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75線索于此地交匯
第75章 75.線索于此地交匯
中午時分,迪安跟著大部隊帶著艾比家的發(fā)現(xiàn)回到了LVPD。
“檢察官辦公室的海因斯地檢官來了,去看看事情的進展吧。”霍爾登說,
“地檢官是什么職位?”迪安問,“這件案子不該是拉斯維加斯警局負責(zé)?”
“解釋起來很復(fù)雜。你只需要知道咱們?nèi)遣黄鹚痪们八C發(fā)了逮捕令和搜查令,現(xiàn)在證據(jù)很充分,他要對‘兒童殺手’提起訴訟,來給自己增加資歷,對了,我和那家伙不太對付。”
霍爾登解釋了一句,帶著迪安和卡爾上了二樓,來到另外一間更加寬敞卻燈光昏暗的辦公室。
早有四個人在里面唇槍舌劍地談判——當(dāng)事人艾比和她的母親拉吉,禿頭胖律師呂克維爾,以及另一名穿著精神深藍色西裝、身材筆挺的年輕男人,
“迪安·盧,米德湖事件里拯救孩子們的英雄?”年輕男人看到推門進來的那張亞洲面孔,語氣一頓,起身走過來,非常熱情地伸手和迪安握了握,他的手掌溫暖又充滿力度,話里毫不吝嗇贊賞,
“我早聽說你在LVPD里當(dāng)志愿者,并且不久前還協(xié)助局里偵破了一起影響惡劣的殺人案,拉斯維加斯需要你這種充滿正義感、責(zé)任感和才華橫溢的年輕人。”
“您過譽了,海因斯地檢官,我只是來學(xué)習(xí)和旁聽的志愿者,希望沒有打擾到伱們。”迪安沖他笑了笑,目光掃過對面并排而坐的三人,
艾比立刻激動起來,想要起身說點什么卻被她母親一個眼神制止住了。
“談到哪兒呢?繼續(xù)吧。”卡爾平淡地說了一句,和霍爾登、迪安坐到了辦公桌旁邊的椅子上。
地檢官重新回到談判桌,目光炯炯有神地看向艾比,半是玩笑,半是諷刺地說,
“說回正題,你喜歡小男孩兒嗎?艾比。你犯案當(dāng)天是服了新藥,喝斷片了,還是產(chǎn)生幻覺,精神分裂發(fā)作,才會對一個無辜的男孩兒犯下那種令人發(fā)指的罪行!”
“停!別再恐嚇我的當(dāng)事人!”呂克維爾打斷了地檢官的問話,充滿火藥味地反問,“告訴我們憑什么艾比會被抓過來!全部說出來,否則我們就去找媒體,跟他們說,你們逮捕了一個無辜的高中生,一個未來的知名小說家,毀了她的名聲,嚇壞了她的父母和朋友,只丟給我們一個莫須有的謀殺嫌疑和逮捕令!”
面對律師咄咄逼人的反問,地檢官沉穩(wěn)地丟出了一句話,
“首先,指紋…我們在受害者巴基·弗蘭的身體上,在艾比把他剖開的刀具上,載著他騎向公園深處的自行車上,都發(fā)現(xiàn)了艾比的指紋。”
“那不是我,我沒干過!”艾比肩膀一顫,臉色漲紅地反駁,
律師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反駁,“指紋栽贓不是什么新鮮事。”
地檢官搖頭,“幾個指紋也許可能是栽贓,但幾十個,上百個,還是帶血的指紋。”
“雖然麻煩點,但也能栽贓。”律師有點胡攪蠻纏。
“我們還有好幾個目擊證人,”旁邊的卡爾突然插嘴了,“每一個都毫不遲疑地在照片中指出了艾比·克拉克,她騎著自行車載著巴基·弗蘭,出現(xiàn)在布克公園!”
“你知道什么叫目擊證人吧,卡爾?”律師不溫不火地說,卻很有力量,“一個自以為看到了什么的人,誰也不清楚他們是不是酒鬼,或者癮君子,當(dāng)時正處于癮癥發(fā)作狀態(tài)。何況我們也有目擊證人!”
律師看了旁邊的拉吉女士一眼,后者擦了擦眼淚,說出艾比案發(fā)時間一直生病躺在家里的言論,
“我和巴蒂斯塔都是目擊證人,案發(fā)前幾天家庭醫(yī)生還給艾比開了藥,證明她身體狀況很糟糕!”
“證據(jù)沖突?沒關(guān)系,我們還有別的證據(jù),幾位給我解釋解釋,為什么DNA化驗結(jié)果也相同,”地檢官把公文包里的照片、報告,一項項擺到艾比和律師面前,“死者空蕩蕩的眼眶里,被割掉舌頭的口腔里,被撕裂的組織邊緣,全部都是艾比的DNA,以及啃咬的痕跡!”
“太可怕了,那是惡魔!”艾比被嚇壞了,臉色慘白地尖叫,“那不是我!”
拉吉眼眶泛紅地把她摟進懷里,母女倆臉貼臉流淚。
“精湛的演技。”卡爾在旁邊諷刺了一句,“我們還有大量監(jiān)控錄像,足以拆穿你的謊言!”
“等等。如果是逮捕之后才化驗的DNA,如果嚴格符合檢測程序,沒道理這快就出檢驗結(jié)果。”律師突然眼中射出精光,“你們是怎么取得我當(dāng)事人艾比·克拉克的DNA樣本?”
這一問把警探和地檢官都問住了,海因斯看向卡爾。
卡爾清了清嗓子,“我們是在案發(fā)的第二天拜托一位同事,征求了艾比·克拉克的同意后,方才取得了她的樣本。”
“是托馬斯叔叔?”艾比眼眶發(fā)紅地提了一嘴,
“這是非法手段,”律師嘴角微彎,胖臉上閃過一絲喜色,“這份DNA檢驗報告是無效的證據(jù)!你們必須重新征求我當(dāng)事人的同意,從合法途徑取得她的DNA樣本!”
地檢官和卡爾的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一直插不上嘴的迪安眼中閃過一絲驚嘆,不愧是知名大律師,三言兩語就把警員們手中最重量級的證據(jù),DNA檢驗報告給徹底否決掉了。
不過這么一來,難道還要再等幾天,重新化驗一回?
“那就重新檢測,但這么做除了拖延時間之外,不可能改變結(jié)果。”地檢官轉(zhuǎn)移了話題,把火力對準嫌疑犯,
“艾比女士,最后的機會。在本州我們可以扣留你四十八小時,目前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如果在此之前你不說出真實的情況,那么我們只能把你關(guān)進看守所,等待上庭,那肯定是個大新聞,法院外會擠滿憤怒的民眾、媒體和他們的攝像機,你的臉會出現(xiàn)在無數(shù)個電視新聞臺里…你會遭到民眾的唾棄,這是你希望的嗎?”
看守所,法院,人們的唾棄?
這幾個詞充滿了威懾力,讓一對母女都惶恐起來,
眾所周知,看守所內(nèi)的各種類型的犯人中,傷害孩子和強包的罪犯的處于食物鏈最底層。
“不,我不要進看守所!”艾比已經(jīng)六神無主了,求助地看向一旁保持緘默的律師,
“我要保釋當(dāng)事人。”呂克維爾聲音洪亮,
“我可以幫你申請,”地檢官直言不諱,“但這起暴力性的案件影響太過惡劣,批準保釋的概率不大。總之艾比肯定是要在看守所待一段時間。”
“不,求你們做點什么吧!”
“各位…請容許我說兩句。”
迪安語調(diào)平緩地開口了,律師和地檢官都投來了審視的目光,
“我們搜查艾比家的時候找出了一點新的證據(jù)…卡爾,霍爾登,我能不能把昨晚發(fā)現(xiàn)的運動服帶過來看看?”
卡爾嘆了口氣。
“OK!”一直看熱鬧的霍爾登倒是顯得很樂意。
很快透明包裝袋里的三道杠運動服平鋪在辦公桌上,迪安向著眾人解釋了一遍他的發(fā)現(xiàn)。
艾比不可能買到這件九月才在圣莫妮卡發(fā)售的運動服,而且艾比極度討厭白色。
“這是個小驚喜。”律師欣賞地看了迪安一眼,隨口就來,“DNA報告已經(jīng)被排除了。現(xiàn)在殺人兇手行兇當(dāng)天又穿上了一件艾比不可能擁有的衣服,這提供了一種可能——兇手就是一個長相和艾比極其相似的人,故意殺了人,又栽贓嫁禍給艾比!”
艾比和拉吉都朝著迪安投去感激的目光。
“這件衣服的來歷不能說明任何問題,”卡爾斬釘截鐵地反駁,“它可能是艾比撿來的、偷來的、從別人手中買來的,故意來混淆視線,它不重要。”
“你要拿出證據(jù),衣服的化驗結(jié)果呢,如果沒有。”律師搖頭,“你不能這么憑空推斷來誹謗我的當(dāng)事人。”
卡爾憤怒地瞪了迪安一眼,“你什么時候被這個大律師給收買了,你還是LVPD的人嗎,你究竟站在哪邊?”
這個吃里爬外的臭小子,又給他制造了一個麻煩。
地檢官也這番操作搞迷糊了,這個正義感十足志愿者不該幫自己制裁兇手嗎?
燈光照出迪安略微糾結(jié)的臉,他搖了搖頭,
“我只站在真相那一邊,我不想冤枉一個好人。”
背后安靜觀察的霍爾登悄悄點了點頭。
地檢官警告道,“迪安,你知道嗎,你可能在幫助一個惡魔逃脫法律的制裁。”
“她也可能是一個蒙受不白之冤的可憐人。”迪安大著膽子說,“各位,請給我時間,問幾個問題!”
“好吧,那就讓我們聽聽你的高見。”地檢官松了口。
“盡管問吧,小伙子!”大律師沖他笑了笑,顯然把他當(dāng)成了隊友。
迪安目光轉(zhuǎn)向好友,
“艾比,你手腕上有個疤對嗎?”
“沒錯,”艾比對這個問題摸不著頭腦,但因為迪安剛才的仗義執(zhí)言,她回報以信任,“拉吉,幫我把左邊的衣袖挽起來。”
昏暗的燈光照出艾比左手手腕和大拇指之間,一條半指長的暗紅色傷口,月牙狀,和迪安記憶中酒吧老板酒客手上那條基本吻合。
艾比說,
“因為感冒和傷口發(fā)炎,那段時間我又沒休息好,免疫力下降,發(fā)燒了一周。”
“再仔細回憶回憶,你這道疤痕什么時候開始發(fā)熱,疼痛的?”
“16號左右,然后越來越痛,案發(fā)那天,20號疼得最厲害,在那之后逐漸好轉(zhuǎn),22號稍微好了一些了,昨天24號就徹底不疼了,燒也退了。”
迪安眼中掠過一絲思索,“所以,就在案發(fā)前后,這道疤痕疼得特別厲害?”
拉吉在一旁補充,“那幾天艾比整個人躺在床上冷汗冒到虛脫了,走路都困難,我們的家庭醫(yī)生可以作證!”
“這是一份有力的口供。”律師朝著地檢官炫耀,“我當(dāng)事人在案發(fā)當(dāng)天的身體狀態(tài)極其糟糕,根本沒條件完成一次那么復(fù)雜的謀殺!”
“但我們有更多相反的證據(jù),”卡爾反駁,
地檢官罕見地保持沉默。
“艾比,能具體形容一下嗎?”迪安打斷了兩人的針鋒相對,“20號案發(fā)那天,身體是什么感覺,只是單純的發(fā)燒和疼痛嗎?”
“很難受,睜不開眼睛,一片黑暗,我的腦子也像是被水泥封住了,一片空白,什么想法也沒有。”艾比臉上閃過一絲后怕,“有段時間,我感覺石頭還是別的什么特別沉重的壓住我的胸口,讓我喘不過氣來!”
艾比臉上閃爍著后怕,
“另一會兒,我的身體輕飄飄的,手腳不聽使喚地動來動去,就像閉著眼踩著棉花一樣飄來飄去,我以為我已經(jīng)到了天堂。”
“我可憐的孩子,這是遭了多少罪啊。“拉吉聽著摟緊了女兒。
一群人不約而同皺眉。
迪安心頭升騰起一絲微妙的感覺,艾比描述的這種狀態(tài)過于玄乎了,不像是簡單的發(fā)燒,倒有點像是受到催眠和夢游。
“拉吉女士,你確定案發(fā)當(dāng)天下午到晚上,艾比一直在家,從來沒有離開你們的視線?”迪安直視中年女人的眼睛,后者眼中的遲疑一閃而逝。
“當(dāng)然,巴蒂斯圖塔也可以作證!”
迪安搖頭,心知不可能從這個母親嘴里問出真正的答案。
“艾比,你還記得這道疤痕是怎么來的嗎?”
“我記得很清楚,”艾比確定地說,“七月22號晚上,我們在圣莫妮卡海灘為布蘭妮慶祝生日那天晚上,海灘的人群里有誰劃傷了我,但我沒看清楚。”
迪安瞳孔收縮——
又是圣莫妮卡!
那件三道杠阿迪達斯來自圣莫妮卡的商場,這道疤痕也來自圣莫妮卡。
兩個讓調(diào)查進度提升的線索居然在圣莫尼卡交匯!
毫無疑問,這個地點在案件中極其重要,很可能存在別的核心線索!
系統(tǒng)震動了一下。
調(diào)查進度由百分之三十,跳到了百分之四十。
“夠了,迪安,LVPD不是醫(yī)院,你也不是正規(guī)的醫(yī)生,”卡爾實在忍不下去,目光充滿了不爽,“別再關(guān)心屁大點的毛病,浪費大家的時間!”
地檢官海因斯也失望地看了迪安一眼,把所有證據(jù)收進公文包,
“年輕人,你的問題毫無營養(yǎng),跟案件沒有絲毫關(guān)聯(lián),恕我無法奉陪。”
“艾比·克拉克女士,看來你是不愿意認罪了,那么立刻出發(fā)前往看守所吧。”
卡爾聞言,順勢叫進來兩名全副武裝的警員,兩人一左一右圍住了艾比。
“能不去嗎?”艾比用被銬住的雙手摟緊母親的胳膊,懇求,
“我知道你的擔(dān)心,你會被單獨安排在一個房間。”地檢官保證道,“其他犯人碰不到你一根指頭。”
呂克維爾律師沖著艾比點頭,“雖然我和海因斯是對手,但他這么保證,絕對沒問題,你安心在里面待幾天,我會找到充足的證據(jù),在法庭上還你清白。”
艾比頹然一嘆,無奈起身跟著兩名警員往外走,拉吉緊跟在她身后。
迪安也跟了上去,
艾比腳步一頓,轉(zhuǎn)身朝著迪安舉起了手,想要擁抱他,但被銬住的雙手做不出來這個動作,她又放下了手,眼角趟出幾滴晶瑩的淚珠,感激地說,
“迪安,不管這次我能不能脫罪,我永遠感激你,你的幫助我會記一輩子。”
“艾比,我會救你出來的,我已經(jīng)有眉目了,你等著吧。”
一行人相繼離開辦公室,下了樓梯,沉默地往警局外走去,一樓大廳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
“他在你們這兒躺了五天了,我想要回他!”一個身體消瘦的中年女人瘋狂敲打著警局接待處的玻璃窗,歇斯底里地大喊,“把他還給我!讓我安葬我的兒子!”
一個沉默的中年男人站在她背后,滿臉滄桑,頭發(fā)花白。
這是受害者巴基·弗蘭的父母,在要回孩子殘缺不全的尸體?
迪安心頭咯噔一跳,心道情況不妙。
押送艾比的警察也悄然加快了腳步穿過大廳。
但那個女人鬼使神差地一轉(zhuǎn)頭,命運使然,她一眼就看到了戴著手銬往外快步走的艾比,頓時發(fā)瘋一般沖了過來,眾人看清了她神經(jīng)質(zhì)般的恐怖的面容!
瞪圓的眼睛爬滿血絲,許久不曾梳洗的黑色亂發(fā)披在肩頭,她形如瘋子般咧嘴露出慘白的牙齦,大聲質(zhì)問,
“是你干的嗎?是你殺了我的巴基,是你奪走了他嗎?看著我,小混蛋,看著我!”
“不,女士,不是我,我沒傷害他!“艾比腳步一緩,扭頭看著她,著急地大聲解釋著,
“是你!你這個屠夫、惡魔,發(fā)瘋的野獸,下地獄去吧,我詛咒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女人咆哮著揮動瘦得像雞爪的手臂點向艾比。
警員和艾比的母親連忙迎上去攔住了她。
誰也沒料到她身后沉默的中年男人突然發(fā)了飆,一陣風(fēng)似地沖過來朝著艾比狠狠揮出一拳。
啪一聲!
拳頭猶如擊中牛皮,被另一只手掌穩(wěn)穩(wěn)地包在掌心。
迪安左手手抓住他的拳頭,另一手按住他的肩頭,盯著他的眼睛安撫,
“先生,我明白你失去了親人很傷心,但你搞錯了對象,她也是受害者!”
迪安身后的警員們趁著這個間隙押著艾比離開了大廳,走向警車。
“不,你什么都不明白,你這個惡魔的幫兇、你這個冷血的走狗!”男人透過玻璃門看著迅速遠去的殺子仇人,情緒激動地揮起左拳,對準迪安的胸口就是一記直拳。
砰!
迪安不閃不擋,身體一堵墻似的都不晃一下。
男人也沒料到自己真的能擊中對方,被嚇了一跳,然后像是被抽去脊髓一般癱倒在地,臉頰貼著迪安的大腿,悲痛欲絕地哭號,哭聲在整個大廳中回蕩,“抱歉,這不是你的錯,我不該打你。但我們的巴基沒了,我的兒子沒了!他才八歲啊,死得那么慘,那么痛苦!”
“嗚嗚…”
“我對不起他,我沒保護好他,我不配做父親,我是個無能的廢物!”男人哭哭啼啼。
另一邊的女人看著遠去的警車發(fā)了瘋似地敲擊玻璃,
“兇手!還我兒子命來,我要你償命!”
“我要你付出代價!”
“代價!”
……
良久。
大廳恢復(fù)了平靜。
那對鬧事的夫妻在眾人同情的目光中,互相攙扶著離開,迪安望著他們的背影皺緊了眉。
“怎么了小子,后悔幫助艾比了?你不是要站在真相那一邊?”
霍爾登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不,我只是想到一些矛盾的線索。霍爾登,用你豐富的經(jīng)驗指點指點我如何?”
“我就等著你這句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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