yuǎn)處模糊的霓虹燈時明時滅,在黑夜里上下跳躍,像是歌聲那樣連綿起伏。我該怎么辦?看來我是愛上王慧了,從我第一眼看見她的那天起,她已經(jīng)扎根在了我的腦子里,我經(jīng)常拿她跟楊波比,我覺得她比楊波青春,比楊波純潔,我要是能跟她在一起生活,類似對楊波的那些煩惱就沒有了。王慧不會帶給我那樣的感覺。
回到飯店,在廁所里洗了一把臉,我甩一下腦袋回了房間。
蒯斌正在跟王慧猜火柴棍,蒯斌輸了,訕笑著灌啤酒。
王慧指著椅子對我說:“來,寬哥,咱們倆來,蒯哥不是對手。”
我坐下,心又開始急促地跳了起來,眼睛又瞄上了她的胸脯。
我總是輸,不停地喝酒。王慧潔白的牙齒和高聳的胸脯在我的眼前驟然放大,最后全都模糊了,變成了一幅美麗的圖畫。我看見我跟王慧奔跑在一個開滿山花的山坡上,到處都是飛舞著的蝴蝶,蒲公英也漫天飛舞,像在在下一場很大的雪……她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跟某個電影里的慢鏡頭似的……甜蜜的生活甜蜜的生活無限好嘍喂,甜蜜的歌兒甜蜜的歌兒飛滿天嘍喂,努力工作實(shí)現(xiàn)四個現(xiàn)代化嘍喂,我們的生活我們的生活比呀比蜜甜,明天明天,明天比蜜甜……跑著跑著王慧就跌倒了,蝴蝶和蒲公英一下子就蓋到了她的身上,讓她看上去像是一個玩具熊。我跑過去,用一把鮮花撲拉掉她身上的蝴蝶和蒲公英,她潔白的肉體赫然亮在了我的眼前,我跪下來,嘴里喊著,來吧,來吧,軟綿綿地伏到了她的身上。
“放開我,放開我……”是王慧的聲音。我睜開了眼睛,這是在哪里?山花沒有了,蝴蝶沒有了,蒲公英沒有了,連陽光都沒有了……我這是躺在哪里?不是什么山坡,是蒯斌的床。王慧站在床頭邊,滿臉通紅,頭發(fā)也飄散下來,遮住了她的半邊臉,她直直地看著我:“寬哥,你好大的勁,把我的胳膊都扭疼了。”我坐起來,四下亂看:“蒯斌呢?”王慧用被子圍住我,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上身是赤裸的,王慧幽幽地坐到我的旁邊:“蒯哥和你朋友上去唱歌去了,他們說你喝醉了,讓我陪你坐一會兒。你欺負(fù)我,脫我的衣服。”她說話的聲音帶著一絲哀怨,明亮的眼睛似乎有東西在閃爍,我的心抽了一下,不知道是愛憐還是內(nèi)疚,輕輕抓起了她的手:“慧,我真的喝多了,我不知道剛才做了什么。”王慧把手抽回去,垂下頭,烏黑的頭發(fā)瀑布一樣滑落下來:“沒什么,我不怨你……寬哥,剛才你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嗎?”我怔了一怔:“什么話?”王慧搖搖頭,黑色的瀑布四散開來:“你真的醉了……”我對她說過什么?心里一陣惶惑,難道我對她表白過愛情?有可能,最近我的大腦好象缺了一根弦,一沖動就容易決堤般糊涂。我遲疑著,又摸起了她的手:“我醉了,可是我說過的話是沒醉之前考慮好的,我為自己說過的話負(fù)責(zé)。”王慧不往后抽手了,抬起頭定定地看著我:“我知道,我看得出來。寬哥,從看到你的那一天起……我,我就知道自己完蛋了……”我的心繃得緊緊的,一把抱住了她:“你說,我要聽你說的這句話。”王慧把下巴擱在我的肩膀上,柔軟的臉龐來回的蹭我的耳朵:“哥哥,我知道你離婚了……我愛你。”
我的腦子一下子炸開了,好妹妹啊,我需要的就是你這句話……心也不再那么急促地跳了,時間仿佛停止了。我就那么緊緊地抱著她,一動不動,我在感受著這份死一般的寂靜后面的那份柔情。她的臉還在磨我的耳朵。我不知道她是在搖頭還是在點(diǎn)頭,只感覺她的臉像是帶了電流,一蹭一蹭地深入到了我的血管和心臟,讓我的大腦一時空白一時充實(shí)。
“哥哥,我要嫁給你,再過兩年我就二十三歲了,一到年齡我就跟你結(jié)婚……”她在我的耳邊喃喃低語,我什么都沒有想,一個勁地點(diǎn)頭。鼻孔里全是她身體里散發(fā)出來的那股少女的氣息,這股氣息沖擊著我,讓我不能自制,我?guī)缀醵家獣炟柿恕N矣蒙囝^舔她的脖子,感受到的是一種淡淡的甜味,我舔她漸漸轉(zhuǎn)過來的臉,舔她的嘴唇。我跟楊波這樣的時候,楊波會發(fā)出一種類似小貓叫似的呻吟,可是王慧沒有,我只聽見了她一下比一下急促的喘息聲。我控制不住自己了,猛一翻身把她壓在了身下。她一下子張開了眼睛,眼里全是驚恐,可是她不說話,只是騰出一只手,死命地抓住自己的褲腰,來回地擺動她的頭,滿枕頭全是她黑綢緞般的頭發(fā)。我的力量很大,一只手壓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抓住她揪褲腰的手,一下子就把她的手拿到了她的頭頂上,腦袋拱到她的襯衣下面,往上一蹭,她的胸脯一下子跳在了我的眼前……我?guī)缀踔舷⒘恕?br />
事后,她枕在我的胳膊上,幽幽地說:“寬哥,我的人交給你了……”我不讓她說話,靜靜地感受她帶給我的那種深入骨髓的快感。進(jìn)入她身體的一剎那,我能夠明顯地感覺到她是一個處女,我看見了床單上那幾滴梅花瓣一樣的處女紅。腦子像一只小船,忽悠忽悠地飄蕩在平靜的海面上,我睡過去了,睡夢中我感覺她一直在吻我,從胸脯到額頭,一刻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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