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242克勞利父子
第252章 242.克勞利父子
清晨,璀璨如金的陽光籠罩波旁街。
巫毒商店二樓書房,換上一身寬松藍(lán)色外套的祖姆比正審視著書架里琳瑯滿目的大部頭書,對身后兩個青少年發(fā)號施令,“凱蒂,幫我找找《新奧爾良的僵尸》、斯科特,把最右邊書架《巫毒教的祭司》拿過來。”
斯科特一臉不情愿地把書丟到了書桌上。
黑人一聽響動朝男孩兒瞪大了眼睛,
“輕點,小子,這些書都是價值不菲的古董文獻(xiàn),有的甚至是絕版,弄壞任何一本,你把自己賣掉也賠不起!”
斯科特一臉桀驁,“得了吧,奸商騙子,你的話我一句也不信。”
“別這么暴躁,斯科特。”凱蒂將《巫毒僵尸》遞給了祖姆比,“好好完成迪安交代的任務(wù)。”
“我不甘心啊,”斯科特臉色難看,咬著牙說,“憑什么那動不動就暈倒的老夫妻和聒噪的金發(fā)妞都能去拜訪沼澤獵人幫忙,我就要留下來翻找這些完全看不懂的天書?”
凱蒂想到父親的叮囑,搖頭,“不是去幫忙,他們有事要離開了。別磨蹭了,快來翻書,找到那頭怪物的根源。”
“維克托·克勞利。”
經(jīng)過多次實驗,他發(fā)現(xiàn)刪改近期某一段連續(xù)記憶,比刪近期的單個事物相關(guān)的記憶更難。
“也就是說不存在走漏風(fēng)聲的可能。”格雷琴松了一口氣,“但他們就這么白死了嗎?”
她摘掉鼻環(huán)丟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腳,氣呼呼地離開了波旁街…
但最難的是刪改一段很久以前就存在的長期性記憶,就算有神性領(lǐng)域加持,以迪安目前的念力暗示水平也做不到。
“念力。”迪安做了個口型,繼續(xù)下命令,“那個畸形人叫什么名字?”
雪佛蘭穿過新奧爾良法國區(qū),經(jīng)過城中眾多的運河和溝渠,開往下花園區(qū)一名沼澤鱷魚獵人家,一刻鐘后停在一片綠茵茵的草坪邊。
事件進(jìn)度跳到百分之七。
“命運對他太苛刻。”格雷琴死死掐住了迪安的手背,“他的養(yǎng)父托馬斯·克勞利也是個可憐人。”
“以上帝的名義發(fā)誓,你說得對,”牧師補(bǔ)充,“但普通人頂多把不好的印象藏在心里,而不是演變成暴力,傷害無辜者,這么做死后會下地獄的!”
巫毒商店對面的馬路,一對老夫妻眼神茫然地站在“波旁皇朝”的標(biāo)牌下,其中留著掃帚胡的老頭子問,“我們昨天干了啥來著?”
道路對面護(hù)欄邊,另一個金發(fā)女人從茫然中蘇醒過來,揉著太陽穴陷入苦思冥想,好一會兒一副令她抓狂的畫面直沖腦海,
“沒關(guān)系,回家我再給你仔細(xì)聊聊。”
“長相已經(jīng)夠了,”法拉吉說,“這世上九成九的人都以貌取人,包括我們。”
“等等,儀式?”大胡子突然打斷眾人,瞪著銅鈴似的眼睛問,“是祖姆比把維克托的鬼魂召喚了出來?”
雅各布握緊了十字架,忐忑地說,“島上出了三條人命,死者的家人不會在未來某一天找上門來?”
“就因為他的長相?”格雷琴深呼吸,捏住迪安的胳膊,壓抑怒火,
大胡子表情僵硬了一下,沒有正面回答問題,眼神不悅地做了個扣扳機(jī)的動作,“小子,敢這么跟我說話,不怕挨槍子?”
老頭嘆息,“太遺憾了,我一點想不起來那些美妙時刻。”
“不。”迪安沉聲,“徹底解決短柄斧狂魔,再讓雅各布牧師給這些無辜的亡靈來一次安息禮拜,一切都會圓滿結(jié)束。”
“進(jìn)來坐。”
“而扮成返魂尸被砍掉腦袋的阿爾弗雷德叔叔就是一個流浪漢,平時獨自住在島上的度假屋,靠祖姆比經(jīng)營的捉鬼生意養(yǎng)活自己。除了我們,沒人關(guān)心他的下落。”
“比那更嚴(yán)重。”法拉吉抿了口熱茶,請示地看了迪安一眼,見他點頭就說,“我們昨天晚上在蜜島沼澤里舉行了捉鬼儀式…結(jié)果發(fā)生了意外,游客們遭到了一個瘋子襲擊,被嚇壞了。”
胡子顫抖,獵人眼中閃過畏懼的光,
“三個肇事者逃走了,房子里的火焰迅速擴(kuò)散,維克托在熊熊火光里驚恐地大喊大叫、求救…”
……
“我不想惹事,但我要知道實情。”迪安起身,雙目直視大胡子的眼睛,瞳孔中倒映出銀河般的白光,右手食指在茶桌上清脆地敲擊了一下,就像子彈擊發(fā),“畸形人是誰?!”
“沒啥毛病。但他的旅游事業(yè)遇到了一點麻煩,所以不得不跟你求助。對了,這三位是迪安、格雷琴、雅各布。”
嘎吱…
“除了托馬斯·克勞利,所有人都討厭他、憎恨他、驅(qū)趕他。”
而兩個富有同情心的女警、牧師有種不妙的預(yù)感,臉色變得緊張,
大胡子續(xù)道,聲音中不無后悔,“當(dāng)時我只是七八歲的男孩子,好奇、淘氣,精力旺盛,遇到和自己不一樣的東西,尤其是比自己弱小的東西,總是會把他們當(dāng)成敵人、玩具,喜歡——去欺負(fù)兩下子。”
他看向系統(tǒng)。
確認(rèn)三個相關(guān)者被虛假的記憶糊弄走,街角觀察的迪安松了口氣。
“他被燒死了?”
“OK,無關(guān)緊要的都離開了,接下來咱們?nèi)鉀Q事件。”
“瘋子?”
四人下車步行到一座雙廊屋外,法拉吉敲響了木門。
蒼老卻溫柔的妻子挽著他的胳膊,“坐在花園長凳上看了一晚上的月亮。”
“對,也算是歪打誤撞,但現(xiàn)在復(fù)活的維克托比曾經(jīng)可怕得多…”迪安用鷹隼一樣銳利的目光審視大胡子,“你的故事還漏掉了一個關(guān)鍵點,在二十多年前的萬圣節(jié)之夜,不小心點燃維克托房子的三個青年都是誰?”
“克勞利?”法拉吉右手撐住下巴,插嘴,“他跟去年島上醉酒后被淹死的托馬斯·克勞利有什么關(guān)系?”
“現(xiàn)在我們知道了維克托從生下來開始就過得極其不幸,死得痛苦又絕望。”迪安沉聲道,“雖然他活著的時候沒有作惡,但他心中積累的怨恨絕對難以估量。而大部分可怕怪物之所以會誕生,都源于一個可悲的過去。”
“不,結(jié)局更可悲。托馬斯·克勞利恰好在這危急關(guān)頭趕了回來,他聽到孩子的呼救聲,順手抓起了門前木樁上用來劈柴的短柄斧,想要把門劈開,救出維克托。”
大胡子先是眼神茫然,緊接著擰緊眉頭思考,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張大了嘴,垂下了頭。
“你不覺得這很過分嗎?”雅各布打斷,嚴(yán)肅地盯著大胡子,就像審判一個罪人,“維克托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跟這些童年陰影脫不了關(guān)系,你該去向上帝懺悔!”
“那對無恥的賤人,丟下我一個人去酒店開房,老娘回洛杉磯不奉陪了!”
“我記憶中,這對父子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維克托也老實本分,從沒干過什么壞事。”
前排駕駛座的法拉吉透過后視鏡看了一眼,“搞定?”
呼…吸…
“托馬斯·克勞利知道自己的養(yǎng)子長相丑陋,不受人待見,所以搬過來后一直把維克托藏在家里面撫養(yǎng),幾乎從不讓他出門,有人問起,托馬斯就說維克托是自己撿來收養(yǎng)的孩子。”
但他只在神性領(lǐng)域下抗衡了兩秒,頹然一嘆,向后癱軟,“我說,我認(rèn)識這個提著短柄斧的畸形人。”
<div class="contentadv"> 法拉吉、雅各布咽了口唾沫,超能力者果然不容違逆。
“因為這個養(yǎng)子維克托在二十多年前已經(jīng)去世,時間相隔太久遠(yuǎn),島上住戶差不多都搬走了,知情者不多。”
“安靜!”迪安打斷了牧師的長篇大論,看向大胡子,
“絕大多數(shù)居民都討厭維克托,而就在二十多年前,萬圣節(jié)的晚上,三個帶著動物頭盔的青年人來到了維克托的房子外邊,往窗戶丟煙火,想用惡作劇把維克托嚇出來。”
大胡子粗獷的聲音一頓,
“我看得出他眼中的渴望,維克多想跟我們親近,一起玩耍。但那不可能,他長得太嚇人了,他就像一個怪物!別說是孩子,就算是成年人,看到他的臉也會被嚇得整宿做噩夢,更別提跟他待在一起。”
迪安看了眼漲到百分之二十的進(jìn)度,挑了挑眉頭,“不止這么簡單,或許還藏著我們沒接觸到的關(guān)鍵情報。”
大胡子摒住了呼吸,眼神陰晴變幻了幾下,迅速恢復(fù)了正常,
迪安聽到這里,已經(jīng)隱約看到了故事的走向。
迪安打量大胡子汗淋淋的臉,“看來你對他很了解,那么從頭開始說起,這位維克托·克勞利是怎么出生、成長,死去,說得越詳細(xì)越好!”
牧師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臉色鐵青地說,
“維克托·克勞利沒有傷害過任何人,就因為天生的一副丑陋長相,就活該被歧視、欺負(fù)?最后慘死?”
沙發(fā)上的幾人聞言交換了一個眼神——祖姆比昨晚的召喚儀式喚醒了一個死去二十多年的人。
法拉吉質(zhì)疑,“我怎么從來不知道托馬斯有這么一個養(yǎng)子?”
“我和朋友經(jīng)常趁托馬斯不在家,偷偷去敲他家的窗戶、大喊大叫、丟蟲子、死老鼠,嚇唬、戲弄、挑逗屋子里的維克托。”
“當(dāng)托馬斯劈開木門的時候,短柄斧同樣劈中了門后維克托的頭,一下子殺死了他。”
大胡子看向幾人解釋,“他是托馬斯的養(yǎng)子。”
“畸形兒維克托就這么不幸地死去了。”大胡子嘆息著打破了沉寂,“而誤殺他的托馬斯失去了生活中唯一的光,他的心徹底碎掉了,從那以后,整日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酗酒…在孤獨、痛苦、和酒精中煎熬了二十多年,直到去年醉酒之后淹死在了湖水中。”
“特倫特叔叔,是我…法拉吉。”
大廳里幾雙眼睛轉(zhuǎn)到了大胡子身上。
“很抱歉,我從沒聽說過蜜島嶼沼澤曾經(jīng)有過這么一號人物,他大概率最近才流竄到島上的瘋子。但危險性比鱷魚更大,足以攪黃沼澤旅游業(yè)。”
大廳中除了心臟的噗通聲,一片死寂。
“所以伱不僅擁有念力,還能改變普通人的思想?”旁邊的格雷琴格眼眶邊帶著輕微黑眼圈,昨晚上體驗過一次夜間飛行后,她一晚上沒睡著,但總算接受對方是個異類的事實,開始學(xué)著適應(yīng)。
迪安恍然,因為死之前被火焰灼傷,所以那怪物渾身燒傷疤痕。
迪安突然開口,盯著大胡子的眼睛,“你確定從沒見過這個畸形人?”
……
“但被火焰包圍的維克托聽到了屋外父親的聲音,就本能地靠近了木門,然后意外發(fā)生了…”
“可惜,我只擅長對付鱷魚,不擅長對付人,幫不了你們。”
火災(zāi)。
經(jīng)過昨晚紅龍冥想、生命能量洗刷、神性領(lǐng)域滌蕩之后,殺死短柄斧狂魔受到的屬性削弱,由百分之十減少為百分之九,這詛咒在他超強(qiáng)的體魄意志和鐵人專長提供的負(fù)面狀態(tài)抵抗面前并非牢不可破。
“他身高六尺六、比你更強(qiáng)壯…穿一身藍(lán)色牛仔背帶褲,渾身燒傷愈合后的疤痕…”法拉吉瞇著眼睛,心有余悸地回憶著當(dāng)時的畫面,“另外,他有一張畸形的臉,看上去就像怪物…你見過這家伙嗎?”
木門打開,露出一個膀大腰圓、禿頭、下巴處有著灌木叢般濃密白胡子,四十來歲的大漢。
“不,這屬于念力的一種表現(xiàn)形式,能讓他們忘掉了最近兩天的記憶,老老實實地回歸正常生活。”迪安解釋,
格雷琴盯著他的眼睛,“不許對我使用!”
“他們?nèi)齻不會去報警泄密?”副駕上的雅各布不放心地多問了一句,
“絕對不會。”迪安語氣篤定。
“這么過了好些年,維克托長成了一個青少年,雖然一直被關(guān)在屋子里,很少外出,但他的體型比整天伐木的工人更加魁梧、高大,配上駝峰一樣高聳的額頭,扭曲的五官,你們可以想象一下,他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形怪物。”
“歡迎光臨!半年不見,我的侄女兒更漂亮了。”大漢張開雙手跟法拉吉熱情擁抱了一下,“祖姆比那老家伙身體還硬朗嗎?”
“維克托受了不少欺負(fù),但他脾氣很好,從不反抗…”
格雷琴按捺不住心頭的震撼,湊到迪安耳邊問,“你對他施了什么法?”
“所以,這位死去二十多年的可憐蟲維克托·克勞利在祖姆比的儀式之下重生為變態(tài)的殺人魔,”法拉吉說,“用斷送掉自己性命的短柄斧,殺死所有踏上蜜島的人,發(fā)泄心頭的怨氣?”
“法克!”
坐在沙發(fā)上的大胡子就像是被子彈命中,額頭上肉眼可見地鉆了出一粒粒豆大的汗珠,他后背死死抵著沙發(fā),捂著胸口,嘴里發(fā)出嘶嘶抽氣聲,露出痛苦掙扎的表情。
大胡子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口熱茶,被燙得呲牙咧嘴地狡辯,“我當(dāng)時只是個孩子,沒有什么善惡觀,想到了就忍不住去做。”
茶水彌漫的白煙,模糊了幾人緊繃的的臉。
“但他們不小心點燃了那棟純木打造的房子。”
兩夫妻手挽手離開了波旁街,完全忘卻昨天的血腥之夜。
迪安注意到他臉上的橫肉顫抖了一下,眼中閃過極度的震驚和困惑,于是補(bǔ)充了一句,
“他提著一把專門用來劈柴的短柄斧追逐游客,差點砍傷人。”
“有一次,我們路過了樹林里新來的鄰居托馬斯·克勞利家,初次見到了維克托·克勞利,他非常膽小、害羞,躲在窗戶里,偷偷打量我們…”
大漢把眾人迎到了沙發(fā)邊,奉上了熱茶和甜點,迪安轉(zhuǎn)頭打量周圍掛滿墻壁的鱷魚、麋鹿種種動物標(biāo)本,
“說吧,侄女兒,什么麻煩?沼澤地里的鱷魚又泛濫了,咬傷了你們的游客?”
格雷琴催促,“這三個混蛋才是悲劇的根源!”
“不太可能。”法拉吉臉色黯然地說,“死去的弗蘭和柯麗都是猶他州的人,在新奧爾良這么遠(yuǎn)的地方失蹤根本不會引起注意,跨州調(diào)查取證也會十分艱難。”
……
迪安點頭,走向街邊一輛雪佛蘭,打開車門,坐進(jìn)后排。
大胡子畏懼地看了他一眼,在沉默中回憶片刻,開始老實交代,“大概三十幾年前,我還住在蜜島上,還是個小孩。我和幾個好朋友最喜歡繞著島上的不多的幾戶人家亂跑。”
“不,罪犯或者警察,從童年時期已經(jīng)注定。”迪安平靜地盯著大胡子,讓后者心頭咯噔一跳,直到一聲“繼續(xù)”,他才如蒙大赦長呼一口氣。
他低下頭,攥緊雙拳,糾結(jié)了很久,但他沒辦法反抗迪安的精神性壓迫,“三個肇事的青年,分別是薩姆森、鮑勃,以及——”
他迎著法拉吉驚訝的目光,攤開手,苦澀地一頓,“特倫特,我承認(rèn),我是當(dāng)初丟煙火害死維克托的三個人之一。”
系統(tǒng)進(jìn)度跳到了百分之二十五。
(https://www.dzxsw.cc/book/17268989/136944727.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jī)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