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179.淵源  前世今生

        迪安省略了大部分過程，給霍普簡單介紹了一遍11的來歷。

        “11，為什么叫這個名字？有什么特別含義？”

        霍普盡量和藹地朝著小女孩兒揮了揮手，但粗獷的五官配上嘴邊一圈邋遢的胡茬，讓他看上去就像一頭人立而起的大狗熊。

        小女孩不由縮了一下脖子，猶猶豫豫地挽起左手衣袖露出手腕內側一個“011”的數字紋身。

        霍普神色有那么一剎那的恍惚，接著沖著空氣憤怒咆哮，

        “霍金斯實驗室的畜生，把一個孩子關起來做人體實驗，還標記動物一樣烙下數字？活該被襲擊！”

        “11，別害怕，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你放心地在屋子里住下來，誰也不能強迫你離開！”

        霍普信誓旦旦地保證著，見女孩兒實在有些怕生，便朝迪安使了個眼神。

        “早點休息。”

        “別關門！”見兩人轉身離開，11哀求，

        “OK…我給你留點光。”迪安給臥室大門留了一條縫。

        “迪安，明天？”她抓緊被子、顫抖的聲音飽含期待，

        “我記得呢，有機會帶你出去的，晚安。”

        ……

        迪安跟著霍普來到客廳里。

        “開始編吧，”霍普雙手環(huán)胸，之前的和藹可親一掃而空，表情冷得像冰棍，“你是怎么把她從實驗室里弄回來的？”

        “我就長話短說，”迪安一臉真誠，“我每天都在繞著實驗室觀察，因為我認為我父母失蹤可能跟它有關系。結果昨晚我恰好發(fā)現有一伙兒人在強攻實驗室。”

        “蘇連人？”霍普問，顯然已經了解過一部分真相，

        “他們說的是俄語，或許是蘇連人？其中一個擄著昏迷的11往森林里面跑，恰好被我撞上了。送上門的禮物沒理由不收，我就解決他，搶回了11。”迪安輕描淡寫地總結。

        霍普回憶著這小子的身手，要解決一個槍手的確不難，但——

        “你把我當傻子糊弄，世上有這么巧合的事？你讓我別動手，結果你自己先跑去實驗室，還恰好撞上了11？”

        “那你怎么認為？”迪安毫不退縮地和霍普對視，“我和蘇連人一伙兒的，還是和實驗室的一伙兒。”

        “是我在問你，”霍普雙目如炬地看向他，“我只要一個真相。”

        “不管你信不信，今晚實驗室的事故跟我沒有一美元的關系！我只是運氣夠好。”迪安勾住了霍普的肩膀，“而你只需要知道，我遵守承諾，把女孩兒帶回了你的祖屋，對了，11也就是泰芮的女兒，簡！”

        女兒這個詞讓霍普臉色稍微緩和，

        “警長，認清楚形勢，我們倆已經站在同一戰(zhàn)線，我們都無法從這起事件中抽身。所以接下來要想盡辦法隱藏11的行蹤。”迪安不無警告地說，“一旦她的消息泄露，蘇連人、美利堅政府，都不會放過我們！”

        “還會把11重新抓回去，變本加厲地折磨她！”

        霍普聽完苦惱地揉亂頭發(fā)，臉色在燈光下陰晴變幻，良久之后，才沖迪安無奈一笑，笑容中終于多了一點默契，

        “算你說得有道理。目前有蘇連人背黑鍋，實驗室也想不到11還在眼皮底下，所以至少兩三個月內住在家里面不會有問題。過了這段時間，我們帶她出去找泰芮。但別在外面提到11，包括你的舅舅也不能告訴。”

        迪安伸手跟他一握，“當然，但你也別自作主張在鎮(zhèn)里面給11買衣服、零食、玩具之類的，免得被有心之人發(fā)現破綻，尤其是打電話的時候，要小心被監(jiān)聽。”

        “我辦事，你放心。”霍普點頭，又疲倦地拍了拍腦門，“我還得繼續(xù)回警局里配合調查工作，你先照看她，我明早再回來。”

        討論完畢。

        霍普走到11門口的時候往里面看了一眼，看著那張?zhí)耢o安睡的小臉，就放佛看到了記憶中的那張臉，嘴角不禁咧開一個溫柔的笑容，

        “晚安，小家伙，做個美夢。”

        霍普開車離開。

        ……

        迪安關上了臥室大門。

        穩(wěn)住了霍普，解決掉11的住宿問題，還有大量審問工作要做。

        他取出了乩板，感受著其中的十個靈魂。

        九道屬于蘇連人，很可惜不包括影子能力者塞娜的靈魂。

        第十道是替馬丁·布倫納擋槍的中年男性研究員。

        迪安先一一釋放出九個蘇連人的靈魂，拷問了一遍搶奪11失敗之后接下來的計劃。

        結果讓他松了口氣。

        按照少校尤里的安排，無論昨晚的任務成功與否，間諜身份已經暴露，大多數成員在這次行動之后都會立刻返回祖國。

        少數幾個繼續(xù)留在美利堅收集情報，但會轉移到印第安納州以外其他州潛伏，至少幾年內不會出手。

        ……

        了解到這些信息之后，迪安猶豫了片刻：

        雖然和蘇連人立場不同，但迪安欣賞服他們對祖國的一腔熱血，而且殺死它們也頂多獲取一兩點熟練度。

        于是他直接釋放了這九道靈魂，任其回歸靈薄獄。

        …

        微風拂過蠟燭，燭光搖曳。

        第十道，白大褂禿頭，挺著個啤酒肚的研究員靈魂落到了迪安身前。

        迪安按著占卜棋盤上的乩板開始審問，

        “你在霍金斯實驗室工作了多久？”

        “15年…”

        幽靈臉色呆滯，乩板滋滋掠動。

        迪安挑了挑眉，他記得蘇連人謝洛夫幽靈提到過，霍金斯實驗室79年發(fā)生過一起大災難，工作人員幾乎死絕了。

        “你親歷過79年的災難？”

        “沒，當時我在休假，逃過一劫。”

        “那場災難到底是怎么回事？”迪安好奇問，

        幽靈呆滯的臉上恐懼一閃而逝，“當時有人解除了實驗體001號身上的限制器，讓他恢復了超能力，然后1號實驗體對實驗室展開了無差別的大屠殺，只有布倫納博士、11號，少數幾個人活了下來。”

        “你認真的？”迪安臉色一肅，“1個實驗體殺死了十幾個實驗體以及一群保安？”

        “1號的超能力非常強大，是源頭，實驗室相當一部分實驗體的超能力都是從他身上復制而來。”

        “復制？”

        “一種繁雜而痛苦的藥物加訓練的流程，只有極少數兒童才有極低的幾率成功。但無法量產。”

        迪安恍然，難怪以前霍金斯實驗室只收集兒童。

        “限制器又是什么玩意兒？”

        “用來封印精神向超能力的特殊器械。”

        “你們居然掌握這種技術，可為什么不給11戴限制器？”

        “布倫納博士認為11比較聽話，不用戴。”

        迪安點頭，“那當初是誰為1號解除了限制器？”

        “我不知道。”

        “再說說1號。”

        “他叫做亨利，60年初被博士帶回霍金斯實驗室成為第一個實驗體，他性情古怪，孤僻，甚至有點反人類。”

        “79年親手制造那場屠殺的時候，他已經二十多歲。在那以后他就下落不明，大概率已經逃到別的地方，這兩年以來一直沒有他的消息傳回來。”

        “他掌握了什么超能力？”

        “和11一樣的感知和念力，但他還能一定程度上汲取負面情緒，轉化為源源不斷的力量。”

        “復合型的超能力者。”

        迪安又反復問了問這位神秘的1號，可更多信息為布倫納博士掌握，眼前的禿頭研究員了解極其有限。

        而目前看來這位大開殺戒的1號對迪安沒有太大威脅，他默默消化之前獲取到的信息，便轉移了話題。

        “除了霍金斯實驗室外，其余星門絕地計劃相關的實驗室在哪兒？”

        “不清楚，所有實驗室相互之間處于保密狀態(tài)。”

        迪安遺憾地搖頭，又從幻想空間里取出自己父母的照片，問，

        “你在霍金斯實驗室工作了這么多年，對萊娜·盧和光明·盧這兩個名字是否有印象？”

        “有，他們從60年開始參與實驗室的精神控制、腦域拓展實驗，服用LSD，進入感官剝奪水槽。”

        棋盤上拼湊的句子，讓迪安瞳孔微縮手抖了一下。

        這完全出乎他意料。

        前身的父母居然參與過霍金斯實驗室內的變態(tài)實驗！

        為什么帕奎從沒提過這事？

        “他們?yōu)槭裁磪⑴c實驗？”迪安問，

        “和大多數志愿者一樣，為了每人五百美元的補助。”

        “他們參與實驗的頻率如何？”

        “根據我的了解，從60年到72年，他們倆每年都要來霍金斯參與一次實驗，然后領走總額一千刀的報酬。”

        聽完這一系列的回答。

        迪安腦海中閃過了舅舅曾經說過的一番話——你爸媽酷愛自駕游，生下你之后也保留這個習慣，每年都會開車路過霍金斯待幾天，然后繼續(xù)向東或者向西旅游一兩周，我?guī)兔φ湛茨恪＃?09章往事和家鄉(xiāng)）

        現在看來，萊娜和光明每年旅游路過家鄉(xiāng)霍金斯，旅游只是順路，參與霍金斯實驗室的項目才是主要目的。

        哪怕在現在這個年代，一千刀也是個不小的數目。

        更別提十年前。

        而拉斯維加斯消費高，兩人又要養(yǎng)育迪安，需要錢很正常。

        迪安分析著當時父母的想法。

        他們害怕性格耿直火爆的帕奎擔心，所以從來沒跟他提過這回事。

        系統(tǒng)輕輕一跳，事件血緣的進度由百分之七跳到了百分之八。

        ……

        但超自然實驗又怎么可能毫無副作用？

        迪安重重呼了口氣，眼前莫名掠過自己獲取第一個能力“往昔之影”時系統(tǒng)中的一大段說明。

        前身迪安·盧，被系統(tǒng)描述為“懦弱的、變異的”靈魂。（21章心中魔）

        “變異的”這個前綴因何而來？

        迪安忍不住召喚出黑色的形如煙霧般的影，它比研究員的幽靈看上去更加凝實，像是栩栩如生的黑色3D投影，面目平靜而不是呆滯。

        “影是在62年出生的，那時萊娜和光明已經參與了兩年的實驗。”

        “實驗影響到了他們的身體，也影響了他們不久之后生育的后代，真正的迪安·盧。”

        “他因此變異，如果他像11一樣被帶入霍金斯實驗室接受培訓，或許已經成為一個念能力者。”

        “影”提升到lv1之后覺醒的能力正是念動力，也從側面證明迪安的判斷。

        迪安感慨萬千地伸手拍了拍“影”的肩膀。

        這位一直以來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和他得緣分，還要追溯到與霍金斯實驗室。

        ……

        迪安理清腦海中的思路，繼續(xù)問，

        “萊娜、光明和泰芮·艾芙斯參與的是同一個實驗項目嗎？”

        “是的…但泰芮是70年初才加入項目，那時候服用的藥物更加激進。”

        迪安琢磨著，

        從70年到72年。

        三人一起接受實驗，在這個過程中結下了友誼。

        那么重點來了——

        “72年7月以后…萊娜和光明進入過霍金斯實驗室嗎？”

        迪安問，屏住了呼吸。

        這個時間點，兩夫妻和泰芮見了最后一面，然后消失無蹤。

        “是的…7月25日，”乩板滋滋轉動，給出了迪安想要的答案，“他們倆借著每年一次腦域拓展實驗的機會，偷偷潛入兒童室，妄圖幫好友泰芮偷出女兒簡。但行動失敗，他們被布倫納博士派人抓了起來，關押在霍金斯實驗大樓里。”

        事件進度跳到了百分之九。

        噗通。

        迪安心臟猛烈跳動了一下，他猜對了，兩夫妻真的曾經幫泰芮搶過孩子。

        但他們居然一直被關押在家鄉(xiāng)？

        這個答案遠遠超出了迪安的想象。

        他追問，

        “他們被關了多久？”

        “他們被關到78年。”

        “這六年，實驗室對他們做了些什么？”

        “每天一次腦域拓展實驗。”幽靈呆滯地回答，

        “每天一次？”迪安倒吸一口冷氣。

        而他身邊的“影”平靜的臉頰開始扭曲，漆黑的瞳孔折射出暴怒，霧狀的身軀奔流的巖漿一樣沸騰起來。

        憤怒有若實質。

        “他們身體還好嗎，有沒有生病、受傷？”

        “很健康，只是接受了太多實驗略有點神經質。”

        迪安松了口氣，“78年又發(fā)生了什么，他們去哪兒了？”

        “當時泰芮帶著炸藥和槍械闖入實驗室想要救出女兒簡和兩個好友，結果失敗了，泰芮遭受了過量電擊成為廢人。”

        “但被關押的萊娜和光明趁亂借著8號實驗體卡莉的幻象能力，一起逃出了霍金斯實驗室，直到現在，實驗室都一直沒有找到他們的下落。”

        沒錯，這跟泰芮的妹妹貝琪的說法一摸一樣，78年泰芮沖擊了實驗室！

        而前身的父母趁機逃出來了，極有可能還活著！

        而且這個逃跑的時間不早不晚，如果延遲到79年，碰上實驗室那場可怕的大屠殺，絕對無法幸免！

        迪安長長松了口氣，而“影”的體表恢復了黑海一樣的平靜。

        同時，事件進度跳到了百分之一十！

        “協助萊娜和光明一起逃跑的8號卡莉又是誰？”

        “黑皮膚，擁有部分印度血統(tǒng)，今年13歲左右，女孩兒…能發(fā)掘人類心底深處的恐懼，制造出令人恐懼的幻象…”

        ……

        迪安從幻想空間里取出紙筆，把這些信息牢牢記錄了下來。

        隨后，綜合以前在泰芮的妹妹貝琪口中了解的信息，以及今晚從這位研究員的幽靈身上問到的信息，從頭到尾梳理了一遍霍金斯實驗室和相關人物的前世今生：

        ……

        1960年，

        001號實驗體被布倫納博士帶回實驗室。

        萊娜和光明于同年加入了實驗室的精神控制及腦域擴展項目，每年夏天都會回到霍金斯鎮(zhèn)參加一次實驗，拿走可觀報酬。

        1962年，

        迪安·盧出生，因為父母參與過實驗的原因，靈魂異于常人，但一直沒有表現出來。

        1970年初，

        泰芮為掙錢加入了霍金斯實驗室，與同一項目的志愿者萊娜、光明結識、成為了好友。

        1972年初，

        泰芮在懷孕時接受實驗，結果流產，但她堅定認為自己的女兒簡成功生了下來，并被實驗室?guī)ё摺?

        5月份，泰芮為了奪回女兒簡，控告霍金斯實驗室敗訴。

        7月份，泰芮與迪安的父母見了一面。

        再往后：兩夫妻借著腦域拓展實驗的機會，偷偷幫好友泰芮奪回女兒，失敗之后，遭到實驗室囚禁。

        72年到78年，

        泰芮進行漫長的準備工作，萊娜和光明則被關押在實驗室里，每天接受腦域拓展實驗。

        1978年，

        泰芮闖入霍金斯實驗室想要救出女兒和好友，失敗后被電成了廢人，至今躺在妹妹貝琪的家里。

        而萊娜和光明借此機會帶著幻象能力者8號卡莉一起逃出實驗室，從此下落不明。

        先是兩夫妻為助好友被囚禁，后是泰芮為了拯救他們遭受折磨成了廢人。

        這像是一個循環(huán)。

        1979年，

        霍金斯實驗室發(fā)生一場可怕的大屠殺，脫困的1號實驗體殺死了絕大多數人，只有11、布倫納博士，和少數人活了下來。

        但11也因此失去了從前的記憶。

        大開殺戒的1號則下落不明。

        現在，1981年8月初。

        蘇連間諜攻打了霍金斯實驗室要搶走11，殺死了大量安保人員。

        布倫納和研究團隊被逼躲進安全屋。

        迪安趁亂搶走了11，帶回霍普祖宅。

        ……

        迪安審視完這份記錄，放下筆，思緒萬千。

        “萊娜和光明在78年逃出實驗室，至今整整三年，為什么從來不聯系我和帕奎？”

        “是擔心連累我們，還是遭遇了什么意外？”

        他想不明白，但現在他有兩種方法，繼續(xù)尋找兩夫妻的下落。

        “第一，找個機會給11看看他們的照片，讓11用第六感幫忙找人。”

        “第二，先找到跟他們一起逃跑的8號卡莉，再順藤摸瓜打探消息。”

        ……

        打定主意，迪安從棋盤上收起乩板。

        閃爍寒光的鋒銳一戳之后。

        研究員的靈魂化作碎片消逝。

        你消滅了幽靈里爾，熟練度+1，格斗lv3(91/400）

        這家伙用各種實驗折磨了多少無辜的兒童，比起蘇連間諜他更死有余辜。

        迪安扭頭看了“影”一眼，

        “高興嗎？又追查到了新線索。”

        “我將竭盡全力配合你的調查。”

        影崇敬地心靈回音，模糊的面容中隱含感激。

        隨后化作狂風飛回乩板。

        迪安腦海里消化著今晚的海量信息。

        一邊伸展肢體，做出復雜高難度的瑜伽運動，開始了每天臨睡之前，例行的紅龍冥想鍛煉。

        “恩，我不能強迫11幫我找人，我得搞好關系，引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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